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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前一直没碰到他人!”
沈溪也听说了王华由应天府主考完应天府乡试回京的消息,他带着稍许遗憾道:“我怕是没时间参加宴请,家父、家母刚从祖籍过来,这几天家里会忙一些。到时候靳兄帮忙说一声,替我道个歉。”
靳贵笑着点头表示理解。
闲话间,二人一起来到撷芳殿外,一些太监正在清扫积雪,不过因为大雪还在下,这边刚清理出来,后面又被雪花给覆盖了。
大明皇宫,宫女和太监数量远超其他朝代,这便造成机构臃肿、人手过剩的问题,朝廷要养活那么多太监和宫女,而这些人平日却没太多事可做,像这种下雪天,正好能让他们派上用场。
“太子正在休息,几位先生,请到里面等候。”
不知不觉间,东宫已经换了侍从,经常露面的刘瑾等人没再出现,换上了几个生面孔,但都是皇宫中有品阶的老太监。
这些老太监说话很客气,他们以前都是在二十四监中的冷僻衙门供职,怎么都看不到出头之日,如今到太子身边来服侍,事业算得上是一个极大的飞跃。在他们眼中,东宫讲官是很神圣的官职。
朱厚照喜欢偷懒,上课迟到对沈溪和靳贵等人来说已经是屡见不鲜,难得是下雪天,这会儿熊孩子多半在跟太监宫女打雪仗,而非如近侍所说在休息。
“沈谕德,你看这如何是好?”到了撷芳殿,靳贵适时表现出对沈溪这位上官应有的尊敬。
沈溪作为讲官,又是单独进讲,有责任劝谏太子读书,可沈溪在家里和惠娘那边两边跑,这会儿正感觉有些疲劳,笑着摇了摇头:“无妨,坐下来等等吧。”
东宫侍从官员不少,但有沈溪发话,于是便坐下来休息。
大约过了一个时辰,朱厚照依然不见踪迹,沈溪不得已之下,只能到后殿看看熊孩子究竟在做什么。
等跨过琉璃梦,进入撷芳殿中殿,不由大吃一惊,只见一个宫女衣衫不整从后殿哭泣着跑了出来,殿内还有其他女人的声音。
朱厚照居然在玩女人?
“太子?”
沈溪正想上前,却被一名值守太监给拦了下来,沈溪只能高喊一声,提示他来了。
“干什么?本宫病了,今天不上课,出去跟先生说……哈哈哈……”朱厚照张狂的声音从里面传来,还有宫女的哀鸣。
沈溪怒从心头起。
你这熊孩子,是把我教授的学问学到狗肚子里去了吗?让你有担当,不是让你小小年岁玩女人!
话说你才是个没发育的小屁孩,就算把女人摆在你面前,你又能怎么样?
太监正要继续阻拦,这次沈溪直接便冲了上去,一脚把后殿的殿门给踢开。
顿时,屋子里鸦雀无声,却见朱厚照面前有两个正整理衣服的宫女,旁边还有几个在躲闪。
“你!”
朱厚照身上衣衫倒是挺完整,显然他还不懂男女之间是怎么回事,想来这熊孩子如今快满十二岁了,正是对男女之事懵懵懂懂的时候,对女人有种强烈的好奇心,知其然不知其所以然。
朱厚照玩心正浓,突然被人闯了进来,正要呼喝,等看清楚是沈溪后,他马上羞惭地低下头。
沈溪一摆手,屋子里几个宫女赶紧收拾好衣服,掩面离开后殿。
“知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沈溪怒喝。
朱厚照撅着嘴,一脸不服气地说道:“我又没对她们怎样,只是让她们解开衣服给我看看嘛……沈先生,这里好像不是你能进来的吧?”
这会儿的朱厚照,已经不是那不开窍的少年,早已学会了转移话题,把沈溪对他的责难,转而变成他对沈溪的质询。
沈溪道:“我到东宫进讲时,需时时刻刻伴随太子左右,对太子一言一行就行规劝。太子不问早课,进来催促有何不可?”
沈溪的意思,我乱了规矩的前提,是你自己先坏了规矩,我这么做只是拉你回去听课。论口才,朱厚照根本没法跟沈溪相比,此话一出,朱厚照顿时哑口无言。
“上课去!”
沈溪呼喝一声,但也知道眼前这位不是他儿子,这可是历史上那个以不正经和胡闹而闻名于世的正德皇帝。
沈溪跟朱厚照前后脚离开寝殿,还没到前殿,朱厚照几步追上前,问道:“先生,您跟我说说吧,我是怎么来的?”
“你是皇后十月怀胎生下来的。”沈溪回答。
“那就是我母后一个人的事情啊,为什么母后还要嫁给父皇呢?”朱厚照小脸上一片迷茫。
沈溪打量朱厚照,正色道:“等你长大以后,自然就会明白。”
朱厚照不满地抗议:“别人都这么说,可先生跟我说过,有疑问应该努力查明真相才是。所以我想看看她们身上有什么跟我不同的……嘿,还真被我发现不少……”
“你无论发现什么,都跟你今天要听的课没关系。”沈溪没好气地说道。
这熊孩子,越来越为非作歹了,一般人家的孩子到了青春期启蒙阶段,有那心而没那条件,可这熊孩子,一旦求真,可以为所欲为。本来就是个胡闹的性子,等到他十三四岁真正明白男女之事后,身边的女人能少了?
自然界的本能,男人是想俘获女人,朱厚照身为太子,有着得天独厚的条件,还喜欢胡搅蛮缠,现在要遏制他的天性,只有一个办法,就是用道德礼法的枷锁把他套住,让他学会修心养性。
但现在看起来,这条路充满艰难险阻。
“先生,你就告诉我吧……别人都不对我说,若你也是如此,那我晚上还找她们去……我不懂,总会有人懂,或者我能自己研究出来呢。”
朱厚照仗着沈溪不能时刻盯住他,用要挟的口吻道。
这要挟的手段,却也是沈溪教会他的,目前用到了老师身上。
沈溪无奈地叹道:“想知道也可以,先老老实实上课,等课业结束后,我自然会对你说明。”
话是这么说,沈溪心里却在犯嘀咕,要是真告诉了熊孩子关于男女之事,这不是变相教aa唆他犯aa罪吗?
以熊孩子的性格,知道了肯定会作尝试,等他明白原来有些事情他还不能做时,就会怀疑人生。
等事情被皇帝、皇后知晓,始作俑者的沈溪可就要面临严厉的惩罚。
教我儿子年纪轻轻去戏弄宫女?
这就是你为人师表的风范?
不过有了沈溪的承诺,熊孩子高兴得不得了,他从小就盘桓在心头的疑问,很快就要有答案,求知欲作祟,令他在课堂上听讲的劲头十足。
中午吃饭时,靳贵过来向沈溪提醒:“沈兄弟,今天太子好像不太对头啊。”
“嗯。”
沈溪点了点头,没细说。
一个平日里在课堂上懒散得没一点儿正形的熊孩子,突然认真听讲,还主动发问,能对头就怪了!
下午的课刚一结束,朱厚照快速蹿到沈溪面前,问道:“沈先生,今天我听讲很认真吧?你是不是该把如何生孩子的事情告诉我?”
这话不偏不倚,正好被靳贵听到。
靳贵原本已经放下笔,准备收拾东西离开,这会儿立即打起了精神,再次将毛笔蘸上墨汁,同情地看了看沈溪,好像在说,沈兄弟你可别怪我,我的任务就是负责记录太子的言行起居,你说什么,我就要记什么,否则就是渎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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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七二章 阴阳调和理论()
如今朱厚照快十二岁了,加上生在皇家吃得好,营养充足,发育得很快,对他进行一些必要的青春期的教育,本来是很恰当的,有助于正确引导他对于男女之事的认识。
可在孔孟思想的荼毒下,华夏之地的风气一向是私底下诲淫诲盗但表面上却故作斯文不许提及,沈溪若现在跟朱厚照做一次正常的青春期教育课,那他的东宫讲官基本可以说是当到头,下一步就是收拾铺盖卷回家。
“太子要问成婚生子之事?”沈溪问道。
“是啊,你快说,最近我总是在想这个问题,太难了。”
朱厚照有些懊恼地说,“别人都道我年岁小,可我年岁不小了啊,我记得先生十岁就参加县试,到我这年岁已经过了府试,正等着院试……这也不准,那也不准,实在太气人了。”
沈溪问道:“那太子可有听闻阴阳调和?”
“啊?”
朱厚照听了一头雾水。
沈溪心想,你不是想知道你是怎么来的吗,当我是第一天出来混的,这小问题能难得到我?
“天地之间,分为阴阳。天地、日月、昼夜、男女……都是为阴阳之故。”
沈溪继续侃侃而谈,“至于太子所说的成婚生子,也是因男女需阴阳调和,必须以之互取所需。”
朱厚照听完之后更迷惑了,他眨巴着眼睛想了半天,最后有些不满地说道:“什么互取所需,那怎么个互取所需法?”
沈溪道:“阴为之亏,阳为之盈,采阴补阳乃是天地正道。男女之间,也是为阴阳之调和,互取所需之故,需要一亏一纳……太子可明白?”
朱厚照恨不能冲着沈溪破口大骂。
这是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我问你怎么生孩子,你跟我讲阴阳,鬼才管你阴阳调和是什么东西,你倒是给我说清楚!
“先生,你这么说太儿戏了吧?”朱厚照气呼呼地道,“我是问你,怎么互取所需,你说采阴补阳,那怎么采,又怎么个补法?”
说到这里,那边靳贵有些记不下去了,这话听起来非常露骨,再说下去可能就要踩过界。
但沈溪似乎还没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只听他侃侃而谈:“长短、凹凸同为阴阳,男为阳,女为阴,敢问太子一句,长短凹凸,谁阴谁阳?”
“我哪儿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