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考时,也只能借住坪山书院,你可以想想看,这长安城科举期间,房价坐地起价到什么程度了。
所以,赶考的士子们,只能挤在城郊的客栈里,或者借住在坪山书院。但现在离开考不到一个月的时间了,城郊那些便宜的客栈早就住满了,坪山书院也不可能塞得下那么多士子。一些走投无路的士子,只好挨家挨户求收留了。有亲戚在长安的还好,要是没有,只能厚着脸皮敲门了。或者找一间无人的破庙,毕竟长安城里的乞丐,大部分都被收纳进了皇庄开设的工厂里。住破庙也不算丢人,元绶年间的宰相范仲淹都还住过破庙哩。当然,要是能说动长安城里的寺庙僧人,挂单一下,也是可以的。不说你还不知道,这些和尚才是长安城里的真正“土豪”!
中年人听着房东絮絮叨叨说了好多,眉头越皱越紧。他们自临川一路风尘,经历了“无数劫难”——马车不知道在路上抛锚了几次,才算是赶到了长安。就是太匆忙没有准备,才导致连住的地方都找不到了。
这中年人以哀求的声音说道:“这位兄台,这恩科不是常开的,你就不同通融一下么?你看看我这一大家子的,天色又晚了,能上哪去?这样,你通融通融,一月租金六贯钱怎么样?”
(其实写这章还挺感慨的,因为到深圳广州租过房子,知道那里的房价真的高得吓死人。还是按照古代的物价算,古人做五天就能把房租赚回来了,还是住在京城里面。今人比古人活得还辛苦,有时候因为一间房,你会羡慕古人,为什么廉租房这么多,还不是一个小单间,是一个大院子。当然,古代的人口也没有现在这么多,这么想也是对现实很无奈罢了。)(。)
第六百二十六章:考个科举不容易啊!()
房东虽不是正经商人,可也是个精明人,哪里肯做亏本的买卖?摇了摇头说道:“诸位,不是我说的,你去周边打听打听,长安城里这个时候,哪里有人比我这更便宜?”
中年人皱了皱眉,正待开口,那少年一咬牙,说道:“爹爹,我今后都不喝茶了,省出钱来……”
房东叹息了一声:“罢了罢了,看你们如此模样,想必是自很远的地方赶来的。这样罢,一月八贯,只租一月,下月看行情再定夺,如何?”
中年人一愣,说道:“这……这敢情好啊!我王介甫,谢过兄台了。”
“且不忙,看样子你们都是读书人,口说无凭立字为证。你们先立一份契约,画押签字,我才好把钥匙给你们。”房东显然是个老手了,十分熟稔这个过程。
眼前这中年人,正是王介甫,王安石。那少年是他的次子,王旁。而另外一辆马车上,则是王安石的大弟王安国、三弟王安上、四弟王安礼。至于他的长子王雱,则在他下来的那辆马车里。再加上各自家仆,一辆马车上就是四个人,说是一大家子,其实也差不多了。
王安石当即让王旁拿出了笔墨纸砚,一字一句地写下字据,认认真真地签字画押后,连带房租一并交由过去。房东看了看钱,又看了看字,大体上觉得可以了,才说道:“不瞒诸位,我其实不识字,嘿嘿……”
王安石一愣,他可没有料到这一层。要是早知道,随便写个数字,说不定就能省下好几贯钱来。不过他是一个正人君子,不屑于做这些手脚,人家能在长安有自己的房屋,也算是人家的本事。人家靠本事吃饭,自己何必去做个恶人?
房东也有星斗小民的狡猾,他不识字,却装出识字的模样来,让王安石老老实实地将钱交到他手上。其实大家都明白,长安城的房价,就是这两个月贵些而已。要是过了这两个月,就又逐渐回到正常水平了。毕竟这时的文人只有一条出路——金榜题名,除此别无他途。但是,科举之路偏偏是世上最窄的路,以“千军万马行过独木桥”喻之,实为妙喻。“千军万马过独木桥”了,那自然是有人欢喜有人愁了。考中的留下,考不中的,钱银花完,回乡的回乡,继续“京漂”的“京漂”,反正住房的压力就没那么大了。
房东嘿嘿笑了笑,又让旁边一人看了看,那人点了点头,说没有问题。房东听闻了此话,当即从那八贯钱里,拿出一百文,数清楚了,交到他的手上。王安石知道,这人从事的行业叫牙人,顾名思义就是靠牙齿吃饭的人,又称庄宅牙人,相当于后世的中介。这牙人可不好当,他主要是拿房东的钱,替房东办事。做这一行,首先眼睛要毒,认得准租客。其次要能说会道,把房子夸得天上有地下无。最后还得拿出令租客信服的证据来。什么证据?就是这个房子,是合法出租,绝对没有违法。具备这三个条件还不够,还得识字,要是租客不识字,还要会写租赁契约。要是租赁出了问题,他们可是担保人,不仅要赔偿,还得吃牢饭的。做牙人不容易,他们还要熟悉长安城里的房价行情,毕竟一个牙人,他的雇主可不能只有一个。要是只有一个雇主的话,他早就去喝西北风了。
当然也有例外,一些牙人专门做公房的生意,从租客手里赚钱。只是随着监察司的成立,这样的牙人也逐渐销声匿迹了……
房东和牙人走了之后,王安石才叹声道:“去把你大哥扶进屋……”
王旁愣了愣,然后才说道:“大哥适才睡着了,要是……”
马车里传来一个虚弱的声音:“我没事……”
王旁不敢再愣着,连忙扶着王雱下了马车。王安国也落了地,说道:“元泽这科真的不考吗?”
王雱满脸病容,苦笑道:“叔父你看我现在的样子,还能坚持三日么?”还未说罢,就猛烈地咳嗽起来。
王安石忧心忡忡,他最看重长子,王雱也确实没有给他丢脸,只是这身子骨拖累了他。“为父听说,长安城里有很多医术高明的大夫,其中一个叫什么孙用和的。这几日无事,先去找他来为你看看病。这身子治不好,做什么都不成!”
王雱有气无力地说道:“孩儿的病,有劳爹爹挂心了。”
“莫愣着了,进去罢!”王安上在一旁看着,觉得他们在大街上已经挡住了一大半路了,如是说道。
王家进入了这院子,发现比他们在临川老家的房子不知要小上多少。除了修缮不错之外,什么都比不上临川老家的。王旁扶着王雱,嘴上喃喃地说道:“就一间破房子,敢伸手要八贯钱。有这八贯钱,在临川不知道能买多少亩地,够我喝多少次茶了……”
王安礼听了王旁这话,笑道:“旁儿说得没错,这价钱是高了些,但值得。”
王旁瞪大了眼睛:“值得?我看这是在抢钱!”
王安石沉稳地说道:“不,这钱得花。”
王安国知道王安石的性子,怕是王旁再说就要骂人了,连忙拉他到一旁,让王雱在院中先坐下,才低声说道:“我们王家这次来京赴考,几乎抱着必死的心来的。诚然,这租金是贵了些,但看上去起码体面。早就听闻‘长安城中,双阙之下,尺地寸土,与金同价,非勋戚世家,居无隙地’,也不算什么奇闻了。要是我们几个,侥幸高中进士,哪怕是末流,做个十品官也行,那也是光宗耀祖之事。王家乃临川大户,在京城都租不起两进院落,这成何体统?”
王旁虽然读书不成,可人情世故醒悟也不慢,登时明白了过来:“原来如此!”
此时,王安石看了看天色,说道:“时日将晚,晚饭还是将就些,吃些干粮好了。旁儿,元泽带病在身,不能吃冷的,你且去外面,买些熟食回来。”
王旁不敢不听,摸了摸腰间盘缠,估摸还有些钱银,便对着众位叔父一拱手,出了院子。看着次子远去的身影,王安石微不可闻地叹息了一声,心道:“赴京赶考,不易也!”(。)
第六百二十七章:制科()
恩科开考前,还有一项盛事,那就是制科考试,又称特科。这制科不是常开的科举,是皇帝为选拔“非常之人”而设置的特科,随时设科,名目繁多。最常见的有贤良方正科、直言极谏科、博学宏辞科等。大顺的特科,多为大臣引荐,也可以自荐,皇帝亲自考试。通过者可以直接授予相应官职,这说明他们确实有某项特长而适合做某项工作,不必再经过吏部考试。不过考生可能并不都是士子秀才,也可以是普通百姓。甚至还可以是已经获得进士、明经及第的中举者,也可以是在职官员,只要你认为自己有特长就可以经推荐参加考试,颇具开放性,不拘一格录人才。
就在科举开考前,早已在长安城繁华处粘贴了皇榜,大意是取得这次科举资格的举子,觉得自己有以下特殊才能,都可以凭借科举考号,于恩科开考前十日,前去皇宫集英殿,接受皇帝的亲自考试。考试的科目如下:画科、才膺管乐科、医科、水利科、建筑科、器匠科、船舶科、商贸科、牧宰科、吏治科、足安边科、材可治国科、志烈秋霜科、直言极谏科、文辞雅丽科、博学宏词科、笔力雄健科。每科取人数不限,也可能不取,量力而为。若有欺君罔上者,严惩不贷,轻则取消此次恩科考试,重则终生不得科考。
这也是陆承启担忧很多人想登捷径,不顾一切削尖脑袋想做官才设下的限制。但他显然料错了,这年头的读书人,一个个心高气傲得很,哪里肯通过制科做官?这制科便是取中了,不过是九品小官,没有科举出身,最多就是做个六品官,成不了什么气候。进士科就不同了,一旦考中,等于职官到手了一半。以后只要政绩还过得去,三年一调,怎么都会慢慢升官的。
正是因为这个心理,所以陆承启接到报考人数之后,禁不住微微一愕:“就这么点?”
礼部尚书冯承平尴尬地笑了笑,说道:“陛下有所不知,这次还算多的了……”
陆承启哭笑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