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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明官兵不用出击,只需要把城门打开,把一只只绑上炸药的牲畜赶出城,然后将其往鞑靼人营地驱赶,造成一次又一次的爆炸,将鞑靼营地破坏得七零八落。
阿武禄精神好不容易恢复一些,赶紧从高台上下去,此时她心中非常慌张,因为她并无实战经验,现在营中缺少一个能镇得住场面的将领,她这个身份地位最高的大汗侧妃拿不出切实可行的方法。
爆炸仍在继续,因为之前亦思马因下达过死命令,一定不能主动进攻土木堡,所以即便明军把城门打开,不断往外释放“移动爆炸物”,鞑靼人只能干瞪眼,到后面已经没有鞑靼骑兵敢于靠近这些冲过来的蒙着脑袋的牲畜,生怕爆炸后波及自己。
士兵一旦有了这种心态,军中士气自然随之大跌。现在已经不是跟人之间的战斗,而是跟这些不讲道理的牲畜,这些牲畜本来就必死无疑,即便他们杀得兴起,对这些牲畜来说也没有什么作用。
……
……
“轰!”
“轰!”
“轰!”
爆炸声接踵传来,土木堡西门外的鞑子营地,完全就是在进行一场绚烂的烟火表演,沈溪站在城头,看得非常过瘾,脸上挂着满足的笑容。
胡嵩跃和刘序等人不用领兵出城,伫立在沈溪身后,看着城外那些牲畜的“表演”,心中乐开花。
之前他们还觉得跟鞑靼人无一战之力,但现在连士兵都不用派出去,就把鞑靼人炸得人仰马翻,他们看起来过足了瘾。
沈溪忽然一摆手,“加把劲儿,之前不是俘获一批鞑靼人的战马吗?选一百头羸弱的,用同样的方法,把炸药包捆绑好后派出去。我这些……嗯,不管骡马还是战马,都是马,即便中间参杂一些驴,总归是四条腿的动物,就叫‘马雷’吧,嘿嘿,我这些‘马雷’可不是吃素的!”
胡嵩跃笑道:“嘿嘿,马雷,这名字好听!”
胡嵩跃没想那么多,直接下去安排,沈溪继续拿着望远镜看风景。
刘序道:“大人,这开战有一段时间了,以末将观察,似乎……这些牲畜即便炸了好几轮,也无法对鞑子造成毁灭性的损伤。诚然,刚开始打击确实有效果,但现在鞑子学精明了,躲得很快,炸不到人可不行啊!”
沈溪懒得回头看刘序,没好气地道:“谁说不行?现在外面的围栏基本炸光了,接下去鞑子的营地就会遭殃。再者说了,就算杀伤效果有限,给士兵们提升一下士气,也是很有必要的!”
外面的爆炸持续不断,鞑靼人如今已是焦头烂额。
“昭使,各处都有明军袭击,请您做出安排,到底该如何!”一名千户过来征求阿武禄的意见。
阿武禄怒道:“我懂什么?你们以前怎么应对的,现在就照章办理。难道之前大汗和国师没有安排应急计划吗?”
那千户一脸苦恼,他还真想说“没有”,这种事不但他没料到,就连巴图蒙克和亦思马因这样无比睿智的人也不可能料敌先机。
沈溪这种攻击方式完全不按套路出牌,鬼才能猜到面临如此攻击时应该怎么应付。
“轰!”
有一头骡子驮着炸药包从洞开的豁口冲进营地,这次就在阿武禄身边十多丈外爆炸,她亲眼见到十几名鞑子骑兵连人带马被炸飞,其中一节血淋淋的断臂就落在她面前,心头恐惧顿时加剧,赶紧摆手:“撤出营地,向西急退十里,再行谋划!”
正说话间,旁边又“轰”地一声爆炸,原来又一批驴子冲过了头,在几人身后十余丈的地方爆炸,这次又有十多个鞑子兵被炸得血肉模糊。
如今摆在鞑靼人面前的有三条路。
要么攻,要么守,要么撤。
亦思马因特别强调过,在鞑靼主力抵达之前,不得主动与沈溪所部开战,因为谁都不知道沈溪会用出什么方式进行攻击和防守,但也不能丢失阵地,不能让沈溪逃走。
但防守要付出的代价太大,而且士兵完全是在练习躲避危险的能力,那些“马雷”只要一过来,必然造成一次爆炸。
这些个鞑靼士兵,眼睁睁看着自己的同伴被炸得四分五裂,对心理的冲击实在太大,已经陆续出现逃兵。
“撤兵十里,退到西方的高地上!这个时候,以保存实力为第一要务!”阿武禄此时仍旧能保持大致冷静,她发出的指示非常具有针对性。
眼下不能跟明军力敌,因为现在明军只是在用牲畜背负炸药进行远距离轰炸,等到明军冲杀出来,很容易趁着鞑靼军队伤亡惨重士气全无,而完成一次绝杀……这是阿武禄和鞑靼军队不想看到的结果。
相反,只要鞑靼军队能够保持一定的实力,即便明军趁此机会出逃,也无法走出多远。没了这些自杀式牲畜的威胁,鞑靼骑兵能够应对一切突发状况。
鞑靼人连帐篷和锅灶都来不及收拾,每个士兵最重视的还是自家的马匹,因为鞑靼人打仗可不是公家配备马匹和武器,需要自行准备,损失了别的那是汗部的损失,可损失马匹和兵器,就得自己承担。
要撤兵,当然优先把自家的东西带上。
阿武禄此时根本顾及不上别的,她只知道这地方太过危险,得赶紧离开,至于如何安排撤兵那是下面千户、百户的事情,与她无关。
鞑靼人从来没这么狼狈过,在没遇到明朝一兵一卒的情况下,已无法坚守营地,眼看土木堡内还有源源不断的“马雷”射出,他们在简单收拾后便夺路而逃,生怕自己垫后当了炮灰。
鞑靼骑兵虽然保住一条命,但却顾不了营地里的家当,尤其是那些沉重一时无法运走的东西,而那些东西,正是沈溪一直想要得到的,也是他此战的主要目的。
被鞑靼人劫走,炮口正对着土木堡的各种型号的佛郎机炮以及配属炮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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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一二六章 一失一得()
十月初六黎明发起的这场战事,前后持续两个时辰,临近中午时,鞑靼兵马已经撤出十里左右,彻底将土木堡周边给让了出来。
此战沈溪的针对性很强,对杀伤鞑靼人并没有硬性追求,目的就是要让鞑靼人主动撤兵,以便他率军去鞑靼人营中将佛郎机炮、炮弹以及辎重给抢夺回来。
由于事前进行了周密安排,之后行事井井有条,官兵用城中剩下的马匹、骡子和驴子套上马车,出城去抢运物资。
沈溪并不担心鞑靼人折返回来。
因为鞑靼人给自己找麻烦,围城期间,在距离土木堡五里到十里这段范围内布置大量陷阱和绊马索,防止明军向宣府进发或者回撤居庸关,影响鞑靼整体战略,结果现在这些东西却让鞑靼人自己吃了不少苦头。
在撤兵过程中,鞑靼人损失不少马匹,许多士兵从马上滚落下来摔得遍体鳞伤。
不过好在这些东西也阻碍了沈溪布置的“马雷”袭击,即便后续沈溪加长了炸药包的引线,牲畜在撵着鞑靼人屁股发起追击时,许多一头栽进陷阱,又或者是被绊马索绊倒,很快原地爆炸,使得鞑靼人顺利撤走。
鞑靼人捡回一条命离开营地,一时半会儿根本顾不上后面发生了什么。明军第一时间夺取鞑靼人的营地,首先是调转炮口,严密警戒鞑靼人的动向,然后便开始搬运东西,只要完好无损的,即便是残破的帐篷布条都不放过。
鞑子的物资仓库主要集中在营地西部,大多未受到此次爆破波及,里面存储有大量自榆林卫城、米脂、绥德州、永宁州、岚县、偏头关以及怀安卫城等地夺取来的物资,包括粮食、被服、草料、军械、盐巴、茶叶以及箭矢、炮弹、火药等武器,甚至包括一些炼钢、炼铁的炉具。
此外就是战场上作为“马雷”使用的骡马驴以及被炸死的鞑靼人的马匹,悉数被收集起来,运回城中制作腌肉。
如今气温已经逼近冰点,倒也不怕这些肉类变质。
士兵们把大批物资装上马车,马车不够用,便直接用布匹将东西包裹好,背在身上,其中最抢手的便是明军中少见的烈酒。
原本沈溪严禁在军中饮酒,但眼下酒却是好东西,不但能解馋,还能御寒,更可以解渴,城中淡水正急剧减少,如今土木堡城南方鞑靼派出兵马不少,城中已经很难从城外补充水源。
“大人……可喜可贺啊!”
等到最后把鞑靼人的军营半空,佛朗机炮也一并运回城,沈溪率军回到城中,来到指挥所想喝口水松口气,之前那些对他百般挑剔的将领都跑来跟他贺喜。
沈溪放下羊皮水袋,看着胡嵩跃、刘序和朱烈三人,还有一众喜气洋洋的指挥,冷声道:“鞑靼不过撤兵十里,并未散去,何喜之有?不如好好想想如何在城塞周边修筑工事,加强防御!”
刚取得一场大捷,大家伙儿还没来得及高兴,沈溪就这些将领头上泼冷水。
城内防御工事基本修筑完毕,下一步就是围绕土木堡展开作业。
土木堡方圆不过二里,靠这个小城驻守实在太过艰难,只能趁着鞑靼主力未至,将土木堡修筑得更加稳固,使得其成为一座可以跟鞑靼人周旋的要隘,而不单单只是一座破败的堡垒。
胡嵩跃摇了摇头:“大人,战事刚结束,士兵们尚未喘口气,是否应该先清点战利品?”
沈溪道:“什么喘口气,从头到尾就是搬东西,累着他们了?至于清点战利品,你们以为现在已到论功行赏的时候?”
“本官倒是想马上给你们论功行赏,不过敢问诸位一句,如今鞑靼人尚未撤兵,朝廷是否会承认咱们的功绩,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