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菜。咱们还罢了,重阳吃素,总不能整日里萝卜白菜。”
梅氏不赞成地看着梅朵道:“朵儿,你到底姓梅!”
梅朵闷声道:“姑姑放心,我晓得自己姓梅,可不是有小八吗?我再姓梅,那边也只是仇人,不是娘家。”
自从知晓生母被强卖,梅朵对长房堂亲恨得骨子里。
梅氏心中叹了口气,终没有再劝什么。
是啊,不是同姓就是亲人。
*
村塾里,小班。
梅童生露面时,将小学生们都震住。
大家望向梅童生,都目瞪口呆,说不出话。
有的还忍不住揉了揉眼睛,嘀咕道:“我这是看错了吧!”
还有人小声道:“这人真是夫子么?还是夫子家的梅相公?”
梅小八也忍不住小声问道:“重阳哥,这就是‘返老还童’的神仙法术么?”
之前杜七初来村塾时,非要挨着桂重阳坐,就与桂重阳右手边的梅小八换了位置;后来回学堂,不再与桂重阳说话,杜七就又与梅小八换了位置。
桂重阳摇摇头道:“不过是乌发了,不是‘返老还童’。”
人是衣服马是鞍,梅童生将头发与胡子都染了,还换了件八成新的茧绸衣裳,看着年轻了十来岁。
只是到底是九月底,眼看就要入冬,这穿着茧绸就不合时宜了。还有乌发就乌发,连带着脖子上都一块块黑斑,拿着书本的手指甲也乌黑的,实不能细看。
搁在南京,那边的官绅富户乌发成风,桂重阳自然是早就晓得的。就是他那个蒙生,也是定期乌发的。
可搁在木家村,这些小童能有什么见识,自然是都诧异不已。
梅童生的心情大好,连带着也少折腾桂重阳他们一回。
梅小八却是知晓了“乌发”后就好奇不已,下了课拉着桂重阳道:“重阳哥,夫子能乌发,那是不是别人也能哩?俺爷的头发都白了一半了,要是能乌乌就好了。”
桂重阳道:“作甚不能?我恍惚记得那本书里就有乌发的方子,回头我找找!”
虽说梅小八现在名为梅青竹的嗣子,那本家亲人那边抚养了十年,也没有就此割断血脉亲缘的道理。
杨武在旁听到道:“重阳重阳,我也要,我娘也有白头发了,见天对着镜子拔呢!”
桂重阳立时想到梅氏,还有二房的几位长辈,道:“好,我今儿回去就找,治了乌发膏,让你们尽孝心去。”
正好旁边有人经过,听了这两句,轻哼道:“离得远了,就是孝敬了,命硬克亲就莫要往跟前凑!”
第一百七十一章 请帖与乌发膏()
桂重阳带回来十来箱的书,四书五经相关的书不到半数,更多的是杂书,如今都在书架上摆着,翻查起来也十分便宜。
当天下了课回家,桂重阳就将“乌发”方子翻了出来,配置起来倒是十分便宜。
梅小八在旁看着,十分欢快:“重阳哥,这就行了?”
桂重阳点点头道:“差不过了,不过到底是草木提出的色料,容易上色,也容易褪色,坚持不了两个月。”
方子上只几种常见草药烘焙碾碎调汁,倒是寻常百姓家也能用得起。
梅小八十分满足,道:“那就多染几次呗!”
桂重阳笑了笑,抄了另外一张方子。
医书上讲究“以形补形”,还有“五色”之说,对应五脏。
肾水衰,则生白发,因此民间治疗白发的偏方,多是补肾或用首乌、黑豆、黑芝麻的。
桂重阳现下抄写的偏方,就是其中一个,倒是简便,用醋泡黑豆足月,然后日啖十颗。
这个是桂重阳给梅氏专门找到的,像桂二爷爷、桂二奶奶那辈的人,年过五十也该白发了,要是再生黑发,除非是道家的“返老还童”;像梅氏这样不足三十的,明显是“少白头”,需要内调,还能再生黑发。
桂重阳抄完,就去上房寻梅氏,将两个方子给她。
梅氏是识字的,见上面有药,不免担心,连忙问道:“可是身子又不爽利了?”
梅朵也站了起来,眼底带了几分焦虑。
桂重阳回来这几个月,大病没有,可小病了好几回。风吹了、雨淋了、累了、乏了,换季、变天,都要躺下来养两天。
一来二去的,梅氏姑侄也看出来,桂重阳不仅看着比同龄的孩子单薄,也确实虚了些。
越是如此,姑侄两人越是不敢轻慢。
之前夏秋交替时,桂重阳病了两遭,如今又是秋冬交替时,这个时候病下可不容易好。
桂重阳连忙摆手道:“没有不爽利。这不是药方,是‘乌发’的方子,前一个染发用的,后一个内调,是找出来给姑姑用的。”
梅氏姑侄闻言,这才松了一口气。
女子不管年岁大小,没有不爱美的,尽管梅氏只是说让桂重阳好好读书,不用为这些分心,可明显带了笑意。
梅朵则是兴致勃勃,拿了方子过去,从头到尾看了一遍,道:“除了外敷的几个佐使要去宋家配,其他的家里都能凑上。”
梅氏也忍不住侧身看了。
“明天就去配!”梅朵拉着梅氏的手臂道:“姑姑将白发遮一遮,看着就像二十了。”
梅氏摇头道:“尽浑说!”
桂重阳想了想道:“表姐,那外敷的方子,要配就多配几副,给二房送几份。二奶奶仔细,送了方子过去,也未必去配。”
梅氏点点头道:“正是这个道理。”
那边是堂亲,也是未来婆家,还有婆婆、太婆婆在。
梅朵带了几分羞涩出来,应了,反问道:“怎么想起这个来?”
也没有什么可瞒的,桂重阳就说了梅童生“乌发”的事,
梅氏皱眉,梅朵轻哼道:“染了头发,也是满脸褶子。娶个十八岁的小媳妇做填房,还要大宴宾客,丢死人了。”
梅氏犹豫了一下道:“重阳,那边送了口信过来,说是下月初一摆酒,让我们过去吃酒。你看,我们过不过去?”
桂重阳闻言一愣,答非所问道:“不是说昨天才相看吗?这过几天就迎娶?”
现在已经是九月下旬,离下月初一不足十天。
梅氏点头道:“应该是昨天就订了日子了,听说要正经摆酒。”
梅氏对外的身份是寡妇,自然要避正日子,就算过去,也不会是正日子过去吃酒。梅氏问重阳的意思,是要不要过去上礼。
可是这乡下的往来,是“有来有往”,梅氏现下是桂家的“孀妇”,过去上礼也是桂家的礼,所以梅氏才这样问。
桂重阳自是瞧出来,梅氏虽犹豫,可还是想要去的。
不管怎么样,在梅氏族人眼中,梅家长房能拿出十五亩地分给梅氏姑侄,就将之前的不足都给补上了。
梅朵在旁愤愤道:“好不容易远了,作甚还凑过去?姑姑就不怕他们再生什么幺蛾子?”
梅氏无奈道:“还有旁人看着。”
梅朵不甘道:“之前家里连饭都吃不饱时,可没见谁出来过,如今家里多了几百亩地,立时人人论亲起来,哪里有那么便宜的事儿?”
前些日子,佃户没有订下来前,不仅仅“东桂”各族亲往桂家来,梅家也有不少人过来。
不过梅氏一族因出了两个秀才的缘故,自诩“书香门第”,到底放不下架子,不会像“东桂”那样舍了面皮死缠,不过是旁敲侧击罢了。
加上梅秀才将地卖给了桂家二房,梅氏族人心中对桂二爷爷家也不满,只肯往长房这里走动。
桂重阳不接话,梅氏不应事,最后也是不欢而散,生出不少闲话来。
不过是说梅氏性子怂,守了十几年,上侍候老的,如今又照顾小的,却当不上家、说不上话,还有说她傻的,将侄女说给了桂家二房,那边日子虽也起来了,有几十亩地可都是桂五的,就算是分给桂春、桂秋兄弟,一人能几亩,哪里比得上长房的几百亩地?
又有说梅氏既接了梅小八过来,就当好人做到底,给梅小八也置办一份产业才应当。
各种挑拨之言,听得梅氏老实人都恼了,撵了两回人才算耳根子清净。
梅氏不会往心上去,梅朵却是一句一句都记得,才越发不待见那些人。
梅氏皱眉道:“可重阳与小八还在村塾一年呢。”
不论姻亲,也避不开那梅童生。
梅朵闻言,睁大了眼睛道:“那边摆酒是奔着礼钱去的,不会放过村塾那边吧?”
梅氏愣了下,摇头道:“哪里至于?村塾里小学生七、八岁,大的才十几岁,还是孩子呢。”
这村里走礼,都是当家人的事,没有孩子露面的道理。
梅朵撇撇嘴,道:“说不好,谁晓得会不会将脸丢到旁的村去。”
桂重阳笑道:“保不住被表姐说着了,要是为了敛财,当不会放过那边。”
舍得花几贯钱送孩子读书的,都是村里村外的中等以上人家,梅童生能落下才怪。
木家村的学生还好说,梅童生的身份在这里,给不给信儿都要走一遭;木家村外的那些学生家长,要是得了消息,又有谁敢不来上礼?
梅氏叹了口气,道:“只盼着梅晟能早点考出来。”
倒不是梅氏是圣人,“以德报怨”,而是梅家长房的日子不太平,说不得又要盯着梅氏姑侄。
*
一夜无话。
到了次日,却是正如桂重阳所料,梅童生带了一打自己写的帖子到村塾,下学之前,人手一帖,谁也没有落下,而且还很无耻的放出话来:“叫家里大人过来吃酒,无需太破费。”
像桂重阳与梅小八这样,两人在一家的,梅童生也只做不知,也是一人一张。
梅小八拿着请帖,上面的字也认得的差不多,倒是实诚,小声问桂重阳道:“重阳哥,不上礼白吃好么?”
桂重阳看着梅小八,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