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桂重阳脸色沉了下来,对梅朵道:“表姐,你信我么?”
梅朵原还愤愤,闻言不由一怔。
“表姐虽不姓桂,却是长在桂家,又是姑姑亲自教养大,我心里会将表姐当亲姐姐待!表姐出嫁前是,表姐出嫁后也是。”桂重阳正色道。
梅氏姑侄都有些意外,桂重阳年少老成,并不是喜欢将什么都挂在嘴上的人,像今天这样郑重许诺的时候少之又少。
提及出嫁,梅朵带了几分不好意思道:“好好的说这些作甚?谁还会疑你对我不成?”话这样说着,心中不免将桂重阳这个表弟与梅小八这个嗣兄弟做了比较,心中也不得不承认,自己以后真的遇到什么事,能依靠的多半是桂重阳了。
梅氏却是明白过来,眉头微蹙,喃喃道:“哪里就到了这个地步?”
几人缄默,就见大门“吱呀”一声被推开,梅小八蹑手蹑脚地进来。
三人都望了过去,梅小八见状吓了一跳,却是眼神闪烁,不敢抬头见人的模样。
梅朵冷哼道:“现在晓得心虚了?刚才跟着人家走的时候,怎么屁颠屁颠的?”
梅小八涨红了脸,吭哧吭哧好一会儿才耷拉着脑袋道:“俺大爷说俺爷爷不舒坦,俺不去看一眼不放心……”
梅朵讥笑一声,到底没有再说什么。
百善孝为先,梅大伯能拿老人做幌子,梅朵却不愿拿老人说嘴。
“老爷子怎么样?你大伯找你就为这个?”桂重阳淡淡地问道。
梅小八道:“就是昨儿上山见了风,有些脑袋疼……”后一个问题,却是没有答。
他本不是有心机的孩子,现下眼神闪烁的不安模样,连梅朵也察觉出不对来。
“是不是你大伯又鼓动你说佃田的事?还是鼓动你旁的?”梅朵不知道白日的事,能想到的也是这个。
梅小八连忙摆手道:“没有,没有!”
梅朵道:“反正你别做大傻子,别旁人说什么你都听!你拿他们当骨肉,他们却未必呢。”
梅小八讪讪,却也没有点头。
梅朵只觉得没有意思起来,耷拉着小脸道:“随你,吃亏就长记性了!”
桂重阳冷眼旁观,没有插话,却是想起桂五的话,晓得今天的事情终不能善了。
梅家那边显然并无畏惧,将梅小八叫过去的用意,也多半是因那把遗落在桂家的铁扳手。
虽不晓得他们是什么说辞,可梅小八的模样,显然已经有了决断。
桂重阳垂下眼帘,心情复杂,有些失望,又隐隐地松了一口气。
梅氏看着梅小八,也没有说话;待望向桂重阳时,姑侄两个对视一眼,都带了几分沉重。
梅氏去厨房端了饭菜出来,招呼几个小的吃饭。
梅小八摸了摸后脑勺道:“俺方才吃过了。”
“这还真是太阳打西边出来了!你那大伯娘不是还惦记着让你偷方子吧?”梅朵随口道。
“没有,没有,她就之前那么一提,俺爷已经骂过她了。”梅小八道,话中隐隐带了维护之意。
梅氏蹙眉,桂重阳则是望向饭桌下。
那饭桌有个桌洞,因桌布盖着瞧不见。
今天在厢房外捡到那个铁扳手后,桂重阳鬼使神差的没有放在平时放东西的书房,而是悄悄地放在桌洞里。
当时没有细想,其实他心中多少也想到梅大伯家或许会利用小八寻扳手这个可能,才未雨绸缪吧。
梅氏姑侄与桂重阳落座,梅小八借口洗漱出了正房。
梅朵端起饭碗,才发现梅氏与桂重阳都不动筷子。这姑侄两人的神色十分严肃。
梅朵撂下饭碗,不由后悔,道:“我都是瞎担心,才啰嗦了几句,姑姑与重阳别担心,小八已经十来岁了,早知道好赖了!”
桂重阳没有说话,站起身来,望向梅氏。
梅氏叹了一口气,跟着起点,道:“去看看,没有强逼着做亲人的道理。不管如何,都是他自己的选择……”
第一百八十一章 梅氏的智慧()
梅朵迷迷糊糊,可是也跟着梅氏与桂重阳出来。
因为梅氏与桂重阳都放轻了脚步,梅朵也不由自主跟着屏气凝神。
待看到姑侄两个走到书房门口时,梅朵明白过来,徒然变了脸色。她看了看隔壁安静的南间,又看了看里头偶尔传来轻微声音的书房,气的身子直发抖。梅小八,不在自己屋子里,跑到书房做什么?
梅氏与桂重阳站在门口不动,梅朵却是忍不住,立时上前推开门,呵道:“梅小八,你在做什么?”
梅小八正背对着门口,蹲在地上,摸着书柜下缝隙。
外头天色变暗,屋子里跟着昏暗。
可是梅小八就惊动回头,梅朵依旧能看清楚他脸色骇白,蹲也蹲不稳,一屁墩坐在地上,透出几分可怜来。
梅朵却只觉得可恨,气的胸脯起伏不定,指着梅小八颤声道:“你……竟然真的帮他们回来偷方子,你还有没有良心?”
这会儿功夫,梅氏与桂重阳也进了屋子,站在梅朵身后看着梅小八。
梅氏与桂重阳都没有说话,可这种沉默更让梅小八害怕。
梅小八忍不住,“哇”的一声哭出声来,边哭边道:“俺没有偷方子,俺没偷方子!”
梅朵只当他狡辩,怒道:“这都被堵到屋子了,你还不承认?哈!这是当我们是傻子不成?”
“俺没有偷方子,俺没偷!”梅小八哭的喘不上气来。
桂重阳上前两步道:“别哭了,我信你没有偷方子!”
梅小八抽着鼻子,可怜兮兮地看着桂重阳,眼中满是感激与信赖。
梅朵皱眉道:“你就惯着他吧,也要看人领情不领情!”
桂重阳没有反驳梅朵的话,也没有去看梅小八,而是转头对梅氏道:“姑姑,下午五叔训我了,说今天上午的事情不当瞒着。要不然被人当成软弱可欺,以后麻烦更多。我原本想着慢慢打听个人证再说,现下小八回来了,勉强算是,咱们去梅村老那边去吧。”
梅氏点点头,看了梅小八一眼,道:“也好。”
世人惯会欺软怕硬,桂家长房当家人桂重阳只有十二岁,离成丁还有好几年,要是真的显得软弱了,有了一回就有下一回,到时候麻烦不断。总不能总是马后炮,被动反击。
尤其是现下,桂重阳成了大地主,坐拥几百亩地,多少人惦记想要咬一口。之所以没有人出头,不过是桂五虽搬到县上,可余威尚在;如今更是隐隐有风声出来,说是桂重阳有了一个大靠山,是杜里正也惹不起的贵人。
贵人且远着,桂五却是实打实立在镇上。
桂五之前可是敢直接与梅李两家怼上的主儿,就是威风了十几年的杜里正也不得不顾忌,到底是处置了李家这边才算安抚住桂五。
可是“西桂”到底是分了家的,要是能糊弄住桂重阳,就是桂五这个隔了房的堂叔也不好干涉长房的事。
桂重阳总有自己立起来。
梅朵听着姑姑与桂重阳的对话,云山雾罩,察觉到不对劲,梅小八却依旧是浑浑噩噩。
梅氏吩咐梅朵看家,提了灯笼,带了桂重阳与梅小八就出了门。
梅小八红着眼圈,一路上偷看桂重阳。
桂重阳小脸绷着,没有丁点儿笑意。或许梅小八是被糊弄了,或是那边让老爷子发话了,可是不管怎么样,选择就是选择。
桂重阳回木家村四个多月,与梅小八在一起的时间远远超过与桂春、桂秋两个从堂兄的时间,要是没有情分那是骗人。可越是有情分,心里就越难过。
梅小八欲言又止,满脸纠结。
桂重阳看在眼中,却没有说话,并非不教而诛,而是有些事没有必要说两遍,还是在梅安跟前说了。
梅安是四位村老之一,素以公正明理出名,在梅氏族人中也颇多威望,还是梅小八的亲伯祖父。
能约束梅小八大伯的,也就只有梅安了。
木家村并不到,村西头到村东头,也不过一两百丈的距离。
走了不到一刻钟的功夫,三人就走到梅安家门口。
未及扣门,就闻犬吠。
梅安家是一正二厢的三合院,上房与厢房都点了灯。
听到犬吠,厢房有人出来扬声问道:“谁啊?”
“柳大哥,是我,顺娘。”梅氏道。
“吱呀”一声,大门开了,梅安的长子梅青柳带了几分关切道:“怎么这个时候来了,可是家里有什么事?”
倒不是梅青柳虚头巴脑假客套,而是梅青树虽务农,可小时候却是跟过梅二爷爷开蒙的,对梅氏这个从堂妹也多关切。
梅氏当年之所以能平安离开家里,最后在桂家过了十来年清静日子,也是因当年梅青柳央求父亲出面训斥梅童生那边。
“是有些事,我带了重阳来,寻安大伯与大哥说话。”梅氏道。
梅青柳看了桂重阳一眼,桂重阳年岁虽小,可如今是村里仅次于林家的地主,不能当寻常孩子待的,便不再啰嗦,直接带众人进了上房。
梅安家刚用了晚饭,儿媳妇正带了孙媳妇、孙女撤桌子。
因是冬闲时间,村里人不乏出来串门聊天的,却没有这个时候登门的,且还有桂重阳在,就是梅安也带了几分郑重。
杜里正卖地前被人逼到家门的事情传的沸沸扬扬,村里的明白人都晓得桂重阳另有靠山,才会让杜里正低头卖地。
同外来户杜里正相比,梅安自然希望桂家能起来,可人到底有私心私念,眼见桂家比梅家日子都体面,老爷子心里也不自在。
梅氏带着桂重阳与梅小八见过长者,却不着急说话。
梅青柳之妻姓杨,与桂二娘杨氏是族姊妹,是个略显富态的中年妇人,笑眯眯地冲了糖水送上来,还有一碟子小麻花。
梅氏起身道谢,杨氏的目光在桂重阳身上打量了好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