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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些海盗和倭寇杀人劫货,几乎从来不留活口,就算是活口也被他们绑架回去当奴隶和壮丁,海盗的扩张,基本都是从抓壮丁起步,跟着倭寇干上两年,就算不从也没办法回头了,因为在官府眼里,这些被倭寇俘虏去的人,一律定义为“倭寇”,又或者“通倭”。入了贼窝,跑出来被抓住了要被杀头,既然左右是死,那不如跟着倭寇大干一场。
至于招安的事情,在大明中期并不流行,一天当了贼,回头再想做回良民,那基本是不可能的事情。
大明朝鼎盛的时候,很少对盗匪抛出橄榄枝,只有到了明末国势颓废,才会对盗匪采取妥协的政策,才会有招抚海盗头子郑芝龙的举动,才会有李自成、张献忠叛了又降,降了又叛的奇葩事。
……
……
沈溪开的这个会效果不好。
桂、闽两省抽调来的兵马,基本以老弱病残为主,年轻力壮的留在家中种田看家,只有广东这两千兵马相对精锐,其中有六百人正是之前李彻调拨给沈溪的亲兵,算是知根知底。
沈溪派去调查倭寇和海盗情况的斥候,相继传信回来,得到的情报极为繁杂,主要是斥候没经过训练,又都贪生怕死,听风就是雨,回来后说哪里哪里有倭寇,哪里哪里又出现杀人劫道的案子,可能都是陈年旧事,根本做不得准。
倭寇和海盗没派人来放假消息,沈溪这里就收到大量烟雾弹,综合一下,基本上沿海各处都可能有海盗,各处又都好似太平无事。
反倒是商贾提供的情报相对要准确一些,但有见地的仍旧很少。
在这种情况下自然不宜出兵,但如今已是农闲时节,十月末到来年开春播种前,这段时间卫所兵马可以随意调动,又是倭寇相对平静的时期,若不能趁机剿灭盗寇,到来年农忙时,匪寇的活动会再度猖獗。
所以,沈溪只能趁着年底前出兵扫荡匪寇。
但粮食和物资调运不太及时,没有布政使司衙门帮助,广州地方粮价腾贵,佛山等地的铁器作坊表面上不敢拒绝督抚衙门委派的差事,但却敷衍怠工,打造的兵器迟迟无法到位,沈溪要调运物资全靠福州方面。
这次兵马集合不能无功而返,所以沈溪打算,第一步先把广州府附近的匪寇给清剿一遍。
四千兵马,从广州府一路往南,过肇庆、高州到雷州府,杀一个来回,等来年开春后,再由广州府沿海岸北上,直接把广东、福建沿海的海盗和倭寇清剿一遍,第一轮剿匪就算完成。
计划不错,但实施起来困难重重。
除了缺军粮和军械外,他还缺另外一样重要东西,那就是战船。
征缴来的船只,几乎全是民用的鸟船和乌尾船,沈溪不想让船主受损失,都给了租金,但这些船没有经过特殊改造,基本只能作为运输使用,真正行军打仗,派不上太大用场,沈溪对佛郎机人跨洲过洋来的大船很感兴趣。
如今佛郎机人装备的是克拉克帆船和盖伦帆船,吨位在四百吨到八百吨之间,不管是载人载货还是打仗,都算是这个时代最好的船只。当初沈溪把佛郎机人的船只扣在泉州港,可惜之后朝廷与佛郎机人和谈后,又把船只悉数归还。
佛郎机人现在跟大明做生意,对沈溪有几分忌惮,不敢侵犯大明疆土,可海船是佛郎机人成为海上霸主的先决条件,借不能借,抢人家又有防备,这事特别让沈溪纠结。
大明的造船术,由于朝廷的禁海政策,到正统年间已经全面落后于西方,仅仅以南京龙江船厂为例,洪武、永乐年间“居民四百多户,来京造船,隶籍提举司,编为四厢”,等到了弘治年间,已经只剩下一百多户,而且已经基本不造船了。
至少沈溪,目前便找不到工匠,在短时间内打造可以承载佛郎机炮并且在海上畅通无阻的大船。
而佛郎机人的克拉克帆船和盖伦帆船,不但船是现成的,佛郎机炮也是现成的,炮手和炮弹都是现成的。
佛郎机人狼子野心,称霸海洋的同时灭掉非洲、西亚、南亚和东南亚许多国家,充其量是一群海盗,跟海盗讲道理是行不通的,指不定还会被他们反咬一口,最好的办法莫过于坑蒙拐骗,先把船弄到手再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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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s:本来这是私事,不想说的,但看到大家质疑天子的更新速度,于是解释一下。
天子老家在成都龙泉驿的柏合镇,虽然早在八十年代天子就进城了,但祖先的坟墓却留在那儿。上上个月村里就来电话通知,国家征用土地建造汽车城,所有坟墓都要迁走,所以这两个月天子一直在成都近郊找公墓,以便把祖先的骸骨择地安葬。
到本月国家补的坟墓迁移费下来了,要求在九月底前搬走,所以天子不得不抓紧时间寻找合适的公墓,然后还有许多事情要着手进行安排……
天子在这里向大家致歉,等一切安顿下来,天子就会恢复正常更新,用连续的爆发来报答大家!
第八七九章 所谓孝道()
让佛郎机人来广州港不难,如何趁机拿下佛郎机人的战船是个问题。
佛郎机人进城时,虽然其提督阿尔梅达会亲自出马,但大多数人会留在船上,佛郎机人的警惕性很高。
如果跟佛郎机人谈合作,很可能会被佛郎机人趁机狮子大开口,同时窥探清楚大明军队的虚实,极有可能会反水。
沈溪研究半天,都没想好怎么把佛郎机人手上的战船窃为己有。
沈溪将唐寅叫来商议事情。
唐寅这段时间很不高兴。好不容易盼着成婚,结果妻子留在娘家,结了婚跟没结婚一个样,仍旧孤家寡人一个,每天唐寅只能借酒浇愁。
唐寅一见到沈溪便大倒苦水:“沈中丞,您说这世上可有这般道理?我娶得如花美眷,妻子却对相公不理不睬,成婚到如今只是见了两面……我该向谁喊冤去?”
沈溪眯着眼打量唐寅,问道:“唐兄这是反悔了?”
“不是在下反悔,实在是跟当初设想的大不相同……当初想的是,就算娘子留在夏府照顾老娘亲,至少夜里能回来作陪,尽妻子本分,如今却连洞房花烛都未进行,这哪里是娶妻哪?”
唐寅一脸的抱怨之色。
沈溪暗自腹诽,你这把年纪,无权又无势,能把青春少艾的夏小姐这等如花少女娶回来已算是不错,居然要求这么高?
唐寅说这么多,大体是在怪罪沈溪,因为这婚事是沈溪说和的。在唐寅看来,夫妻间应该相互尊重,他体谅夏小姐,夏小姐也应该感念他的好,两个人可以抽空共赴巫山,做真正意义上的夫妻。
一个人待久了,现在唐寅终于想明白了,他和夏小姐只有几面之缘,之所以能成婚,全在于为其病重的老母亲冲喜,同时碍于这是督抚大人和她哥哥共同商议的结果,不能反驳,但夏小姐本身对唐寅这个相公没多少爱意,更多地是把婚事和孝道结合起来,成婚之后便严格按照之前的约定,留在娘家照顾母亲,直到母亲病愈或者亡故。
如果病愈还好说,唐寅跟夏小姐依然可以入洞房合卺,但若是夏老夫人亡故,唐寅还要等上三年。
沈溪皱着眉头说道:“人都在你碗里了,早晚都是你的,何必急于一时?这次叫你过来,是有要事跟你商量。”
“现在什么事情我都不想!”
唐寅有些赌气,往椅子上一坐,耍赖般看向沈溪:“沈中丞,婚事可是您一手促成的,还说冲喜就能让老岳母病愈,如今全不见好,您可不能撒手不管。要说等三年还好,若是我老岳母久病卧榻,那我岂不是要无限期等下去?”
沈溪皱眉,听这话的意思,你不会是巴望你岳母早点儿死,这样你就能早些抱得美人归吧?
沈溪道:“唐兄,你分明是强人所难,夏老夫人的病乃是老人病,这老人家卧病不起,子女孝敬不是应当之事?若唐兄实在想获得夏小姐……******的体谅,就应当多用心,时时关心呵护,而不是对本官抱怨。”
唐寅瞪着沈溪,好似在说,这可是你说的,那我就不干活了,每天去城外照顾我老岳母。
“不过。”
沈溪话锋一转,“若唐兄肯为本官做点儿事情,只需月余时间,本官保管让你如愿以偿!”
唐寅虎目圆瞪:“当真?”
“当真。”沈溪点头。
唐寅道:“沈中丞你且说来听听,若是在下力所能及,必然效劳!”
之前说能成婚就效犬马之劳,现在却是要洞房花烛后才能效劳,已经少了“犬马”两个字,说明已经不太用心了……到了你真正洞房花烛后,不会跟我说需要生儿子后才能帮我做事吧?
沈溪笑了笑:“佛郎机人如今占据吕宋岛,本官一直想派人前去看看那边究竟是个什么状况,可惜之前派去之人都没什么见识,都是屈于本官官威才不得不去,结果反馈回来的消息乱七八糟,让本官云里雾里……唐兄可否往吕宋岛一行?”
唐寅一听火大了,好么,让我去吕宋岛,我知道那鬼地方在哪儿,去了之后恐怕连命都没了,还要什么媳妇?
“不行!”
唐寅断然回绝。
沈溪摊摊手:“那伯虎兄之前所说之事,本官也爱莫能助。”
唐寅顿时犹豫起来,一边是娇滴滴的妻子,另一边是危险的任务,如果不去做这差事,那沈溪就不会帮忙,而且他也非常想知道,如今夏老夫人卧床不起,娘子又对自己不理不睬,沈溪有什么办法能让他们夫妻“成其好事”。
唐寅道:“沈中丞不怕在下一走了之?”
沈溪摇头:“唐兄与本官签订三年的契约,这要是走了,本官有足够的理由把唐兄给请回来。况且,唐兄也不想做那无信义之人吧?”
唐寅非常好面子,以前他要走是为了面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