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狱卒打开了牢门,把饭菜放到地上。
蔡京一看,怔住了:这是一顿异常丰盛的饭菜,有鸡有鱼有羊有时蔬。
他也是当过官的,哪里不知道,只有犯人杀头前,待遇才这么好。
蔡京怔了良久,但还是抵不住肚子的抗议,他又哭又笑地,拿起筷子扒着饭,好似疯子一般。
“我说头儿,你这一招,倒是屡试不爽啊!你看那官,被吓得魂不附体了”
“有些人呐,是不见不棺材不落泪,吓他一吓就老实多了。刑部过来关照说,让我们好好招待此人,说是陛下最为看重的。我们也没做错啊,是吧?”
“那当然,那是当然了,头儿最是英明!”
“再英明,能英明得过陛下?”
“对对对”
蔡京不会想到,自己吃得这顿饭,不过是正常的饭菜而已。他还以为是断头饭,吃得异常心酸,甚至连碗底都舔干净了。他在自哀自怨着,悔不当初听蔡卞的话,何至于落得如此田地?
他原本以为,自己不过是犯了点事情,罪不至死啊,却不料吃到断头饭。
“难道陛下不能容我?是了,是了,陛下最为看重商贾,我坏了规矩,陛下如何能容我?当然要杀之而后快不对啊,陛下不是最重律法么,怎么这次完全不按常理行事?”蔡京心中的念头一个接着一个,迷迷糊糊地睡了过去。
半睡半醒间,他被人踢了两脚:“起来了,起来了,今日该你审讯了,莫要装死!”
天牢里全是漆黑的环境,蔡京都不知道今个是什么时辰了。既然有人说要提审他,那么应当就是翌日了。
“呐,现在给你解开镣铐,你也别想着跑,我几十号弟兄都拿着家伙事在外面,你要是跑的话,我们是有权击杀你的,懂吗?乖乖地听话,跟我走,交给刑部捕快,你就没事了!”这个狱卒,看似头领一样,对着蔡京一再警告。
“不敢,不敢”
蔡京惜命得紧,哪里会冒险?再说了,他一介文人,手无缚鸡之力,哪里逃得出去?
“最好你不敢,不瞒你说,送命在我们手上的江湖大盗,绿林好汉,不下百人了不要磨蹭,走快些!”
出得天牢,恰巧碰到一缕阳光投下,蔡京不由地眯起了眼睛。
“发运使,跟我们走罢!”
蔡京的眼睛,过得好一会才算适应,只见一干捕快,冷冷地看着他,腰缠利刃,
手按刀柄,如同钟馗一样,面目丑恶。蔡京哪里敢抵抗,在一干捕快的挟押下,慢慢地往刑部走去。
天牢和刑部,不过隔着一条大街,半刻钟就能到。
蔡京刚到,就听到里面惊堂木一拍,一个威严的声音响起:“带疑犯上堂!”
“带疑犯上堂!”
“威武”
在水火棍不断杵地的声音下,蔡京被带上了公堂。
蔡京定睛一看,嚯,好家伙,这不是新任刑部尚书苏轼苏子瞻吗!“老熟人啊!”蔡京顿时觉得有些希望了,他和苏轼也算是有几面之缘,还曾在一起讨论诗词歌赋,书法笔墨,如果苏轼肯网开一面的话,他还不一定就要砍头。
“堂下疑犯,可知自己犯了什么罪?”
苏轼一改往日豪气面目,变得极为严肃起来。
蔡京心中“咯噔”一下,连忙答道:“犯官犯了大顺律之商法,以权谋私罪”
“甚好,既然你认罪,本官也不多说。你可知犯了此罪,应当如何处置么?”苏轼冷冷地说道,似乎没有半点人情味。
蔡京额头上冷汗淋漓,(小心翼翼地说着措辞道:“重则罢官,轻则贬官流放,不论轻重,皆鞭笞二十”
苏轼微微地点了点头,面无表情地说道:“甚好,既然你都知晓了如何处罚,本官也不多嘴舌了。你且自认罢,这些年来,你利用职权之便,没了多少钱银?”
蔡京抬头看着苏轼上方悬挂着的“明镜高悬”,还有后面青天白日画壁,早就唬得腿脚酸软了,哪里还敢隐瞒,立时一五一十地说道:“犯官犯官这些年的不法所得,逾十万贯钱”
“还算你老实,喏,这是抄你家所得账目,你且过一遍,看有没有什么冤屈?”苏轼让人把一个账本拿给蔡京过目,蔡京不敢马虎,这可关系到他怎么判决的啊!万一搞错了,判他个“斩立决”,岂不是冤得不能再冤?
不得不说,监察司的办事效率就是厉害,短短半个月内,就从江、淮、荆、浙四州府之地查了证据,哪怕是长安的也不曾放过,一笔笔记得异常清晰。
蔡京越看越是心惊,他原以为自己不过赚了十万贯,但为何账目上会有几十万贯之多?
“冤枉啊,犯官不过没了十万贯,哪里来几十万贯之多?”蔡京不禁叫屈起来。
苏轼冷冷地说道:“没有冤枉你,确实你只赚了十万贯,但你敢说,你几十万贯身家,和此无关?按照你的俸禄,按你中进士前的家产算,不过五万贯,现如今多了十倍,你怎么解释?”
蔡京听了此言,登时便瘫倒在地,他不曾想到,自己的罪名会这般大,完完全全可以重判了。。、++本站打造免费无错误无广告app上线啦!已经有300万的道友选择了本站app,各种网友经典书单推荐!不用再担心书荒问题!关注微信公众号 xhsjyd (按住三秒复制)下载客户端【
第八百八十二章:认罪()
“你可认罪?”
面对苏轼淡淡,却带着威严,不容置疑的声音,蔡京低下了头,说道:“我认罪……”
“认罪就好!”苏轼淡淡地说道,“先鞭笞他二十,再签字画押!”
立即便有衙役上前,将蔡京按倒在地。
鞭笞一词,是两个意思,一是鞭打,用鞭子打;二是杖击,用板子打。
有道是术业有专攻,衙役这一手打板子的绝活,都是从十几岁就开始练,一练十几年。一共练两招,一招叫“外轻内重”,另一招叫“外重内轻”。
前一招,是用衣服包裹着一块厚石板,要求打完之后,衣服完好无损,里面的石板却要打成碎石。照这样的打法,不消二十下,犯人的骨盆甚至内脏便被打碎,从外表却看不出什么损伤,实际上非死即残。
后一招则是用衣服包裹着一摞纸张,要求打完之后,衣服破破烂烂,里面的纸张却毫发无损。照这样的打法,看起来是皮开肉绽,实际上是伤皮不伤肉,更别说骨头,没什么危险。
衙役把这两手练熟了,便可玩出无数花样,才能胜任衙役这份很有钱途的差事。说很有“钱途”一点不虚,譬如前朝宰相毕诚出身寒微,他舅舅就是太湖县衙门里的皂隶,靠赚杖头钱致富。毕诚显贵后,想替舅舅谋一个官职,他舅舅还执意不肯,说“我干这个行当,每年光事例钱便有六十缗可拿,且苟无败阙、终身优渥,不知道你想替我谋什么官职?”言外之意,天下还有比行杖更好的差事么?
六十缗就是六十贯,相当于一个县令加县尉,县里一二把手的俸禄总和了,也难怪毕诚他老娘舅坚决不想做官……
当然,现在这年景,莫说衙役了,就是官老爷都难以捞到钱,这绝活似乎也没有用武之地了。
不过,能配合刑部审案,倒也前途无量。现在一个衙役,都算是十品官了,俸禄虽然没有月入六十贯,但也有银币二十枚,生活无忧。
得了苏轼的关照,这二十杖击,看似把蔡京的背嵴打得血肉模煳,其实只是皮外伤,叫做“外重内轻”。这样的老板子,技术炉火纯青,把他打破了皮,打出了血,却一点肉没伤着。不用两日,照样活蹦乱跳的。
只可惜蔡京整个人都昏昏沉沉的,以为自己的前途一片灰暗,早就心灰如死,哪里还感受得到板子的轻重?
匆匆二十板子打过,蔡京又被衙役拉起来,把一份供书递到他面前:“做官的,应当识字吧?签了吧!”
蔡京扫了一眼,咦,似乎没说怎么判他。
“难道苏子瞻有意放我一马?”
蔡京又燃起了一丝希望,颤巍巍地提起毛笔,签下了自己的大名。
“蔡京,你且回天牢候着,至于怎么判决,本官还得向陛下面奏!”
苏轼的话,坐实了蔡京的猜测。若是按律法,蔡京肯定被罢官了,家产也要充公。但听这话,似乎皇上并不准备重判他。这也是人治的弊端,量刑轻重,完全靠的是一句话。说你有罪,你得认;认为要量刑过重,你也只能承受下来。若是量刑过轻,你得回家烧高香。
想通了这一点,蔡京不禁又继续想了:“整个大顺,不止我一个这样的官商。别的官商,或多或少有些缺斤短两,以权谋私。是了,是了,皇上这是要杀鸡儆猴,拿我做个典型!”
蔡京不蠢,一下就想通了这一点。
他现在的性命,完全是寄托在别人身上了。如果那些官商不知情趣,不懂上奏自请罪状的话,恐怕抄家流放也在所难免。万一皇上发了狠,将他们人头一个个砍了下来,百姓也不会觉得量刑过重。毕竟这些年来,他们所做的确实有些过了。
蔡京被拉起身来,平放到一辆推车上,在捕快们的解押下,往天牢而去。他一路上就在思考着这个问题,皇上到底想要通过这件事,表现出一个什么信号?
整顿市场风气,那只是明面上的事情罢了。陆承启向来喜欢一箭双雕,甚至一石三鸟,不可能就这么简单的。
“陛下这是要使整个官场风气为之一肃么?这……这不可能吧?水至清则无鱼,人至察则无徒。官场若是没有些滚刀肉,陛下能安稳用人?”蔡京觉得非常不可思议。要知道一个官员,不求财,不贪色,那他肯定是求权,求名声的。万一哪一日“功高震主”了,陆承启又将如何御下?没有缺点的官员,好似唯有陆承启敢用啊!
蔡京百思不得其解:“难道陛下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