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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你这兴奋的模样,还说没觊觎呢,就差找人在脸上写:我对夏小姐倾慕已久,想娶她为妻。
不过再想想,给唐寅找个伴也不错,你既然要成婚,聘礼总要有吧?举办婚礼需要一大笔钱吧?成婚后得养活妻儿吧?这些唐寅都没有!
既然缺钱,就得老老实实跟在我身边当幕僚,不然你当夏小姐真会愿意跟着你回苏州城去喝西北风?
沈溪微微一笑:“伯虎兄既对夏小姐有意,那为何不派人去提亲?”
“提亲?是啊,我怎就没想到呢?”
唐寅一拍大腿,欣喜若狂,刚才还说没有觊觎之心,这会儿就原形毕露了,“沈中丞,只是……在下身无长物,却不知……如何提亲……”
知道有钱的重要性了吧!
唐大才子,不是我不帮你,实在是你这做派不像是个有担当的男人,三十多岁了还像个被惯坏的大孩子。
沈溪道:“回去后从长计议吧。”
说完,沈溪不再多做停留,直接钻进马车车厢,唐寅跟着爬上车,嘴里招呼:“沈大人,我们说说提亲的事情吧……”
……
……
马九成婚,刺激到了唐寅,再加上他在夏宽家里见到一个很符合他价值观和审美观的夏小姐,迅速患上单相思的毛病。
以前沈溪怕唐寅撂挑子回苏州,现在倒不用担心了,唐寅明显是死猪不怕开水烫……你不帮我找人去提亲,我就赖在衙门,整天神游天外,饭照吃,俸禄照拿,脸皮比城墙还厚,看你能奈我何?
沈溪对唐寅如今的表现,只能用两个字来形容自己的心情:“无耻!”
夏宽说过照顾高堂,言出必行,那封信实际上已经表明其态度,短时间内不会出任沈溪的幕僚。
沈溪身边帮手不少,但朱起和马九都听命行事,只能做些粗活累活,整理检查来往的公文、题写告示、制定计划等等需要幕僚做的事情,如今手头没人,沈溪只能亲自做。
当沈溪在官驿大堂进进出出,忙得不可开交时,唐寅却坐在案桌后面,神游天外,优哉游哉,让沈溪分外恼火。
沈溪终于忍不住了,提了一嘴:“伯虎兄若再如此敷衍了事,本官将断尔俸禄,送伯虎兄回乡!”
以前唐寅巴不得走,现在听到沈溪这种威胁的话,反倒一片坦然:“沈中丞,腿长在在下身上,就算将在下扫地出门,在下是否离开广州府,也由不得沈中丞定夺!”
要跟我耍赖是吧?好,我奉陪到底!沈溪皱着眉头:“本官之前见到夏小姐才貌双全,准备派人前去提亲……”
唐寅当即脑了,霍然站起,涨红着脸,几乎是吼着质问:“沈中丞,你这话是何意啊?”
“是何意你清楚!”
沈溪毫不示弱,“夏家有女待字闺中,但却是要嫁个如意郎君的……敢问伯虎兄,你如今一穷二白,无片瓦遮身,有何资格迎娶夏小姐?倒是本官,三元及第,更是正三品朝廷命官,就算是纳妾,也不至于辱没了夏府的门风!”
一番话,说得唐寅哑口无言。
如果说夏家要为夏小姐找如意郎君的话,就算是把女儿嫁给沈溪为妾,也不会愿意嫁给他这种落魄书生为继室。
反正都不是正妻,沈溪好歹年少有为,当沈溪的妾,也比当唐寅这个三十多岁穷酸的继室更风光。
本以为唐寅会赌气而去,没想到他恭敬行礼:“沈中丞,在下莽撞,还请您大人不计小人过。”
沈溪冷笑不已:“本官可不敢当伯虎兄的大人。”
唐寅强调道:“沈中丞就是大人,在下以后必当勤奋做事,只求您……帮忙说和,您家中娇妻美妾有的是,自然不缺这克夫的妾侍一名,倒是在下……这提亲之事……”
沈溪叹道:“你当本官不想帮你吗。可高堂重病中,随时会举丧,你觉得,如今去提亲,是能成事,还是会被青衫先生用扫帚赶出门,老死不相往来?”
第八七三章 帮唐寅提亲()
夏宽母亲病重,一家人衣不解带照顾在病榻前,此时跑去提亲,夏宽不但不会同意,反倒以后朋友都没得做。
唐寅满脸羞惭,他只惦记人家的妹妹,从未考虑这么多细节。
唐寅苦着脸道:“多谢沈中丞提醒,道理是如此,但若在下不去提亲,老夫人有个三长两短,那岂不是……要让我等三年?”
唐寅并没见过夏宽的母亲,不知道夏宽母亲病况如何,可看如今情况,这位夏老夫人的病不轻。
万一没挺过去,夏宽和妹妹就要有三年的守制,在此期间不能嫁娶,唐寅也不可能等三年再去提亲,此事到此就算是黄了。
沈溪道:“知道就好,所以伯虎兄最好在心中为夏老夫人祈福,希望她老人家吉人自有天相,过得这一劫,到时候你便可以上门提亲……以青衫先生的通情达理,说不一定会同意。”
夏宽的妹妹颇有姿色,而且重孝道,虽说家境一般,但怎么说也是出身书香门第,本来不愁嫁,可问题出在这位夏小姐曾许配过人家,且未过门未婚夫就死了,无端背上“克夫”的名声。
夏宽又不能给妹妹太多嫁妆,一来二去事情便拖延下来,如今夏小姐快十九岁了还没有许配人家,恐怕夏老夫人和夏宽也很着急,因为女孩子到二十岁后,就要被官府强行婚配,到时候许配的指不定是什么破落户,就算官府慈悲,也有很大的几率许配给目不识丁的粗俗汉子。
照理说唐寅去提亲,成功的几率还是蛮高的。
唐寅再怎么说也是应天府乡试解元,诗画了得,在大明朝很难有敌手,唐寅如今又在督抚衙门担任幕僚,每个月二十五两银子的俸禄,就算拿十两拿还债,还有十五两银子,养活妻儿老小没太大问题。
本来只是一个愿娶一个愿嫁的问题,偏偏此时夏老夫人卧病在床,夏宽又是出了名的重孝道,这样的读书人最重风骨,不想晚节不保。
在妹妹的终身幸福和自己孝顺的好名声面前,夏宽必定是选择自己的名声,因为夏宽会觉得妹妹为老娘守孝是天经地义的事情。
沈溪说完这番话就要进内堂,唐寅好似跟屁虫一般跟着,等到了屋子里才厚着脸皮道:“沈中丞,您就帮忙给想个办法,在下的终身大事全寄托在您身上了。”
沈溪到靠窗的办公桌前坐下,拿起公文,冷声道:“伯虎兄的意思,本官有通天之能,可以妙手回春,让夏老夫人顽疾痊愈?还是说本官以权势压人,逼迫青衫先生把他妹妹嫁给你?”
唐寅支支吾吾道:“在下并无此意。”
还说无此意,分明就是这个意思。
现在摆明去夏家提亲就要被轰出家门,就算我堂堂三品督抚有一定权威,那夏宽不敢拒绝,也只能是我为自己提亲才有这功效,帮你唐寅提,那夏宽不马上知道你才是那只想吃天鹅肉的癞蛤蟆?
沈溪摆手:“此事到此为止吧,除非……”
唐寅本来已失魂落魄,听到沈溪说出“除非”二字,重新燃起希望:“沈中丞快说,除非如何?”
沈溪眯着眼道:“除非伯虎兄跟我签订一个三年的幕僚合约,答应在这三年中为我好好办事,在俸禄上,每月十两银子,之前欠债可一笔勾销,那本官倒是可以考虑帮你。”
唐寅这才知道沈溪有办法,只是不想白白便宜他,他想了一会儿,猜不出沈溪除了以权压人这招外还能有什么好办法。本来唐寅对当权者深恶痛绝,他自己就是受害者,但眼下沈溪只要拿出督抚的派头,就能帮他讨到如花似玉的夏小姐,不禁动心了。
三年“卖身契”,老婆有了,工作也有了,而且要面子有面子,要排场有排场,怎么算都不吃亏。
唐寅瞪大了眼睛:“若沈中丞最后不能说成婚事呢?”
沈溪笑道:“本官是守信明理之人,既不成,合约当然作废。唐兄以为如何?”
唐寅心里一百个愿意,但还是要表现出不情不愿的模样,最后咬了咬牙:“一言既出驷马难追,这契约,在下签了!”
……
……
签订契约后,唐寅便安心等着当新郎官,做事有了动力,在督抚衙门内忙活了好几天,却发现沈溪好像把这事情给忘了。
唐寅气不打一处来,感情是骗我签卖身契啊!他马上去找沈溪理论,沈溪却摆手道:“心急吃不了热豆腐,还要再等一两日。”
唐寅愤愤不平:“再等一两日,指不定夏家就要举丧,在下听廷苏兄一些旧友谈及,夏老夫人的病已经拖了几年,怕是阳寿将尽。”
沈溪道:“有本事就自己去,看看青衫先生会不会给你面子,否则一切得按照本官说的办!”
在这种事上,沈溪不想过多跟唐寅解释……人家夏宽的老娘都快病死了,会那么轻易把妹妹嫁给你?夏宽是长子,长兄为父,他要对妹妹负责,会愿意把妹妹嫁给一个趁人之危的假道学?
沈溪这几天只做了一件事,就是派人遍访广州城中的名医,以唐寅的名义请这些名医到城外为夏宽母亲看病。
以夏宽的身家,可请不起名医,沈溪此举除了为夏宽赢得孝顺的好名声,也是在夏家人面前为唐寅加分。
你看看,只是朋友之义,认识没几天,就不惜家产找这么多大夫替你母亲看病,这样的人简直是时代楷模啊!
偏偏唐寅对此一无所知,他只知道沈溪爽约了,晚上返回客栈的第一件事情就是把包袱卷打好,既然说好只有让我娶到娇妻那契约才奏效,我就算悄悄走了也不算违约!
我堂堂江南大才子,跟你这个只会耍阴谋手段的雇主有什么意思?大不了回去之后青灯古佛终此一生!
唐寅大醉一场,翌日一大早,他就被一阵敲门声给吵醒。
等打开门一看,马九站在门前,道:“唐公子,外面已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