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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后依然无事可做,因为朱厚照还在睡。
她只能继续观察眼前这个看上去同样稚气的男子,抿了抿嘴唇,脑子里却已经在想晚上吃什么东西了。
……
……
这种姿势一直持续了两个多时辰,差不多到黄昏时分,朱厚照终于睡醒了。
朱厚照眼睛还没睁开,嘴里已经嚷嚷开了:“朕渴了,拿水来!”
这吆喝让夏皇后感觉很意外,她想了想,走到桌子前,倒上一杯茶,可惜茶水是凉的,不过朱厚照催得急,她顾不上旁的,连忙帮丈夫把茶水拿到床榻前,正要递过去,恰好朱厚照闭着眼伸出手,不小心碰在茶杯上。
“砰……”
茶杯掉在榻上,洒了朱厚照一身。
朱厚照当即蹦了起来,嘴上怒骂不止:“哪个不开眼的,连这么点小事都做不好,是想被砍脑袋吗?”
话刚说完,他才意识到眼前为他递茶水的不是以前的太监和宫女,而是一个对他来说相对陌生的女人,此时这个女人正瞪大双眸吃惊地望着他,两个人四目相对,场面非常的尴尬。
“不……不好意思!”
夏皇后嗫嚅地说了一句,不知道该怎么跟自己的丈夫打招呼。
她没想到与皇帝首次对话如此难堪,原本想为自己解释一番,正犹豫间朱厚照从榻上下来,嘴上骂骂咧咧。
“……真是撞邪了,不知道的还以为碰到女鬼,穿得跟唱南戏的戏子一样,脸抹得跟个猴屁股一般……”
夏皇后闻言有些诧异,摊开手观察一下自己的衣服,然后走到铜镜前看了看镜子里的自己,支着头想了想,似乎觉得朱厚照说的话有几分道理。
这会儿朱厚照走到了桌子前,原本准备随便吃点儿东西,马上出宫躲得远远的,谁知道此时桌上碗碟都空空如也。
朱厚照转过头,瞪着夏皇后道:“谁干的好事?”
夏皇后眼睛里流露出一丝“我是不是做错事了”的神色,支支吾吾道:“我……我早上起来就没怎么吃……实在太饿了,就……就……”
朱厚照扯着嗓子怒吼:“什么?你饿了就敢吃朕的御膳?那是不是你困了就敢睡朕的龙榻……”
这话说得痛快,但转念一想,可不是,眼前这位确实可以跟自己抢床睡,朱厚照心里登时越发不爽了,怒道,“谁给你的权力?告诉你,这里的一切都是朕的,你做的每一件事,就算只是一件小事,也必须要先跟朕请示,知道吗?”
“我……”
夏皇后根本不知道如何跟自己的丈夫沟通。
朱厚照气呼呼地走来走去,似乎想上去教训一下这个不懂事的女人……在他心中,可没有什么女孩子柔弱欺负不得的想法,他欺负的女人多了去,甚至从小就让人去打那些得罪他的宫女,而且把这些事当作家常便饭。
朱厚照厉声道:“跟你说话呢,听到没有?”
夏皇后恐惧地点了点头。
朱厚照看夏皇后诧生生的模样,打从心眼儿里感到厌烦,不屑地道:“这女人是谁选定的?就这模样还想当皇后?呆头呆脑,就跟没开窍一般,这样的黄毛丫头送给朕,朕都不稀罕!”
说完,朱厚照不想停留在婚房内,打开门,不管外面那些太监、宫女惊讶的眼神,径直往前面乾清宫而去。
……
……
朱厚照当晚出宫去了。
到了豹房,朱厚照醉生梦死,把新婚的夏皇后一个人丢在交泰殿内。
张太后可不知道自己儿子所作所为,她搬到慈宁宫后,以为自己的儿子跟儿媳妇在交泰殿内锦瑟和谐,心里欢喜之余,不免有些失落。
张太后想到自己的丈夫弘治皇帝,想到当年新婚时跟丈夫的恩爱和缠绵,想到丈夫英年早逝,更觉得失落,心里对儿子的依恋不觉增加几分。
等到天明后,张太后再也忍不住了,第一时间前往乾清宫,看望自己的儿子和儿媳妇。
毕竟她作为太后,不能进交泰殿,免得儿子和儿媳尴尬,便在乾清宫后庑等候,这里隔着交泰殿只有一个门楣和一条不长的过道罢了。
可张太后等了半个多时辰,不见交泰殿里有人出来,倒是那些从殿门前路过的太监和宫女来去匆忙,每个人好像都在竭力回避什么。
“这是怎么了?”
张太后心里琢磨,“皇儿这么大,不是第一次临幸女人,为什么这么久还不出来?难道是太过恩爱缠绵?”
一直到太阳升起,张太后终于忍不住了,恰好此时高凤和戴义到来,张太后将二人叫到身边,质问道:“为何不去唤陛下起身?还是说陛下已经回寝宫去了?”
按照大明规矩,皇帝跟皇后过夫妻生活必须要在交泰殿,也是到孝宗时才有所改变,因为孝宗只有张太后一个妻子,平时二人便直接生活在坤宁宫,就算张太后进乾清宫寝殿也跟进自家卧房一样,从来不需要接受什么约束。
不过,张太后自己不守规矩,但她却希望自己的儿子和儿媳妇能按照宫内的规矩行事,更不希望儿子只娶一个妃子。
现在有了一个夏皇后,很快就要着手安排另外两名落选皇后的秀女进宫,作为妃子陪伴在朱厚照身边。
因为高凤和戴义昨夜都不在这边,二人不知道交泰殿内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戴义道:“太后娘娘,老奴这就去给您传报陛下!”
“快去!”
张太后忍不住催促道。
戴义和高凤二人一起往交泰殿而去,等到了殿门口,守在门口的太监受惊不小,直接跪了下来。
以戴义和高凤对朱厚照的了解,便知道里面一定没什么好事。
“陛下,皇后娘娘,该起来给太皇太后和太后请安了!”戴义大声说道。
说了一句,里面没有任何动静。
又唤了几声,还是没有回应,戴义便知道可能发生大事了。
戴义问旁边跪着的太监道:“陛下昨夜可有起来过?”
一名太监道:“回戴公公的话,陛下昨日并未留宿交泰殿,至于去了何处……奴婢不知……”
戴义和高凤对视一眼,他们都看到了对方眼中的惊惧。
就算知道这件事不小,但还是要回去跟张太后通禀。二人来到张太后面前,戴义战战兢兢地禀告:
“太……太后娘娘,陛下……昨日并未在交泰殿过夜!”
张太后气急败坏,霍然站起,大声喝问:“你可知陛下去了何处?”
戴义脸上满是无奈之色:“老奴……也不知。”
(本章完)
第1761章 太后之怒()
朱厚照又大肆荒唐了一回。
大婚之夜居然没在紫禁城里渡过,直接在宫外豹房过夜,简直没把自己的新婚皇后放在眼里。
张太后听到戴义的回话后,瞪着高凤和戴义,厉声喝问:“你们是怎么看着皇上的?”
高凤和戴义原本以为这件事与己无关,正在暗自庆幸昨日守夜的不是自己,但听到张太后的话,才知道原来不轮值也要背负责任,二人几乎同时跪在地上向张太后磕头请罪。
戴义苦着脸道:“太后娘娘息怒,老奴知罪……请太后娘娘责罚!”
张太后冷笑不已:“责罚?哀家看来真要好好责罚尔等,那么大个人都看不住,难道你们就未曾想过陛下会出宫?对了,刘瑾和张苑人呢?”
听张太后提及刘瑾和张苑,高凤和戴义心中的担忧稍微减轻了一些,到底那两位才是宫里所有太监中权势最高的存在,跟他二人关系不大。高凤恭敬地道:“回太后娘娘,老奴不知。”
张太后一脸愠色:“什么都不知道,你们是干什么的?光吃米饭不干活?来人,将他二人……”
原本张太后想迁怒戴义和高凤,对二人重重处罚,但转念一想,皇帝大婚之日丢下皇后出宫,这事儿太过荒诞不羁,严重影响到皇室的声誉。
张太后暗忖:“不行,不应责罚这二人,若是事情传开,朝野上下一定会非议皇儿,让他颜面扫地不说,还让我大明皇室蒙羞。现在一定要大事化小,小事化无,绝对不能让这件事传出去!”
想到这里,张太后厉声质问:“你二人可知错?”
戴义和高凤都忙不迭磕头,因为太过用力,把额头都给磕破皮了,对二人来说,这可是无妄之灾,他们原本就不负责侍候皇帝日常起居,作为迎亲使节,把所有该走的流程走完就算完事,哪里敢保证皇帝留在交泰殿合卺圆房?
戴义和高凤有冤无处申,同时口称:“老奴知错,请太后娘娘息怒。”
张太后重新坐了下来,黑着脸道:“你二人有错,而且错得离谱,简直罪该万死!哀家暂且不责罚你们,你们现在必须戴罪立功。今日的事情,不能让外人知晓,你们可知应怎么做?”
高凤和戴义稍微抬起头,二人先相互对视一眼,双方额头上都血迹斑斑,戴义率先表态:“太后,老奴知道该怎么做了,让知道昨日陛下出宫之事的人……都封口!”
张太后厉声道:“知道怎么做就好,现在赶紧去办,不但要让宫里的人封口,就连宫禁,还有宫外的人也要通通封口!去,把刘瑾叫来!”
戴义听说要封宫禁侍卫和宫外之人的口,知道自己力不能及,正在想自己这回恐怕要大祸临头了,这边张太后点名让刘瑾过来,他终于安心了些,心想:
“总归有刘公公在前面挡着,这天塌不下来,倒是想想该怎么让那些奴婢封口,杀了肯定不行,有违天和,若把人给毒哑……也不行,太不人道了!难道只是吓唬一番,让他们发誓不乱说话?”
张太后见戴义迟疑不决,怒道:“还在做什么?不快去!”
“太后娘娘息怒,老奴这就去!”
戴义磕头之后,挣扎着从地上爬了起来,往仍旧跪着的高凤看了一眼,然后匆忙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