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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为了配合朱元璋这略显得淘气的孩子般的举动,依然轻启朱唇,将米粥纳入口中。
只是这夫君喂下的粥,愣是感觉与自己煮粥时候,品尝的味道不尽相同。
粥入腹中心甚暖。
一碗米粥下肚,朱元璋将汤勺放回碗中,看着一脸享受着与自己同餐的夫人。
心里竟然有万般说不出的幸福感。手
忍不住去抚摸马夫人的身子,莫看马夫人身份尊贵,但是追随朱元璋戎马多年,武艺锻炼却未曾落下,所以这身子的柔韧性甚佳。
朱元璋不顾环境,忍不住朝着马夫人吻了过去。
马夫人连连推搡,却无可奈何。朱
元璋笑道:“怎滴?当初天当棉被,地当床,你都未曾羞赧,今日做了吴国公夫人,反而不习惯了。夫人,为夫……”
话到一半,就听殿外有道清脆的声音传来,“主上,臣扬宪拜见。”马
夫人脸颊微红,给朱元璋送去一通粉拳,却不敢多呆,一手提着衣襟,一手提着马靴,羞答答的跑到屏风后面。
朱元璋气头顿时不打一处来,懒洋洋的躺在木椅之上,一脸怒气。“
进来吧。”
一身靑袍的扬宪由内而外,表情格外的恭敬。
朱元璋此时表现出来的姿态,对于任何一个读书人来说,已经算是极致的不尊敬了。但是对于扬宪来说,却似乎早就已经习惯了。
他知道主上最近心情不佳,往日里行事颇为谨慎。却不知道为何朱元璋今日忽然发火。
看着眼前的扬宪表现的有些促狭,朱元璋压制火气问道:“这么晚了,不回去休息,跑到本公这里作甚?”扬
宪连忙道:“启禀主上,臣为军山之事而来。”朱
元璋略微思索,想起军山割据一方的小家伙给自己带来的金银,顿时感觉自己似乎有些不是东西。小
家伙的香烟厂最近生意不错,连带着自己打仗的银钱也充裕了许多,自己连点儿赏赐都没给人家,着实有些说不过去。
朱元璋看了一眼这个爱告黑状的扬宪一眼,皱眉道:“说吧,你又发现什么了?”
扬宪连忙道:“根据巡检传递来的情报,盱眙县男借香烟之势,大肆敛财足足超过四五百万两,眼下听说,已经招兵买马,大有割据一方之势。可这香烟主人明明是主上,朱振这般行径,明显是目无主上。”扬
宪话里的意思已经非常明显。主
上啊,朱振那厮依靠香烟谋利数百万两银子。他
一个男爵而已,要那么多银子做什么?他
肯定是想趁着您现在势头不好,自己造反啊!
你若不趁着他羽翼未丰处置他,到时候他有了那么多银子发展势力,形成尾大不掉之势就不好处理了啊。朱
元璋是个对权利非常敏感的人,虽然现在打天下,不得不将权利下放,但是不代表朱元璋可以放任权利脱离自己的控制。尤
其是自己现在过得不好,连连丢失地盘,收入越来越少的时候,朱振发大财,招兵买马,明显是犯了朱元璋的忌讳。董
事长的生意没做好,你一分公司的小股东挣了大钱,岂不是显得老总很无能?当
下连忙坐直了身躯,很是严肃的看着扬宪道:“你且细细说来,朱振这小子,如何敛财四五百万两?这应天一份香烟厂,军山一份香烟厂,凭什么他朱振一下子敛财四五百万两,而应天这家香烟厂,却收入那么少?”“
这正是臣下来找主上的原因。这朱振既然将香烟献给了主上,但是却将这发财之路并不献给主上,可见这朱振从始至终就不是真心忠于主上。”扬宪逐步加重语气,眼神里闪过道道凶狠之气。
屏风后偷听的马夫人见朱元璋的喘息声甚浓,不由的感觉到了丝丝不妙。她
知道,自己家男人霸道的性子犯了。
第一百五十二章 人心难测()
见朱元璋怒火上涌,一直佝偻着腰,仿佛匍匐的蝼蚁一般的扬宪,眼角里露出了一丝得意的笑意。这
一抹笑意,却不是愤怒的朱元璋可以捕捉到的。扬
宪心里暗暗得意,“朱振啊,朱振,你确实腹有韬略,文武双全,怪只怪你与亲军校尉关系走的太近,先前一个毛镶,后又有一个蒋瓛,你暗中连番指点他们,让这两个年轻人在主上这里日受恩宠,你可想过将我置于何地?如今我手中权柄日益衰落,我不整治你整治谁?”
若是换做旁时,朱元璋形势大好,朱振数不尽的财宝运输到金陵,支持朱元璋大业,任凭旁人如何告发朱振,朱元璋自然不会失去理智。
而今日,朱元璋与张士诚的斗争落于下风,正是朱元璋心烦意乱的时候,熟悉权利倾轧的扬宪知道。
狼王在危险的时候,是会对狼群其他优秀的公狼发怒的。趁
机,扬宪又进一言道:“主上,朱振与亲军校尉毛镶和蒋瓛交好,同时端木雨荷乃是江南道检校的负责人,朱振此举相当于闭塞了主上的耳目,他若是有反心,主上何时才能得到消息呢?”见
朱元璋的呼吸逐渐沉重,扬宪越发的得意,声音不自觉的重了一些。却
不料朱元璋忽然深吸一口气,表情玩味的看着自己。
“接着说?”扬
宪的心脏猛地一跳,这个表情自己见识过不知道多少次。每当朱元璋用这个表情看着某人的时候,都意味着他的生命走到了尽头。
扬宪知晓,此时自己的机会已经不多了。今日不打死朱振,明日不为朱振所害,朱元璋也很可能选择旁人来代替自己。
而一旦自己被代替,那么自己杀了那么多人,自己也不会有活路可以走。想
到这里,扬宪毫不犹豫的五体投地的跪在地上,眼泪瞬间流淌下来,若论演技,朱元璋身边的读书人,扬宪当排第一。扬
宪涕泗横流,身体还颤巍巍的颤抖着。
“主上,奴才知道,今日奴才前来,言明朱振有罪,有几分无中生有的意味,奴才也没指着三言两语就能说动主上。可是主上,奴才怕啊。奴
才是什么人?奴才是主人的一条狗,做的就是保护主上的事情。可是如果一个人,能够收买主人其他的猎犬,而让您最忠诚的猎犬感觉到恐惧,这个人到底有多么恐怖啊?”扬
宪说话的时候,根本不敢看朱元璋眸子里的点点寒星。
他渴望权利,但是对于掌握绝对权利的人,又有一种发自肺腑的畏惧。
他继续说道:“朱振若是诚心辅佐主上,踏实的做他牧民的事情便是,可是他到了江南做的都是什么事情?占山为王,割据一方。大肆敛财,训练甲士。最为可恶的是,他还收买您的耳目,他一旦造反,那真的是天塌地陷啊。”
扬宪在痛哭流涕时,他感觉空气中凝结的杀气似乎正在逐渐减少,当下他毫不犹豫的继续说道:“主上,朱振若是真的忠诚,即便是需要与张士诚的女儿成亲,假成亲便是,何必真的过夫妻的日子?奴才听闻,朱振成婚之后,与那张士诚的女儿颇为恩爱,连张士诚都主动将盱眙的兵士调走,这不是变相证明,张士诚也喜欢朱振吗?可是奴才知晓,主上的长女似乎与朱振也有婚约,他这不是蛇鼠两端又是什么?郡主每日守在阁中,为他担惊受怕,期盼着他能够平安归来,他却将心思一门扑在别的女人身上。主上,朱振就算是罪不至死,您也要惩罚他啊。不然长此以往,您的权威何在?”
若是说的别的事情,朱元璋还能够忍让。唯独自己的长女,朱元璋在心里一直感觉自己对她有所亏欠,舍不得的让她受到一丁点的委屈。
扬宪如此说来,朱元璋的火气终于收不住了。朱
元璋出奇的并没有将火气爆发出来,而是平静的说道:“也罢,既然你告朱振有谋逆的意思,那么你即刻派出精锐的检校,暗中调查朱振,稍有异动你要亲自前来汇报。”
扬宪闻言,连忙叩首道:“奴才遵命。”朱
元璋再次恢复嫌弃的模样,摆摆手道:“行了,赶紧下去。本公看见你就烦。”
扬宪连忙磕头,恭敬的说道:“臣忠于主上之心,虽九死不改。”“
滚吧。”扬
宪这才转身离去,转身之时,因为过于激动还丢掉了一只鞋子,转身捡起之后,见朱元璋没用脚踹他,这才做出几分惊魂未定的模样,小心翼翼的逃了出去。
仿佛进了朱元璋的宫殿,便是进了阎罗殿一般。马
夫人的衣冠已经整理完毕,走出屏风,来到朱元璋身边,小声说道:“重八,你真的信他说的话吗?”朱
重八将马夫人拉倒怀里,柔情似水的抚摸着马夫人的肩膀,笑容中带着几分冰冷,“哼,这天下最不可信的便是读书人,我信他说的话?当我真的是傻子吗?”说
着朱元璋用手轻轻的磕了磕身边的桌案,从外面闪过一个红甲卫士。
那卫士单膝跪地,沉声喊了句主公。朱
元璋问道:“那扬宪出了宫殿,是什么表情?”
此时扬宪正得意洋洋的走出宫殿,心里盘算着如何对付朱振,却不知道他走出宫殿之时,只是经过了朱元璋的一个人的盘查而已。
朱元璋从一个微末小卒能够走到今天,如何能够简单的了?只
见那红甲卫士从桌上拿起纸币,不消片刻一个猖狂小人的模样便跃然纸上。
那卫士画完之后,抱拳再次说道:“主上,此獠便是此等猥琐猖獗之模样。”
朱元璋点点头道:“行了,咱知晓了,你下去吧。派人暗中盯着扬宪吧。”
卫士点头道:“是。”
话音落下,人起身离开宫殿,脚步轻盈,从首至尾根本听不到一丝铿锵之声。
朱元璋抚摸着颌下的长须,鄙视说道:“我就知道,扬宪这厮暗怀私心。你看我们的暗卫传来的信息,可见这厮到底有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