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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了沈溪支持,胡琏顿感觉自信满满,当即行礼:“谨遵沈尚书指点,下官这就回去安排!”
……
……
豹房内。
朱厚照过了中午才睡醒。
因为昨天白天在沈溪陪同下参加军事会议,人有些疲倦,晚上朱厚照没有再熬通宵,子时刚过便入睡。
醒来后,朱厚照简单漱洗,准备吃过饭便寻欢作乐。
他洗脸时,钱宁和张苑侍立跟前,指挥一帮宫女太监殷勤服侍。朱厚照随口问了张苑几句三千营的事情,张苑恭谨异常,表示自己随时可以“退位让贤”。
朱厚照洗完脸放下帕子,甩甩手上的水渍,从一名宫女手中拿起干毛巾擦了擦,道:“你暂且兼领三千营吧,既然魏公公不方便督三千营,这差事你担着也可……朕相信你!不过你似乎该将东厂督主之位交出!”
张苑刚因为增加权力沾沾自喜,现在朱厚照让他放权,心里自然不乐意,但他不敢公然违背皇帝的意思,只能低着头问道:“陛下,您让何人接掌东厂?”
朱厚照先是皱眉,然后打量钱宁,问道:“钱千户来做如何?”
钱宁当即吓了一大跳,赶紧跪下来磕头:“陛下,微臣可没这能力……请陛下另觅他人!”
朱厚照不满了:“看把你吓成什么模样了,朕是让你执掌东厂,莫非以为是要害你?哼,朕看得起你才破格提拔。”
皇帝这边话说得轻松,钱宁心中叫苦不迭,暗忖:“您老人家难道心里一点数都没有?不知执掌东厂的只能是太监?”
“哎呀,不好,以前刘瑾便提醒过我,若我深得陛下宠信,陛下很可能把我阉割了送进宫内,在二十四监出任职务,我一直未当回事,现在看来……刘瑾果不欺吾啊!”
钱宁用求助的目光望向张苑,张苑却不想替钱宁说话,以其扭曲的性格,恨不能人人都跟他一样,成年后再净身当太监。
朱厚照一摆手:“既然钱千户不愿,那就另外安排人吧,总归让张公公掌太多权力,是对朝廷不负责任,这几日朕会留意一下,看谁适合这差事!”
这下张苑的意见更大了。
“皇上以前对刘瑾就那么信任,所有权力都交给他,那时也没说刘瑾掌权太多,怎么轮到我这儿,就是对朝廷不负责任了?”
凡事就怕有对比,张苑老是把自己跟刘瑾做比较,觉得自己可以达到刘瑾的高度,但奈何他手下根本没刘瑾那么多人才,做事手腕上更是差得不是一丁半点儿。
朱厚照即将离开,突然想起什么,问道:“哦对了,兵部今天没派人来送奏疏吗?之前沈尚书说过,有了详细出兵计划,会第一时间交给朕御览。”
钱宁有一种死里逃生的感觉,赶忙站起,毕恭毕敬地道:“回陛下,兵部并未派人送奏疏来,按理说就算是有,也该送到内阁。”
“哦。”
朱厚照微微点头,似乎在想心事。
张苑趁机道:“陛下,寿宁侯上呈一份出兵计划……这是他的奏疏,请过目!”
说完,张苑从怀里拿出一份奏本,双手托起,呈递朱厚照面前。
朱厚照看到奏本,不由皱眉,问道:“寿宁侯有事,为何会让你呈奏?你在司礼监任职吗?”
虽然朝廷上下都知道张苑是张鹤龄的人,甚至朱厚照也有所怀疑,但张苑一直试图隐瞒这层背景,狡辩道:
“奴婢来豹房的路上,恰好遇到寿宁侯,他二话不说便把奏疏交给奴婢,让奴婢找机会呈递陛下!”
“这个舅舅,做事愈发不守规矩了!”
朱厚照埋怨一句,但没有更多表示,低头将奏本打开,等仔细看完后,他将奏本往旁边桌上一放,抚着下巴沉思,自言自语:“寿宁侯居然主动提出增兵,这是何意?既然有此打算,为何昨日不说?”
钱宁和张苑对视一眼,以二人对张氏兄弟的了解,自然明白外戚党是想限制兵部权力。
只是朱厚照根本没往这层想。
张苑可不会攻击幕后恩主,笑着说道:“国舅分明是牵挂大明安危,回去仔细思虑后,认为应多增派兵马才可确保胜利,这也是国舅心怀社稷,替君王分忧,实乃大明之福啊!”
朱厚照没好气地道:“张公公,你怎么老是替寿宁侯说话?不会是暗中收受他的好处吧?”
张苑“噗通”一声跪在地上,磕头不已,道:“陛下,奴婢就算有十个胆子,也不敢私下收受好处……陛下,您是知道奴婢的赤胆忠心啊!”
钱宁没有落井下石,在一旁帮腔:“陛下,张公公今日所言,怕是出自肺腑,不会涉及利益,其实……寿宁侯和建昌侯乃是国舅,与陛下关系紧密,若他们都不念着大明江山社稷,还有何人来维护?”
朱厚照缓了口气,道:“说得倒也有几分道理,起来叙话!”
“是,陛下!”
张苑从地上站起来,额头冷汗直流。
朱厚照再道:“国舅为何提出增派兵马,朕不想多问,朕觉得只要是对大明有益的事情,就值得去做。”
“至于国舅有没有私心,朕不知道,但这场战事胜败未知,他非要牵扯进去其实是给自己找麻烦,希望到时候他别后悔才好!”
朱厚照非常自恋,以为什么事都在他掌握中。
张苑和钱宁却不以为然,二人对张氏兄弟的脾性非常了解,知道张鹤龄这么提请并非安着好心。
朱厚照道:“既然国舅提出来,朕不能拂逆他的好意,否则就是打击朝臣的积极性……再说了,从京营征调区区四千人马,本就不值一提,多凑一点人马壮壮声势也是好的,你们也是如此认为的吧?”
“是,是!”
张苑和钱宁同时应声。
朱厚照很满意,点头道:“既然是好事,这恰恰证明如今朝中上下一心,谁说外戚就一定是作奸犯科之人?”
“朕这两位舅舅,分明是尽心竭力为朝廷办事,甚至体察朕的苦心,愿意为朕分忧,这再好不过了。”
“张公公回去便让人拟旨,将增加人手的事情告知兵部沈尚书……哦对了,再对寿宁侯和建昌侯提出嘉奖,朕希望朝中别的大臣,能跟他们一样心怀社稷!”
……
……
朱厚照的圣旨下达,增派京营人马出征宣府便被落实。
沈溪无从反对,从道理上来说,张鹤龄和张延龄两兄弟这么做合情合理,他若抗旨,除了惹小皇帝不快,还会跟外戚党交恶。
眼前的敌人,仍旧是以刘瑾为首的阉党,沈溪怎么都要将跟外戚党的矛盾放下。
“派多少人出征,其实区别不大,这一战毕竟只是达延汗炫耀武力以威慑草原各部的一场战事,经过三年前的溃败,鞑靼人已无入主中原的豪情壮志,估计这场战事会在敌我的默契中草草收场!”
距离出征仅剩下最后一天时间,沈溪自从早上到兵部衙门点卯便一直忙个不停,到下午快散班时将兵马安排妥当,这才缓了口气,准备打道回府,恰好这时谢迁派人请他前往一叙。
这次谢迁没主动来见,至于缘由,沈溪猜想可能是谢老儿生气了,最近一段时间他做什么基本都未征求过其意见,谢老儿必然窝了一肚子的火气。
收拾好心情,沈溪到了谢迁在长安街的寓所,没等他进去,便见周经和屠勋二人从里面走出来。
沈溪这才知道,谢迁之前在会客。
周经见到沈溪,笑着打招呼:“之厚,来见谢尚书?快些进去,我二人要回去处置公事,有事回头再议。”
沈溪恭敬行礼,恭送二人走远,心中琢磨谢迁跟他们凑一起商议什么。
带着疑惑,沈溪在门房引领下,进入小院,来到谢迁书房。但见谢迁面前是几份打开的奏本,此时正奋笔疾书,看得出谢迁对于公事很上心,丝毫也没有因为外面的脚步声而分心。
门房道:“老爷,沈尚书来了。”
“哦!”
谢迁没有抬头,只是轻应一声,道,“你退下吧!”
“是!”
门房不敢多留,行礼后退出门去。
沈溪看谢迁正在处理奏本,只能自行找地方坐下,差不多坐了一炷香工夫,谢迁才合上奏本,抬起头打量沈溪:“你来了?”
沈溪站起身施礼:“谢阁老有事赐教,学生只能应约过来求教,不知是何事?”
谢迁一抬手,打断沈溪的问题,走到门口,招呼站在院门处的门房过来,将手上奏本递过去,道:“送回府中,老夫今晚会归家,这边不用你操心了!”
看这架势,谢迁是要将家奴打发走,似乎是有什么重要的事情跟他商谈,必须先清场,做到隔墙无耳。
等门房带着奏本离开,沈溪问道:“谢阁老既已将奏本批好,为何不送去司礼监,而要先送回府上?”
谢迁回身走到书桌边,随意拿起一本书,翻了翻又放下,斜眼瞥着沈溪,道:“奏本自然要详加斟酌,你必好奇这些奏本所说内容是什么吧?你进来的时候,没见到礼部和刑部那两位过来?你猜猜,是何事?”
沈溪吁了一口气,道:“莫不是弹劾刘宇和刘玑等阉党?”
谢迁道:“亏你能认清楚当今朝局走向,正是为此事!刘宇和刘玑,都是受刘瑾提拔的阉党骨干,在朝为非作歹,过去这一年间做了多少危害朝廷社稷的事情?卖官鬻爵乱象丛生,老夫都不知该如何清理阉党留下来的遗祸!”
沈溪没说什么,在他看来,但凡封建王朝,卖官鬻爵就很难被禁止,甚至连皇帝都会提拔一些亲信到重要衙门。
作为一个破格提拔的兵部尚书,沈溪自认论资排辈怎么都轮不到自己上位,自己一再越级提拔虽然不是卖官鬻爵的结果,但在大多数朝臣看来,还是因为自己有着当今皇帝老师的头衔。
沈溪心想:“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