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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次?
太子主动请立太孙三次?
为什么自己不知道?
为什么太子不和自己商量?
为何连老师也不闻音讯?
就听刘据道“第一次是李禹案后,孤心灰意冷,于是请立太孙……”
回想起当初来,刘据迄今依然心有余悸。
他从小就接受了良好的教育,身边所有人都告诉他—大汉帝国就靠家上您来拯救了!
而郁夷一案,让这个曾经的美梦出现裂痕。
李禹之事则让其彻底破碎。
那一天,刘据明白自己或许不适合统治这个天下,也可能没有能力拯救世界。
他的长子,或许远比自己合适!
旁的不说,单单就是那‘建章三誓’就让刘据头皮发麻!
为天地立心!
为生民立命!
为往圣继绝学,为万世开太平!
有着一个这样志向的儿子,作为父亲,他还有什么不满足的?
刘据从来不是什么政治生物!
他从前以为自己是!
但一连串事情,让他知道自己不是!
非但不是!
还可能害人害己!
韦贤听着却是慌得要命!
他与乃师能有今日,靠的是太子刘据的信任和依赖。
但现在刘据连这么大的事情都瞒着自己,瞒着老师……
这………是致命的伤害!
更是彻底的错误!
“至于第二次………”刘据却是笑着陷入了回忆“乃是张子重建议治河之后!”
“孤为张子重之宏图大略而惊愕,更因此知道,此孤最想要做的事情!”
“治河十里,可造福百姓万人!”
“而修渠千里,天下有幸!千年之业!”
“在听完张子重的计划后,孤就立誓,此生修河渠一万里!”
“如此即使千年之后,孤尸骨已朽,坟冢已毁,魂魄居于九泉之底!”
“然孤之名依旧响于天地,垂与万古,与神农氏争辉,与禹皇同功!”
“人生若此,岂不快哉?”刘据看着韦贤问道“卿以为呢?”
韦贤心里面仿佛如十万头草泥马狂奔而过!
此刻他很想说一句“殿下您想过我没有?”
但终究不敢,只好悻悻然的道“那也不至于此吧?!”
“当然必须如此!”刘据却是站起身来,看着韦贤道“治河之事,关乎天下,观乎未来子孙,关乎千百年后之后世!”
“乃是千年大计,是国家大策!”
“使孤不知此,何人可以推动?何人又能安抚民心!?”
“士绅之贪,官吏之奸,豪强之凶,孤在尚且诸事不顺,孤不在,必是遍地狼烟!”
“故而,孤请立太孙,以太孙掌孤事,而孤安心经营河道,开万里渠,做千年事!”说道这里,刘据明显兴奋起来“如此,则进儿为我理政、取材,孤则放手以建,抚民作渠,终此一生,践次大业!”
“父皇如今终于恩准,孤大怀!大怀此心!”
刘据兴奋的只想高歌一曲。
在他看来这是完美的设定!
他修渠道,这是他的理想、志愿也是他的人生追求与最终目标!
这个念头从他知道这个庞大计划开始就萦绕在他心里挥之不去!
刘据知道也看清楚了自己。
他不适合作为一个决策者,自己性格有缺陷!
强行掌权,最终可能坑害天下!
修渠道治河就不一样了!
他不缺人手,也不缺资源,更不缺条件,只要做好勘查、规划,任命能工巧匠,就可以坐受其成!
而这样庞大的工程,哪怕只是完成一半,未来青史谁能无视他?
天下后人,谁会不敬仰?
他就可以借此成为禹皇第二!
这样,他就可以实现自身的价值!
韦贤却是一脸苦瓜色,内心焦急如焚!
他忍不住侧头看向长安,现在他只希望,李阅不要太天真,要懂得进退,别把命和全家都搭上!
最重要的是—别牵扯到他身上!
刘据却是看着韦贤的神色,在心里叹了口气“卿与老师如此,叫孤怎敢治天下?”
郁夷灾民的神情浮现在眼前,刘据此生也忘不掉那些痛哭流涕的人与绝望的脸颊。
更忘不掉郁夷地主豪强们的张狂与嚣张!
那是他自己亲手做的孽!
这些日子,他每天都会梦到,都会从噩梦中惊醒!
怎能忘记郁夷?
如何敢忘记郁夷?
他终究不是那种视人命如草芥的政治生物,他是刘据!
长平烈侯卫青的外甥!
汉太宗刘恒的曾孙!
。
第八百零二节 处置()
建章宫,玉堂殿内。
天子手中的白纸,被传阅到百官手中。
“立嫡以长,圣王之制,立嗣以贤,先王之度……今孙臣进,为嫡长孙,贤惠有德,儿臣万死,请立为嗣,以承后绪……”
聊聊百余字,字字珠玑。
丞相刘屈氂看着,长叹了一口气:“昌邑王再无望帝位矣!”
太子请立太孙,只要成功,那么,即使刘髆再有能耐,也只能遥远长安叹息。
道理是很简单的。
太子和太孙并存,固然会削弱太子的存在感,甚至影响太子的威权!
然而……
当太孙被立,这就将明确传达给天下士大夫和贵族一个信号:忠诚的大汉义士们,你们有了一个新的效忠对象。
尤其是边塞的将校,军功贵族们。
他们将得到一个保证:即使太子不肖,也可以指望太孙!
而对皇室而言,这是双重保险!
哪怕太子有意外,太孙也可以立刻接过权柄,从容理政。
故而……
看似,太子此举有些孟浪,实则这是最好的选择。
是稳固权力和地位的最佳选择。
从基层爬上来的刘屈氂深知一个真理:这个世界,要生存下来,才能再谈理想、信念和道理。
连生存都无法保证的人,也不配有未来!
而在刘屈氂身后,光禄勋韩说,则是失望不已。
本以为,今天能看一场好戏,谁料发展到这个地步!
真是……
可惜啊!
张越这时,也从震撼之中,回过神来。
“太子此举,真是出乎意料……”张越心想着。
太子的选择,固然是很明智的。
但,不是谁都能做到的。
不然,历史上也不会出现那么多悲剧!
但……
张越明白,现在当务之急,还是要立刻反击!
决不能让李阅活着走出建章宫!
这不仅仅是为了报复,更是为了表明立场和态度,也是为了向天子与天下人证明:长孙刘进和太子刘据绝没有指使此人做任何事情!。。
只是得讲些技巧。
一念至此,张越就立刻拜道:“太子贤能,长孙孝悌,臣毅为天下贺!”
“只是……”张越顿首而拜:“微臣不解,洗马李阅是如何得知的太子请立太孙之事……”
“微臣昧死,请陛下严查之!”
天子一听,欢喜的看了一眼张越,然后就冷笑着看向那李阅,问道:“洗马是从何得知,太子欲请立太孙的?”
他对李阅,本来就杀心甚重!
作为君王,他岂能不知李阅的心思?
只是,因着李阅是首倡‘请立太孙’之人,天子一时半会,也没有找到好的理由和借口来处置。
但,张越却适时的递上了刀子。
真的是舒爽!
这让天子回忆起了当年公孙弘和张汤在的时候的那些日子。
只要他想做的事情,公孙弘和张汤就立刻去做,做完了,成功就报告成果,说‘全赖陛下洪恩’,而失败……
则自己坦然背锅,将所有责任揽下来,说是‘臣愚钝不达大义,致有此失’……
现在,天子终于又品味上这种酸爽了!
妙啊!
李阅听着,却是战战兢兢,汗流浃背。
原本的谋划,满盘皆输。
甚至为他人做了嫁衣!
如今,又沦落到了连全身而退的机会也没有!
李阅真的是很惶恐!
他看着张越,眼带绝望。
“原来,张蚩尤的别号,真的不是坊间夸大……”李阅哀叹着。
此刻,李阅内心无比悲凉。
但群臣却是一点同情心也没有。
“臣光禄勋说昧死以奏陛下:太子洗马李阅,私窥天家父子机密,图谋不轨,居心叵测,宜当以大罚齑之!”一个阴冷的声音,在耳畔响起。
李阅回过头去,看到韩说的模样。
他嘴角笑了一声,然后就垂下头来。
他知道,自己被卖掉了!
原本的计谋里,此刻应该是光禄勋请命,彻查他‘图谋不轨、离间天家骨肉’。
但现在,韩说果断的落井下石。
“也罢!”李阅心想:“吾当为天下正义,留下一线生机,为未来文士,留下一缕希望!”
他是士大夫出生,从小锦衣玉食,接受儒家正统教育。
之后拜入谷梁名士门下,从小诵读经典。
他深信,这个世界,应当由高雅的贤能士大夫来教导、引领。
他深信,道德与人品的力量,超越一切。
在古代,圣王推贤纳德,垂拱而治。
所以,三代盛世,文治斐然!
而自秦以来则不然,虎狼当道,以才能论英雄,而非道德。
所以,世风日下,人心不古。
他去过新丰,亲眼见过新丰的体制和官吏、人民。
虽然,新丰如今,民安乡定,近乎夜不闭户路不拾遗。
很多农民,都有了温饱,生活较过去,有了天翻地覆的变化。
很多人都以为找到了希望,看到了小康社会与太平之治的序幕。
但李阅却知,新丰体制,一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