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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官家公子到宫廷内侍;翻天覆地变化;不是谁都能承受得了;刘忠身上却不见阴霾。与大家闲话时;他也不避讳谈及自己差事;就像是差事只是差事;将宦官当成一种职业般很平常地对待。
正是因他这种平常的对待;使得沈珏与何泰之俩也淡去了去内侍的畏惧;大家相处得越融洽。
同时沈珠那边;一下子成了关爱族弟功课的好兄长;每晚都会在沈琴、沈宝舱里为两人讲四书;沈琳后来也被叫了去。一来二去的;白日里这几人也多在一处。
沈珏见了;不免撇嘴;私下对沈瑞抱怨道:“珠九哥才想起做好哥哥;是不是晚了些?”又颇有微词:“既做好哥哥;怎将瑞哥同我排除在外;所为何来?大伯娘说让他同三哥看顾大家伙的功课;难道就不包括瑞哥与我?”
沈瑞看着沈珏道:“瞧着你这些日子同何表弟两个都玩的坐不住椅子;这会儿想读书了?请三哥给讲书也是一样的。三哥虽没有过院试;论起功课扎实来;未必就差了珠九哥。”
沈珏忙摆手道:“可饶了我船上摇摇晃晃;哪里是读书的地方?左右明年不参加县试;不差这半月;等到了京城再说”
他不肯安静下来读书;沈瑞却不懈怠;依然按照自己习惯;每次里抄书;隔日一诗词;三日一篇时文。白日里除了去徐氏跟前点卯之外;回到舱里就是那些。
至于沈珠那里的小动作;沈瑞是不担心的。
沈琴虽是大大咧咧性子;没有什么心机;沈宝却是个聪明人。不管沈珠想要算计什么;有沈宝在;也无需担心他们俩会吃亏。
可沈瑞一学习;沈珏只觉得闲得无趣;也开始怏怏地拿起书本来;倒是越盼着晚上甲板上放风光景。
随着河流流向的变化;船队不单单是顺水;也有逆水的时候。两岸有服役的纤夫拉船;行程变得缓慢;遇到闸口时;又要耽搁时间。
船上日子实在无聊;沈瑞、沈珏等人与刘忠的交往;就从晚上也延伸到白日。
刘忠请沈瑞等人上过三楼;沈瑞在同徐氏打了招呼后;也回请了刘忠。
不过因刘忠身份所限;沈瑞并没有大张旗鼓地将他介绍给所有人;还是只有他们三人作陪。
沈珏专门拿了炒米出来;显摆一二;没想到正合了刘忠胃口;走的时候讨了一小口袋过去。
沈族众子都是二楼;舱室都隔得不远;沈瑞、沈珏这里来了外客;又哪里能瞒得住人。
这边沈瑞才送走刘忠;这边沈珠就带了沈琴、沈宝、沈琳几个过来。
沈琴满脸好奇;拍着沈珏肩膀道:“珏哥;阉人到底是甚模样?听说阉人因下边不齐全;身上都是尿骚味;你们几个也受得了?”
沈珏赤子之心;已经将刘忠当成朋友;听到这话;便撂下脸道:“琴二哥还请慎言;勿要恶语伤人”
何泰之也不高兴;鼓着腮帮子道:“栖岩兄身上才没尿骚外;琴表哥不要人云亦云”
沈琴被顶的有些恼;沈珠在旁已冷笑道:“琴哥哪里说错?难道你们这些日子交往那人不是内侍?你们都出身书香人家;如此没有气节、谄媚巴结权宦;不以为耻反而为荣么?”
一顶大帽子扣下来;气得沈珏直跺脚:“珠九哥这是什么话?不过是交给朋友;怎就扯到气节荣辱上?”
沈珠哼了一声道:“既知对方是内官;就当避而远之;你们几个反而凑上去;不是谄媚巴结是甚了?”
沈珏气呼呼的;没等再次反驳;就听门口有人轻声道:“心中有佛;看人即佛;心中有屎;看人即屎。”
是沈瑞送客回来;在门口看到这出闹剧。
沈珠这动不动就话中贬低旁人的毛病不是一回两回;这回更是毫不忌讳地将何泰之这外姓人都说在里头;真要论起来才是真失礼;让人笑话。总算他还有点脑子;知道些顾忌;没有跟沈琴似的口无遮拦一口一个“阉人”。
众人都望向门口;神色各异。
沈瑞一脸平静地走进来;对沈琴道:“内侍同你我都是一样人;只是生计所迫;境遇不同。就如同江南水患;那些流民投身大户人家为奴;内侍多也是家境贫寒;无以果腹;为求生路;方损身投身宫廷为皇家执役。”
沈琴本是恼的;这会儿倒是有些不好意思起来;讪笑两声道:“是我方才不对。倒不是诚信恶言恶语;实是有些好奇;一时嘴快……”
沈珠在旁;满脸涨红。上回沈瑞是对他视而不见;这次沈瑞是直接骂人……
第一百三十三章 接风洗尘(一)()
沈珠等人一离开;沈珏便迅地关上门;先是捂着嘴笑;笑着笑着;便忍不住笑出声来:“哈哈哈哈;真是笑死人了……珠九哥脸都憋青了;可瑞哥没指名道姓;他总不好承认自己心中有那个……怕是他就是憋死了;也说不出那个字眼来……”
“是啊;是啊他望着瑞表哥眼睛里都要冒火;可也什么都没说。”何泰之亦笑眯眯地说道。
方才沈珠一顶大帽子扣下来;何泰之心里也不痛快;嘴上连表哥都免了。
且不说这件事到底是对是错;有徐氏这个长辈在;轮不到沈珠来于涉他们的交际往来。
不过这两人笑过之后;何泰之还罢;沈珏明显地带了心事。
沈瑞看在眼中;待何泰之离开后;便劝道:“不要听珠九哥胡说;刘忠只是六品中官;轻易离不得宫廷;我们又不是官场中人;谈不到什么谄媚巴结上。不过是萍水相逢的缘分;等到了京城;或许这辈子都见不着。”
沈珏面色有些古怪;目光闪烁;犹豫了好一会;方凑过来;小声道:“瑞哥;这内侍净身……到底割的是甚地方?”
沈瑞被问的一愣;随即往沈珏胯下瞄了瞄。
沈珏只觉得胯下一凉;忙退后一步;伸手遮住。
大家都是读书人;总不好说的太浅白;沈瑞想了想;道:“《古今韵会》上云卜肾为势;宫刑男子去势;。”
“外肾?肾还分内外?”沈珏显然没读过这本书;摸索着肚皮;不解道。
沈瑞翻了个白眼;只好直白道:“卵子就是外肾;精关所在;去了那里;子孙根不能勃起;便也无法行房。”
“啊?”沈珏意外道:“小鸟还留着?我以为割的是鸟……”
沈瑞便耐心讲道:“子孙根连着尿道;要是去了;那可要正如琴二哥所说尿骚逼人……那样味道我们都受不了;何况宫廷里贵人?只是民间对于宫廷里的事情好奇;多有猜测;以为割的是子孙根。
至于将下边全部割掉的净身方式;好像只有清朝才有。
明朝皇帝将侍侍视为家仆;用为耳目或是倚为心腹;投身宫廷为侍成为穷人的一种晋身之路。
该说的都说了;眼见沈珏还要刨根问底的架势;沈瑞皱眉道:“大概明白就行;好好的琢磨这个作甚?要是你一直这么好奇;那以后就别见刘忠;在他面前露了形迹出来;没得得罪人。”
沈珏忙道:“不问了;不问了……我这不是一时好奇么……正如瑞哥所说;他们都是苦命人;但凡有其他生路;谁又能狠心让自己挨上这一刀……”
沈瑞没有再邀请过刘忠下来;赶上外头天气不好;不能到甲板上的时候;便与沈珏、何泰之两个直接去楼上。
期间;还碰到过那个张少监两次。张少监三十多岁;身材颇魁梧;除了白面无须之外;同寻常男子差别并不是很大。
都说阉人因没了子孙根;断绝女色;就会比较吝啬贪财。
这个张少监却是个出手大方的。初次见到三小时;他以刘忠长辈自居;还给了众人荷包做表礼。沈瑞这里;则是双份表礼;为了答谢那套形意拳。
沈珏、何泰之两个;并不觉得意外;这见朋友长辈得了表礼是正常的;不得才不正常;毕竟大明是礼仪之邦。
沈瑞却是感受到了刘忠的诚意;若非看在刘忠面子;一个司礼监少监哪里会搭理几个毛孩子。
荷包沉甸甸的压手;等回到二层;众人打开荷包;里面是两对海棠如意金锞子;每个足有二两;一个荷包就是八两金子。
虽说沈珏、何泰之出身良好;可见了这两对金锞子;也都觉得精巧可爱。
何泰之拿着跟姐姐献宝去了;沈珏虽有心显摆一下;可除了在沈全跟前提了两句“内造”;对于其他人也没有提起。
越往北去;气候越寒冷。
每晚甲板上活动;也都取消。
等船到济宁;众人下船时;已经是腊月初十。三九严寒;正是最冷的时候。
孟侍郎原籍就在济宁乡下;孟家女眷与徐氏作别;还乡去了。
二房管事早有人行6路;快马加鞭走在前头;雇好马车与车夫。
贡船也停泊靠岸;船上贡品转为6路进京。
按照规矩;南边北上的贡品本应赶在运河上冻前抵达京城;可因御用监差事之前出了纰漏;贡入了劣次品;这次安排人重新南下督办;赶在年底补送一批贡品进京。
连下船前;张少监打人邀徐氏同路进京。
徐氏有些犹豫;可心中算了一下日子;济宁距离京城一千二百里;要是跟着钦差贡品;一路官道官驿;年底能到京城;要是不跟着钦差;多半要在路上过年。
徐氏思量一番后;便应了张少监邀请;与之结伴进京。
如此一来;接下行程;徐氏就省心多了;带了外甥侄儿们;随着钦差队伍行进就是。
除了中间赶上一场暴雪;耽搁了一日路之外;沿着官道;每日路程都在七、八十里开外。
腊月十一从济宁出;到了腊月二十七;就到了通州。
6路哪里有水路自在;每晚不同馆驿;也比不上官船上舱室;众人早已劳顿不堪。身子最孱弱的沈琴;更是病怏怏的;没了精神气。
徐氏见状;便决定在通州休整一晚;也打人往城里送信。
贡车却不停;沈瑞、沈珏、何泰之几个同刘忠作别。
双方都没有相约下次再见的时间;只是沈珏拍着胸脯;信誓旦旦地保证;即便自己与沈瑞年后回了松江;等以后过了乡试;也会来京城参加礼部会试;大家总有相逢之日。
刘忠面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