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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弟目前还是统一党的成员,也无法在明面上过多与钝初兄支持……”刘继业自嘲一笑,轻轻抿一口茶水:“不过国~民党的经费,我还是能够提供一部分的……毕竟,当今之民国,也只有钝初担任这内阁总理最为合适了!”
明明刘继业是统一党的理事之一,却与统一党的直接竞争对手关系密切,此刻甚至主动提出提供经费,若是在后世的政党中,不免有叛党的嫌疑。然而这在民国初年却是司空见惯的事情,甚至有不少人同时身兼数个党派的职务,更换党籍的速度更是飞快。
而宋教仁亦见怪不怪地毫不客气地接受了刘继业的好意,笑道:“正好我党经费上还有缺口,金额在二万银元左右。”
刘继业二话不说就承担了下来,引得宋教仁和北辉次郎都站起来鞠躬致谢:“有文鹿这番心意,教仁也就不虚此行了。”
“不过……钝初获得选举胜利,进入国会之后,将会如何处理与大总统的关系?国会在未来民国中又将扮演怎样的角色?”
早在很久之前,刘继业就通过加入了国社党的北辉次郎与宋教仁保持着密切的联系。可以说虽然刘继业明面上还是张謇的亲密战友,还是统一党的理事,但是实质上却已与宋教仁达成了默契了一致。若非如此,也不可能见了面就将二万块送出去。
宋教仁用掷地有声的声音朗声道:“教仁所坚信者,责任内阁也!责任内阁由国会多数党派产生,负责组织政府内阁及各部总长,与大总统虽然各有分工,但更多时候却需要携手并进!”
“那么钝初对地方与中央的关系,又怎么看?”
“地方自治的基础是不能改变的。”宋教仁脸上挂着淡淡的微笑,对于自己的施政理念,他很明显是有过深思熟虑的:“如美国那样完全自治,各州形同各邦,这点是行不通的。我国当前所需要的,是一个强有力的中央政府,因此省级的自治不应采取……”
“然而,地方自治却是宪政之关键!是可以弥补中央政策至地方失衡失序的关键补充,是维持地方稳定发展的重要措施,更是民主宪政之基石。因此,教仁是主张首先从县开始施行自治,待十年期间,为中国之地方自治树立起标志和培养经验后,再慢慢推行至府一级。而我国之一省如欧洲之一国,无论如何也是不能给予过多自治权利,否则国家将有不稳之风险。”
宋教仁仿佛并不在乎刘继业江苏都督的身份,畅谈其如何要分权给县、夺权于省,设立一个有执行力的强势中央政府。
在这一点上,宋教仁并未单纯为了反对袁世凯而不顾国情,表露出了一个识大体的成熟政治家所应有的思想。而刘继业,仿佛亦不介意宋教仁明显要削减地方都督权势的意思。
就中央集权与地方自治之间的协调问题,刘继业与宋教仁讨论了好一会儿,随即就聊到了国家主义方面。
在这一点上,宋教仁与刘继业产生了较明显的分歧。
“此刻必须做两手准备。在国会真正发挥其效力、在内阁真正能够与大总统共同担负国事之前,国社党的存在都是有必要的。只有当中国真正步入健全之现代国家后,我才会将国社党改编为参政党派。”
“文鹿未免小心过甚了!”宋教仁从北辉次郎,以及一些情报来源所了解的国社党宗旨,与自己的内阁政治颇有冲突之处,仿佛是要把**走向极致一般。这一点,宋教仁是不理解的,一时也很难接受的。
然而在这个话题上,刘继业却明显表露出了与宋教仁不同的意见。
应该说两人针对国家主义本身并没有太大分歧;宋教仁也赞同整合国家力量,建立一个集权的中央政府。宋教仁也认为发展实业、建设军队、同时进行农村土地改革是富强的必要前提。然而,在实现国家主义上面,宋教仁却有明显的不同观点。
宋教仁所主张的,是通过正式国会选举、进入议会,然后慢慢改造国家。而刘继业所摆弄出来的国社党,却与此等手法完全相悖,是打算靠革命的手段去实现国家主义。
聊了好一会儿,双方谁也没有说服谁来。
“西方有句谚语,曰let‘uree,同意我们有分歧、求同存异吧!”
宋教仁也发现在这一点上说服不了刘继业,就像刘继业说服不了他自己那样:“只是希望文鹿明白,国家之和平来之不易,仓促发起革命,使中国重陷内战中绝非好事啊……”
“这是自然!”
在政治的领域,有分歧并不可怕,只要共盈共惠的结果要大于一拍两散,那么双方都能够暂时搁置分歧而联合起来。而目前,显然宋教仁与刘继业两者之间合作的优势要大于散伙,所以宋教仁在多说了几句之后,也就很理智地换了一个话题……
“善后大借款谈的如何了?”
宋教仁抛出了另一个令他关心的话题。
三联集团代理中央政府与外国财团就大借款事项进行谈判如此大事自然无法长期隐瞒下去,很快就有蛛丝马迹被泄露了出去。而这也在民国的政坛上引起了轩然大波!
一方面,是袁世凯此前派人与四国银行团筹借借款的行为遭到了国会的强烈反对。表面上国会的理由是借款会出让国权、是丧权辱国,但实际上却是国会内同盟会的会员为了限制袁世凯的权势,努力给这位大总统使绊子的结果。
另一方面,四国银行财团也对袁世凯撇开自己另寻找贷款对象而表示强烈不满和抗议;然而由于袁世凯理论上只是从三联集团这一国内财团借款、从法理上钻了条文的空子,使得四国银行的抗议并不能阻止谈判的开启。
尽管社会各界有这样那样的声音,三联集团与外国财团的接触还是很顺利地开展了,并且成功得到了八家大型括四国银行财团之一的英国财团支持,可见列强资本家在利益面前是根本不在于国家利益的。
而宋教仁对袁世凯的观点并不如许多同盟会会员那么极端,讲究的是合作中有斗争、斗争中有合作。况且,比较实际的宋教仁也承认中国当前的财政状况确实只能筹借外款才能够得到解决,因此并不反对刘继业的三联集团协助筹借外款。
不过,对于借款的情况,具体利率多少、筹借多少款项、附加条件为哪些,这些方面宋教仁还是很关注的。
刘继业捏了捏胡子,望向宋教仁关切的目光,微笑道:“上海虞洽卿已经在与八国财团协商了,具体条件无论如何都会比此前的四国银行来的便宜些!”
第373章 盐税抵押()
第三百七十五章盐税抵押
(上回章节应为第三百七十四章,请诸位书友谅解!)
就在刘继业与宋教仁说话的同时,距离上海市政厅不远的公共租界一栋小洋楼内,一身精致西装,头发被发蜡梳理地油光灿烂的虞洽卿坐在谈判桌前,正对着一名美国人微笑着用带有上海口音的英语说话。
“梅隆先生,我们合作了那么长时间,基本的信任大家都是有的啦!今次的这个贷款,有我们三联集团和中央政府联合担保,可以说是没有风险的!”
“您想必也知道,中国政府此刻急需要现钱维持,所以才会拿出很有诚意的抵押品。而中国政府历来在国际金融市场上的信誉都是极高的!从未有过拖欠、坏账的记录,这种十拿九稳的买卖……”
坐在虞洽卿对面,一个年纪在三十许几,高鼻梁、长得颇为英俊的美国男子有些不是很上心地听着虞洽卿长篇大论,主要精力都放在了其面前桌上的一本小册子。
“先生……”一口美国上流社会的东海岸新英格兰口音从这位梅隆家族一员嘴中说出,打断了虞洽卿。
“陇海铁路……”中文的发音令这位美国人有些别扭:“在你们与中央政府筹借的三千五百万英镑中,其中有五百二十万英镑是以现有的中西部200英里的铁路、以及此后向西修建1300英里铁路的筑路权为抵押的。而还有两千三百万英镑,是由你们政府的盐税进行抵押。剩下的,几百万英镑,分别由好几条其他不同的铁路进行抵押。而中央政府的这些行为,你们三联集团愿意承担联保责任。”
虞洽卿点了点头,而坐在虞洽卿旁边,亲自从天津赶到上海参加借款筹办的财政总长周学熙,更是出言解释道:“以现有铁路以及未来筑路权为抵押,我们中国政府还可以承诺不在该铁路线周边一百英里范围内修建其他主线铁路,确保贵方的投资!”
今次谈判的规格实际上颇为隆重;中国这一方出动了三联集团的执行董事虞洽卿、中央政府的财政总长周学熙,两人各带了随员十余人,坐满了谈判桌的一边。
另一边,由美国梅隆财团派来的谈判方也有十多人,以梅隆家族一个旁支,名叫约纳斯·梅隆的年轻才干领导。这位梅隆家族成员并不是很好说话,对不少条件都存在着意见。此刻,他耐着性子听完了周学熙的解释后说道:“那么,我的问题是。你们为什么会认为陇海铁路和未来筑路权值五百多万英镑?你们的盐税又值两千多万英镑吗?”
“你们可以吹得繁花似锦,不过我需要的是实实在在的资料,分析报告,而不是一些空洞的承诺。”
对方的语气有些不客气,中方这边却只能耐着性子与其周旋。首先是虞洽卿微笑道:“就在上个月,我们已成功与比利时财团签订了以山西大同至潼关的独家筑路权为抵押的,三百六十万英镑的贷款,这还仅是纯粹的筑路权。可见我们的估价,是得到了金融界的认可的。”
“这我知道。如果不是有比利时人的先例,我今天也不会坐在这里。”约纳斯·梅隆直起了脊梁,严肃地看向对面的二人道:“实话与二位讲,我们梅隆财团是很有兴趣向你们借款的,而且金额绝不会小。不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