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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然,这其中有张越的功劳。
盖因为上任中黄门因为南信公主之事被牵连,夺职贬为高庙侍郎,去伺候高皇帝了。
空出来的位置,被素来在天子面前表现良好的郭穰给拿下了。
这中黄门侍郎,可是宫里多数宦官乃至于很多中官的梦想!
盖因为被任命为中黄门侍郎后,就具备收继一个族子或者侄子、外甥什么的给自己继承香火的可能。
这对于绝后的宦官而言,不啻是最大的追求!
不一会,郭穰就来到了张越面前。
“侍中,陛下有诏,命您前去觐见……”郭穰看着张越,也是唏嘘不已,这位入宫不过两个月,与天子相处时间加起来不超过半个月的侍中官,简直就是简在帝心啊!
这一回宫,天子就立刻召见。
圣眷如斯,真可谓是恐怖!
“臣谨奉诏……”张越连忙接诏,然后起身对郭穰道:“劳烦郭公了……”
他笑着将一对麟趾金塞了过去,道:“闻郭公高升,未及恭贺,区区薄礼,万勿推辞……”
郭穰拿着那对麟趾金,嘴都乐开花了,笑道:“哎呀,怎么敢当侍中厚礼?”
手却飞快的将那对麟趾金放进了袖子里,左右都是见怪不怪。
“请容下官换好朝服,再随郭公前去面圣……”
“不急……”郭穰笑眯眯的说道。
……………………………………………………
两刻钟后,张越就被郭穰带着,来到了建章宫的清凉殿前。
这一路上,张越趁机向郭穰打听了自己去新丰后,宫廷里的变化。
这才知道了,现在大汉帝国就两个侍中官了。
一个是他,另外一个是上官桀。
至于马家兄弟,连宫籍都被剥夺了。
这让张越高兴不已。
马通兄弟,可是巫蛊之祸之中的关键人物,他们现在连宫籍都没有了,自然也就不太可能再搞风搞雨。
当然,张越也知道,马家兄弟和江充,都只是别人的枪。
真正的幕后主使者,一直都隐藏在朝堂上,甚至就在当今天子身边。
不能因为马家兄弟失宠、江充死了,就放松警惕。
在清凉殿门口等了大约两刻钟,张越就见到,一位身被甲胄的年轻将军,提着宝剑,从清凉殿中出来。
显然,他刚刚面奏了天子。
只是……
张越看了看对方的模样和年纪,撑死了也就二十三四岁的模样,嘴唇上的胡须都还很浅。
但他身上的甲胄和腰间所挂的宝剑却显示,他的地位不低!
他是谁?
张越眨了眨眼睛,他从未见过对方。
对方显然也看到身着侍中服的张越,也很好奇。
他提着剑,走到张越面前,长身而拜,问道:“敢问足下可是侍中领新丰令张公讳毅?”
张越连忙回礼,拜道:“不敢,在下正是张子重,未知阁下是?”
对方闻言,拱手道:“末将护羌校尉范明友,敬拜侍中!”
张越闻言,眼皮子一跳,连忙扶起对方,道:“范将军言重了!”
“将军可是刚从天水回京述职?”张越拉着对方的手,问道。
“嗯……末将乃是夏五月得诏,奉诏回京述职的……”名为范明友的年轻人笑着道。
“天水郡的羌人可还安分?”张越轻声问道。
“还算安分……”听到这个问题,范明友不自觉的轻轻的握了握自己的佩剑,似乎剑鞘上的血迹都还没有干透。
就在今年春天,羌人造反。
然后,他这个护羌校尉便依照自己岳父平素的教育‘蛮夷羌氐,不能教则杀之’。
于是呢,一不小心就杀的有些过头了。
三千多个脑袋,被他砍下来筑成了京观。
然后就被弹劾了……
此番回京,倒不是因为被弹劾,被迫回来对质。
事实上,在汉室朝堂上,能用‘杀戮过甚’的理由把他弹劾掉的文官还不存在。
因为他岳父名曰:霍光,官拜奉车都尉,乃是当今天子的绝对近臣。
所以这次回京,他只是打着‘对质’的旗号,回来探亲顺便吃岳父的喜酒的。
张越却是看着这个年轻人,心中满是惊喜。
昭宣之间,汉家再次出现一次名将的井喷期。
眼前这位年轻人,哪怕在当时,也属于天下闻名的猛将!
这位未来的度辽将军、大汉中郎将,所立下的功勋,其实不比同时期的常惠小。
只是,相比常惠的文质彬彬和儒雅气质,这位汉将好似一位从地狱爬出来的恶魔,所过之处,掀起无边的血海。
所以不为文人所喜,更兼之后来他卷入了霍氏谋反之中被杀,更没有什么人愿意去歌颂和宣扬他的战绩了。
但张越知道,这个年轻人未来的成就有多高?
在历史上整个霍光执政的时期,他就是霍光的战刀和利剑。
哪里有事,哪里就有他的影子。
羌人造反?上范明友,杀光!
氐人造反?还是范明友出征,杀光!
匈奴搞事?又是范明友出征,败之!
更让人瞠目结舌的是,这位度辽将军在赶跑了匈奴后,顺手敲死了乌恒。
狠狠的镇压了当时以为自己可以翻身做主人的乌恒人,替霍去病完成了训狗的工作,使得乌恒人终西汉之世,几乎再不敢跳!
第两百九十四节 面圣(1)()
和范明友简单的交流了几句,张越就与之互相道别,然后在郭穰的引领下,走上清凉殿的台阶。
“有机会的话,或许可以去找这位护羌校尉喝喝茶”张越在心里想着。
汉家的羌氐事务,一直归属大鸿胪和护羌校尉管辖。
但大鸿胪位高权重,直接掌管诸侯及归义蛮夷事务,更与太常卿一般,直领着属国都尉,拥有自己的军队。
所以,羌氐事务的实际处理权就落在护羌校尉手里。
众所周知的一个事实是——汉家的民族融合之旅,在羌氐之间一直进行的不是很顺利。
除了当年霍去病在河西地降服了河西地区的诸羌,让他们走下山峦,开始农耕、定居,演变为熟羌,开始具备文明的特征,因而较为服从之外。
天水、安定之间的群山里的生羌和氐人,就一直让人头疼。
这些住在山里的原始部落,依旧信奉着原始时代的规矩。
什么规矩呢?
缺什么就下山去拿。
两汉之中,除了匈奴,汉军用兵最多的地方,就是征讨羌氐,杀的人头滚滚,但似乎起不了什么大作用
过去十几年,汉军就平定了十几次羌氐叛乱。
斩捕数量超过十万!
但没有卵用,山上的羌人没有吃的喝的,甚至没有男人了,就下山烧杀抢掠。
羌人,一直就是汉家开发和经营河西、河套、天水、安定等地区的最大隐患。
可以这么说,羌氐问题不解决,河西等地的经营就无法长久,当地的开发也无法持续。
张越其实一直很好奇:羌人和氐人的脑回路到底是什么构成的?
或者说,他们的诉求是什么?
是什么让他们明知道会被汉军屠杀,依旧前仆后继的下山。
讲道理,对于已经征服的地区,汉室是给政策给出路的。
愿意放牧的可以放牧,愿意耕作的发给种子、工具,让他们耕地,还免除赋税和徭役。
但人家就是要造反,就是喜欢造反。
仿佛就像战锤里的绿皮,似乎满脑子都是aaaaaaa。
既然碰到了直接管理羌氐事务的护羌校尉,张越当然想要探究一二,掌握一些情况。
脑子里想着此事,张越就已经在郭穰的引领下,步入了清凉殿之中。
建章宫的清凉殿,基本上就是仿制未央宫清凉殿的布置。
其殿中布置了许多的玉托盘,托盘上放着一块块从冰窖中搬出来的冰块,托盘旁还有侍女拿着扇子扇风。
于是,一入殿中,张越便感觉浑身都清爽起来。
当今天子刘彻则卧于一处青石所构的石榻上的竹席上,手里似乎拿着一卷书简,正在阅读。
张越走上前去,拜道:“臣侍中领新丰令毅,奉诏陛见,吾皇万寿无疆!”
“张卿来了”天子放下手里的书简,对张越招了招手,道:“坐朕面前来”
张越微微一楞,还是依令前行,亦步亦趋的恭身走到这位陛下跟前,坐在榻旁。
“不要拘束嘛”天子微笑着道:“前些时日,朕幸新丰,过阳里,乡中长者皆赞爱卿施政得当,抚民以德”
“这是臣的本份”张越连忙欠身拜道。
在事实上,无论这位陛下去那里,问当地的所谓‘长者’,恐怕答案都会是一样。
地方上的‘长者’难道还敢说天子选派的官吏残暴不仁不成?
那不是打皇帝的脸吗?
但凡吃相好一点的官员,都会有一个不错的评价。
“哎”天子却是挥手道:“朕还听说了,因为爱卿直言劝谏之故,太子去了郁夷救灾,拯生民于水火之中”
他无比满意的看着张越,称赞道:“仅此一事,卿便有大功于社稷!”
对于他来说,太子据一直就是一个头疼的问题所在。
因为壮年的时候,疏于教育(其实是懒得教育,这位天子年轻时,沉迷于修仙,所以无所谓太子不太子),结果父子感情无比生疏。
别说做到像太宗对先帝那样,手把手的教导了。
便是先帝晚年,疾病缠身时,对他的教育也远胜于他对太子据的教育。
要知道他的父亲,当年可是很早就指出了他的性格的问题所在——太聪明,也太有主意了!
所以在遗诏之中,特地告诫他:人不患其不知,患其为诈也,不患其不勇,患其为暴也。
让他收敛些,低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