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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前韩文等人喊得很凶,此时却没一人出来请辞,至于什么原因,无人知晓。
而朱厚照目光一直落在韩文以及之前出列劝谏的那些大臣身上,他就等着这些人出来请辞归田,就可以名正言顺将人赶走,而这些人不请辞的话,他没理由赶大臣,他就算再混也知道当皇帝应该以理服人,如果强行把人赶走,会惹来众怒。
若是大臣主动请辞,而他恩准的话,就算别人有意见,也没什么可说的。
便在此时,一名老臣走出来,行礼道:“陛下,老臣年老体迈,寻常处理政务时老眼昏花,耳鸣不止……老臣请辞。”
在场之人听到这声音,侧目看过去,心中不由惊讶莫名……说话的人居然是一个看起来跟这件事没什么关联的吏部尚书马文升。
刘大夏也在打量马文升,心中不解:“马尚书这是怎么了?这件事非他主导,从头到尾都未参与,官员联名上疏中他也未曾署名,为何要请辞?”
朱厚照见马文升出列请辞,有些惊讶,问道:“马尚书,你真要辞官?”
马文升道:“老臣之前多次上乞骸奏本,都未得恩准,今日陛下问及,老臣顺应提出,以便归田养病,不至于在其位不谋其政,影响朝堂稳固!”
众大臣这才知道,原来马文升不是对朱厚照行为失望,而是因为实在年老体迈不能再在朝堂为官,这才主动请辞。
之前很多人上疏弹劾马文升,而其中关键一人,便是熊绣。熊绣是兵部侍郎,马文升有征调他去两广当总督的意思,而熊绣不想去岭南边陲之地,只想留在朝中补位当尚书,所以嫉恨马文升,一直想办法弹劾。
朱厚照道:“既然马尚书主动请辞,朕就不多挽留了,回头写个奏本递上来,朕直接恩准!”
马文升行礼道:“多谢陛下体谅。”
马文升这个吏部尚书也请辞,等于说内阁和六部中官衔、地位最高的三人同时致仕,朝堂失去主心骨,其余之人沉默不言,没有人再出来请辞。
朱厚照用冰冷的目光看着众大臣:“诸位卿家,朕今日把话撂在这里,如果你们对朕的决定不满,可以继续上疏,但若你们挑不出什么问题,那就各司其职,朕不希望因朝堂人事安排,闹得君臣间不愉快。今日还有谁出来奏事?”
内阁首辅、次辅和吏部尚书请辞归田,已经是最大的事情,在场人都明白不该再出来当出头鸟。
朱厚照环视众大臣后,厉声道:“既然无人奏事,那今日事情便如此决定,萧公公、刘少傅、李大学士和马尚书从朝中退下,新人新气象,朕不希望别人说朕打压老臣,就算朕要选择人来填补空缺,也是从老臣中选拔。朕希望先皇开创的盛世可以延续下去……”
剩下的话,在场大臣已经听不进去,他们还沉浸在联合向皇帝施压最终却失败的阴影中。
这次事情,等于是文官集团跟皇帝间的一场遭遇战,而最后的结果却是皇帝利用大义的名分大获全胜,而他们却折损了自己的领军人物。
朱厚照道:“诸位卿家,请回吧!”
说完,朱厚照不等在场大臣行礼,也不想给刘健和李东阳反悔的机会,转身往后殿去了,而刘健、李东阳则面带苦涩的表情站在原地。
戴义原本想下玉阶劝说一番,但他突然意识到刘健、李东阳已经不再是朝臣,而之前他跟这两位阁老走得很近,如果不赶紧进去巴结一下朱厚照,也许他马上就要倒大霉。
戴义赶紧往后殿追朱厚照去了。
……
……
等众大臣离开乾清宫,各自带着复杂的神色。
文官集团的核心人物,此时脸上全都是苦恼和迷惑,而其余大臣则带着对未来的茫然。
每个人心思都不在自己的公事上,而在考虑先前乾清宫发生的事情。
李东阳和刘健同行,而在他们身边,是王华和韩文等人。
韩文紧张地道:“两位阁老,陛下突然出尔反尔,你们为何要请辞?不如这就去见太后,为二位说和此事……”
李东阳也看向刘健,有请示之意。
刘健微微摇头:“不必,既然陛下对那些奸佞有包庇之心,我等留在朝中还有何意义?难道跟奸佞同朝为臣,甚至让其对朝事指手画脚?”
李东阳劝道:“刘少傅,有些事,还是应去跟太后请示为宜。”
旁边王华轻叹:“宾之,我看这件事若太后想理会,早就过来说话了,今日陛下只有一人前来,站在殿门口的萧公公由始至终没说一句话,很多事就已尘埃落定了。”
这话出口,连李东阳也无从反驳,几个人脸上全都是满满的挫败感。
刘健看着王华,道:“我等离开后,你留在朝堂尽心尽力帮于乔做事!万不可让奸邪入阁,乱了朝纲。”
韩文说起了怪话:“刘少傅,您这话有些隔岸观火了吧?您不退,没有谁能接替您的位子,现在您退下来,内阁必然要增补人选,这或许比司礼监的形势还要严峻。如今这情形,陛下要安排谁进内阁,还有人能出来阻拦吗?”
语气中全都是怪责。
刘健黑着脸,没有说话。
李东阳没好气地道:“我跟刘少傅不过是想请陛下兑现诺言,未曾想……也罢,现在退都退了。韩尚书能在朝中尽心辅佐陛下便是,多说无益!”
第一六六八章 当首辅了()
乾清宫寝殿,朱厚照正在会见刘瑾、张苑、魏彬等太监。
朱厚照面前跪着七名太监,除了李兴是在督造施家台泰陵任上被弹劾外,其余几人都在宫中任事。
朱厚照道:“……朕做这些都是为了你们,朕把你们当作股肱之臣,刘公公在司礼监和御马监任职,高公公负责朕大婚之事……你们别说朕不理解和体谅,以后若是做出什么忤逆朕的事情,别怪朕加倍惩罚你们……”
刘瑾在几人中最得宠,跪伏着额头触地,哭泣道:“陛下,老奴必当鞠躬尽瘁死而后已,陛下有什么事,老奴为您上刀山下火海……”
“行了,这些话留着以后说,朕不稀罕听,换新鲜点儿的来,张公公……”朱厚照打量张苑,问道:“你且说说,沈先生那封信是怎么来的……”
张苑没有刘瑾那么会演,此番死里逃生,刚从惊吓虚脱中缓过神来,跪在地上有气无力地道:
“陛下,之前刘公公吩咐,让奴婢在安定门设宴为沈……沈先生饯行,结果那天陛下没来,刘公公也没现身,是奴婢亲自送沈……沈先生出的城门。沈先生离开前,留了个锦囊给奴婢,说是危急时使用。奴婢身陷绝境,想到沈先生的话,于是打开锦囊,发现里面的八字箴言……”
朱厚照眼前一亮,连连点头:“果然不愧是朕的先生,能掐会算,沈先生定然是卜卦预测到有今日之事,所以留下锦囊妙计指点朕。朕越来越觉得,沈先生就是朕的诸葛亮,一定能辅佐朕开创盛世江山。”
说到这里,朱厚照指着几名太监道:“行了,今日的事情到此为止吧……朕留了你们一条命,但麻烦事随之到来,刘少傅和李大学士,还有吏部马尚书都致仕了,这才是第一批,估摸后面要请辞回乡的大有人在,朝廷上一场风波少不了,朕不能指望你们出来为朕打理朝政,必须得想个办法才行……”
刘瑾想说什么,欲言又止。
朱厚照看到刘瑾,扬了扬下巴:“刘公公,有话直接说。”
刘瑾仍旧跪在地上,道:“陛下,如今翰苑中大多数人都站在刘阁老和李阁老一边,二位阁老致仕后怕是不肯入阁为陛下效力……但还是有人被刘阁老他们疏远,这些人提拔起来后定能尽心尽力帮陛下做事,而不至于行那……党争之事。”
刘瑾故意把刘健等人跪谏的行为,说成结党营私,以他对朱厚照性格的了解,朱厚照在心中必然是这么想的。
以前朱厚照不提,那是因为刘健等人在朝中,但现在刘健、李东阳既然致仕,一些事没必要再藏着掖着了。
朱厚照没听出刘瑾话语中隐含的意思,点头道:“你说的不无道理,刘少傅和李大学士退下来,内阁尚有谢阁老,至于王学士……朕觉得还是不要让他入阁得了,他以前就帮刘少傅和李大学士做事,朕不觉得他有什么能力。”
“至于旁人,李学士和焦学士真的能胜任吗?还是先看看,先从梁学士等东宫讲官中选择,这些人跟刘少傅关系未必亲近,在朝中也算德才兼备,入阁没什么问题,关键是要谢阁老为朕推荐人选。”
“随着刘少傅和李大学士致仕,谢阁老现在已经是内阁首辅,他跟沈先生的关系亲近,朕要想办法让沈先生入阁……”
刘瑾听说朱厚照准备让沈溪入阁,别提有多紧张了,暗自琢磨道:“沈溪这小子实在太有能耐了,少年得志三元及第,在朝几年便立下战功无数,官运亨通,又得前后两任皇帝信任。”
“之前他留下锦囊只是说了一句话,就让陛下改变态度,同时促使刘健和李东阳两个老匹夫离开朝廷。若是他入阁,有谢迁给他撑腰,我能有好日子过?”
刘瑾想要说什么,但想到自己刚刚被沈溪救下来,再加上朱厚照现在对沈溪完全是一副盲从的态度,便不敢说什么了。
……
……
京城,谢迁府邸。
谢迁当日没打算入朝,称病不出,留在家里看书。
谢迁面前摆着份写了一半的奏疏……这是份请辞的奏本,他准备安心回余姚老家当个闲散之人。
谢迁拿着笔,一边琢磨一边喃喃自语:“在朝当了这么多年官,身心俱疲,不如早些返乡养花弄草,享受采菊东篱下悠然见南山的逍遥自在……唉,以后之厚那小子没人管,想必在朝堂上只会混日子,老夫实在顾不上他了。”
尽管谢迁想让自己开心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