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放下笔,看向眼前这个成城学校的同学、青年会里的同志、志气相投的好友,刘继业笑道:“还不是受百里兄启发。”
“文鹿年纪轻轻,就有如此见地实属难得,就连任公也夸赞不已,言及若你有时间也可往新民丛报投稿……若有空,也可为我所撰的斯巴达一文品鉴品鉴呵呵……”
刘继业面露惊讶之色:“任公,乃是梁公启超?”
“正是。”
二十世纪初的梁启超经过与康有为力主维新变法,所写文章立论锋利、条理分明、感情奔放、痛快淋漓,加上文章一反骈体、八股之弊,反而使用白话文因此传诵一时,是当世中国最具声望的政论家、思想家。维新失败,庚子国难后,梁启超思想日趋激进,曾参与谋划唐才常的自立军起义,更因鼓吹革命而与保皇派的老师康有为产生分歧,说出“吾爱孔子,吾尤爱真理!吾所不惜;与四万万人挑战,吾所不惧。”之名言。
直至后来听从康有为建议,于1903年初游历美洲,最终得出民主共和不适用于中国的结论,认为暴力革命只能造就暴君,因此重新开始支持君主立宪。后期与民报等革命派笔战,成为立宪派的精神领袖。
不过由于刘继业的穿越造成历史已改变,使得梁启超美国之行推迟了半年,此刻仍然待在横滨的家中努力编撰新民丛报,其思想也依然激进热血。
刘继业并不清楚历史已经产生了偏差;穿越前就知道有这么一号人,在穿越后的日子里,梁启超的大名便如雷贯耳。对于立宪派而言,他是维新志士,与老师康有为并称康梁同为领袖。对于革命派来说,梁启超的文章又起到了启蒙的作用,无数人通过读阅他的新民论才了解到民族主义,进而成为革命者。
此时的梁启超绝对是广大年轻读书人崇拜的对象。
“百里居然认识任公?”刘继业没有想到这个长相儒雅的同学,平易近人却不多话,文辞优雅,极有文学天赋,对时事颇有见地,于军事方面更展现出无比才华的天才般理想青年,竟然是梁启超的学生。
蒋方震谦虚地笑了笑:“在下不才有幸遇见先生,奉其左右,偶尔也为新民丛报写些稿子。”
“如果百里君方便的话,希望能为我引荐之。”刘继业满怀希望地说道。
“哈哈,等下我便要去横滨拜会先生,本想邀请文鹿同去。文鹿既有此意甚好,待我收拾后便搭乘电车吧。”
半个小时后,两人坐上了前往横滨的有轨电车。
在双层电车里晃来晃去,一边闲聊,刘继业有些好奇的问道:“百里兄,能说说你与任公是如何认识的吗?”
蒋方震哈哈一笑道:“你被我介绍给任公,我也是由他人介绍的,便是任公门下弟子、你我二人的同学,蔡锷、蔡松坡是也!松坡本是湖南人,13岁便中秀才的天才也!早在时务学堂时便拜在唐才常、谭嗣同、任公门下,师徒相交莫逆。我与松坡同庚同学,彼此都看得顺眼,便被他推荐给了任公。”
居然是蔡锷。
与蔡锷同学两个月下来,也算是熟悉了他的为人。稳重、成熟、不像其他同龄人般喜欢出风头,几乎令人怀疑是否真的是年轻人。平常话也不多,极少发言,但考试成绩永远名列前三,偶尔也会说出令人深思之语;更曾经写过‘军国民篇’这一在留日学生中广为传阅的大好文章,提出中国需要国魂。不过虽为天才,在学校内他没什么朋友,倒是确实与蒋方震来往密切,一下课蒋方震就喜欢跑到他的房间里吃饭。除此之外,似乎也与中国留学生会的理事长,留学生中极具威望的杨度交好。
原来如此。
蒋方震自是不清楚刘继业脑中转过何种想法,他笑道:“今日是礼拜六,估计松坡也在任公处;他颇为认同文鹿所言之国家主义,与其所倡导之军国民主义有异曲同工之效。”顿了顿,继续微笑道:“不过,松坡似乎还不知文鹿你就是愤怒青年,呵呵呵。”
如果说加入青年会是刘继业抵达日本后做的第一件大事,那么被蒋方震认可,并被推荐给当代大师梁启超和天才蔡锷,那就绝对让刘继业颇为期待了。
他很期待接下的会面。
第22章 民族国家()
电车到站,两人沿着街道而走,一路随意闲聊着。
步行了大约十分钟,两人便来到了一件和式小屋前,门牌上写着‘吉田氏’的字样。
“到了,就是这里。”
蒋方震也不敲门打招呼,毫不客气地拉开木门入内,那里已经摆了两双鞋子了;在玄关脱去木屐,拉着刘继业光脚走了进去。
房屋并不大,略有破旧的迹象,典型的和风建筑,屋内的一切摆设和家具都是日式的。
应该是因为听到脚步声,旁边纸门传来拉动声,一个身材瘦弱、皮肤黝黑,文质彬彬的青年走了出来,看到是蒋方震后露出了微笑:“百里,怎么这时才来?”然后便看到了他身后的刘继业,露出了惊讶的表情:“咦?你怎么把刘桑带来了?”
蒋方震笑着道:“哈哈,松坡这你就不知道了吧,还记得三天前你读到一篇文章,大呼‘好看!’、‘好看!’吗?就是文鹿所写。我与任公说了此事,任公也对彼颇有兴趣,就让我带来见见了。”
“原来如此。”蔡锷点了点头,看向刘继业的目光友好之余,也多了些什么。
“话说回来,任公在哪里?”蒋方震左观右望看不见梁启超的人,不禁有些奇怪地问蔡锷。
蔡锷哈哈一笑道:“噢……忘了和你说了,先生二个小时前便匆匆出去了,据说东京的友人带来了更生先生的消息。”
更生,就是梁启超的师傅康有为的名号了;对于蔡锷和蒋方震而言应该算祖师爷一级别的。
听到梁启超不在,蒋方震与刘继业都有些失望,也不知道他究竟多久才能回来,便随蔡锷到客厅坐下,喝上热滚滚的茶叶,刘继业注意到桌上摊开来一本旧式日本书。在征得蔡锷同意后,拿起来一看封面:‘武教全书’四字,再一看原来是江户年代的书籍,有些年岁了。
蔡锷见刘继业不认识此书,便出言解释道:“本书作者是江户学者,武学大师山鹿素行吸取了中华儒家经典,而著作的阐述武士道精神的书籍,可称作日本人道德权威。”
“松坡兄潜心研究日人武士道精神,莫不是想从中找到中国国魂?”
蔡锷笑了笑:“文鹿应该是读过拙作军国民篇,以及百里的军国民教育吧?”
“没错;日人河边五郎将你二人之书,合编为军事篇一书,在下有幸拜读过,颇为认同松坡所言:‘国魂者,国家建立之大纲,国民自尊自立之种子。’,此次正好借机会问问松坡,不知君脑质中国魂为何也?
蔡锷叹了口气,轻轻拍了拍桌上的书籍道:“我之国魂,国人所不知也,既然不是国人所信仰之魂,便不能称作是国魂,只可称为我修身之道。但我希望我之国魂,终有一日能成为中国之国魂;它便是自由、独立、勇敢、牺牲、尚武。唉……日本人有大和魂,我堂堂中国四千年文明,吾族吾种竟找不出一种独无仅有之精神,实在可叹。”
蔡锷在这里感叹,却听见刘继业呵呵一笑出声道:“既然中国无国魂,那就没罢!这反而是好事!试想若中国之国魂为‘懦弱、胆小、自私’,改起来岂不甚难?无国魂,则如白纸一般,正好可以供我等爱国青年尽情撒墨!正因为国人无信仰,我等便可以爱国主义、民主民族主义、尚武主义灌输之,使中国树立一新式,适合于世界之林竞争之国魂出来。”
“如此言论倒是第一次听说,似乎也有些道理。”蔡锷面含微笑道。
“没错,所以我等之首要目的,就是找出最适合国人所信仰的新国魂出来,以替代传统、不符合新世纪大势的儒家思想了。然后,就照百里兄的方法,用新式教育来务必使得人人都信奉国魂。”
蔡锷看着刘继业,颇为赞赏道:“文鹿总结的不错……可谓兼我与百里之所言,再加上自己的一番思想,让我想到了重庆蔚丹。”
蔚丹,似乎就是陈独秀的同学四川邹容,同文书院的学生。
“明天我与百里还有蔚丹约好了,在他借宿那里喝酒、烤腊肠。文鹿若是有兴趣,也可一往。”蔡锷发出了邀请,蒋方震也在一旁频频点头,刘继业想了想,算好赵毓声这几天都在东京,遂回答道:
“当然愿意。不过可否带上我一位结拜兄弟?百里知道,便是赵毓声,年长我几岁,对革命颇有见地及独到看法。”
“自无不可!”
三人笑笑后一时有些肃静,蒋方震遂出声道:“松坡莫看文鹿小你我三岁,与蔚丹同岁,但见识不凡、广读孟德斯鸠、卢梭等人书籍,最近对德意志宪政、英法民主宪法由来、乃至最新的社会主义都有所涉猎,我自愧不如也!学识怕是不下于你了。”蒋方震一边吃着茶饼,一边呵呵笑着继续道:“而赵毓声赵伯先也是大才,更兼文武双全,还是公使馆下的军事考察生,得满清官方所器重前途无限呀!”
抿了口茶,蔡锷眯起眼睛:“德意志之宪政?”
“没错,最近在下对德意志俾斯麦氏之国家社会主义产生浓厚兴趣,想及德国本也是受人欺辱、在欧洲被视作不团结、不努力之落后民族,却能在普鲁士一国带领下短短数十年间陆续击败奥国、丹麦、法国等欧陆列强,成为当今世上仅次于英美之头等强国;其兴国之路,引人深思,可供我等抱有救国思想之青年参考。”
“那就请文鹿说说,德国之宪政,与英国、法国、俄国、美国、日本有何不同者。”
“咳咳……”清了清喉咙,刘继业在脑中整理了下思路,开口道:“在下就一谈自己的观点把……一国之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