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灌溉田亩数量、影响范围、受益等等。
几乎将所有可能的问题都描述的清清楚楚,更让这位陛下心动的还是描绘的渠道建成后的受益蓝图。
众所周知的,这位陛下,生平就难以抵御任何形式的画大饼。
特别是当那个大饼被画的绘声绘色,色香味俱全时,他就更是没有丝毫免疫力。
只是看着这些堪舆,他就已经心花怒放了。
更别提,在所有地图的中心,还有一副名为‘新丰五年水利建设规划图’的总结图。
在这个地图上,一个个小水利工程,被标注了出来。
它们被按照时间先后顺序,排列于地图上。
这些大大小小的工程,足足有数十个之多。
最终一条粗线,将这所有的工程联系到一起,并在新丰的低洼地区,还标注了一个类似昆明池一般的人工湖。
看着这个规划图,大汉天子就仿佛看到了五年后,整个新丰所有亭里,全部拥有渠道,而所有渠道最终被串联在一起,形成一个水利网络的未来。
只是……
天子扭过头,问道:“进儿、张侍中,尔等打算怎么解决资金问题?”
这些水利工程,虽然都很小,大部分的影响范围,只是几个亭。
哪怕是最终的那个网络工程建设,其实也不过是串联起所有渠道而已。
但,再小的水利渠道,也是需要巨资的。
秦国当年为了修郑国渠,可是停战十年,将所有精力和资源全部投入进去,才修成的郑国渠。
这新丰县的财税收入,本来就不多。
哪来的这么多资金来规划一个如此宏大的计划?
张越闻言,立刻拜道:“此事,正要请陛下嘉恩……”
“嗯?”
“臣斗胆,打算用新丰的公田为质押,向关中义商借贷三千万左右的资金,作为新丰水利设施的启动资金……”说完张越就紧张的看向天子。
虽然,他基本上觉得,这个事情不被批准的概率很小。
但也存在着被驳回的可能。
天子听着,却是笑了。
只能说,真不愧是自己的留候,连向商家借贷修水利的脑洞都出来了。
但问题是……
谁借给他?
这三千万又怎么还?
于是,天子问道:“卿的计划,与朕仔细说说……”
“诺!”张越立刻上前拜道:“臣的打算是,先以新丰的七千亩公田为质押,向关中义商借贷三千万,这三千万,臣将与之约定,分三十年偿还……”
“利息大约在五分到一成之间,这样,义商每年都能收回一部分本息,其自己也能得利,而新丰择获得了建设资金……”
“另外,若陛下恩准,臣还打算在关中发行一批总额五千万钱左右的水利债券,这些债券以十年为期,年息以百七之息,以新丰县的赋税收入和盐铁收入岁偿利息,而本金则在十年期满后兑换,并且准许百姓以债券缴纳赋税、更赋……”
天子听着,感觉挺有意思的。
“卿在财税之上,竟也有奇才?”他抚掌叹息着,道:“若卿早生二十年,朕当年恐怕就不用在白鹿皮币上栽跟头了……”
当年,元鼎年间,为了敛财,他和张汤搞出了白鹿皮币,作为大额信用货币。
在最初,一切都很美好。
然而……
因为国家财政吃紧,他一看白鹿皮币值钱,于是就多发了一点。
再加上,很多列侯贵族,也都在私底下伪造白鹿皮币。
于是,没几年白鹿皮币的币值就崩溃了。
到现在,他当年发行的白鹿皮币已经不值一文了。
如今听到张越计划的所谓债券方案,让他立刻联系起了白鹿皮币的失败。
或许,白鹿皮币的崩溃,是因为没有质押?
若能保证白鹿皮币的币值,若如今白鹿皮币依然能流通……
那该多好!
可惜了!可惜了!
张越听着,当然不敢居功,连忙拜道:“臣愚钝,不过做些拾遗补缺之事而已……”
“卿谦虚了……”天子笑道:“既然进儿与卿,都已经计划好,那朕自不会阻拦……”
他回过头来,道:“就依照卿的想法去做吧……”
张越闻言大喜,他原以为天子能让他质押公田,跟商人借钱就很了不得了。
至于那债券,只是说说而已,并没有指望能够得到批准。
然而,天子却是金口玉言,批准了他发行债券。
这让张越有些措手不及。
他可还没有做好债券发行的计划,更没有制定好防伪方案。
这下子,牛皮吹大了……
但好在,并不需要马上就发行,这个债券,甚至可以拖到明年,甚至后年。
所以,他还是有些时间的。
第两百节 假民赎买()
一 天子将所有图录看完,非常满意。
这些地图和相关的水经图,详细到让他根本挑不出毛病。
对于刘进这次的表现,更是满意到几乎不能再满意了。
孙子终于长大了!
一时间,他内心真是百感交集,有些说不出话来。
他求了一辈子的仙,到现在,差不多也是死心了。
在长生无望的情况下,他不得不考虑接班人的问题。
秦始皇死后,二世和赵高李斯就将偌大的秦帝国搞得崩溃,秦国宗庙社稷尽数倾覆的下场,过去可还不过百年。
而这正是他最恐惧的事情。
如今,刘进开始成长,并且开始在小留候辅佐下,学会了怎么处理政务。
这无疑是一个很好的现象。
他本该很满足了。
但,人就是这样,得到了就会想要更多。
“除了水利工程,进儿与张侍中,可还有其他对策?”天子微笑着问道。
“有之……”刘进拜道:“张侍中与孙臣商议过了,新丰的问题,在于小民势弱,不足以抗衡豪强,所以张侍中提议,在新丰选择一乡,恢复先王的官社之制……”
说着,刘进就将张越提出并与众人商议过后的乡社制度讲了一遍,又将整理出来的有关乡社制度的奏疏,呈递给了天子。
天子听着不时点头,这乡社制度,哪怕在他看来,也算是比较成熟了。
各亭里各选一到六名乡正弹,以及乡正弹的限定条件,这样的设计,几乎让他拍案击节。
如此一来,地方百姓与豪强官府之间就有了缓冲,各自矛盾可以得到缓解。
更妙的是,由于限定了乡正弹必须从年纪在五十五岁以上的退伍军人或者致仕官吏之中选择。
大汉帝国的统治,将因此稳固许多。
特别是军方,将因此对汉室更加忠诚。
再看刘进呈递的奏疏,天子就更欢喜了。
尤其是奏疏上那一句点题的话——使富者不独逸乐,而贫者不独劳苦。
简直就是完美的政治宣言。
让他看的心里痒痒的,几乎想要拿来将之放到自己明岁岁首布告天下的诏书之中去。
合上奏疏,天子压抑住内心的欢喜,问道:“为何只选一乡行此乡社之制?”
张越闻言,马上拜道:“陛下……这是臣的愚见……臣愚钝,不明大义,只是单纯的觉得,这乡社之制,干系重大,需得徐徐试之,见其善而从之,见其恶而罢之,待验证数载,没有大患,再将之推及全县……”
“哦……”天子听着,看了张越一眼。
这个小留候啊,什么都好,就是胆子太小,魄力太小了。
做事情总喜欢先试试。
在他看来,哪里需要这么麻烦?
就听着张越又道:“况且,乡社之制,虽是先王旧制,但终究乃是改良之制,从前并无人如此做过,缺乏对比,也缺乏熟悉协调和管理的良吏,故先择一乡以试之,既是试错,也是为将来培养人才,储备官吏……”
听到这里,天子才满意起来。
这还差不多!
张越却是接着说道:“臣与长孙殿下及诸大臣,商议过了,皆以为,新丰最大的弊端,在于豪强地主士族蓄奴成风……”
天子听着,脸色却忽地古怪起来,有些尴尬。
因为,在事实上来说,天下最大的奴隶头子和最强的奴隶贩子。
正是大汉帝国政府!
汉家蓄奴之多,远超任何时代。
旁的不说,少府卿、太仆卿还有宗正卿这三个衙门,就拥有和控制至少百万以上的官奴婢!
此外,各地郡国手里,也还捏着无法统计数量的官奴婢。
甚至,在国家手里,还拥有数十万完全没有人权,最被歧视和折磨的城旦舂和鬼薪白粲。
以至于,历代天子临终遗诏,都得释放大批相关官奴婢,来给自己积阴德。
而有汉以来,曾三次大规模释放官奴婢。
第一次是太宗时代,晁错上《言兵事疏》,太宗皇帝于是下令,将数十万的官奴婢释放,命令他们前往边塞屯垦。
这些官奴婢,在获得了自由与土地、财产的同时,也就承担起了抵御外敌和戍边守土的职责。
其后历代皆沿用。
到了他手里,更是先后在元鼎、元狩和太始年间,大批的将官奴婢和赘婿、后父、罪犯,迁到九原、朔方、居延、轮台等地。
即便如此,国家手里拥有的奴婢,依然不可计数。
没办法,百姓的破产速度太快了。
破产的农民,总是会欠一屁股帐。
不是欠豪强的,就是欠国家的。
欠债必须还,还不起就得卖儿卖女卖妻子最终卖自己。
此外,汉军多次远征,帅师伐国,俘虏大量异族。
这些被俘的匈奴人、楼兰人、车师人、大宛人、丁零人、羌人,在被带回长城内后,肯定不会说给他们房子、土地和财产。
这些俘虏中的贵族和有技术的牧民,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