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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霜觉得这有些挑衅的意思,反而笑了:“别人都把我误当成季太太了,季先生也不解释,那6000万的画是不是也就归我了?”
“拿去。”季洛寒眼睛都不眨一下。
本想呛一下声就罢,不料却得到这两个字。这下,林霜也有些懵了。抬起面前的水杯喝上一口。“我又不是季太太。”
季洛寒眸里闪过一丝寒光,扬起一边嘴角:“你若是对那幅画感兴趣,拿东西来换就是。”
“呼,6000万,季先生这是想要我的命么?”
“不用。”季洛寒一点也不像是在打趣玩笑,语气极尽暖昧暗示,“林小姐可以交换的东西有许多,而且每个女人都会。”
林霜愣住,整个人都被控制在季洛寒那攻占性极强的注视中。她不知哪儿来的胆量,偏要去捅破那层窗户纸,脱口就问:“滚床单可以么?”
季洛寒侧了侧身子,目不转睛地盯着她,双眼深邃得见不到底。高高在上地说:“可以。”
如果这是一个玩笑,那它一定过了头;如果这不是一个玩笑,那一定是见了鬼了!
林霜倍感可笑地摇了摇头。然后再次举起杯子来。到了嘴边却也不喝,眼睛里的光越发不理智了。
“季先生不是说,想了解一个人就往他脸上泼水,然后看他会不会放过么?”她抓着杯脚的手紧了紧。
听到这话,季洛寒不慌不忙地回应:“若她想再故技重施第二次,我可明确地告诉她,她是在毁灭自己和身边所有。”
林霜僵在那儿,轻笑一声,恨极了那么多的牵挂和顾及,然后将杯中水一口气喝地干干净净,故意将空杯放置在他面前。
“我想,我已经充分了解这个人了。”她一脸假笑,“可他似乎还不太了解我。我结了婚的。”
季洛寒面不改色:“不戴戒指?”
“季先生也不戴?”
季洛寒扬起一边嘴角来,透着傲慢:“林小姐的可爱,总是会让我发笑。”
“那季先生应该找个马戏团小丑作陪,更配。”林霜干巴巴地笑。
“马戏团小丑如何比得上林小姐?”
MD,意思是说她比小丑还可笑?林霜咬牙切齿,不客气地说:“好心提醒一下,季先生开玩笑的能力实在让人不敢恭维。若是换作别人,早就挨耳光了。”
“无妨。”季洛寒一点也不生气,“先前就挨过了。”
林霜脸色一沉,脑子里立即浮现她在高空时动手的画面。好吧,她打过季洛寒,这是不是也算一种“三生有幸”!
“季先生想怎么处置我?不是说,晚宴的时候揭晓吗?”她豁出去了,不该提哪壶偏偏提哪壶。有时候,死得干净利索比慢慢受折磨要快意得多。
季洛寒不假思索地轻启薄唇:“方才不是说了么?”
滚床单么?林霜不确定地看着他:“季先生的玩笑一点也不好笑。”
“我从不乱开玩笑。女人,只有在床上的时候才知道求饶。”
呵,成心羞辱人是吧!简直就是。。。。。。狂妄至极!
“季先生对我这么感兴趣,受宠若惊啊。可惜,我一点兴趣都没有。”林霜咬牙切齿地回,才刚起身想要离开,手腕就被季洛寒一把拉住,整个人又回到原位。
幸得现在灯光昏暗,众人又被舞台上的表演吸引,不然他们这样算是怎么回事!林霜错愕地瞪向他,手在桌下用力尝试挣脱却反而被抓地更紧,腕上生生地疼。
“季先生还是给我发律师函吧。”她眼睛里全是被理性压制住的怒火,“这种戏弄污辱,还是免了。格调实在太LOW。”
季洛寒不屑地扯扯嘴角:“林小姐不是敢做敢当的人么?只不过是这么几句话,就受不了了?”
“我更喜欢直截了当。”
“我从未打算发律师函。林小姐必须完成合同的同时,也必须接受惩罚。我季洛寒赏罚分明,有千万种方法能教人深刻意识到自己的错误!”季洛寒脸上半点笑容都不再有,语气更是十足把握。
“季先生是想让我跪地认错?”林霜紧紧咬着唇角,心里头已经在想这空出来的另支手应该怎么扇向这副狂妄嘴脸。
季洛寒轻哼一声:“要是如此老套,会让我很失望的。”
“那么,我定会竭尽所能不让季先生失望!”林霜字字强硬,终于把手成功收了回来,起身沿着黑暗的席间过道,消失在宴会厅的角落里。
她顺着安全通道上了楼梯,推门而出既是酒店阳台,阳台下就是酒店中央的景观花园。
一时间远离了喧嚣,花园夜景也颇为养眼,她却丝毫没有欣赏的心情。
深夜的寒风倾刻间就让她头脑清醒,手肘搭在阳台栏杆上,郁闷难忍地深深吐出一口气。
早知道季洛寒不会轻易放过她,却不料是这般被死死盯上了。她相信,依季洛寒的性格,说了不放过就不放过,誓要她追悔莫及也不一定就此罢休。
如果说这个梁子就是结上了,那么她也只能既来之则安之,别无它法。
呼,自己好倒霉。她缓缓将额头抵在手背上,突然间觉得好孤立无援,肩膀禁不住瑟瑟发抖。
不知这样过了多久,林霜忽地感觉到后背传来温暖。抬起头来时,一件外衣已将自己裹住,内衬上还带着明显余温。
她茫然地转身,方回就站在她的身后。他温柔如水的面孔带着一丝尴尬,眼神里全是歉意。
林霜并未说谢谢,只是用一种满是疑问的眼神看着他,也许这样也才能看得更清楚些。她不喜欢谎言,从来都是。
“若这是我们第一次见面,还有可能成为朋友么?”方回轻声问。
林霜很认真地想了想,然后照实回说:“我仇富的。”
方回听了禁不住一笑,然后煞是认真地说:“那我不后悔隐瞒了身份,最起码。。。。。。我们成为过朋友。”
“坦承相待的,才是朋友。”林霜没给他留面子。
方回示意她可以开始盘问,因为她那满心的疑问都写在了脸上。
“方回这个名字是真的吧?”
“真的。”
“上次你提过的年龄。”
“我可以给你看身份证。”
“那次,你真是没钱付账?”
方回笑地无奈:“不好意思,刷卡已是一种习惯。”
“你是‘艺池’的老板?”
“是。”
“为何季洛寒称你为方少爷?”
“含着金钥匙出身,却没有掌管家族事业,所以在季洛寒眼里,我只能被称为‘方少爷’。”
“你很有钱么?”
方回耸了耸肩:“比你想像中的富有。”
哼,林霜轻笑,什么都没再问。
“我向你道歉。”方回眼神真挚,“我不会为自己辩解。”
“我接受你的道歉。”林霜回应地爽快,话峰却一转,“但是,我们不再是朋友了。”
“为什么?”方回有些意外,“我不是故意的,也没有存心隐瞒的意思。”
“我已经原谅你了。”林霜说得很是潇洒,但也极其认真,“但是我有一种仇富的病,不会和富人做朋友的,这也是实话。”
说完这话,她就将披在身上的外衣还给了方回,点头致意后就动身返回。
可手摸到门把手,又想起来还有未说出口的话,转过身补充道:“还有。。。。。。谢谢你帮了我。这身衣服我很喜欢,也请帮我向老头儿转达。
“还有。。。。。。刚才幸好是你及时拉开了我。要不是这样,也许可能有很长一段时间,你还是我认识的那个艺术品经理,方回。但那样的话。。。。。。我就没办法原谅你了。再见。”
佳人无半点留恋地推门而去,方回唯有依着那冰冷的栏杆,表情怅然若失。
再次回到宴会厅,林霜面无表情地坐回到主席,坐回到季洛寒的身边,像没事发生一样。吹过风之后,她清醒了许多。她突然间明白,纵使自己锦衣华服,也和这里的人不属于同一个世界。
她林霜是长在墙边的野草,你可以踩,可以拔,可以随意烧。但是只要保住了根,等到春天来时,她还是会长出来的。
想到这里,她冷若冰霜地朝季洛寒看去。季洛寒那机械的笑容,僵硬的鼓掌,不可一世的眼神,都让她觉得无比厌恶。
她暗暗发誓,绝不能让这样的人拔了自己的根,不能。
只要春天来了,她就会活过来的。
这就是她林霜的活法,一直以来都是。
。。。。。。
第二天早晨,林霜一睁开眼就看到妹妹近在眼前的可爱笑容,才真真正正觉得那晚宴过去了,结束了。
妹妹肉乎乎小手捏着她的鼻子,玩得是不亦乐乎。原来这样的画面,就是属于她林霜的‘春天’。她一把将小东西抱进怀里,逗得她咯咯笑,重新又满血恢复斗志和活力。
她洗漱好出来,苗新已经在照顾小冬和妹妹吃早饭了,还不忘叮嘱:“我今天开会会开得比较晚啊,你记得早点回来做饭。”
林霜点头,换好衣服也赶忙出来用早饭。
此时,早间新闻里正在播放昨晚思源慈善晚宴的报道,还有晚宴后的新闻发布会。季洛寒镇定大方地出现在媒体面前,得体而巧妙地应对着各路记者狂轰乱炸。
“啧啧,这些资本家真是巧舌如簧。”苗新边吃边忍不住吐槽,“一出点事吧,就赶紧又捐钱又做慈善的,沽名钓誉。”
林霜瞄了眼新闻画面,突然对苗新这话很是感冒,险些暗呼说得好。
“不过吧。。。。。。这季洛寒也算有种。竟然每家赔了一套房,还要把那几栋楼都给原地炸了。要是我啊,心疼死了,这炸的哪是楼啊,那是money啊。”苗新摇头晃脑地说完,一转头发现林霜正不怎么善意地盯着自己。“怎。。。。。。怎么了?我说错什么了?”
“你不是要先送小冬和妹妹去康复中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