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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么多语录,直白、贴切、深刻,我感到这里应有接受过传统教育的“高参”在为村子谋划。可多走几步,又来到一座仿古城楼,上题“正阳门”。用一城楼把南街村与西面的居民隔开。城楼前,我思索半天,觉得在突出“社会主义崇拜”的“政治广场”边,并列这种封建社会标志性建筑,不可理解。要么“高参”有意为之,寓政治讽刺与广场建筑之中,要么就是农民式的大俗:只要崇拜,不问出处,更不理会形象之外的寓意。我们还注意到,南街村大大小小单位、企业门前,都有身着军装的年轻守卫。一般为两名,一站一坐,均一丝不苟。我忍不住询问了其中一位,果然不出所料,他们只是南街村的雇工,月薪300元,村里包吃住。我立即联想到那些明丽逼人的小女孩,不知聘自何处,月薪会比300元高还是低不得而知。
在南街村的宾馆、书店有多种版本分析、总结南街村政治、经济模式的专著出售。我买了一本,是《漯河日报》记者所编著。翻了一下目录,便知是应景之作。上面选录很多文章、讲话,包括村支书的讲话,全为赞赏之词。作者显然没有站在研究者的角度去看问题,甚至是纯粹的“枪手”。因此也就没有兴趣去研读了。还有一点,我向来认为,对任一局部现象进行南街村的文化宣传栏还有“新农村”特色理论总结,其结论都很难有科学性。就像我们的新闻报道,非得从一时一地得出某个阶层某个性质的结论一样,是不可靠的。窥其一斑,难知全豹。若知,仅是其皮毛,或盲人摸象式的“知”。
南街村的“出名”,其实还是邓小平提倡的“先富起来”和“以经济建设为基础”政策的结果。据了解,全村840多户人家,1000亩耕地。其拥有26家相当规模的企业,集合成“南街村集团有限公司”。其中有中外合资企业。职工万余人,年总产值超过16亿元,是河南省“50强”之一。我以为,南街村只是社会主义市场经济的另一种表现形式。高明之处是较早地利用集体制度集中农民最为匮乏的资本,参与市场竞争,并在一定程度上奠定了竞争优势基础。同时用标新立异的手法,为自己的产品做最原始的广告。说庸俗点:戏法人人会变,只是巧妙不同!我记录南街村短暂的行程,是在蚌埠的一家宾馆。窗外不远处是淮河干流,春风带来阵阵淮水恶臭,如初夏变天前大粪池的味道,直入肺腑。不知是60万蚌埠城居民久而不闻其臭,还是真要变天了!3。不见河流的漯河中国以河流取名的地方很多,安徽的颍上县、涡阳县,都以在河边的位置取名。河南的淮滨县顾名思义就在淮河的边上,如此等等。漯河是河南省的18个地市之一,原以为这里有一个名叫“漯河”的大河,因得地名。不料在地图上半天没有找到,在很专业的淮河流域《水利手册》上,也查不到叫“漯河”的河流。“漯”《说文》中同“湿”,古有漯水,是黄河下游的主要支流,在山东境内。查史料证实,现漯河市成名因傍于沙河一湾处,此湾名“漯河湾”,故得市名。漯河市是典型的淮河平原地区,与周边的县、市一样,没见有什么特色。车下京珠高速,正是太阳西下的时候,温暖而柔媚的阳光透过车窗,带给我们一阵说不出的惬意。高速路边有两块大的广告牌,一是淮河流域出名的工业污染源之一银鸽集团,另一是该集团下属企业带有“河南特色”的公司,叫“无道理公司”。
第三部分:暗访淮河——风风雨雨万里行高速路边一家人
下高速处是正在修建的宽阔的连接道,尘土飞扬。路边有几名似乎是公路规划建设部门的干部,正在商量公路施工问题。我们问“漯河怎么走”?不想两名妇女掩口而笑,说:“都到了,还问怎么走。”我们顺着她们的指向再向前开车十数分钟,果然看到沙颍河流经的又一重要城市——漯河。北面进漯河要经过沙颍河桥。车未上桥,已闻到河水特有的腥臭味了。到了高于地平面的桥顶,看到水流不大的沙河,阳光下波光粼粼,颜色难辨,其臭味远扬,足以说明其河水污染程度。桥两边河堤上修建了开放式小公园,可能好久没有维护,老远就看见不整齐的枝蔓。河两边路人掩鼻疾走,公园里自然就见不到赏春人了。沙河桥是交通要道,桥上车流不小,本想停下车仔细看看,后面催促的喇叭声不断。大家一商量:先找漯河小的河流看看,反正我们和沙颍河还会常见面。穿过市区,在漯河开发区逛了两圈,就是找不到有水的地方。询问路边小店里的老人,说东南方向有排污水的河流。我们沿开发区向东,一直走到出漯河去周口的收费站,没有见到一点水流,也没有看到像“河”样子的有水或没水的沟渠。
漯河到周口的路边有一车站,见一摆摊叫卖的老者。我上前说,旧时有一亲戚,住在不远处的河边,具体方位印象不深了,只记得河水很脏。打问这河边怎么去。老者认真听了半天,明白之后说:“你说市里工厂排污水的那条河吧。就在南边。不过这边走不过去了,又在建工厂哩。你还是绕环城路吧。”老人指点着,不远处果然有一排正在修建的工厂厂房。
我们再次上车沿环城路向南,我说不用再问了,有河总有桥。见到桥,我们就下车。车行约10多公里,连大点的沟都没有见到,别说河了,也没有经过任何桥。只得停下来,再向过路人询问。大概是下班出城的时候,小路上骑自行车的人不断。我们选择一位戴眼镜干部模样的中年男子拦下,再次问起排污河。这位中年人扫了我们一眼,倒是没有问“为什么”,直接就说:“别费心了,你们找不到了天全黑下来了,这段高速路上原本车子不多,现在更少。高高的公路上,一阵春意的静寂。我们正帮助出事人忙乎着,忽然,路外侧护栏边伸出一个人头来,吓了我一跳。慢慢地沿陡峭的台阶走上一个约三十六七的农民汉子,双手裹着大棉袄,面带微笑看着我们处理事故。几分钟后,他向路边招了招手。这次我注意看护栏外,不一会,冒出个小男孩的头,张望了一下,爬上路边。后面还跟了个女孩。小女孩约十四五岁,男孩只有10岁上下。两小孩并排站在农民汉子的身边,穿着简朴,目光好奇,带有淮北平原农民特有的纯真和憨厚。借着汽车的灯光,一看面相和神态,便知道这是农民汉子的两个小孩。又过几分钟,大点的女孩向路下摆摆头。一会儿,又冒出3个小女孩。大小间隔约为两岁,最小的可能在5岁上下。他们并排站到一起,目光直直地看着我们。哇,这么一群孩子的家庭!我们的目光被黑暗中的场景吸引了,猜想这样的家庭就在不远处的村庄,白天不便公开活动,也没有这个闲心。晚饭后在父亲的带领下,走上高高的高速公路,借着夜光,趴在护栏上看看过往的各种车辆,感受一下现代气息。〖TPHHT35,+79mm。100mm,X,BP〗“这都是你的孩子?”我问农民汉子。他笑了,回答:“你看像吗?”接连问询几个小朋友,都笑而不答。我指着最大的孩子,问最小的小姑娘:“她是你姐姐?”小姑娘忽闪着大眼睛,用诚挚的目光瞪着我,同时点了点头。
我心里突然有一种说不出的滋味。怜悯?忧虑?在远离都市的平原深处,农民一家人,子女绕膝,其乐也融融。可残酷的市场经济条件下,他们的生活负担如此之重,将有多少磨难?流域人口如再膨胀,可能连一口干净的水都喝不上了,这一溜小儿将有什么样的未来?沿淮采访之中,我们最大的感触就是“人”。连绵无尽的村庄,摩肩接踵的人。淮河中游上下,数百公里的河段两侧,竟然居住有上亿的人。其中绝大部分是素质不高、收入更不高,但生育能力极强、特别看中生男孩的农民,或是进了城镇的农民。并非我悲观,淮河在我们的有生之年很难成为一条幸福的河,即使在本世纪,也是很难治理的河。最为重要的原因,就是有这样数不完的“幸福”的小家庭。我拿起相机,告诉他们要给他们一家人照一张像。农民汉子笑而不答,孩子们还是一言不发,也不改变自己任何姿态。数码相机CF记忆卡上只有两张照片的空间,情急之下,没有选择“夜摄”模式。后来整理照片时才发现,这两张照片是既有“红眼”,焦距也不清,连业余摄影者的纪念照都不如。但在我“暗访淮河”的数百张照片中,我觉得这是最有意义、最能说明问题的一张。
第三部分:暗访淮河——风风雨雨万里行“书记工程”“集锦”——周口
“书记工程”“集锦”——周口“周口污染淮河”,似乎名声在外。周口有一个企业,是每一个采访环境保护和水资源相关题材的记者都必须关注的,那就是“莲花味精”,原名周口味精厂。我们虽然没有到过这里,特别是莲花味精厂,但耳闻了许多关于它的情况。无论民间还是官方,公认它是淮河上的最大污染源。特别是工业污水直接排入淮河,非常有名头。几乎每次大的环保检查、采访活动,它都是重中之重。我国治理工业污染源罚款最重的就是该厂,一次罚款高达1000万元。我过去对淮河并不关注,记得一次理发的时候在电视中看到,中央台的记者调查该厂,先是看到厂里介绍的一面,再是在当地农民带领下,冒着大雨,找到直接排污的暗道。电视画面直观,对比强烈。我当时特别佩服中央电视台记者的深入探求作风,这篇没有看到头尾的电视新闻调查,给了我深刻的印象。周口市位于河南省东南部,与安徽西北部相交。辖川汇区、项城市和淮阳、鹿邑、扶沟、沈丘、太康、郸城、西华、商水8县,总面积1。19万平方公里,总人口1006万人,耕地面积、总人口在河南都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