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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采佩斯没想到最终拉迪斯拉斯二世却出人意料的选择支持他担任解围军队的指挥官,虽然这意味着势必面临与奥斯曼人正面交战的风险,但是巨大的回报和机遇足以让最胆怯的人也变成勇士。
采佩斯的支持者们依旧在不停的涌来向他表示祝贺,就是平时并不亲近的一些贵族也表示了适当的善意,一位瓦拉几亚大公足以够资格得到他们的尊重,而圣地保卫者的身份更是能让采佩斯获得旁人无法比拟的威望,只是这些就足以能让那些平时并不看好他的人主动表示善意了。
亚历山大远远站在大厅台阶上看着这一幕,就在不久前这些人还如此恭维着他,而现在那些人又扑向了采佩斯,这让亚历山大觉得其实看似耿直的巴尔干人与意大利那些见风使舵的贵族们没什么区别,或许他们在有些事情上还不够圆滑,可那也只是因为巴尔干偏僻闭塞见识不多罢了。
一个年轻贵族走过来向亚历山大微微点头,亚历山大认出这是个希腊人,名字似乎叫吉拉斯,他之所以对这个人有些印象,是因为这个人是索菲娅身边最坚定的支持者之一。
如果说采佩斯对索菲娅的支持与拉迪斯拉斯二世一样多少带着些对她身份的利用,那么这个吉拉斯就是纯粹为了效忠,或者说这个人是那些在如今联军中势力最为弱小的希腊遗老遗少们的代表。
因为索菲娅的身份而聚集到布加勒斯特的贵族很多,但是真正纯粹是出于对“希腊公主”这个身份效忠而来的,依旧只是那些遗老遗少,这些人才是索菲娅的“嫡系”,真正的“自己人”。
这些人把索菲娅视为他们的希望和未来,他们渴望这位公主能重新带领他们夺回原本属于他们的土地和国家,他们已经失去自己的国家太久了,不要说一些年轻人,就是很多步入中年的希腊人都已经不记得故乡是什么样子,他们成了到处飘零的流浪者,除了只剩下一个恢复故国的梦想,再也没有其他的东西。
吉拉斯用警惕的眼神打量着亚历山大,他比其他人都更早的知道亚历山大的存在,也多少知道些他与索菲娅之间不为人知的秘密。
而他能知道这些,自然与他是希腊人有关。
或许是同样的遭遇更容易引起共鸣,对那些到处流浪的希腊人索菲娅就觉得更加亲近些,而且这些人表现出的对她的热情和期望也让索菲娅觉得和其他人有着很大的不同,甚至即使是采佩斯也没有让她感觉到那种似乎对她的需要。
这让索菲娅大觉得希腊人是值得信任的,而其中的吉拉斯被她视为了亲信,可以说吉拉斯在索菲娅身边的重要就如同乌利乌之于亚历山大。
吉拉斯知道亚历山大是源于索菲娅的坏脾气。
这听上去有点奇怪,可如果一个人总是一边练习劈砍射击,一边却又难念不忘的在那些靶子上刻上一些稀奇古怪的名字,时间久了自然也就会引起旁人的注意。
所以吉拉斯不但知道亚历山大,还知道箬莎和巴伦娣,虽然都只是个简单的名字,可这并不妨碍吉拉斯对这几个人之间的关系浮想联翩。
不过这也是令他对亚历山大保持警惕的原因。
虽然或许心思不尽相同,但是吉拉斯和采佩斯一样担心亚历山大可能会对索菲娅产生的影响可能会有损到他们的利益。
至少吉拉斯知道索菲娅有可以为了亚历山大放弃他们的可能。
正因为这个,当在波斯尼亚听到可能是有关亚历山大消息后,吉拉斯还曾经委托鲁瓦?打听下落。
而在亚历山大进入布加勒斯特后,吉拉斯并没有急着太过接近亚历山大,他需要仔细观察,看看这位年轻伯爵是否真的会造成威麻烦。
不过现在吉拉斯却不得不主动和亚历山大见面了。
“伯爵。”吉拉斯点头致意。
“骑士。”亚历山大微笑回应。
“伯爵,你为什么不争取获得解救圣地的指挥权呢?”吉拉斯忽然问,他向采佩斯那边望了望用有点阴沉的语气说“我不相信那个人,他接近公主只是想从她这里得到足够多的好处。”
“那么你们呢,想从公主那里得到什么?”亚历山大看看听了他这话似乎露出气愤神态的吉拉斯“骑士,没有人是没有目的,哪怕这个目的是高尚的。”
吉拉斯面无表情的看向亚历山大,他很想反驳却又一时间无话可说。
最终他用有些愤懑的腔调闷闷的说“我们是为了复国,公主是我们未来的希望,我们愿意追随她,甚至可以为了公主牺牲自己。”
亚历山大微微点头,虽然吉拉斯说的未必是所有希腊人所想,不过对于那些遗老遗少来说,索菲娅“希腊公主”的身份除了给他们带来希望之外,其实的确还有更多实际的好处,所以这也就可以解释为什么这些希腊人会以索菲娅嫡系自居了。
“您应该争取那个位置,”吉拉斯又一次说“登布维察的保卫者,这个称号足以能让您实现任何愿望。”
亚历山大的心头一动,他隐约察觉到这个吉拉斯话里暗含着别的什么意思。
“你说愿望,那么你有什么愿望?恢复希腊或者罗马帝国的荣光?”亚历山大问。
“或者是找到个能让我们安身的地方,”吉拉斯目光中掠过一丝暗淡“我们已经累了,我们的父辈甚至祖辈被从希腊赶出来的时候很多人都还没出生,现在他们的孩子都快要长大了,可我们还在到处流浪,我们已经过够这种日子了,我们不希望像那些波西米亚人似的最终连个故乡都没有,所以公主对我们太重要了。”
亚历山大默默点头,他能理解甚至还有点同情这个希腊人的遭遇,不过这并不意味着他愿意和这些人有太多的纠缠。
希腊的遗老遗少们在这里的处境其实有些尴尬,这除了因为他们是已经失去国家的流亡贵族所以很难受到重视之外,还有个原因却是出在索菲娅的身上。
虽然“希腊公主”的身份凝聚了巴尔干人,但是在绝大多数当地贵族眼里,索菲娅更多的只是他们的精神领袖,他们不会允许真的出现一个完全压在他们头顶,甚至把手伸进他们各自领地的太上皇,哪怕是罗马帝国的最后血裔也不行。
而这些希腊人却希望索菲娅能够带着他们完成复国梦想,虽然实现伟大的希腊复兴似乎并不现实,但是在这片土地上建立一个由索菲娅和他们一起统治的国家,却成为了那些希腊遗老遗少们如今最大的追求。
这无疑会触犯到当地人的利益,而随着奥斯曼入侵,很多原本的传统贵族领地在战争中消亡变迁,人们开始担心希腊人会趁机提出领土要求,毕竟如果他们愿意或是有足够的实力,完全可以以罗马帝国继承者的名义向整个巴尔干提出宣称权。
这种可能虽然很小但是却一直存在,而随着复国的希望越来越渺茫,渴望建立新的国家的希腊流亡贵族也越来越多。
这也是为什么关于罗马帝国最后血裔的传说一直笼罩在巴尔干上空长达几十年的原因,“希腊公主”这个神秘的身份成为了希腊人确立自己宣称权的最有利的证明。
随着索菲娅的出现,希腊人似乎看到了希望。
亚历山大向吉拉斯点头致意后就迈步走下台阶,索菲娅被拉迪斯拉斯二世以王后的名义留下,大概这时候正面临一顿训斥,毕竟在贵族齐聚一堂的庄严会场里鸣枪这是个十分严重的是件,尽管那一枪后所有人看索菲娅的眼神都变得和之前略有不同,不过这显然不是拉迪斯拉斯二世希望看到的结果。
国王需要的是个听他摆布的傀儡而不是一个可能真的能影响那些贵族的公主,或许那些贵族也心知肚明,所以当索菲娅表现出强烈的独立意志时,那些巴尔干人的反应就变得有些复杂了。
采佩斯虽然得到了解围登布维察的绝好机会,但是这并不意味着他就一定能成为巴尔干人的领袖,采佩斯自己也很清楚这一点,甚至对于国王为什么把这个机会给他疑惑重重。
采佩斯猜不到国王的目的,但不论是出于对圣地保卫者这个身份的需求,还是担心他父亲的陵寝会遭受到奥斯曼人的蹂躏,他的确急于解登布维察之围。
所以虽然心中疑虑重重,但他还是积极组织军队,准备与奥斯曼人进行一场大战。
联军在布加勒斯特的军队很复杂,而关系更是乱得足以让最有自信应付这种局面的人也近乎崩溃。
常年来的相互征伐让巴尔干人之间往往缺少信任,更糟糕的是很多家族之间有着牵扯到几代人的恩恩怨怨,这就要求单是要考虑该带领哪支军队,或是如何化解因为一点点的麻烦就可能酿成流血事件的麻烦就得浪费掉很多精力。
虽然是名义上的瓦拉几亚大公,但是采佩斯却在布加勒斯特并没有更多的优势,甚至这座城市对他还有着某种莫名的敌视,这当然是源于弗拉德三世当初的残酷统治和对异己的血腥屠杀,所以当采佩斯的军队在城市当中搜集各种需要的物资时,他们的进展并不令人乐观。
不过奥斯曼人最终帮了他的忙,
奥斯曼军队不动则以,一动兵锋所指既为联军所必救的要害。
4月12日中午,奥斯曼左翼前锋逼近登布维察,做为尖兵的安纳托利亚轻骑兵甚至一度前出到了已经可以隐约看到登布维察教堂高耸塔尖的城郊。
消息传到布加勒斯特,所有人为之震动,一时间原本互为仇敌或是有着种种纠纷矛盾的巴尔干人终于暂时放下了相互的敌意,所有的目光都投向了登布维察。
索菲娅大概是这座城市里唯一一个不关心登布维察命运的人。
即使是亚历山大也对登布维察的局势颇为关注,因为能否守住登布维察直接关系着布加勒斯特城人抵抗的士气。
而他可不希望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