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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大腹便便的中年男人挑起话题。
“换汤不换药,男爵老爷没钱了,借过太多次,不好意思再张口要,想出这么个招数。”
一名同样大腹便便的老者率先表态,这样的事他经历多了,继续道:“我劝各位,别想太多,藏好自个家的铜钱,防火防盗防领主。”
历史经验表明,铜钱减重,发行纸钞,都会洗劫领民的钱袋,最好的方法就是将自己足值的铜钱藏起来。
“我看这次未必是换汤不换药的抢劫,领主出行撇开河风地凌家人,却带上二儿子,这说明什么?”
一名年轻人站起来,提出问题。
他自问自答道:“张家岭的税收抵押给河风地凌家,由男爵夫人当监管经理人,这是洗劫。男爵老爷定是受不了了,此举是要针对河风地凌家。”
“大伙想想,架空的领主,最后的仪仗是什么?是我们这群张家岭的领民,试问,男爵老爷还敢剪我们的羊毛嘛?”
又一名年轻人站出来符合道:“我觉得说得有道理,铜钱减重,滥发纸币是特殊时期,打仗需要钱,没办法,这些也是老领主在位时做的孽。”
“张霖男爵这些年干得不错,身背巨额债务,不仅没加税,反倒减税与民休息,不然我们能在这里喝小酒?”
“可能你们不知道,诸侯大战后,河风地凌家追加利息,这些利息可都是要扣在我们的头上。”
有爱国人士站起来力挺:“与其送钱给河风地那帮吸血鬼,还不如拿去买军械,赢了扔枷锁,输了得解脱。”
这是站男爵老爷这边的。
“我说,张霖男爵是个好人,我承认。可你们有没有想过,河风地吸血鬼的领民过得怎么样?”
有人出来唱反调,相比于张家岭,河风地是富庶之地,这点长眼睛的人都看得到无可争议。
“施行仁政是好君主,但不一定是优秀的君主。”
所有人都清楚河风地凌家靠放高利贷起家,干的那些勾当全扯出来,要被钉在贵族的耻辱柱上。
张霖从接过男爵的头衔到今天,身上没有任何黑点,两袖清风干干净净。
一方正义凌然,一方全身污泥。按常理,张家岭应该富庶强盛,河风地应该积贫羸弱,而现实恰好相反。两相比较,发人深省。
“如果你的女婿向你借钱,度过危机之后,翻脸不认账,你会怎么想?”
“如果你的女婿向你借一千钱,十年后还你一千钱,你干不干?如果你干,那兄弟你也借我钱,不要利息哦。”
如此一比方,河风地凌家追加利息天经地义。
这话一出,酒楼里安静下来,是是非非经过时间的沉淀,谁干净?谁脏?谁能分辨?
又一个男子站起来,发表自己的见解,“如果我是张霖男爵,我同样会挣扎,或许方法不一样。但绝不甘心碌碌无为。”
“三次诸侯大战的教训,我们应该知道战争一定会再来。周王室羸弱,周帝国从人间天堂变为原始丛林,弱肉强食的环境里,可以确定不久的将来,会死一批贵族,再涌现一批新贵族,碌碌无为相当于坐等灭族。无论男爵老爷是好人,还是赖账的混蛋,只要敢于作为,就值得尊重。”
“河风地凌家放贷收利息,很正当,我帮你,你给我回报,就算高利贷也是你情我愿。世人生下来都有贪欲,都热衷于追求财富,借钱不收利息,白白消磨时光,等同于自杀,借钱不给利息,抢夺别人的时间,等同于谋杀。”
三个臭皮匠,能不能顶个诸葛亮另说,但一定能碰撞出更多的想法。
“辩论他人是非,不如谋划自己前程。出巡事件于我们而言很简单,领主要弄一家公开账本的镖局,这东西谁也没见过,无非两个结果,赚个盆满钵满,赔个血本无归。”
“我是个生意人,做买卖有赚有赔,其实和赌钱差不多。唯一不同的是,做买卖要保证每次出手的赢面高过五成,还要保证一直留在赌桌上。领主出巡,我就当干一笔买卖,我会拿出所有家当的三成赌一回。”
“常言道,不怕走错,就怕踏空,我猜如果领主做成这件事,收益最少十倍,以小博大,为什么不做呢?”
所有的论调中,只有这名消瘦年轻的论调,从假大空回归原点,分析个人的利弊得失,并拿出了可执行的解决方案。
说完消瘦的年轻甩甩衣袖,离开酒楼。
从古到今,托在各种场合常常扮演着重要的角色,王朝末代起义军的宣传工作者,街头巷尾行骗的工具,民主社会的媒体……
这名消瘦的年轻人是二瓜,他受到张虎指派,散布宁可走错,不可错过的言论,为男爵老爷筹措资金添些助力。
他回到旅店,将身上扮演富家公子哥的衣服脱下,穿回粗布衣,出门结了房钱。
出了张家镇,杀向乡下。
张家岭说大不大,说小不小,可要在要将托的角色扮演好,力争做到最好的宣传可不容易。
二瓜掂量掂量手中的钱袋子,事多他不怕,事难他也不怕,可经费少,这就不好办了。
第28章 疯狂的托()
牛角村,二瓜家里。
“还能有什么办法,咱们一个一个村子走呗,一个村子一个村子说呗。”大牛道。
二瓜,猪毛,大牛在头疼如何完成张虎交代下来的任务,为领主老爷宣传造势。
猪毛驳斥大牛道:“不行,咱们只有三个人,整个张家岭那么多村子,全部走下来至少也要花上五天时间。”
领主出巡行程一共四天,出巡后第六天镖局举行开业大典,他们要在十天时间里做到最大效果的宣传造势。
大牛特长是打架,一用脑子就头疼,揪着头发也蹦不出一个屁,埋怨道:“你说虎哥为毛让我们干这事?又没钱拿,替人白打工,何苦呢?”
“要是支持男爵老爷,给他投钱不就好了。”
猪毛道:“你这话就不对了,以前咱们不也质疑过虎哥,最后怎么样,赚大钱了。虎哥说要这么做,肯定有他的道理。”
猪毛也只是知其然,不知其所以然,他试图往远了想,受限于认知,也不得其果。
二瓜看得明白,他们不可能猜到张虎心里在想什么,道:“我们要能猜明白虎哥想什么,他就不可能挣大钱,多看,多学,多做。”
“现在别想那些有的,没的。想想怎么样才能给领主老爷宣传造势。”
猪毛道:“要不咱们用钱,多请一些人,人多了自然好办事。”
二瓜瘪瘪嘴,道:“不行。”
“张家岭那么多村子,得请多少人。再者,生面孔到别人的村子里胡说八道,成什么样子。”
“还有,请人花钱,咱们钱不多。这些钱给别人,还不如咱们想想招,自己干了,钱放自己兜里。”
二瓜经常帮张虎在村子里当托,算经验丰富,可那些都是一个村子的事,地方小,人也熟,好办事。面对大案子,他是新媳妇上花轿头一会。
二瓜皱起眉头,戳着双手,在破烂的房子里来回走动。他思考着,要完成任务主要两点,首先要快,其次要让更多人知道。
快,马最快,他们可以骑马去。让更多人知道,怎么才能让更多人知道呢?二瓜想到这就堵住了。
二瓜往深里想,他想到办喜事一般都张灯结彩,张家镇上新开的店铺会挂出横幅,自己路过也能知道他们要干什么。
他一拍脑袋,道:“有了,你们去借十辆牛车。”
“去找些板凳角大小,九尺长的比直的木条。”
二瓜边说边比划,“还有,弄些绸缎。再买几框炮仗。”
“请些人,告诉他们,坐牛车游玩,一天十文钱。”
猪毛和大牛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要这些东西干什么。”
二瓜不多做解释,“听我的就对了。事办好了,六贯钱,咱们一人分一贯。”
二瓜跟在张虎身边久了,也就染上雁过拔毛的习性,能搂的钱都搂。
三人在二瓜的带领下开始忙活,大牛干力气活,找木条还有借牛车。猪毛跑腿,去买绸缎和炮仗。二瓜专挑轻松活,去请工仔。
忙活了几个时辰,总算完成。
……
领主出巡的消息炸锅了,有点闲钱关注时事政治的小资,各村的里长,大户都知道了,毕竟这关系到他们的将来的权益。但很大部分的农奴可没有关注时事政治的习惯,谁管你领主老爷要干嘛,反正自己没多少钱,天塌下来有大户顶着,他们也不相信领主老爷真能为他们做什么事。
下沟村地处张家岭西部山区,群山环绕道路崎岖,除了张家军的巡逻队外,很少有外人来。
秋收过后,下沟村更加安静了,大都在自己家里打理打理粮食,准备囤积起来。
“噼里啪啦……啪啪啪……”
如晴天霹雳般的炸响声打破下沟村的平静。
突如其来的鞭炮声,惊出窝在家里的下沟村人,大伙纷纷走出自个家门。
“我说,这是谁家办喜事嘛?”
“这阵仗也太大了吧。”
鞭炮声从响起开始已经持续好长一阵,还没停下。
“咱村没人办喜事,走,去看看怎么回事。”
好奇下沟村人聚齐在一起,寻找制造晴天霹雳的始作俑者。
来到村子的大路,下沟村人看到了一人一骑一杆旗。长长一大串鞭炮缠在旗杆上,噼里啪啦的烧着,马背上驼人外,还载着没烧的一筐鞭炮。
旗子在快速移动下,瑟瑟抖动,上边不是贵族老爷的家族图徽,而是几行大字。
上边写着:十年前,张霖男爵轻徭薄赋,与民休息。十年后,张霖男爵开办镖局,助民求财————盛世降临。
“哪个大户人家的傻子偷马跑出来了。”
“这傻子也是钱多,这么多炮仗,不老少钱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