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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要留云柳和熙儿在身边,显然不能把她们视为居家过日子的女人,而应该把她们当作跟李衿一样,为了谋求某种利益,顺带欣赏和占有她们的美色,差不多就是这样。
沈溪现在找不到留云柳和熙儿在身边的理由,既然接纳就要负责,那在做决定前必须要考虑清楚,这在他看来是对女子起码的尊重。
如果他是这时代的土著,就好似江栎唯一样,玉娘送两个漂亮的女人来,笑纳还来不及,若是觉得她们别有目的,大可在享受之后将之冷遇一边就是。
责任心使然尔!
……
……
“谁?”沈溪喝问。
“大人,是奴家。”
外面传来的不是云柳和熙儿的声音,而是玉娘。
沈溪不由皱眉,这大晚上的,已经吹灭烛火,即将入睡,玉娘居然过来敲门,难道玉娘觉得他可能“口味”不一样,换自己亲自上阵来给云柳和熙儿当“开路先锋”?
沈溪道:“时候不早了,本官已睡下,有事明日再言!”
沈溪逐客之意明显,他相信玉娘不会自讨没趣。却听玉娘道:“大人,奴家深夜来访,是刚得到京城的消息,对大人而言或许不太好,但奴家有必要来知会一声,以便大人做到心中有底!”
玉娘搬出公事,沈溪就算不待见,也还是整理好衣服过去开门。
打开房门,玉娘娉婷施礼。
沈溪没有请玉娘进自己房间的意思,这里是官驿,来往客人很多,加之房间狭窄,孤男寡女共处一室,就算没发生什么,同行之人也可能会传闲话。
“什么事?”沈溪问了一句。
玉娘非不识相之人,她知道沈溪不会深夜请她进房间,懂得礼义廉耻,当即长话短说:
“大人,刚刚从京城得到消息,吏部给大人定的是回京酌情叙用,暂不往西北,不会接任延绥巡抚。”
沈溪仔细打量玉娘的神色,如果不是听得真切,他还以为玉娘是特意来消遣他的。
这是什么“或许不太好”的消息?
根本是好消息吧!
沈溪心里就一个想法,老天爷开眼了,居然听到我的心声,不用我去西北了?
“楼下说话!”
本来沈溪准备问明情况就回去蒙头大睡,听到这好消息,一时睡意全无,这一路上来的郁闷一扫而空,甚至想喝几杯小酒庆贺一下。
玉娘有些惊讶,问道:“大人不为不能往西北而烦忧?”
沈溪走在前面,没有回头,微微耸肩:“福兮祸兮,哪里当官不一样?”
到了楼下的花厅,玉娘将朝廷的公文交到沈溪手里,却是吏部发来的文书,之前沈溪到南京六部交接公文时还未将他“三省督抚”的官位掳夺,但这次已明确表示他已不再是三省督抚,至于右副都御史的官衔依然保留,因为这涉及到他的官品定位,也就是说他目前还是正三品。
至于新的官职目前没有确定,酌情叙用,就是说等他回京城后再看看京中各衙署有什么合适的官缺给他,让他领差事。
以沈溪对大明官场的了解,各衙署无缘无故给他腾个正三品的空位出来不太容易,所以这种酌情叙用只是个幌子,回到京城后他很可能以正三品的身份投闲置散,暂时不会安排他实缺,等朝廷有官缺或者哪里需要他的时候再把他填补上去。
公文中,还透露了个消息,新任延绥巡抚有了人选,对沈溪来说算是“老熟人”。
保国公朱晖。
弘治皇帝的意思昭然若揭:
你朱晖不是很能干,几年前帮助刘大夏取得了对鞑靼一战的胜利么?朕现在用人荒,这延绥巡抚朕既然不能派沈溪去,那就非你莫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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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〇一一章 谁替代谁()
看到皇帝派朱晖担任延绥巡抚,沈溪能想象到作为当事者的二人心情会有多郁闷。
朱晖会想,我好不容易从西北的泥潭中脱身,在京城过几天安稳日子,享受功成名就的荣耀,怎么又把我推到那该死的地方去了?
刘大夏恐怕骂娘的心思都有了!
朱晖在战场上除了龟缩避战外就不干人事,这可是差点儿害刘大夏在弘治十三年饮恨西北的罪魁祸首。
刘大夏恐怕会琢磨:皇帝分明是一次没折腾死我,准备再来一遭啊!
沈溪看到这安排,什么匹夫有责,什么家国情怀,全都抛诸脑后,管他是胜是败,自己暂且不用去西北便可,怎么说这都是一次主动出击的战事,跟弘治十三年的情况相似,别最后让自己去收拾残局就好。
话说就算刘大夏兵败西北,朱晖也无能为力,朝廷要找人去收拾烂摊子,也是找英国公张懋,怎么都轮不到自己!
看过公文,沈溪直想开怀大笑,但他忍住了,否则落在玉娘眼中那就是幸灾乐祸。
“大人对此安排有何见地?”
玉娘见沈溪眉头紧锁,似在思考什么,不由问道。
别人对保国公朱晖不熟悉,玉娘三年跟着沈溪去西北,亲眼目睹榆溪河惨烈的一战,知道朱晖是何德性。
刘大夏遇险时,朱晖竟然能让沈溪带着几百士兵,赶着牛车上阵,而他自己则在城头看热闹,这种人去辅助佐刘大夏完成西北之战,看样子是要把弘治十三年未竟的惨败来个有始有终。
玉娘得知这消息后,非常紧张,她理所当然认为这是个坏消息,跟沈溪商议的目的是想让沈溪主动请缨前往西北,哪怕只是在刘大夏身边做一名幕僚。
当然这只是她一厢情愿的想法。
沈溪是以正三品右副都御史征调回京,就算要去西北,那也是督抚大员,是可以做打杂的事情,但在官衔上却不能含糊不清,否则不合大明规矩。
但是,沈溪得知自己不用去西北后,高兴还来不及,哪里会自找麻烦?是以面对玉娘的问题,沈溪只是用淡然的口吻说:“本官以为,保国公老成持重,比本官更有资历和威望,由他出任延绥巡抚,实在再合适不过!”
玉娘听了十分着急,心想:“沈大人这是气糊涂了?居然说出此等不负责任的话?保国公是什么人他不清楚么?他自己的功劳就是被保国公窃夺大半,到如今朝廷还未给他正名呢……”
“大人,西北开战不能没有您哪!刘尚书年事已高,手下虽有精兵良将,但始终要有人为其运筹帷幄!”玉娘用恳求的口吻说道。
沈溪点头:“本官同意玉娘的说法,不过玉娘应该想到,同样的伎俩,不可能使用两次。本官的确曾用佛郎机炮于鞑靼人身上立威,可当我再去西北,鞑靼人非但会有所准备,还会以我统率部队作为主攻方向,到那时我黔驴技穷,恐怕不但无法完成差事,还要做大明的罪人!”
玉娘凝眉思索良久,终于明白沈溪的心思。
玉娘不是没考虑过这个问题,她本以为沈溪是那种为大明江山社稷,不惜抛头颅洒热血慷慨赴难之人,如今想来这么做其实跟推沈溪去送死差不多,难怪沈溪从一开始便对北上之事不那么热衷。
玉娘原本觉得沈溪是放不下东南平匪之事,出自强烈的责任心,现在才知道,沈溪也怕死。
沈溪看了下此番朝廷人事任免情况,自己的名字在那长长的名单中显得微不足道,反倒是调任西北的那些人分外耀眼,征调西北的文官和将领名单中,有刚继承了平江伯爵位的陈锐之子陈熊。
陈锐在西北跟朱晖的作战风格相似,都不敢与鞑靼人正面交锋,陈锐还刚愎自用,拥兵自重,这也是当初弘治皇帝派朱晖去西北接替陈锐的根本原因。
现在陈锐死了,陈熊补上,难道也想完成他老爹未竟的事业?
“朝廷如此用人,必有其道理,本官不宜妄加评论,玉娘还是早些回去休息吧。既然本官不用去西北,那就没必要忙着赶路,咱们便在南京城多停留一日,后天再启程吧!”
知道自己不用上前线,沈溪轻松许多,也有时间领略沿途美丽的风光。南京这种繁华之地,不游逛一日怎么都说不过去,之前不想停留主要是没心情,现在无事一身轻,北上的路也就没那么着紧了。
在沈溪记忆中,弘治年间鞑靼人没有大规模的犯边经历,因此也就彻底放松下来,既然运筹帷幄征战沙场的事跟自己无关,沈溪现在要做的就是回房洗个热水澡,舒舒服服睡一觉,明天放松身心,去游玩一下大明古都南京城的名胜古迹。
……
……
沈溪一扫之前阴霾,甚至有心情游山玩水。
可京城里另一位事主……接替沈溪成为延绥巡抚的保国公朱晖,此时却陷入恐慌之中,跟沈溪的料想一样,朱晖压根儿就不想去西北。
当初在榆林城,朱晖没有出兵援救刘大夏,不是他不知道事情的轻重缓急,只是不敢,他的想法不是建功立业,名垂青史,仅仅是保住自己的爵位,并且一代代传承下去。
履任西北,在朱晖看来是出力不讨好的事情,胜了固然好,若是失败了就要背负责任。
朱晖心中惶恐不安,不明白弘治皇帝为什么要委派他去西北,麻烦的是此时皇帝在病重之中不能随便求见。
别无他法,朱晖只能去求见另一位当事者……与他一同往西北以兵部尚书兼任三边总督的刘大夏。
朱晖觉得,一定是刘大夏背后推动,认定他有本事,想跟他再次并肩作战,朱晖准备跟刘大夏打招呼,继而去向弘治皇帝递交请辞,告诉皇帝自己年老体迈,让皇帝另派他人,这其中关键便在于让刘大夏帮忙说话。
朱晖觉得自己是大明国公,位高权重,去找刘大夏说事,怎么着刘大夏也会卖他面子。
这天朱晖问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