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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人民需要酷吏。
皇帝,更加需要酷吏。
那两个文人,听着王富贵的话,脸上顿时就裹上了寒霜。
“无知农夫,不明酷吏之凶残,可悲可叹!”一人叹着,忧心忡忡:“那‘张蚩尤’恐怕上任后,会借这些所谓‘淳朴农夫’的呼声,而残我等士人”
另外一人听着,也是摇了摇头。
这世道,礼乐崩坏,圣道不修。
于是,有奸诈机巧之人,有机变械饰之事。
据说,连素来淳朴,心向圣道的太子殿下,也被那‘张蚩尤’用机械之心给影响了。
“吾辈求道之路,何其艰难矣”这士子一脸悲伤春秋之意,无奈的叹着气。
“这新丰县”张越坐在朝廷官派的马车之中,望着车帘外的土地屋舍,感叹着:“真是百废俱兴啊”
此刻,在他的马车周围,数百名大汉禁军紧紧簇拥着他。
他们是来自北军六校尉之一的期门军,素来驻扎在建章宫,宿卫天子。
此番,张越上任新丰,天子特地诏命期门军来给他和刘进壮威。
不得不承认,作为天子的亲卫,这支期门军颇有当年霍去病的羽林卫的风采。
数百骑并行前进,如臂指使,宛如一人。
一路上,真真是风光无限,让无数百姓侧目。
“确实如此”刘进坐在马车的上首位置,也是感慨不已,有了上次的考察经历,如今再看着新丰的乡村风光,他看到的再非是‘鸡犬相闻,民至老死而不相往来’的悠闲田野。
而是一个个充满了危机,充斥着不公与矛盾的农村。
在这一片片和谐的表面之下,潜伏着的是,大量百姓的破产和土地兼并的加速。
每时每刻,都有农夫,不得不卖儿卖女,典妻典产,以求苟活。
“殿下”张越忽然对刘进拜道:“稍候,臣或许会杀人”
“嗯”刘进看着张越,若在没有认识张越前,杀人这个词,刘进别说听了,连看都不忍看。
但现在
刘进想着自己在新丰的所见所闻,回忆着那些百姓的身影,想着皇祖父的教诲。
他微微理了理衣襟,道:“卿放手去做吧”
“孤相信卿,是可以明辨是非的!”
至于这新丰县的豪强地主们?
或许全杀了,会有冤枉的。
但隔一个杀一个,刘进相信,一定不会有错。
这些渣滓,这些蠹虫,这些趴在新丰百姓和大汉社稷的肌体上吸血的寄生虫。
就该好好的教育教育。
只要张越不在新丰玩屠杀,刘进本人现在没有任何意见。
“殿下请放心”张越低头拜道:“臣不会滥杀无辜的”
“更不会让殿下,见到鲜血的”。
对于刘进,张越还是很了解的。
这位皇长孙啊,本质上来说,就是一个如同孟子所言的君子。
他现在虽然或许明白了不少道理,但,假如真的要在他面前杀人,他恐怕十之八九还是会心软。
所以,张越也早就做好了计划。
他微微笑着,道:“汉家制度‘不教而诛是为虐’,臣一定会先教后惩,以合先王之道!”
“惩前毖后,治病救人”他微笑着看着车帘外面。
新丰县,是他的试验田。
他想要在这摸索一下,探索一下,看看能不能走出一条新的道路。
或许能,或许不能。
说话间,远方出现了人影。
随行的前哨骑兵回来禀报道:“长孙殿下,张侍中,新丰上下名士、宿老,皆在城外相迎,敢问殿下、侍中,是否要接见?”
第两百二十二节 上任(2)()
“‘张蚩尤’来了!”不知道是谁喊了一嗓子。
瞬间,整个路口等候的人群都沸腾了起来。
人人都争先恐后的向前伸长了脖子,企图第一个看到传说中的那位张蚩尤的模样。
到底是青面獠牙?还是身高三丈?
而士大夫们,则相对沉稳,他们簇拥着十余位新丰的三老,站在荫凉的凉亭之中。
徐荣则像被众星拱月一般,围在中间。
不知道多少士绅,向他露出讨好的神色。
隐隐间,徐荣居然发现自己,竟然不知不觉就成为了新丰士绅的精神领袖了?
他致仕十余年来,这还是第一次。
当然,徐荣很清楚,这些人并非真的拥戴他。
他们拥戴的是自己的力量和影响力。
是他和他的前辈,在过去百年,在阳里经营的力量。
那是数十名汉军校尉、都尉,组成的庞大力量。
“哼,现在终于知道吾辈武人的厉害了吧……”徐荣在心里讪笑着,颇为得意。
远方的驰道上,一阵阵烟尘冲天而起,大地仿佛被什么东西震动了一般颤栗了起来。
“那是……”就连徐荣见到这个情况也坐不住了,急切的起身,向前张望。
只见在远方的地平线上,一队骑兵阵列,迎着阳光,走向新丰。
擦的崭亮的甲胄,映的人有些眼花。
高高挺立的头缨,密密麻麻,让人不由自主的就感觉膝盖有些软。
“期门军!”徐荣惊呼出声!
北军六校尉,期门、虎贲、羽林、射声、越骑、长水,在整个天下几乎都是无人不知,无人不晓。
这六校尉的威名赫赫,更是直接建立在他们的累累战功之上的。
而作为宿卫建章宫,日夜守护天子的期门军,更是皇权的象征。
这支精锐骑兵团,始建于建元三年,是当今天子以皇室外戚贵族子弟以及自己的侍卫亲随为骨干组建而成的精锐。
可以称得上是大汉帝国第一支专业的中央警备团。
它的职责,从来都只有一个——宿卫天子,保卫天子!
其成员,更是优中选优,千挑万选。
非列侯子弟、贵戚之后,等闲人轻易不得选。
这支部队,哪怕是一个小卒子,也可能是北地某个威名赫赫的军功家族的直系子弟。
数十年来,期门郎们一直忠心耿耿的保卫和拱卫着大汉天子。
伴随他南至泰山,北至长城,饮马黄河,跃马长江。
全天下的军功贵族家庭,更是纷纷以子弟能为期门郎而自傲。
但现在,这支素来作为天子的影子,天子亲卫的期门军,却出现在了这里!
所有人都惊鄂的嘴都合不拢。
内心更是仿佛被战锤锤的稀巴烂。
“这位‘张蚩尤’,还真是简在帝心啊……”无数人哀叹着。
天子连期门军都派出来给这个张子重壮威。
这态度几乎就是赤裸裸的告诉所有人——这是朕的爱臣,尔等都悠着点!
马原更是被这赫赫军势吓得身体都在打摆子了。
一个声音在心里狂呼:“这个人,这个张子重,绝对不能招惹!”
“得罪他,会比谋反还可怕!”
而他更是无比清楚,在期门军出现的这一刹那,他原本的算盘,就已经宣告破灭了。
在这个世界上,亡命之徒们,或许敢于刺杀一个朝廷命官。
但,没有那个人有胆子,敢向一位深得天子宠爱的大臣挥刀。
因为,那样做的话,一定会被追查到底,并且会被杀全家!
况且,此人既然有期门郎压阵,身边岂能没有强力保护?
靠着乌合之众,凭着血气之勇,安能伤他?
“怎么办?”马原在心里飞快的盘算起来。
而在此时,远方的军阵,终于完整的呈现在了所有人眼前。
那是一支至少有着三个作战队率的期门骑兵。
足足三百骑,就像雷霆,就像战锤,踏着整齐的步履,严丝合缝的簇拥着一支车队,向着众人而来。
作为老将,作为曾经也是期门军中一员的徐荣深深的吸了一口气。
三百期门郎?这是一个什么概念,他太清楚了!
北军六校尉,每一支,都是按照着当今天子特殊的建军理念组建起来的。
就以期门军为例,这支骑兵,在平时的总人数,一直徘徊在千人以内。
完全是按照精兵强将的标准组建的。
一旦有战事需要出征,它立刻就会膨胀。
到那个时候,哪怕是期门军中的一个士兵,也能立刻统帅一个仕甚至一个队率的军队。
换而言之,期门军可以在必要时刻,膨胀成一个数万大军的超级军团。
也就是说,仅仅是眼前的这三百骑,只要天子有令,他们能一个月内变成一支三千人以上的大军,横扫一切牛鬼蛇神。
这也正是北军六校尉的恐怖之处,更是大汉禁军镇压天下的底气所在。
“走……”徐荣挥手,对自己的子侄们道:“与我去迎接张侍中!”
期门军的出现,代表了天子意志。
作为天子忠臣,徐荣的第一反应就是——马上过去效忠这位张侍中,为张侍中而战。
因为,天子派出了期门军,告诉了他:忠臣快来集合。
他若慢上半拍,岂非告诉天子:我非忠臣?
这是万万不行的。
徐荣一动,其他人哪里还坐的住?哪里还敢安坐?
纷纷跟了上去。
而周围树林和原野上的围观百姓,也都是目瞪口呆的看着远方。
他们的见识不足,认不得大汉天子的亲军。
但远方那支威势赫赫的铁骑,却让所有人,从心底都深处无比的安全感。
“天子派了张侍中来新丰,是要救我等小民的!”王富贵大声喊道:“圣天子必然关注到了我等小民生活的艰难,所以派了侍中这样的大臣来此救我等!”
“天子万岁!”
“天子万岁!”无数百姓欢呼雀跃。
刘氏百年来,一直努力和不懈的在人民,特别是底层人民心中塑造了自己的亲民和爱民形象,在这一刻爆发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