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任何时候,萧敬都喜欢明哲保身,不会主动承担责任,就算当上司礼监掌印太监,照理说已权倾朝野,但依然喜欢当墙头草,即便皇帝多次提醒他,让他可以适当嚣张跋扈些,可萧敬就是怎么都强势不起来。
当然,这主要还是因为弘治朝的阁臣能力威望都很高,萧敬自知无法跟阁臣比拼在皇帝心目中的地位,干脆本本分分当一个谁都不得罪老太监,其所求不是权倾朝野,而是善始善终能乞老归田。
谢迁听到萧敬的话,不由皱眉,这种模棱两可的话他不想爱听,但近来他就是听这种话比较多,因为别人遇到他,总对他敷衍,内阁如此,朝官如此,地方官员也如此,就连老友刘大夏等人也喜欢跟他打哑谜。
谢迁心道:“你们不想说,老夫还要勉强不成?大不了将事情归于内阁,这件事老夫不管了!”
弘治皇帝对于刘健、李东阳的妥协,加之二人在朝中做事越发刚愎自用,谢迁这样有能力而且对朝廷忠心耿耿的大臣,也变得灰心丧气,做事不再努力。
……
……
一众翰苑臣子得知太皇太后周氏亡故,相继离开乾清宫,大部分人往出宫方向而去,或走大明门,或抄近路走东华门。
谢迁没有回家,或者去他长安街的别院,而是直接去了文渊阁,他想探听一下给太皇太后周氏加封谥号的问题,作为内阁大学士,这件事他不得不上心,因为此番亡故的是皇帝的亲祖母,有着血缘上至亲关系。
朱祐樘从来都是孝子,当上皇帝后对身边人可说是仁至义尽,就连丈母娘死了,都以国丧的规格办理,更别说现在死的是亲祖母。
谢迁原以为刘健不在,等进入文渊阁后院,才发现刘健和李东阳相谈甚欢,看来商议事情已有一段时间了。
正对着公事房大门坐着的刘健,看到谢迁的身影,顿时闭上嘴,向李东阳使了个眼色,随后才笑眯眯问道:“于乔怎过来了?”
谢迁嘴角浮现出个不易让人察觉的苦笑,心想:“我身为大学士,到内阁来难道有错?”
既然别人对他有敌意,他也不会报以好脸色,谢迁冷淡地说:“周太后过世,陛下多半要召我等前去商谈,只是过来等候……”
李东阳道:“于乔不必担心,太皇太后的丧礼不用着急进行,治丧之事应由内帷主持,我等不过需就加封一事而进言,等明日朝会时再议不迟!”
谢迁眯眼打量李东阳,不知道对方为什么那么确定第二天的朝会会顺利举行。在谢迁看来,随着太皇太后周氏病逝,弘治皇帝短时间内应该不会过问朝政。另外,治丧绝不会只是内宫的事情,毕竟朱祐樘会努力争取让自己的亲祖母跟亲祖父合葬。
作为孝子孝孙,朱佑樘不可能不这么做,尤其是要在给儿子树立表率的关键时候,万一儿子将来胡闹,在他老娘病故后,不让老娘跟自己合葬,那就麻烦大了。
谢迁问道:“当真不用我留守翰苑?”
李东阳正要代刘健回话,刘健忽然站起身,语气显得有些阴沉:“老朽年老体力不支,无法在此恭候,宾之,你跟于乔留守吧,老朽先回去歇息,入夜后再回来……”
这话没毛病,毕竟刘健年岁大了,需要多休息。但谢迁望了一眼外面的天色,脸上苦笑更甚……这都已经天黑了,什么叫入夜后再回来,难道等明日天黑?还是说错了等天亮回来?
刘健要走,谢迁不能阻拦,起身相送。
刘健倒也没表现出对谢迁多大的杯葛,甚至驻足跟谢迁仔细交待一番,请他务必留下陪李东阳守夜。
谢迁心道:“总归是苦差事才想到我,今日内阁守夜,怕是个苦差事,指不定几时陛下就会临时起意,拟定治丧人名单,若再开皇陵以令周太后与英宗合葬,那可真是劳民伤财!”
谢迁一向不主张皇室在丧事上大操大办,希望尽量节省些,至于开皇陵合葬之事,他更是从开始就不准备对皇帝提出,但不管是他还是刘健、李东阳,都非常清楚,朱祐樘必然会提出这件事,只是时间早晚而已。
第1466章 治丧之臣()
太皇太后周氏病故,朱厚照在旁看了许久,努力想挤出几点眼泪来,却发现根本做不到。
不难过就是不难过,朱厚照平时跟这个祖奶奶没多少来往,偶尔到慈庆宫请安,祖奶奶都稀罕他要命,总是会给他许多好吃好玩的东西,但他总觉得祖奶奶身上有股难闻的气味,再加上说话颠三倒四,每次都烦得要命,因此根本不领祖奶奶的情。
现在祖奶奶亡故,他没多伤心,但理智告诉他必须得装出一副悲痛的样子,否则老爹老娘心中不喜,以后会更加督促他上进好学。
朱祐樘和张皇后亲自安排为太皇太后设灵堂,筹备棺椁。但朱祐樘尚未想好以什么名义安葬皇祖母,一时间有些犹豫不决,最后还是张皇后提醒:“皇上,何不召阁臣前来相商?”
朱祐樘轻叹:“这都什么时辰了,几位阁老怕是早就打道回府……萧公公,萧公公何在?”
过了好长时间,萧敬才从外面行色匆匆进来,朱祐樘知道现在萧敬负责内外传话,忙得不可开交,也不多计较,紧忙道:“萧公公,你去内阁瞧瞧,几位阁老可在?若在的话,朕想问一些丧礼方面的事情,让他二人进来见朕!”
萧敬有些为难:“陛下,夜已深,让阁老进内帷……怕是有些不妥!”
张皇后不爱听,问道:“有何不妥?几位阁老一心为朝廷,难道进皇宫內苑的资格都没有?”
萧敬很想说,当然没有!
就算阁老功高,在朝中说一不二,但皇宫内帷那是皇帝的私人地方,为人臣子怎可轻易入内帷?
朱祐樘明白事理,摆手道:“非常时期行非常之事,若有阁老留在文渊阁等候,便请他们过来,朕要问询一些事!”
萧敬停下来没等把气喘匀,又要赶去内阁,看看阁老走了没。以萧敬对内阁老臣的了解,知道就算有人离去,也必然有人留下来值守,毕竟很多时候军队和地方会在夜晚进呈公文,若遇紧急之事,阁臣得第一时间为皇帝分忧。
萧敬刚离开,朱祐樘看了儿子一眼,咳嗽两声:“太子,你年岁还小,你曾皇祖母的丧事不用你来操心,只管回去做学问便可,朕听闻你近来学习刻苦,成绩斐然,甚是安慰!大明的江山社稷,迟早会落在你肩膀上,多学些东西总是没错!你且回东宫去吧,让常侍太监护送……”
张皇后提醒:“皇上,常侍太监这会儿留在撷芳殿,帮助皇儿整理书册,未曾相伴而来!”
“且不得胡闹,若再有擅自……之事,当如何?”
朱祐樘自顾自地说着,忽然听到张皇后的话,不由皱眉:“身为太子常侍,竟然不跟随太子出行?哼,真不懂规矩,不管什么时候,太子安危才是最重要的……今日该谁在太子身边值守,回头打二十板子,小惩大诫!”
……
……
张苑再次遭受无妄之灾,朱厚照虽然有些歉疚,但他可不会说是自己要求张苑不跟随的,听到可以早点儿回东宫,兴高采烈去了。
过了大约半个时辰,李东阳和谢迁联袂来慈庆宫拜见朱祐樘。
偏殿中,朱祐樘目光飘忽,说话有气无力,将周太后的身后事大致问询一下,核心自然是皇祖母是否能进英宗陵寝合葬的问题。
李东阳正色回道:“陛下,不可!纵观我大明,太祖以来,无此先例!”
朱祐樘皱眉:“那朕破例一回不成吗?”
李东阳不再言语,看了谢迁一眼,意思是让谢迁出来拂皇帝的面子。但谢迁此时与刘健和李东阳闹翻,一门心思自保,背黑锅的事他可不干,当即闭上眼,摇头晃脑,不知道的还以为他站不稳随时要摔倒,但这只是谢迁规避问题的一种方式。
朱祐樘发现谢迁似乎有些心不在焉,问道:“谢卿家,你认为如何?”
谢迁睁开眼,毕恭毕敬:“陛下英明,臣附议!”
李东阳皱眉,心想你谢于乔怎么了,之前刘少傅对你交待的可不是这样,一定要让陛下恪守礼法,不能破例,即便打着孝义礼法的名号也不行……现在你居然站在皇帝一边,说附议?
朱祐樘听到谢迁的话,神色间的悲伤减弱几分,颔首道:“两位卿家,朕自登基以来,太皇太后对朕恩宠有加,可以说没有太皇太后,我恐怕早不在这个世界上。你们回去后好好商讨一下,朕不希望太皇太后无法依附太庙,更不希望朕将来入黄泉,无颜见先皇……”
皇帝言辞恳切,李东阳挑不出毛病,他不可能直面反驳“你见不见先皇无关紧要,连太皇太后是否依附太庙也是小事,您的身体才是大事”云云,虽然他心中很想这么说。
朱祐樘再道:“治丧之事,当以两位爱卿统筹,两位爱卿对此可有异议?”
李东阳一琢磨,刘健年事已高,不能出来负责治丧,最合适的人其实只有他和谢迁,面色为难:“陛下,近来朝中之事不少,若臣再负责治丧……”
朱祐樘点头:“李大学士所虑也是,那便让谢卿家统筹……不妥不妥,谢卿家之前并未涉及金太夫人丧事,对议程不甚熟悉,倒不若由李卿家负责丧事,谢卿家留守内阁,负责处理政事?”
李东阳不由犯起了嘀咕,他下意识反应,皇帝做出这项决定,应该又是保护谢迁,准备帮谢迁夺回内阁中的地位。
谢迁失势有目共睹,但现在皇帝出面,让李东阳意识到,皇帝想搞平衡,不愿提拔王华或其他人入阁,而是想继续重用谢迁,毕竟皇帝跟谢迁君臣多年,且谢迁办事牢靠,皇帝身体不佳随时可能传位时,自然想以稳妥优先。
此事李东阳不敢擅专,得回去请示刘健,行礼道:“回陛下,微臣尚有几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