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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有汉家天下臣民的耳朵!
只是……
这样的解决方案,却很合他的胃口和心意。
诸邑公主事涉巫蛊,若是在历史上,那肯定是谁求情、谁出主意都没有的。
但现在,这个事情却是出现了微妙的变化。
虽然说,执金吾照样从前往甘泉宫的道路两侧挖出来诅咒他的小人。
也确实从阳石公主府邸,找到了巫师和巫蛊小人。
但,情况却发生了截然不同的变化。
首先,阳石公主诅咒的人,是张越,而不再是他。
所以,事情的性质,就从大不孝、大不敬,无父无君,降格成为了‘大逆不道、以巫蛊之法诅咒朝廷大臣’。
虽然依旧是杀全家的大罪,大性质的恶劣程度却大大降低了。
前者是十恶不赦,后者只是普通的刑事案件。
在没有证明驰道两侧的小人确实是公孙敬声和阳石公主埋下的证据的现在,涉嫌其中,知情不报的诸邑公主的罪责就大大降低,至少,还没有严重到损坏诸邑与他的父女感情。
再则,对于巫蛊,历史上这位天子是惊弓之鸟,惶惶不可终日。
他是真的相信有人在以巫蛊诅咒他,想要他的命!
但现在嘛……
他满脑子里的想法都变成了朕为天子,受命于天,御驾所在,若天帝法域,一切仙神妖魔退散!
区区巫蛊之法,不过越人的巫师之术,小道而已。
别说伤害他了,怕是连他的毛都碰不到。
不同的心理和不同的情况,自然导致了看法不一样。
在历史上,他是暴跳如雷。
但现在,他却是好整以暇,稳坐钓鱼台之上。
甚至还有心思去琢磨起西域的事情来,还有空暇来关心自己的面子。
所以,只是微微一想,他就对张越道:“卿请继续说……”
张越闻言,拜道:“除此之外,陛下不妨,遣大臣率军以‘护卫楼兰宗庙’之名,进驻楼兰国都,驻军于彼,令楼兰承担驻军之费……”
“楼兰承担驻军费用?”天子听着有些不太相信:“楼兰恐怕不会同意吧?”
“楼兰为何不同意呢?”张越反问道:“若王师进驻其国,则楼兰国的安全,就有了保障,有王师在,哪怕仅得千人之师,亦可令车师、龟兹不敢相侵,有王师在,纵然匈奴来袭,楼兰臣民也能不惧其威胁!”
“与之相比,驻军耗费不过九牛一毛而已!”
后世的灯塔帝国驻军在外,实际支出,其实只占其军费的三到五成,剩下的都是干女儿、干儿子买单啊!
尤其是霓虹与棒子,甚至还得为灯塔大兵在中亚和西亚的行动买单。
海湾战争后,霓虹就‘自愿’承担慈父好几百亿的支出!
虽然现在时代不同,但道理是相同的。
现在的汉室,正是威风八面的王朝鼎盛之时。
汉军的震慑力,也不是说着玩的。
除了匈奴人,西域诸国谁挑衅,谁灭亡!
大宛国王的毋寡的脑袋,现在都还挂在北阙城头,任由风吹雨打呢!
姑师王国的旧都,如今更是已经成为了废墟。
轮台王国的故土下面,埋葬的死尸,以万计。
明犯强汉者,虽远必诛这句话在整个汉季,都是现实,是真理!
这个时代的汉家君臣和士大夫们,脾气暴躁的很。
谁敢杀我使者、劫我商旅,那就洗干净脖子等死吧!
说屠你全国,就一定屠你全国!
楼兰若有汉军驻扎保护,以龟兹人和车师人的胆量,恐怕在入侵前,得仔细掂量掂量,考虑清楚。
侵袭汉家属国和侵袭汉室军人把守的障塞,那可是两个事情。
前者还可以理解为小孩子打架,后者就是以卵击石,意图挑衅大汉天子的威严、挑战大汉王师的耐心!
等待他们的,肯定是大军远征,鸡犬不留!
而龟兹人和车师人,与玉门关和居延的距离,在地图上来看,可不算很远!
骑兵从居延出塞,最多三天就可以杀到蒲昌海。
这么一想,天子觉得,似乎有些道理。
而且,他也想起来了,楼兰可一点都不穷。
最近这十几年,楼兰每年都会朝贡他黄金、玉石、珍宝等各种物资。
控扼着丝路要害的楼兰,也是阔气的很他们甚至同时向匈奴朝贡差不多的物资,只是进贡频率没有向汉室进贡这么殷勤而已。
所以讲道理,以楼兰的财力,完全承担得起一个满编的野战校尉骑兵部的入驻。
更妙的是这个事情说出去,天下人和四夷,都挑不出错来。
大汉天子嘉楼兰以大德,遣天兵以护其桑梓,保其宗庙。
这是古代三王五帝才能做出来的好事!
即使是楼兰贵族,恐怕也会相当欢迎。
这些年来,他们为了防备车师、龟兹的侵袭,也更为了协助汉军的行动,每年都需要动员数千军队,耗费无数钱粮。
若有汉军进驻,这笔钱恐怕就能省下许多来。
这么想着,天子的脸上的笑意就变得无比浓烈起来,看向张越的眼神,更是满意无比。
“果真不愧是朕的小留候啊……”天子在心里想着:“运筹帷幄之中,决胜千里之外!”
自然张越的方案,得到了他的认可。
第三百七十四节 两难()
天子满意了,自然就没有任何问题了。
“来人,去传大鸿胪戴仁来见朕”天子对左右吩咐着:“告诉戴仁,将楼兰质子也一并带来”
“另外,传朕的旨意给廷尉左监丙吉,暂缓收押诸邑公主及公主家人”
“诺!”立刻就有宦官领命而去。
而天子却低着头,想起了另一个事情。
他起身看着张越,忽然问道:“朕听说,贰师将军曾去新丰见过爱卿?”
张越连忙答道:“回禀陛下,确有此事!”
“贰师将军见臣,乃是欲请臣于君前为故伏波将军、丕离候、强弩将军,现任居延都尉路公博德求情,请陛下宽宥,嘉其大德,令路公能荣归故里”
张越自然不会在这个事情上面有任何隐瞒。
历来,侍中官和外朝大臣特别是领兵大将的交往,便是非常敏感的事情。
更别提还是李广利这样手握重兵的外戚大将了!
天子听了,点头道:“贰师将军也多次和朕说起过这个事情”
“不过,路博德老朽,昏聩,坐视李陵部没于浚稽山”他踱着脚步,轻声道:“朕如何敢宽宥于彼啊!”
路博德当年的所作所为,影响太恶劣太恶劣了!
他这个皇帝亲自下令、部署,命令路博德率领居延地区的强弩步兵和屯垦兵出塞接应李陵部,并为李陵所部断后。
结果呢
命令下到居延,过了一个月,路博德的军队都还在集结。
于是,李陵所部全军被匈奴单于主力包围在浚稽山中,力战不敌。
五千精锐全军覆没,李陵更是兵败被俘。
这个事情的影响太坏了!
若他宽宥了路博德,以后别人有样学样,这军国之事,还不得乱套?
谁还会听他的命令?
军法的威严,又从何谈起?
讲道理,他没有族诛路博德全家,甚至没有加罪于他,反而令其依旧担任强弩都尉、居延都尉,已经是皇恩浩荡,格外开恩,看在路博德几十年的戎马生涯和赫赫军功的面子上了。
张越当然也知道这个事情的棘手程度。
路博德当年做的事情,无论是从法律上还是道德上,都属于影响极坏的!
在任何一个朝代,路博德做出了这样的事情,都是无法饶恕的。
张越不知道,当年是什么让路博德做出了那样的决定。
但有一点可以肯定——路博德本人很清楚,他在做什么事情,并且知道会有什么后果。
这从李广利以及那些给路博德洗白的军官们的描述之中就能看出来。
他们这次给路博德求情,其实都是自作主张,根本没有问过路博德。
张越也很清楚,再怎么洗白路博德,都无法洗白他在李陵问题上犯下的错误。
那是坐视友军覆灭的大罪!
倘若这样的行为都没有惩罚的话,那么,今后谁都可以因为私人恩怨,而置国家大事于不顾了。
就像明季的关宁军,友军有难不动如山,遇敌转进其疾如风。
但,若路博德就这么不明不白的老死在居延,影响就更坏了!
这位老将,可是战功赫赫,一身荣誉啊!
北伐匈奴、南定南越,功不可没。
扎根居延二十年,屯田无数,活人无数。
受他恩泽的人,数以十万计。居延也正是在他的治理下,从一个塞外蛮荒之地,变成今天的塞外江南,汉军西方的最有力支撑点!
他在居延、敦煌的汉家移民、屯田部队中,广受爱戴,因此有万人血书,为他求情。
若路博德最终老死居延,这受伤的可是无数汉家边塞军民的心啊!
直白的说,倘若连路博德这样的老将,都不能得到一个名誉的结局,那么以后谁还给汉室卖命?
所以,这就形成了一个悖论。
宽宥路博德,军法威严荡然无存。
不宽宥,则失去居延军心民心,使人民对国家失望。
更要命的是——还有陇右李氏在旁边虎视眈眈。
让路博德有一个名誉的结局,以李禹的心性,怕是能撒泼打滚,在地上耍无赖,将事情变得难以收拾。
是故,不止朝堂上下对这个事情,议论纷纷,难以决断。
就是天子自己,也举棋不定,不知道该怎么办。
本来,天子都已经决定干脆拖着得了。
但如今,他却又多了一层希望——小留候能有办法吗?
若能有一个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