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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金则是忍不住气的拍桌子:“真是吃了熊心豹子胆了,竟然敢与侯府争地?这个桂五到底有什么倚仗?一个小赘婿,先是开酒楼,又拿银子买地,未免太猖獗了!”
梅秀才撇撇嘴道:“什么倚仗?就是那个铁老大呗!铁老大是三河最大的混子头子,有子弟萌官,还有子弟在县衙做捕头,素来霸道,听说手上沾过人命的,小老百姓谁敢招惹他们家!”
至于新县令与桂家关系亲密,梅秀才就隐下不说。
这侯府与桂家都是梅秀才记恨的,巴不得两家怼上。到时候倒霉的是桂家,可就像老金之前说的,如今皇帝迁都北京,勋贵做事也要小心,说不得桂家联合新县令还能反咬侯府一口。
不管哪一方倒霉,对梅秀才来说,都是好事。
老金闻言,反而松了口气。
要是桂家有官场背景,老金说不得真忌惮几分;可是桂家的靠山是铁家,还真不是老金忌惮的。
在老金眼中,铁和尚不过是个军中退役的老兵油子,借着家族男丁繁茂成了地头蛇,吓唬小老百姓还罢,对于真正权贵来说不算什么。
梅秀才使完坏,想起正事,搓了搓手,道:“金老哥,这……买地的事情先不说,这晟哥儿与梁大小姐的事,到底是个怎么章程?”
老金道:“自然看梅相公的意思,不过不勉强,能成便成,不成也只当缘分未到!”
梅秀才忙道:“怎么没到?正合适呢,一来晟哥儿与梁大少年同年还是同窗,以后一同进学也便宜;二来两家离的不远,真成了姻缘,梁宜人想念闺女也方便关照!只是想要杜家那边主动退亲,少不得要费费力气。我那继岳母不是内子与小姨亲娘,倒是个贪财的,想要无声无息的了结之前婚约,怕是还要从继岳母身上着手。”
梅秀才有心接亲事捞银子,可到底爱面子,说不得拿李氏出来说嘴。
老金手上早预备了一笔银子,倒是不差钱,可也不愿做冤大头。
之前老孟就给了梅秀才一笔银子,上次老金也给了一次,虽是不存好心,可也是真金白银的。
如今梅秀才话里话外又要银子,莫不是惯出毛病了?
老金似笑非笑的看着梅秀才道:“既是梅家乐意结亲,那退亲不退亲的自然是梅家之事,我相信梅相公素来高才,定能想到妥当法子!”
梅秀才还想要开价讨要个三、五百两,就算对方讲讲价也能剩个一、二百两,哪里被老金一句话堵住?
梅秀才脸色有些难看,强笑道:“小弟如今什么境况,也不瞒金老哥,实是巧妇难为无米之炊啊!”
老金心中嗤笑不已,却也不敢真的将梅秀才逼狠了,拿出一个荷包,道:“大头的银子等着给大小姐置产,我能动用的不多,先给梅相公预备一百两。只是这些银子,都不是小钱,每一笔都要入账的,丑话说的前头,要是两家真成了亲家,自然是你好我好,堂堂侯府也没有为了三、四百两银子给亲家追账的道理;可要是亲事不成,说不得这账真要好好算算了,侯府的账可不好拖!”说到最后,留心梅秀才神情,带了几分警告。
梅秀才一把抓了荷包,只觉得沉甸甸的压手,立时便体通泰,眉开眼笑道:“金老哥放心,虽是费事了些,可包在小弟身上!”
已故五品武官家的小姐,多体面的亲事。要不是梁家有儿子,就是直接送侄子入赘梅秀才也心甘情愿啊。
只是想要一百两银子就做成亲事,那是做梦!
老金已经站起来,开门包厢门,望向楼下大堂。
大堂里熙熙攘攘,竟是满席,门口还站了两排等座的客人。有小二殷勤上前,送了热茶与竹制的等位号码牌过去。
随着天冷,大家更愿意堂食吃口热乎的,百味香食铺物美价廉,自然成为百姓首选。镇上家里不爱开火的中等人家,也会偶尔过来解解馋。
这里虽比不得大酒楼,可胜在连锁三家,且是这样个买卖盛况。
老金面上露出贪婪,越发觉得自己眼光好,能立个全功。
*
木家村,村塾。
冬日天短,从十月开始放学的时辰提前了半个钟头,申正(下午四点)就敲钟了。
桂重阳几个出来,梅小八已经从梅晟回来的“惊吓”中走出,惦记起晚饭吃什么。他正是长身体的时候,前几日在梅家又饿了两顿,如今越发贪吃。
桂重阳因身体不好,加上守孝食素的缘故,不重饮食之欲,也被梅小八带的有些馋了。
到了路口,两人与杨武别过,没一会儿就到了桂家老宅。
刚进院子,两人就闻到一阵酱香扑鼻而来。
梅小八抽了抽鼻子,大喜:“这是蘑菇酱!”
就是桂重阳也露出笑容,吃素寡淡,除了青菜豆腐这些,味道香甜的也就只有各种菌类。
桂家的这些蘑菇还是夏秋时小八采摘,除了当时吃了一部分,晒了两口袋,还腌了两坛子,如今冬日菜肴少,倒是拿出来添菜正好。
晚饭已经预备好了,蘑菇与豆干做的卤酱,手擀面。
虽说是全素,可是卤里放了好些香油,拌面条极为好吃,就是胃口小的桂重阳吃了一碗也忍不住加了半碗,至于大食量的梅小八则是直接吃了四碗才放下。
梅氏不放心,泡了两碗山楂水给桂重阳与梅小八消食。
梅小八抄书去了,这是桂重阳新给他留的作业。
梅小八既是只是为了识字上学,就打算读个一年两年,就不用按照科举开蒙那套走,自然就可着认字记写字为要。
至于桂重阳,则是被梅氏留在了上房。
不待梅氏开口,桂重阳就想到缘故:“可是梅晟来了?他可是来给梅青树夫妇说情?”
梅氏点头又摇头道:“来了,却不是为了那边的官司!他……问你当年丁役之事查到了哪一步!”
梅晟的反应很直白,显然是记仇,恨幕后黑手杜里正,也恨不仁不义的亲叔叔,那么他怎么会放过桂家?
梅氏将梅晟来的对话与反应,仔细说了一遍,忧心忡忡,小声道:“重阳,是不是想个法子化解?若是实在化解不了,那……”
人都有远近亲疏,梅晟与桂重阳两个,梅氏自然亲近桂重阳。
如今这世上,梅氏最看中的亲人就是亲侄女梅朵与长房的继承人桂重阳,至于梅小八这个嗣侄,有之前的事情在,面上没有什么,心里到底淡了。
俗话说得好,“不怕贼偷就怕贼惦记”,要是梅晟仇恨桂家,他已经有功名在前,以后出仕多半会在桂重阳前头,对于桂家来说就是灭顶之灾。
最好的防备之法,就只阻断梅晟的前程。
可是当年之事,梅晟确实是受害者。梅氏自己也是经历大变,理解梅晟心中不平之意。
剩下的话,梅氏竟是说不出口。
第二百零二章 香火与传承()
一 桂重阳十分意外,却没有梅氏的担忧。
有梅童生父子算计在前,梅氏防范之心过重,见到族亲先是戒备,然后想得最糟糕的可能,才会有这样猜测,也是关心则乱了。
“姑姑,梅晟不是傻子,要是真的惦记报复桂家,蛰伏起来就是,犯不着送上门来打草惊蛇!”桂重阳想了想道:“要是所料不差,他应该是来结盟来了。就算不结盟,也是示好。”
人死如灯灭,要是桂远还活着,说不得在梅晟眼中桂远与杜里正、梅秀才一样都是仇人;可是桂远已经死了,两家的仇怨还到不了让人“斩草除根”的地步。
同为失父失母的孤儿,梅晟可没有桂重阳的幸运,有亲人如同无亲人,孤身作战,察觉到桂家的不寻常,生出结盟的念头不无可能。
梅氏却是有些想不明白:“就算是不记仇,也不会往来自在,作甚结盟?这个…不太可能吧?”
桂重阳沉吟道:“梅晟今年十四,杜六姐还要大一岁,两家已经订下亲事,顶多能拖到后年乡试后。以梅晟对杜家与其叔的怨恨,怎么会真的与杜六姐成亲?可要是等到乡试后悔婚,不管因什么缘故,都有背信弃义、另攀高枝之嫌,在士林中容易为人诟病。只有在乡试前杜家有变故,两家婚事作罢影响才最小。”
梅氏闻言,不由皱眉道:“若是他不愿意这门亲事,早日反对就是,作甚还订了又悔婚?男人不怕这个,杜六姐何其无辜!”
桂重阳道:“背着婚约有背着婚约的好处,梅晟在县里风头正盛,惦记着嫁的人家不是一个两个,可自从他中秀才至今也一年多了,也没有订下来,显然没有入眼的人家,可这样拖着也得罪人,被长辈订了亲事‘无奈’应下则显得无辜多了。”
不管对杜家多厌恶,同为女子,梅氏对于梅晟的做法都无法苟同,对桂重阳正色道:“婚姻大事,不是儿戏,以后你可不能与梅晟学。没人逼着你定亲,以后想要娶个什么样的妻子随你心意,只是要晓得疼人,要有做丈夫的担当!”
桂重阳素来老成,可眼下也带了几分小羞涩,挤了挤鼻子道:“还好几年呢,姑姑说这没影儿的事作甚?”
梅氏摇摇头道:“你今年十二,后年出孝,也该差不多了。”
桂重阳摆摆手,道:“不急,不急,侄儿先立业在成家!”
梅氏皱眉道:“重阳,你之前不是还说要做桂家族长么?可长房一脉,还等着你繁衍血脉,这才是最重要之事。”
桂重阳不以为然道:“血脉繁衍这块,不是还有春大哥与秋二哥吗?”
至于是长房、二房又是什么关系?大家是同曾祖的兄弟,也是一脉相承。
梅氏红了眼圈道:“那怎么能一样?你不只要供奉你父亲、你祖父的香火,还有你大伯与三伯,都是绝嗣的小支,没有香火供奉。其实,咱们家现在的状况,最好你就是兼祧三房,娶三房妻室,只是那样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