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军中许多人以其曾做过郎将,都当面称其为秦朗将,而实际上仍旧只是个校尉而已。
秦晋登时一巴掌狠狠拍在案头,这个秦琰素来爱惹祸又口无遮拦,现在居然当众羞辱房琯,俗话说杀人不过头点地,此时房琯已经到了身败名裂的境地,再落井下石已经毫无意义。而更重要的是,将会打乱他长远的谋划和布局。
房琯虽然一人身败,可他的门生故旧却依旧遍布朝野,如果能够通过善待房琯而收拾人心,那才是真正的收获,比起眼下痛快嘴皮子过干瘾,不知高出了多少倍。
“滚出去,这里哪有你说话的份!”
一怒喝,登时让秦琰没了脾气,低着头悻悻的退了出去。
然则,房琯的内心也没有秦晋所想的那么脆弱,在经过短暂的难堪之后,面色竟很快就恢复如常了。
这时,杨行本才慢条斯理的说道:
“大夫,末将以为,一味的防守也未必是明智之举。以往死守的情形都是敌我力量相差悬殊,现如今势均力敌,如果能依托新安关城,内外呼应,打一次反守反击,说不定会有出人意料的收获。”
杨行本的建议其实正好与秦晋的想法不谋而合。
以往凭借坚城死守都是出于敌我力量悬殊的无奈之举,而以当世兵法而言,死守却不是最佳的守城之法。倘若双方实力相差不多,大可以派出一支主力驻扎在城外,与城内守军形成掎角之势。
如此一来,拍谁出城才是秦晋一直在斟酌的。目下而言,除了杨行本还真就没有更合适的人选。
“二郎领兵三万出城,可有把握?”
杨行本闻言大喜过望,原来秦晋早就做好了打算,当即就保证道:
“末将愿立军令状!”
秦晋起身来到一副颇为简陋的地图前,在上面研究了一阵,最终手指落在了长石乡的位置。
“长石乡向南一里便是长石山,二郎可依托此山拖住叛军。”
二人几句对话就定下了如此大胆的战略,房琯还是有些吃惊,他觉得这么做有些过于冒险。现在的唐朝已经再也经不起一次败仗,与其冒着风险,不如稳扎稳打的拒城而守,就算不能尽快克敌,可至少也立于不败之地啊!
“秦大夫可否再斟酌一二,倘若出现万一,朝廷绝难经得住此中风险。”
秦晋定下的主意,又岂会轻易改变,他冲房琯呵呵一笑:
“房相公多虑了,两军实力相当,内外呼应正是增加胜算的手段,又怎么会加大风险呢?”
“凭借坚城,就算偶有失误,叛军也很难乘虚而入,可大军布阵于野外,万一……”
房琯也不是个轻易放弃的人,他认为无论如何也要说服秦晋放弃这种带着隐患和危险的想法。
不过,秦晋还没说话,杨行本却阴恻恻的说道:
“如何,房相公以为杨某出兵必败么?”
房琯一愣,当即解释道:
“老夫何曾说过将军必败之语了?但行军打仗便事事无绝对,老夫也是指出其中的风险,提醒大夫几句而已。”
杨行本毫不退让。
“既然房相公并不认为杨某出兵必败,杨某也就奉劝相公一句,行军打仗之事,神武军何曾有过情敌冒进之失误了?所有的担心和害怕,不过是杞人忧天!”
秦晋摆摆手,示意两人不要再争执下去,再争也是没有意义的。
“好了,我意已决,杨行本领兵三万,驻守长石乡,一旦尹子琦引兵来犯,若攻关城,则可从后夹击。若攻长石乡,城中兵马亦可出城赴援,如此一来,无论尹子琦叛军攻何处,都将面临腹背受敌的尴尬境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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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百三十八章 :叛军终露面()
当日午间,杨行本领兵三万开赴长石乡,秦晋则亲自坐镇新安关城之内,只等着尹子琦大军到来。与此同时,数百探马游骑撒了出去,无时不刻监视着叛军的动向。他们自打出了慈涧二十里以后,行军速度就开始变得缓慢,是以杨行本便有足够的时间在长石乡进行布置。
即便如此,秦晋仍旧不打算在城内安稳的坐等,他带着百余随从出了关城,前往新安以西的几处乡里间查勘地形。此前他的打算是主动进攻慈涧的尹子琦大军,可谁想到尹子琦竟主动来攻,所有的计划自然也就悉数打乱。所以,他才决定亲自在新安以西各处巡视一番,好对附近地形做到心中有数,一旦两军对峙起来,也不至于临阵抓了瞎。
新安附近最大的一条河就是谷水,自西北向东南流去,直到洛阳才汇入洛水。由于天旱无雨,这条平素里水量颇为丰富的大河也干涸了大半,大片的河床裸露出来,河底的淤泥板结干裂,间或有几条小船搁浅在干涸河床上,种种景象落在眼里,竟是倍显荒凉
秦晋特地把田承嗣也带在身边,此人虽然善于谄媚,可也终究是有些本事的。更为重要的是,他在安禄山麾下为将多年,深悉叛军的用兵套路,说不定就能有些意想不到的收获。
新安向西七八里,有一处无名的山丘,通往洛阳的官道便是由此地以南经过。山丘上光秃秃一片,上面的桑林早就被砍伐一空,秦晋一行人没怎么费力就登了上去。站在高处,视野立即就开阔了许多,由新安向东并非一马平川的大平原,官道南部的三崤山余脉经此一直延伸到洛阳,北面靠近黄河岸边的地形也是高低起伏。
这种地方,空间并不开阔,也不适宜大军展开,进行大兵团的正面作战。相反,复杂的地形却使得战场诡计有了可以生根发芽的土壤。秦晋用兵从来都不是只知道使用蛮力的,此时身在土丘高坡之上,不禁陷入了沉思,如何才能以最小的代价把尹子琦大军彻底歼灭在新安与洛阳之间的复杂地域里呢?火攻、水攻、甚至于声东击西、调虎离山等等都在他的脑子里过了一遍,可终究是没有一个靠谱的。
“田校尉,尹子琦此人你可熟悉吗?”
田承嗣与尹子琦都在安禄山麾下为将多年,两人就算不熟识也肯定多有耳闻。像尹子琦这等角色人物,秦晋此前是没有过印象的,也不知道此人的本事究竟如何,脾气秉性有没有明显的缺点。
“末将在安贼麾下时的确与尹子琦多有接触,此人乃晋王亲信,素有多智冷静之名,绝不可轻视。”
田承嗣的回答也在秦晋的意料之中,如果尹子琦是个没什么本事的人,也不可能在叛军中异军突起,又打败了房琯的十万大军。
沉寂片刻,田承嗣忽然又道:
“末将说个尹子琦当年的故事,现在想来还令人忍不住唏嘘。”
秦晋大感兴趣。
“哦?此人还有惊人的事迹,说来听听!”
原来,尹子琦当年随安禄山攻打契丹人,结果安禄山由于情敌冒进而被契丹人打的惨败,部属人马也都四散奔逃。原本所有人都以为此战必败,甚至于能不能逃脱契丹人的追击都是个未知之数。偏偏就是尹子琦,带着五千步卒死死的堵在了契丹人的必经之地,生生将契丹人拖了三日功夫。安禄山也因此才收拢了部众,且战且退,安然返回范阳。
不过,安禄山麾下各部也是派系林立,尹子琦又是安庆绪的亲信部署。其时,安禄山与史思明都不待见安庆绪,因而尹子琦虽然在幽州屡屡立功,却一直得不到应有的升迁和重用。
直到安禄山起兵南下,尹子琦才有了机会,现在安庆绪独揽大权,此人自然也就水涨船高。
秦晋听了田承嗣的讲述,居然叹了口气,想不到明争暗斗狗咬狗并非唐朝朝廷的专有之事,就连安禄山叛军的内部也是一个德行。现在想想,也许哪一方得势并非是其做的更出色,而是因内斗牵连而受到的影响哪一方更少才对。
当初李隆基作为天子,没有明智的控制住臣下的争斗,甚至使影响范围进一步扩大,相反之下安禄山却在这方面比他强出许多。
“这个尹子琦倒是人才,如果当初安禄山用此人进攻长安,结果如何还真就难说了!”
秦晋感慨了一句,想起孙孝哲,如果不是他在兵进潼关以后,连续犯了致命错误,就算攻不下长安,也不至于在关中全军覆没。
田承嗣却道:
“孙孝哲在叛军攻陷洛阳以后,已经受到了安禄山的冷落,更是被崔乾佑等一干人排挤。正是因为如此,他才投靠了安庆绪。如果不是崔乾佑在陕州战败被俘,此人只怕就难再出头,谁想到人算不如天算,安庆绪最终还是掌握了洛阳朝廷的大权,孙孝哲以其以往的资历和威望也就顺理成章的做了西征叛军的统帅。尹子琦毕竟资望浅薄,孙孝哲不败不死他也是绝难出头的。”
田承嗣显然对叛军内部的各种蝇营狗苟都很是了解,秦晋也乐于听这些从常规渠道里收集不到的八卦信息。实际上,这可绝非无关紧要的消息,只有理顺了叛军内部的人物关系,才可能更有效的针对他们做出合适的决策。
除了正面战场以外,从叛军内部对他们分化瓦解,也是一种事半功倍的手段。
“安庆绪现在信任的部将,除了尹子琦还有别人吗?”
秦晋相信,只要有人的地方就一定有竞争,他才不相信,安庆绪麾下就都是一片和谐。别说旁人,就连神武军内部也是隐隐有着派系的。
田承嗣思忖了一阵,答道:
“其实尹子琦并非安庆绪最信任的部将。”
秦晋奇道:
“另有其人?”
“没错,阿史那承庆才是被安庆绪倚为臂膀股肱之人。然则,阿史那承庆的能力比起尹子琦还要差了一层,但他胜在更加忠心!”
至此,秦晋对安庆绪集团的内部的认识,已经有了一个大致的轮廓。
尹子琦其人阴冷多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