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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越此刻,来到了赵过安置牲畜的山谷附近。
他想来想去,还是不放心,总觉得公孙敬声没有安什么好心。
只是,一来到这山谷附近,他就放心了。
只见,一千五百多头牛马,在数十名牧民的驱使和引导下,正悠闲的游弋在这山谷内外的草地上。
同时,在山谷之中,赵过正带着手下的官吏、差役和一部分牧民,正在开始搭建牲畜棚。
见到张越前来,赵过连忙放下手里的工作,上前问好。
“赵都尉……这些牧民,怎么样?”张越问道。
“都很好很好!”赵过满脸兴奋的拜道:“皆是下官生平所见最好的牧民!”
“下官今日方知,难怪天子如此重视这些辉渠人了,他们是最好的牧民啊!”
“辉渠人?”张越闻言一楞,无数信息和资料,在脑海之中浮现。
辉渠,一个古老的部族名字。
可能后世之人大部分连听都没有听说过。
但在当世,这个名字可谓是大名鼎鼎,如雷贯耳。
这个部族身上,承载了无数荣誉。
他们被誉为是‘大汉天子最忠诚的鹰犬’,他们更以‘骠骑将军最勇猛的前锋’自居。
上一代的辉渠候仆朋,甚至是迄今为止,所获谥号等级最高的归义胡人。
他在元狩二年因伤病死后,得天子钦赐美谥‘忠’,以表彰他对大汉帝国的贡献。
这位辉渠忠候,也确实配得上这个美谥。
他在世之日,率领自己的部族骑兵,追随骠骑将军霍去病,三出塞,远征数万里。
在战争中,他们击破了十几个匈奴主力部族的万骑。
斩杀了三个匈奴王,捕获了五个。
哪怕是小月氏人和乌恒人,也不如辉渠人更受霍去病喜欢。
直至现在,辉渠人依旧被获准,可以在帝国的居延和酒泉之间游牧。
辉渠部族,也因此成为了首个获准可以在帝国疆土之上自由游牧的部族。
而他们能够得到如此信任,与他们对帝国的忠诚是密不可分的。
数十年来,辉渠骑兵就一直活跃在汉军之中,是大汉帝国与匈奴战争之中的急先锋。
更重要的是,这个部族,还为帝国的马政事业做出了卓越贡献。
天马苑的大宛马和大宛马们的后代,主要就是由辉渠牧民在照顾。
毫不夸张的说,现在,辉渠部族就是大汉帝国最宠爱的一个胡人部族。
乌恒人和小月氏人,还要排在辉渠人之后。
但……
这个忠诚的部族的结局却是悲壮而凄美的。
再过两年,延和三年,贰师将军李广利出征匈奴。
因为害怕被刘屈氂的事情牵连,李广利就裹胁大军,贸然深入匈奴腹地,企图狭大军以自重。
末代辉渠候雷电,在李广利麾下担任都尉,并以辉渠将军的名义节制辉渠骑兵,共同作战。
在李广利在郅居水之战获胜,并还想继续深入的时候。
辉渠候雷电与汉军长史商议擒拿李广利,结果长史的谋划被李广利获悉,李广利发动兵变,杀死长史,带兵退居燕然山。
而辉渠将军雷电,却一无所知。
于是,这支曾经追随霍去病南征北战,又为汉室死心塌地的奋战数十年的忠诚骑兵,被匈奴人包围在郅居水的北侧。
有传说,郅居水当年,被鲜血染成了红色。
战马与战士的尸体残骸,延绵数十里,当地的牧草在第二年,长的异常茂盛。
只是,从此,汉匈战场上再无辉渠骑兵的身影。
这支曾经忠心耿耿的胡人骑兵和他们的部族,消失在历史长河之中。
再没有史书提及他们,也再没有人记载他们那标志性的决死冲锋!
曾在皋兰山击垮了匈奴折兰部族,曾在狼居胥山,率先先登,曾追随霍去病,打穿了整个匈奴帝国的辉渠人,再也不见了。
张越回溯这段历史上,也曾扼腕叹息,为之遗憾不已。
却没有想到,这么快就能见到活着的辉渠人了。
第两百三十八节 江充之死(1)()
第两百三十九节 江充之死(2)()
水衡都尉衙门被执金吾突袭的消息传开,立刻就让整个长安都陷入了寂静和沉默之中。
许多人都是战战兢兢,彻夜难眠。
而作为反应,当日,长安九市物价立刻应声上涨。
米价在一日之间翻了一倍,油盐和木炭,更是涨了三倍之多!
全长安,都陷入了物资抢购浪潮之中。
没办法,若水衡都尉出了大事,恐怕长安城将迎来一段时间的封闭。
天子缇骑会大索全城,缉捕相关罪犯。
到那个时候,就是有钱,也买不到东西。
但,最受惊吓和恐惧的却是江充。
他焦急的走在自己的豪宅之中,内心深处,犹如当年从赵国逃亡时一般的惊慌。
甚至,比当初逃离邯郸时,还要惊惧。
执金吾突袭水衡都尉?
江充很清楚,这意味着什么。
这意味着,执金吾正式对他动刀了。
这只是一个开始,在清扫外围,很快,执金吾的缇骑就会直击问题关键和核心——他!
这个时间不会太长。
甚至可能明天早上,他一起来,就要面对执金吾的兵马。
那些人,可不会对他留什么情面,讲什么面子。
他必须赶在执金吾的兵马上门之前,找到办法自救。
怎么办呢?
江充攒着拳头,在走廊里走来走去。
他知道,执金吾会在水衡都尉衙门和他的那些旧部嘴里得到些什么东西?
那些东西,一旦落到了执金吾手里,又会制造怎样可怕的飓风?
“不行!”江充说道:“我不能坐以待毙!”
“我要马上去面圣!”他抬起头,看向北方的甘泉宫。
能救他的,只有天子了!
但……
他刚刚走了两步,却又垂头丧气的停下了脚步。
很显而易见的,他知道,天子不会救他了。
他上次才在这位陛下手里,死里逃生,曾经的情分,在那一次的高抬贵手之中,差不多消耗殆尽。
再想让这位陛下念及旧情,放他一马,几乎不可能了。
“只能去找苏文和韩说了……”江充咬着牙齿说道。
也只有这两个老朋友,能出来拉他一把了。
只是,他看向门外,他知道,王莽的眼线,现在一定就在门口,等着他出门。
然后,再顺藤摸瓜,将他去见的所有人,都挖出来。
这也是执金吾一贯的风格。
但,若不去见苏文和韩说,他就一定死定了。
想到这里,江充就一跺脚,再顾不得那么多了。
对他来说,想要他自己去死,从而保存过去的朋友们?
这是不可能的!
………………………………
“韩公……”
烛光摇曳之中,一个人影在阴暗中低语:“那江充不能再留了!”
“留着他,吾等就全部要被牵连……”
韩说低着头,沉默不语。
江充?
他是舍不得眼睁睁看着去死的。
因为……
那是他最喜欢的爱人啊!
可是……
现在,执金吾正在搜查水衡都尉衙门,万一被执金吾查出什么来?
那自己就可能被牵连进去,然后就是自己身后的朋友们一个个都会被跟地龙般被挖出来。
思来想去,韩说终于开口,道:“江次倩【江充字次倩】,还是有用的……”
“但他现在被执金吾盯上了……”那个阴暗中的影子低声说道:“而且,据吾所知,执金吾的缇骑,现在正在清查水衡都尉的技巧署……”
“若是被他们查到那个事情……”这人瞪着眼睛,手握在腰间:“你我,还有很多人,都会死无葬身之地!”
“韩公应该知道,这事情的轻重……”
韩说捏着手里的一件玉器,目光灼灼,看着那人,叹道:“我早就说过,叫你们不要去染指那个东西,你们偏不听……”
“现在好了……”
“就算江次倩死了,恐怕,也会有很多很多人陪葬……”
他意味深长的道:“包括尊驾的同产姊妹,还有我的许多朋友……”
那事情实在是牵连太大太大。
死一个江充,甚至死十个江充,都很难遮掩。
除非,将所有参与者,统统弄死。
不然,执金吾的狗鼻子,肯定能顺着味道和痕迹,查到自己和很多很多人。
那人闻言,低头叹道:“该死的,总归会死,死别人,总比死自己好……”
“现在,韩公还是当机立断吧……”这人低声道:“若是再晚,恐怕就来不及了!”
韩说神色严肃的看着那人,他很清楚,倘若自己不答应,那么,自己也可能会落得一个和江充一般的下场。
此人和他的朋友们,可是最擅长玩灭口的把戏了。
当初,因纡将军公孙敖就是被他们坑死的。
思虑良久,韩说望着那人道:“既然江次倩要死,何不废物利用?”
“嗯?”
“我的两个好友,马家昆仲因为那张子重的缘故,被贬官斥责,连宫籍都丢了……”韩说望着对方:“江次倩也与那张子重有仇,不如,让江次倩去……”
韩说在自己脖子上做了一个割喉的手势。
“如此,既能除我等一敌,还能顺理成章的了解这个事情……”
对方想了想,点点头,认可了韩说的方案。
那个张子重,已经不能再留了。
他再活着,对大家都是严重威胁。
……………………………………
水衡都尉衙门。
始建于元鼎二年,最初,其官邸是在尚冠里大道的北部,作为大司农衙门的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