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袁琦道:“目前什么都不必做,你先把自己的核心组织弄好,待帮主批准之后,自然有重大任务,派你去做。”
徐少龙情不自禁的压低声音,道:“白副帮主恐怕不知此一机密吧?”
袁琦点头道:“万万不可给他晓得,致于本帮之中,还有哪些高级人物,参与咱们的机密,你暂时不必知道,只有一个人,你不可不知,那就是席总务司。”
他停歇一下,又道:“席亦高掌管本帮内处情报事宜,当然他是此一核心集团的高级人物之一。”
这一点徐少龙并不表示奇怪,惜非如此,帮主怎肯把关系自身以及全帮的安全的大权,交给席亦高。
他躬身道:“属下有一件事要请示……”
钟抚仙道:“什么事?”
徐少龙道:“神机营在体制上,虽然直属帮主指挥,还有白副帮主负责,但比内处三堂和总务司,仍是低了一级,是以凡是堂主身份之人下令,属下自应遵行。这一点还不难应付,问题在席总务司身上,他既是核心人物,属下是敷衍他?抑进真心服从?”
袁琦一笑,道:“问得好。”
钟抚仙道:“目前你须得听他的命令,等时机到了,本座自然会告诉你该怎么办。”
这话甚是耐人寻味,大有将来可能会罢黜席亦高的含意。那时候继任之人,自然非徐少龙莫属了。
他们的密谈,到此为止。
徐少龙目前已笃定是“副统领”,不须多虑了,而当务之急,却是组织核心集团之事。
徐少龙回到神机营中,一方面分析研究钟抚仙的万恶组织。一方面着手进行建立那“核心组织”。
一个月时光很快过去,在这个月中,五旗帮为了庆祝“神机营”的成立,曾有过一番计划。
此外,徐少龙和玉罗刹、郑艳芳,都略有来往。但因为他的事情太忙了,所以关于“庆典”和“交际”的经过,他都不放在心上。
就在一个月之后,五旗帮发生了一件重大的事…”
徐少龙半夜被惊醒,一名帮主府中的侍卫,传达帮主之令,召他马上到帮主府,参加机密会议。
他迅即赶到帮主府,不须经过盘查通传等手续,一迳到帮主的书房,也就是他的“公事房”。
此地他已来过多次,但见这间比普通的大厅还要宽敞的书房中,灯烛辉煌,却只有袁琦和席亦高两人在座。
帮主的大师椅接着抬到,可知他马上就到。
那张太师椅,摆在远远的角落里。
徐少龙看了,心下纳闷,忖道:“帮主何故要远离众人?”
转眼间又有数人赶到,那是两位副帮主白尚奇和谢沉,还有三人是内三堂堂主于木塘、李听音、辛公权。
这些人依序在预先设好的座椅落坐,乃是排成一个马蹄形,每张椅子之间,有一个茶几,已摆着茶点。
徐少龙本是站在袁琦身后,一看这些人数,恰是七张椅子,便乖巧地站着不动,不久,帮主驾到。
钟抚仙一进来,两名白衣少年,马上过去把太师椅搬到他屁股后面,而这钟抚仙所站之处,正是马蹄形的缺口。
这么一来,在开会商议之时,他便可以把众人的表情,一览无遗了。
徐少龙待两白衣少年出去之后,便移到帮主身后侍立。
没有一个人向徐少龙瞧看,可是人人心中知道,徐少龙是在最机密的会议中,变作帮主的贴身侍卫了。
钟抚仙瞥视众人一眼,作个手势,请众人坐下,这才向席亦高点点头,道:“亦高,你把事情报告一下。”
席亦高站起来,道:“敞司适才接获急报,得知黄旗分舵,黄昏时已被官家挑了。”
他说到这里,座中的虽然皆是老江湖,却也不由得人人变色,愕然顾视,可见得大家心中何等震动。
席亦高道:“黄旗分舵的地盘,拥有南直隶的大部份,人数多,势力大,向来在本帮五旗之中,具有举足轻重的地位。这次出事,居然两名副舵主周元勇、蔡汉威和军师宋北被捕,同时尚有七名弟兄,陷落法网。”
徐少龙大为吃惊,他可不是因为黄旗分舵被官家所挑而吃惊,却是因为消息到达之快,大是出乎他意料之外。
他原已对五旗帮传递消息的通讯网,调查得十分清楚,并且已把这个重要情报,送了出去。谁知席亦高另行设有更厉害快捷的通讯网,因而这个明天中午方可收到的消息,他在三个时辰之内,就接获了。
白尚奇皱皱眉头,道:“官家方面,是不是南直隶总督黄翰怡?”
席亦高道:“正是此人。”
谢沉摇摇头,沉重地道:“除了这个著名的铁腕中丞外,还能有谁?”
席亦高道:“敝司报告一下这个乱子的背景。本帮的力量,不但普及江湖南北水陆两道,同时还打入朝廷,除了京师的王公大臣之外,但凡派出十八省的督抚司使,无不极力设法打通门路,也都能够得心应手……”
他叹口气,才道:“可是只有这个“铁腕中丞”黄翰怕,为人清廉正直,饱学多才,向来不讲情面,更不受贿,是以本帮会无法打得通他的关节。偏生他又能在皇帝面前讲话,连宰辅都对他畏忌几分。”
辛公权等他话声一歇,便接口道:“既是如此,本帮何不早早收拾了他?”
此人乃是兵马堂堂主,掌管全帮调动兵马大权,是以一开口就带有杀机,当真是个讲究“行动”之人。
席亦高道:“辛堂主有所不知,虽说本帮能人甚多,暗杀手段有硬有软,能因人而施,不会露出破绽。无奈这个黄翰恰与别人不同,他手下有五名武林高手日夜护卫。不论是行刺或使毒,都办不到。”
辛公权道:“本座也听人说过有这么回事,但没有想到竟是真的。”
席亦高道:“不但是真的,而且这五名高手,其中有三个人的身份。
敝司业已查出。一个是少林派的假罗汉段玉峰,一个是武当冰翁江苍松,一个是玉尺金剪林秋波,是个带发修行的女道士,出身于南海白云观。”
于木塘颔首道:“这玉尺金剪林秋波声名在南方数省,甚是响亮,她今年有四十岁了吧?”
席亦高道:“大概应该是卅五岁以上的人,可是看起来,只是个二十许少妇,相貌端丽,固此费了许多气力,才查出她的姓名来历。”
于木塘道:“除了她之外,那段玉峰和江苍松皆是极负盛名的高手,想来比较容易查明来历,是也不是?”
席亦高道:“是的,黄翰治一接任,敝司就派人侦查他有些什么人民但一则黄翰恰赴任也不过是几个月之事,时间尚短。二来这五名高手,掩饰碍很巧妙,个个都是老江湖,所以进行时感到十分困难。”
李听音插口道:“只不知林秋波在总督官邪中,用什么身份作掩护?”
席亦高道:“她住在内宅,称那黄夫人为大姐,合府上下,都尊称她作林夫人,不知底蕴的人还以为她真是黄夫人的亲妹子。”
袁琦好像作一个结论地道:“既然黄翰抬有五名高手暗中护卫,本帮自是不可轻易使用暗杀之法、至于其余两名高手,虽然还查不出姓名来历,但目前已不重要了,因为从那已知的三人看来,另外的两个,一定也差不多了。”
钟抚仙道:“黄翰怡乃是书香世家,正途出身,仕官至今,似乎从无交结武林,何以用得上这五名高手?”
他这话不向任何人询问,也就等如叫大家找出答案。
白尚奇依序发表意见,道:“黄翰治虽是铁面无私之人,但多才饱学,通达世务,并不是一味硬绷绷的清官,因此,他在朝中朋党甚多,势力极大,以他这等作风为人,交上武林高人为友,也不算是奇怪之事?”
谢沉道:“也许是他的部属,为他网罗的。”
他虽然简简单单的两句话,其实大有学问。
要知武林中正派高人名家,大都乐意帮助清官治世,所以只要黄翰恰的部属,找得到关系,不愁没有名家高手帮忙。
这些道理,因是在座人人懂得,所以不须解释。
于木塘道:“看来总不出这两途。”
李听音和辛公权也先后同意这两种看法。
席亦高道:“黄翰怡曾当过两广巡抚,所以也有可能是他的夫人,认识了南海白云观的女道士,再由这个关系,分别请到其他的名家帮忙。但无论是如何牵扯上武林的关系,总是属于两位副帮主所说的两种途径。”
这时已等如得到结论,钟抚仙的目光落在袁琦面上,问道:“袁琦兄怎么说?”
袁琦从沉思状态中回醒过来,道:“在下忽发奇想,那就是虽然诸位都认为是黄翰怕设法找到这些人帮忙,但在下却考虑会不会是这些人自动找上黄翰怡的?”
众人都仔细忖想,可是没有一个露出服膺的意思。
只有徐少龙大吃一惊,不禁用力地瞪了袁琦一眼。
现在他已知道自己第一个要杀的人是谁了,既非帮主,也不是两个副帮主,而是“毒剑”袁琦。
因为这个人的才智,已证明了高绝一代,同时由于他特殊的身份,与帮主狼狈为好。
因此如能早一日除去此人,就对剿灭五旗帮的大事,早一日成功。
钟抚仙沉吟一下,才道:“副帮主等的见地、比较平实易信,若然是袁琦兄的推测正确,则本帮面临的大敌,不是官家,而是武林数大门派了。这一点不是完全没有可能,但总是使人感到不易置信,袁琦兄认为如何?”
他最后还是征询袁琦的意见,可见得连钟抚仙这等地位,对于不采纳袁琦的推测之举,也不是容易之事。
袁琦微微一笑,道:“在下明白帮主最大的考虑,必定是因为武林各门派,迄今没有一点向卒帮生事的行动,是以认为这些门派,不会主动地去帮助黄翰治。”
他略略一停,又道:“照理说,以这数大门派的声望力量,几乎足以发动整个武林,来对付我们,但事实上却没有。”
这个深沉多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