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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明望族-第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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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别人随意教唆了几句,你就掏心掏肺?却不想想,为了讨好别人,伤了自家人的心,真的可好?真要将你老子气死了,断送了前程,怕是才正和了小人心思。”

    张老安人嘴里教训沈瑾,眼神却是瞄着沈瑞,就差直接说沈瑞心怀叵测。

    沈瑞本就没将张老安人放在眼中,这番指桑骂槐的话也权当放屁,沈瑾却是听不得。本就是四房对不起沈瑞,又不是沈瑞对不起四房,软禁沈源之事又是他自己拿的主意,如何愿意让沈瑞背黑锅?

    沈瑾正想着如何回话,就听门口有人道:“不是说病了,怎么太医来了不让进,倒是论起远近亲疏来?”

    正是沈渊、沈全来了,后边跟着张太医。

    张太医虽先到一步,可正赶上张老安人在里面发作,喋喋不休,不好叫人通禀,就在外头稍候,这次倒是与沈渊、沈全一起进了书房。

    张老安人虽见过沈渊一面,可那是好几年前的事了,眼下觉得眼熟,也一时想不起。还是听沈瑞、沈瑾上前招呼,才反应过来是二房二老爷,不免新仇旧恨混在一处,冷哼道:“不请自来、不告自入,这就是二房的教养?”

    沈渊并不是迂腐的性子,虽说碍于辈分,上前见礼,可也没有让着张老安人的意思,道:“既得了消息,自然要来看看,族弟也上了年岁,见一日少一日。”

    这番话实是不好听,张老安人气的半死,拉着脸道:“这是诅咒哪个?老身倒是要与渊二老爷掰扯掰扯,可是我们四房得罪了你们,竟然是恨我们不死?哪里有这样的道理,夺了我们嫡孙过去,半点感激没有,反而要让我们家破人亡才安心?”

    上次回松江,沈渊也趁机将孙氏在松江的经历打听了一番。孙氏受磋磨而死,固然有沈源宠妾灭妻、夫妻失和的缘故,可张老安人这个婆婆也没少出力。

    说到底,还是张老安人与沈源母子两个狼心狗肺,既得了孙氏家产将日子过起来,又不忿她掌家,想要图谋嫁妆,才一环一环逼迫。就是孙氏早产,也有张老安人的干系。

    沈渊虽因乔氏的缘故,背信弃义悔婚,可也是看着孙氏长大的,有几分骨肉之情在,早就对四房不忿。只是因沈瑞的缘故,不好发作,如今听到张老安人无故牵连到孙氏与沈瑞头上,自然也就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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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百三十二章 至亲骨肉(二)() 
“老安人此话何意?得了瑞哥儿这样的嗣子,二房自是感激四房。就是族弟这里,若不是真担心,瑞哥儿也不会得了消息就过来。只是想着弟妇去了几年,与族弟夫妻情深,说不得在地下早念着族弟了。左右她亲自教养的长子已经成才,亲生下的骨肉如今又有家嫂照看,惦记的怕只有族弟了。”沈渊早年在翰林院里待着小二十年,即便不是多话的人,可对付一个乡下老妇,不过随手拈来。

    沈源病倒,张老安人本就担心,哪里听得这个?这一句一句,气的她直喘气。

    小贺氏见状,少不得上前扶住,面上多了尴尬。她这样的年轻妇人,本当不好随意见外客,可沈渊直接进来,并无避开时间,眼下又听沈渊为逝去的孙氏张目,身为继室填房,自然是面上滚烫,尴尬不已。

    小一辈几个都已经呆住,沈瑾还罢,与沈渊之前见的少;沈瑞、沈全两个却是见过了沈渊的沉默寡言,实没想到他有这样言语犀利的时候。

    沈瑾虽也觉得沈渊言语太过,可听他提及孙氏,也知晓是因前面的话,倒是不好接话。

    张老安人平喘一二,捂着胸口道:“这是来找后账了?哼,几十年不闻不问,现下来做好人,这是要糊弄哪个大傻子?要是真的心疼孙氏,京里什么样的人家找不得,偏生千里迢迢远嫁到松江来?族亲一场,我们不过是顾着颜面,不愿深究罢了。真要追究起来,谁晓得其中有什么猫腻?真的是养女,还是因徐氏不育调教的妾室?真要是当宝贝似的,还能推给我们?人死为大,如今你们又抢了瑞哥儿,老身也就不想说什么。偏生你们倒是理直气壮起来,到底是凭什么?哼,老天爷在头顶上看着。”

    孙氏即便嫁妆富足,可商户出身并未瞒人。因此即便知晓她曾养育在尚书府,张老安人也没有想到“童养媳”身上去,反而因沈沧、徐氏多年不育,想到妾室身上去。

    就算因为这个,张老安人心中对于孙氏始终膈应。即便新婚次日,知晓孙氏是处子之身,也始终有些怀疑,担心孙氏使了什么手段隐瞒,这也是婆媳多年不合的原因之一。

    沈渊本是听到张老安人话中嘲讽孙氏又贬低沈瑞,才不忿反口相讥,没想到引来张老安人这番话。

    原来别人是这样看待孙氏的?养育在二房没有给孙氏增添分量,反而因此让她被质疑?

    老天爷在头顶上看着,沈渊的心下一紧。

    沈鸿已故,沈源卧病,同庚的自己能活到什么时候?独子夭折,嗣子病故,老天爷的惩罚已经受了,沈源并不畏惧老天爷,却是不敢到地下见先人。将自己视若亲生骨肉的孙家伯父,临死也没有原谅自己的老父亲,过去了几十年,沈渊依旧无颜以对。

    眼见着沈渊不说话,张老安人只当抓住了二房痛脚,面上讥讽之色越浓。

    沈瑞冷笑道:“老安人是这样看儿媳的?还是我记错了,我生母不是宗房太爷做媒、四房主动求娶,而是二房硬赖给四房的?”

    即便当年孙氏远嫁确实有内情,沈瑞也无意说破。孙氏孤身一人,在松江经营小三十年,剩下的只有一个名声,自然不容他人玷污。虽说他过来时,孙氏已故,没有母子之情,却是因占了这身体的缘故,不能坐视别人的质疑。

    尚书府的养女,能抬高孙氏身份;尚书府的外嫁妾室,则是要被人质疑孙氏的贞洁清白。

    沈瑾与沈全都是满身心眼子的机灵人,即便听着张老安人的话有些不妥,可也忍不住好奇起来。正如张老安人所说,孙氏虽是商贾女出身,可有万贯家财傍身,又有尚书府做靠山,京城高门大户嫁不得,一般人家也是可以挑着嫁。千里迢迢嫁到松江,随后又与尚书府断了往来,不似亲近,反倒更像是有怨一般。两人倒是没有怀疑孙氏会是什么妾室候选,而是担心长一辈有什么不了解的恩怨,牵扯到沈瑞身上。说到底,是关心则乱。

    张老安人将沈渊说闭嘴,本在得意,听到沈瑞插嘴,自然也没好话:“谁不晓得族长太爷生前最是巴结二房,得了二房吩咐,帮二房安置个人又有什么?当时族里没有说亲的不是一个两个,作甚没有说给旁人?当时沈海虽成亲,沈江正在择亲,正要是门正经亲事,能选到四房?说到底,不过是欺负我们孤儿寡母罢了。我也是瞎了眼,竟糊涂了这么些年。”说到这里,想起那些被儿媳妇压制的岁月,不免觉得心酸抑郁,越说越觉得就是这个缘故。

    沈瑾已经醒过神来,知晓不管当年有什么隐情,也不能让张老安人继续说下去,否则不仅伤了沈瑞的心,也会污了孙氏清名。

    “族长太爷是什么样的人,母亲是什么样的人,大家都记得,祖母还是勿要妄自揣测。”沈瑾不待沈瑞开口,便皱眉对张老安人道。

    张老安人正说的痛快,翻了个白眼道:“我已经糊涂了大半辈子,难道临老临老,也不让我明白两日?”

    沈瑞道:“那老安人是什么意思?硬要往已故儿媳妇身上泼脏水,这是连死人也容不下了?左右我在松江,要是真的容不下,您就说一声,孙家外祖父福地是京城,地下有知,想来也不会反对迁坟之事!”

    早在京城祭拜孙老太爷时,沈瑞就想过此事,自是他知晓古人重香火。即便自己出继,孙氏名下还有沈瑾在,也有子孙后代的香火。可是以孙氏之前行事看,一直没有离开四房,与其说是顾念夫家与身后事,还不若说是放不下沈瑞这个亲生子,才做了诸般谋划。如今沈瑞离了四房,已经有二房庇护,孙氏在地下也该安心。

    不得张老安人说话,沈渊、沈瑾已经不约而同齐声道:“不可!”

    张老安人已经目瞪口呆,实没想到沈瑞回有这样荒谬想法。她虽然是打心里看孙氏不顺眼,可也没有想过别的。孙氏如今葬入四房祖坟,真要移坟京城,那无异于决绝。她虽然图痛快,嘴巴上说了几句,却也没有这个意思。孙氏是没娘家人了,可却有京城二房与沈理做靠山,真要得罪了这两处,哪里有自家的好处?

    沈渊皱眉道:“这样的混话如何能挂在嘴上?逝者岂能轻动?”

    再看不惯四房母子,可孙氏也是四房妇,亲生儿子又出继,以后享的是沈瑾这一支儿孙的香火。迁坟到京城倒是不难,却是没有办法名正言顺,以后香火祭拜之事,也不好操持。

    沈瑾连忙接话道:“瑞哥儿勿恼,老安人是糊涂了,怕是自己也不晓得在说什么。母亲贞洁仁善,这松江城里谁不晓得这个。就是母亲远嫁,也是已故宗房太爷与二房太爷做的主,想来两位长辈自有用意,岂是我等小辈能揣测明白?”

    二房老太爷去的早,松江诸晚辈无人得见,已故族长太爷却是大家都相熟的。那真是位明白人,怎么会如张老安人猜测的那样,为了胡乱安置人才给四房做媒?

    眼见沈瑞真怒了,沈全也跟着劝道:“伯娘生前是四房主母,为四房操持多年,撑起一份家业,又教养了瑾哥儿,逝后自然在四房福地,享四房香火。”

    若是沈瑞只是分出去的儿子,想要给生母迁坟,沈全自然不会拦着;可既是出继,不管是在礼法上还是在世情上,沈瑞已经是二房子孙,以后供奉的也是沈沧夫妇的香火。真要将孙氏迁坟到京城,即便徐氏这边不说什么,也难免让世人质疑。生恩养恩,到时候难做的还是沈瑞。

    张老安人色厉内荏,并不是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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