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管家有些为难,硬着头皮道:“不,不是贺二太太,这次是贺家老姑太太使人来说”
这个贺家老姑太太,说的不是旁人,就是贺老太太,她是陆家女,只是不是嫡支,论起来还是陆老爷的长辈。
陆老爷嗤笑一声,“莫提老姑太太了,快出了五服的,也论不上什么亲戚。且贺二是不认亲、只认钱的财狼心性,他家的亲戚还是莫要做了。”
管家越发尴尬,却还是道:“老姑太太传话想见见小沈状元和沈瑞小相公,打算请老爷作陪,当个见证。”
陆老爷满脸讥讽:“她这是想求和,找我做个中人?傻子才趟这滩浑水”说着说着忽然顿住,掐着手串拧眉沉思起来,半晌忽然叹道:“好个老姑太太,哪里是让我见证,这就是来个话让知晓罢了,她大约是算准我既晓得了,就要跟着被拖下水,搅合进两家的纠纷中。”
“我看着就像是好糊弄的大傻子?”陆老爷把手串丢在桌上,冷冷道:“真不晓得她还要做甚!贺二虽在牢里关着,可送到京里自然还有贺老大庇护,她一个老太太跟着凑什么热闹?做什么都是错,不过白折腾。况且小沈状元还则罢了,她真当那小瑞哥是好糊弄的?还是他们以为沈家四房娶了贺氏女做填房,就又能攀扯上?”
说到这里,陆老爷看了眼一脸惊诧的管家,无力的挥挥手,道:“以后贺家谁来也不要见了。这贺家,委实不是厚道人,专算计亲戚,实是亲近不得”
贺家丝毫没觉得算计了亲戚,反觉得世态炎凉,这会儿亲戚也都是靠不住的,谁人都是避之不及。
董齐河亲自相送沈理这消息传进贺家,贺北盛不免越发心烦气躁,他一面担心沈家攀上新知府怕是会对贺家落井下石,一面又觉得二哥这次做得过分,有一条人命在里头,受到到再多报复都是自作孽。只是那不是别人,毕竟是自己的同胞手足,即便知晓他不对,也无法舍弃之人。
贺北盛在厅里走来走去,满心矛盾纠结,一时踢了桌椅,引得贺老太太侧目。
贺老太太亦是数着佛珠,轻叹一声:“老五,去把那两个织厂的账目整理出来,改日送还给沈家。”
贺北盛一惊,脱口而出:“何至于此?!”
可想到牢中二哥,贺北盛又重重叹了口气,他自然是晓得那两个织厂的来源,正是沈贺两家嫌隙的根源,是二哥算计过来的孙氏的嫁妆。
当年二哥为了缓和与沈家四房的关系,宁愿另外想法子联姻,也没有将织厂吐出去。这些年那两个厂子也确实打理的好,陆陆续续又扩了几百织机,一年出息近万两,成为贺家最赚钱产业之一,早已非当年织厂可比。
之前大哥要抽调五万银子进京,还让二哥卖了织厂,二哥也没肯卖,如今要“还”?别说是用心经营多年的贺二老爷,就是贺北盛这样旁观的人都舍不得。
“娘,到底是二哥的心血在里头。”贺北盛带了几分祈求:“就是送回去,沈家也未必会要。”
贺老太太摇头道:“一步错、步步错,那才是祸根!孙氏虽是商贾出身,却素来行善,是沈理与沈家五房的恩亲,这还是沈氏一族里,族外受孙氏恩惠的也不是一个两个。留那些织厂在手中,只会提醒世人贺家当时对孙氏这个善人的不仁,能有什么好?叫你去你便去,勿要再嗦!”她低头看着手中又大又圆的檀木佛珠,声音低下去:“他们要也好,不要也罢,都能”
沈家,五房
沈理、沈瑞族兄弟一路无话,直接去了五房,由沈瑞将王守仁与董齐河的态度转达给了沈瑛三兄弟。
沈全连连点头,道:“有了几位大人见证,三房、九房也不会太过闹腾,分宗也能顺利些。”
沈琦摇头道:“也未见得,按照之前的说法,分宗是要分一半族产归于各房,他们便是有几分怕官的心,见着银子红了眼,怕也顾不上了。”
沈全干笑两声,“族产全给了他们他们也是嫌少的”提起三房那起子贪财的心思,忽然想起一事,忙向沈瑞道:“今天我娘过去看玲二嫂子,正碰上涌二叔气冲冲打那边过来,口中还骂骂咧咧。玲二嫂子倒是没同我娘细说,不过猜也知道,涌二叔还盯着玲二哥那份抚恤银子,想要认回玲二哥。如今分了宗,族里更管不得三房的事儿,若是涌二叔硬将玲二哥上了族谱,小楠哥日后”
屋里一时安静下来,沈理摇头道:“虽分了宗,族谱却也不是他一人说的算的。”话虽如此说,但确实分宗之后,族长的权威到底不比从前,便是公推沈琦成了族长,族人信服,三房为了银钱也未必肯安分。
沈瑞想着小小的楠哥儿,也叹了口气。
之前沈洲明明有过继嗣孙的意思,但不知为何现在既没明确提出来,沈瑞也不可能张口问沈洲。毕竟两家对外还是一处,实际上已经分了家,也没有侄子过问叔叔事情的道理。
沈瑞不晓得沈洲到底在想些什么,当初看重沈玲却没考虑过继,当时因厌恶三房,怕三房缠上沈玲从,给二房添麻烦。就像之前贺二老爷算计沈家三房的产业时,三房便让沈玲陪沈珠上京求援,沈玲一个小辈,压根没有拒绝的权利。
如今情况又不一样,这“沈氏三子通倭案”前后,三房种种无耻无情之举,早已让何氏恨之入骨,年幼的小楠哥由仇视三房的何氏教养长大,将来不报复三房就算不错,再怎么也是不可能兜揽三房事情。这就从情感上切断了小楠哥与三房的纠缠。
沈玲现在是被除族的“单丁独户”,过继出去无需顾及本生家庭,也不担心不理会本生家庭所求被人说嘴,这是从礼法上切断了三房的纠缠。如此一来,算是彻底除了三房纠缠这一隐患。
二房要是不过继,以后说不得又要提兼祧。
沈瑞对兼祧二房没甚兴趣,甚至觉得有无嗣子同自己也不甚相干,却很希望何氏能成为沈洲嗣媳,无它,只因何氏是个料理家事的好手,之前在南京时就与丈夫一里一外,打理家务。
徐氏年过甲,自沈沧过身后精力也大不如前,润三太太是个绵软性子,管家上不甚精明,好在有徐氏坐镇才没出大纰漏。
在沈瑞娶妻前,府里正缺一位能管家的女主人。不管沈玲是否真的过继到沈洲名下,作为年轻寡妇的何氏不宜再为独身在南京的沈洲打理内务,必是要带着小楠哥回京守孝,正好可以为徐氏搭把手。
不止沈瑞想着过继之事,沈理、沈瑛也想到了这点,只是他们作为“外人”,更不能对二房子嗣之事置喙。
沈瑛只道:“虽则分了宗,但族谱大事,也不是三房一家说得算。且除族是去了官府备案的,在上族谱还得去衙门再备案一次,何氏不肯,不去就是了,三房也没奈何。”
沈理点头称是:“衙门那边招呼一声就是,省的他们弄鬼。”他与沈玲这个族兄弟年岁相差的大,没有什么往来,可是对于沈玲的境遇也是唏嘘不已,同情惋惜,倒是乐意帮沈玲妻儿一把的。
想到这里,沈理顿了顿,又道:“明日,只怕还有一事。”说罢瞧向沈瑞,“分宗析产,各房贫富不均,少不得有心理不忿之中,若是追究沈家这一场**,怕是三房九房乃至宗房要追究源老爷的过错,要没有他背信弃义、无故毁约,也招不来闫家报复,使沈家合族蒙受惊吓”
第五百五十九章 沈氏分宗(六)()
“成事不足败事有余”一词都不足以形容沈源的昏聩愚蠢,于沈家而言这就是个祸害。
不过分宗以后,沈源就是闹得再离谱也牵累不到族人,祸害的也只有四房的沈瑾。
对于解决这个祸害,沈瑞没甚可说的,闻言只点了点头:“这件事族中迟早也是要说上一说的。分宗后,四房当是瑾大哥当家,且看他处置吧。”
有个状元儿子,沈家打老鼠也要顾及下玉瓶儿,是不可能太严厉处置沈源的,倒是七房八房素来最穷,三房九房则是嗜财如命,说不得是借机狠狠要些补偿。
虽说沈源其实没带什么箱笼就回了松江,但他最是爱面子,在人前硬撑的,除了消息灵通的几房,其他族人却未必都知道他是被闫家使手段丢了官折了财,怕都觉得他能在扬州那富得流油的地方为学官,不知道贪了多少去,这补偿就越发不能少了。
而实际上,四房哪里还有余财,家中花销还是沈瑾名下的那些出产。
原本孙氏留给沈瑾的产业就都把持在沈源手里,这些年也败了七七八八,倭乱里四房因为没有正经主人在,都是几户年老体弱的家奴看宅子,库房都被砸开,连小贺氏的嫁妆都被了大半,不知沈瑾能拿什么出来补偿那几房。
沈瑞嘴角噙着冷笑,沈源这个凤凰男,直钻进钱眼里去,却是败了原配的嫁妆又丢了继室的嫁妆,该着没财的命。
除开这几房,宗房丢了长孙、伤了次子,六房没了新妇、伤了沈榕,就不止是钱财的事了。
而五房也是被祸害得不轻,沈琦落下残疾,妻儿不知所踪,沈鸿也是因着着急儿子才盛夏时节奔波病情加重乃至身故的,五房上下早已将沈源恨到骨子里,不迁怒到沈瑾、沈瑞身上已经是厚道。
可,大家是要五房做族长的
当沈理的目光转向五房三兄弟,沈瑛尚未开口,沈琦已冷着脸硬邦邦道:“他既然犯了族规,自是按族规处置。”
沈瑛听弟弟说的生硬,虽也恨沈源巴不得他赶紧去死,然当着沈瑞的面,这到底是沈瑞本生父亲,便想开口描补一二。
沈理却是露出赞许的笑容,点头道:“为一族之长,要紧的是秉公二字。而这秉公最难的不是事涉本房子弟为恶不包庇,而是若遇本房吃亏事,是否顾及族长身份、体面虚名而回避乃至退让!须知有时你退了,他便当理所当然,反而得寸进尺!琦二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