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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所料不错,那时居庸关应该已为鞑靼人占领,即便没有攻陷,鞑靼人也会将土木堡到京畿周边的路途全数封闭,沈溪根本就没机会带兵驰援京师。
或者说,那时即便沈溪有心,也没那力。
云柳不明所以,赶紧请示道:“沈大人,不知我军何时发起突围作战?”
沈溪侧过脑袋看了一眼云柳,虽然云柳武功低微,但性格直爽,行事不拖泥带水,倒是他事业上的好帮手,当下微微一笑,道:
“等几日吧,现在先要确定的,是鞑靼人的主力是否真的撤退了,即便是真的,那也要在搞清楚城外鞑靼人的兵马数量后,再好好权衡利弊,突围是不得已的下下之选,但却又是必须的选择!”
……
……
沈溪在城西指挥所内跟云柳和熙儿商谈事情,在土木堡城西北的一个地下坑道里,胡嵩跃正一边吃晚饭,一边跟刘序商讨城中的事情。
即便是把总,在土木堡内拥有仅次于沈溪的权力,但二人的伙食也没好到哪儿去,最多是每天肉汤里,能不单单看到肉丁,也许还能见到块骨头什么的……受沈溪影响,现在军中这些将领谁都不敢开小灶。
“老刘,我跟你说,不是今晚就是明晚,看着吧,鞑子现在要进攻居庸关,土木堡如鲠在喉,不拿下怎么可能放心东去?攻城是必然的!”
胡嵩跃捧着饭碗,大大咧咧地说道,“连续两仗下来,鞑子估摸憋屈坏了,下一战很可能就是决战,鞑子或许会一口气出动四五万兵马,而城内守军就这么多,要是火炮能继续发挥威力,火药又管够的话,倒不是没机会获胜!”
刘序喝着马肉汤,略带不屑道:“你怎知一定会打?之前沈大人不是说过了么,鞑子有可能会围而不打,等着我们水源断绝,粮食耗光?”
胡嵩跃摇头道:“别以为沈大人说的就一定就是对的,连他自己不是也没确定?自从跟着沈大人进入土木堡,他凡事都能料得先机,这事儿也太神了,就算是活神仙,也总有那么一两次预料不准的时候吧?”
刘序这次不说话了。
相比而言,几个把总中沈溪信任胡嵩跃更多一些。
胡嵩跃很多时候作为沈溪的传声筒而出现,刘序以前很喜欢在背后非议沈溪,但不知何时起,他就学聪明了,议论攻讦谁也不能开罪沈溪,那不是跟上司过不去的问题,是跟自己的小命过不去。
“不信就等着瞧,要不咱打赌?胜了的话,二斤酒,怎地?”胡嵩跃一脸热切地征询。
刘序冷冷打量胡嵩跃,问道:“你哪儿来的二斤酒?”
胡嵩跃一撇嘴,说道:“你跟我装什么糊涂?给士兵的酒,我就不信你没私藏一些?也是我厚道,只是扣下一些坛底的老酒,你跟老朱那边,一定是克扣的最好的酒水,我没说错吧?”
刘序看了看坑道周围,又看看指挥所的方向一眼,没好气提醒道:“你疯了?这种话你都敢说出来,你是不知道这位沈大人的脾气还是怎么着?”
“我可是听说过不少这位沈大人的传闻,说是他带兵最是严谨,在闽粤之地任督抚时,下面一个将领扣下一点战利品,就被打得半死不活,之后更是被削夺职务!”
胡嵩跃一听非常惊讶,张大嘴巴问道:“真有此事?”
刘序想了想,大概确定传闻中是这么说的,他又没亲眼见过荆越,自然不知事情的真相如何,但他还是坚定地点了点头。
“那怎么办?”
胡嵩跃自己有些为难了,他原以为沈溪遇到这种事只会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没想到还会较真儿。
刘序喝了口热汤,冷笑道:“现在知道怕了?还敢在这里张扬,不妨给你说,我跟老朱,可是一滴酒没敢贪墨,就你……哼哼,仗着沈大人平日里宠信你,就敢胡作非为?”
“还好这事是让我知道了,若是被其他人捅到沈大人那里,看你还能囫囵着跟我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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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77章 汗部大会(上)()
天城卫之战结束后,达延可汗巴图蒙克亲率三万兵马,回到宣府,与驻守宣府攻打周边卫城的蒙古各部族兵马会合,旋即东进保安卫,要在保安卫城接见前来述职的鞑靼国师亦思马因。
亦思马因于土木堡数次遭遇挫败的消息,之前几日已经传到了巴图蒙克耳中。
保安卫过去便是土木堡,巴图蒙克趁机召集各部族首脑,举行草原汗部大会,为的是商讨兵临长城内关,继而攻打明朝京师的大事。
亦思马因将兵马屯驻在刚刚攻取的怀来卫,为的是防止他在参加汗部大会时,自己的部族兵马被人偷袭。
而在保安卫和怀来卫之间,就是土木堡城,亦思马因并未像亦不剌所部那样一举突进到内长城一线,他行军缓慢的目的,是想倾听一下大汗巴图蒙克的意见,看看是否再对土木堡进行一轮攻击。
亦思马因抵达保安卫城时,已是十八日黄昏,以前他在各部族首领中,拥有崇高的地位,他每次到汗部开会,巴图蒙克都会亲自派出使者迎接,但这次他到来,却显得有些不对劲,到城门口时,甚至要自行上前通报身份才能进城。
亦思马因的随从,是曾经与他一同往明朝京城出使,跟火绫关系也颇为不错的鞑靼将领乌力查。
乌力查有些不满地说:“国师刚为大汗的霸业立下奇功,攻克张家口堡和宣府镇城,为何此番会如此冷落?”
这时从远处过来几匹快马,好似是重要信息传报,这些快马路经城门时也没停下,亦思马因凝视那些快马的背影很久,才转过头来,道:“草原上本来就是如此,别人不会记得你一百次的功劳,只会记得你那一次的挫败……”
乌力查很不甘心地甩了甩手中的鞭子,马鞭在空中发出“啪”地一声厉响。
城门口达延汗部的战马似乎受到惊吓,那些骑兵好半天才将马匹稳住,恨恨地瞪了一眼,乌力查却咧嘴直乐,显得很是得意。
“是国师吗?大汗说了,国师前来,必须将亲随人等留在城外,只能带四人入城!”
检查入城人员的一名年轻千户,虽然他早就认识亦思马因,但这会儿却是一脸冷漠,装作素昧平生的样子上前说话。
蒙古各部人员架构复杂,达延部作为蒙古正统传承,到了巴图蒙克这一代,其实“黄金家族”的传承已势弱,巴图蒙克能成为草原的霸主,主要在于他骨子里来自成吉思汗的血脉,而不是他的丰功伟绩。
在承认血脉传承的草原上,即便亦思马因的功劳再大,也没有资格合理合法地继承汗位,除非是发动政变,将“黄金家族”出身的人赶尽杀绝,改变蒙古人数百年来的传统。
虽然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国师,但亦思马因到了汗部,必须得遵守巴图蒙克制定的规矩,他即便再心有不甘,也只能拼命忍受,让乌力查挑选了三名英勇善战的部族勇士,跟他一起进城。
过了城门口,亦思马因能明显感觉到一股浓浓的血腥味。
在保安卫城的街巷中,到处都能见到倒毙的明军士兵和百姓的尸体。
城破不过两三天时间,加上已临近寒冬腊月,尸体即便陈列在街巷也不会马上腐坏,但置身在这样一个环境中,总让人感觉不那么舒服。
此外,城中不时能见到明军俘虏……这些人原本是亦思马因部族掳劫所得,但其后因为亦思马因领兵东进围攻土木堡,这些战俘便成为达延部的“战利品”。此时,正有达延部的士兵,正对明军战俘“行刑”。
那些手无寸铁的明军俘虏,即便是不顾廉耻地选择了投降,还最终还是被人憋屈地砍掉脑袋。
每砍掉一个俘虏的脑袋,达延部负责杀人以及周边围观的士兵便会发出一阵哄笑,好似杀人是一件极有乐趣的事情。
亦思马因一行骑马行进得很慢,乌力查落后半个身位,四周看了看,不满地问道:“国师,为何要杀掉那些明朝青壮?而不带回去当作奴隶?”
亦思马因微微要摇了摇头,表示他也不知晓,乌力查这才不多问。
有些事,其实不用亦思马因考虑太多,也大概能明白为什么达延部的士兵会对明朝俘虏如此憎恨,非要闹到赶尽杀绝的地步。
首先是本次鞑靼兵马入侵中原的态度,并不是为了掳劫,而是为了攻取城塞,最后一举拿下明朝京师,重新占据大明万里河山。
在这种指导精神下,接收太多俘虏会严重影响行军速度,最好是过一城屠一城,将这些城塞彻底变成死城,如此不用留兵马驻守,方能做到无往而不利。
亦思马因很担心这一点,他清楚历史,当初蒙古攻宋数十年而不得,后来元朝建立,改变了屠城这一血腥的侵略模式,才最终夺取宋朝的疆土……屠城太过简单粗暴,非常不利于收服民心。
至于达延部屠杀战俘,还有个原因,就是沈溪在之前的土木堡战事中,俘获了不少鞑靼兵马,其中也包括少量达延部的骑兵,这让达延汗部高层有些惊恐和恼恨。
自明朝一统中原以来,蒙古与明朝交战不计其数,但一次被人俘虏上千兵马,这种事之前还从未发生过,鞑靼人报复的手段非常直接,你沈溪不是俘获我大批人吗?那我就杀你们的袍泽,以此来安定军心。
这种稳定军心鼓舞士气的方式,在亦思马因看来异常的愚蠢可笑。
亦思马因并不清楚汗部王旗所在,所以他进城之后,需要走走停停不时打望,以便确定方位。
很快就有汗部的重臣过来迎接,就算亦思马因再不受巴图蒙克的待见,但他毕竟是草原上一个拥有十余万人口的大部落的族长,在蒙古各部中拥有崇高的地位。
前来迎接亦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