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梅氏闻言,也跟着发愁。
桂五既露“富”,镇上又有宅有铺,村里惦记的就不是一个两个,也有梅氏族人问到梅氏跟前,让梅氏去传话。
梅氏自不肯接这费力不讨好的差事,全都给拒了。
桂重阳也就说这一句罢了,都说“养儿防老”,桂五的能力,难道还不能给自己夫妻两个养老吗?还有桂春、桂秋,外加上自己这个堂侄,都受桂五照顾颇多,真的能让他无人送终?
“在等几年看看,实不不行他们在外头抱养个孩子也是好的。”梅氏道。
“五叔才多大,说这些也恁早!”桂重阳摆摆手,略过这个话题,道:“姑姑,我们选好了开业的日子,就定在八月十八,到时候你与表姐也去镇上,看看热闹。”
梅氏摇头道:“还是算了,到时候乱糟糟的,还要你费心看顾我们。”
桂重阳道:“受累的是秋二哥与周姐姐,我不过是看个热闹罢了。一起去,顺便看看咱们镇上的宅子。”
之前相邻的两处小宅中,桂重阳选了旧宅,可有桂五在,处处周全,已经使人收拾出来,可以住人了。
梅氏听了,不由心动。
桂重阳想在居乡守孝,等后年初孝少不得去镇上住,梅氏可不是想要去看看宅子?
正好梅朵过来,闻言来了兴致:“要去镇上吗?我正想要加两个花样子,咱们去镇上吧。”
三人说定,桂重阳才发现还没有见梅小八:“小八呢?怎么不见?”
梅童生有事去大兴县了,村塾今天放假一天,小八这个时候应该在家里才是。
“摸泥鳅去了,说是现在泥鳅肥呢。”梅朵道。
桂重阳一听,来了兴致:“我去找小八。”
像什么抓鸡放羊、摸泥鳅捡河蚌这样的村居生活,桂重阳之前只从书上看过。
等到了木家村,抓鸡这一条桂重阳试过来,撵着跑也是白跑,只剩下一地鸡毛,一般人还真是抓不到。
桂家没有养羊,放羊这一条桂重阳就看着别人。不过那羊群黑乎乎的,在村里路上撒落一地羊粪球。桂重阳只看了一次,就够了。
摸泥鳅?
桂重阳想起五月底时自己初来木家村,梅小八就是与几个村里顽童在河边,不知道是不是摸泥鳅。
桂重阳兴致勃勃转身,出了老宅就往河边去了。
桂五的子嗣与养老让桂五先操心去吧,他还是个孩子。
没等到河边,就听到一阵孩子喧闹。
“八哥好厉害,八哥抓了大鱼了!”一个小孩拍手道。
河边水窝子里,梅小八光溜溜,手中抱着一个二尺两长的白鲢,笑的得意洋洋。岸边岸下,同样几个光溜溜的孩子,都惊诧叫好,胯下小鸟跟着乱颤。其中有两个面熟的,正是村塾小班的蒙童。
桂重阳到跟前,看到的就是这个画面。
眼前的梅小八,才是桂重阳之前看过的那个梅小八。
梅小阿也看到桂重阳,扬声道:“重阳哥!”
桂重阳走到跟前,看到河边放着几只木桶,其中有只眼熟,正是自己家的。里面已经有大半桶泥鳅,还有几个巴掌大的河蚌。
“收获丰厚啊!”桂重阳伸出大拇指,由衷赞道:“小八好厉害!”
梅小八已经上岸,将怀中白鲢放进木桶,笑嘻嘻道:“今儿运气好哩,逮住了大家伙,中午让姑姑烧鱼吃!”
河鱼土腥气大,必须用酱汁红烧才能将腥味儿盖住。
桂重阳将一年没沾荤腥了,想想烧鱼的香味也是口齿生津,不过随后想起“老爸”,又克制了,蹲在木桶前,带了几分好奇道:“这泥鳅怎么吃?河蚌怎么吃?”
泥鳅有大半桶,一顿是吃不完的,河蚌也不少。
“泥鳅炖豆腐,要不就晒了,冬天做鱼酱!”梅小八道:“这河蚌少呢,别看个头大,能吃的只有半个小手指大,想要凑一盘,还得再摸。”
梅小八从小就会摸泥鳅,每年从端午节后能下水到重阳节水凉,要摸上几个月泥鳅河蚌,家里吃也吃不完,秋氏就晒干了存起来。
现在想想,只有家里烧泥鳅的时候,自己能吃饭配菜。梅小八莫名想到这个,不由怔住,随即甩甩头,丢到脑后。
桂重阳见梅小八头发还滴水,道:“赶紧穿了衣服,到底是入秋了,别着凉!家里人少,这些东西尽够吃了。”
梅小八却是看着那些河蚌,不甘心道:“没事,现在大上午的日头足足的,这河蚌汤才鲜哩,我再摸几个!”
桂重阳见他兴致勃勃,也不愿意扫兴,便点头道:“那可说好了,再摸几个就行了,不能玩起来就没个准。”
梅小八连连点头,重新跳回水窝子里去了。
那些光屁股顽童见到桂重阳都有些拘谨,不过见他对梅小八和和气气,也自在几分。眼见梅小八下水了,就一个一个下饺子似的,跳到河里,笑闹一片。
这一个个光溜溜的溜小鸟,桂重阳只觉得辣眼睛,移开眼,望向其他处,就见村头走来两人,后头背着书箱的麻杆一样,前头那个又矮又胖使劲地抹着眼睛,有几分眼熟。
第一百零六章 哭泣的少年(第二更求月票)()
这小胖子长着馒头脸,眼睛肿的跟烂桃子似,不是别人,正是杜里正的儿子杜七。
之前桂重阳随桂二爷爷去杜家那次,见过杜七一次。
同笑面虎的杜里正与略显阴郁的李氏相比,这杜七看着纯良的过了。
此刻,杜七在村口徘徊,并没有继续往前的意思。
桂重阳莫名生出几分好奇,踱步溜达过去。没等到跟前,就听到杜七“呜呜”哭泣出声。
杜七只顾低声哭自己的,并没有看到来人,小厮却是看到的,拉着杜七的衣服:“七哥!”
“别理我,我心里难受,呜呜。”杜七也不抬头,嘟囔着说了一句,接着哭自己的。
“难受什么?”桂重阳好奇道。
大白馒头吓了一跳,忙后退一步,倒是止了呜咽,只剩下抽泣。他抬头看向桂重阳,待看清楚桂重阳身上穿着的儒衫,眼泪又出来了。
桂重阳看在眼中,惊诧不已。
这杜七排行第七,可上头是六个姐姐,实际上是杜家独生子,杜里正那个老狐狸是怎么教养儿子的?这明显跟什么“腹黑”不贴边,就是单纯的小兔子。
这杜七上次看到桂家人时还有些尴尬,显然是知晓生母与桂家渊源的。不过他素来心宽,尴尬那一次也就想开了。毕竟李氏是守寡后嫁人,除了没有给桂老大守一年热孝,其他也没有对不起桂家人的地方。
桂重阳与他年岁相仿,看着又斯文和气,杜七忍不住也生出一二亲近之心,哽咽道:“我……我……我以后不上学了……教谕不让我去了……”
倒是个实在人,想说就说了。
桂重阳瞪大眼,颇为意外。
之前就听说杜家花了大钱送杜七在县学读书,那为什么不让去了?县学本是有功名的读书人读书的地方,杜七连县试也没有考,自然是白身,不过杜家不差钱,自从去年梅晟入了县学,就用花了银子将儿子也送进去旁听。
而杜七这性子,看着就老实良善,实不像调皮能惹怒教谕的。
“作甚不让你去了?”桂重阳忍不住好奇追问着一句。
“哇!”杜七似想到伤心处,忍不住放声大哭起来。
这动静一大,河边那些摸泥鳅的孩子都听到了,好奇地向这边张望过来。有几个已经上岸的,更是往这边走来。
待看到桂重阳对面是肥胖的杜七,除了梅小八,其他人都止了脚步。
杜七是个爱哭鬼,李氏是个遇到儿子的事就不讲道理的,村里的大人都会告诫自家孩子,不要招惹杜七。
只有梅小八,见杜七前面站着的是桂重阳,实是不放心,胡乱裹了衣服,提了水桶走过来。
杜七哭的说不出话,桂重阳望向他身边那瘦的跟麻杆似的小厮。
那小厮抿着嘴,跟蚌壳似的不吱声。
梅小八已经到跟前,见状不由着急,拉了桂重阳到一边,小声道:“重阳哥作甚招惹他?他娘可是不好惹的。之前村里有个孩子不小心推了杜七,让杜七他娘将家里都给砸了。这家伙打小就是哭吧精,谁也不敢招惹他,怕他娘发疯哩!”
李氏二嫁才生下杜七,丈夫又年岁大了,以后依靠的只有这个儿子,再上心都能理解。只是她是怎么想的?作甚将儿子养的这样痴肥,性子又这样天真。
桂重阳心中纳罕,面上不显,对梅小八道:“别担心,不是我招他,之前就是哭了回来的。”
梅小八立时松了一口气。
只要不是桂重阳招惹的,杜七爱哭就哭呗,跟他也不熟。
杜七哭了几嗓子,见没有人哄他,觉得没意思起来,渐渐止了哭声。
桂重阳虽心里堤防杜里正,可对这一眼能看得通透的大白馒头实生不出恶感,掏了帕子递过去。
杜七也不客气,抽泣着接了,直接在鼻子上抹了一把。
桂重阳看着那眼泪鼻涕的恶心的够呛,见杜七要还帕子,忙道:“不用还了,你留着用,或是随便丢了。”
左右这是块素帕,没有什么标识,梅朵给桂重阳做了好些,丢了一块也不心疼。
杜七却抓着帕子不撒手:“不丢!”
因为李氏的缘故,杜七打小就没有小伙伴,往来最多的就是姻亲家的梅晟与李山。这两人都是十四岁,比杜七大两岁。
梅晟从小就是小书呆,虽不厌烦杜七,可也没有什么亲近的意思;、李山明明是表哥,却是像表姐,小时候曾来过杜家几次,每次李氏的首饰盒都要盯着紧紧的,就这样还总是少纱花银戒指什么的。
一来二去的,李氏也就不再接惦记让的侄子给儿子作伴了。
等到杜七被送到县学读书,本是兴致勃勃想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