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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只好爬着,跟在马车后面,就像匍匐前进的蚯蚓一般。
“田水,现在什么时辰了?”张越扭头问道。
“应该未时过半……”在车前牵引前进的田水立刻答道。
“哦……”张越笑了起来:“司马玄也该来了!”
……………………………………
马原趴在马车里,胖的连马车都有些塞不下的身子,在道路上颠簸着,非常难受。
但他只能强忍着。
并不断催促着车夫加快速度。
忽然……
马车停下来。
“怎么回事?”马原怒不可遏的骂道:“为什么停下来?”
“大军停了……”车夫答道。
“句注军停了?”马原闻言,先是一愣,旋即骂道:“张垣和蔡荣这两个混账是干什么吃的?为什么停下来?”
“去叫他们来见我!”
………………………………
矗立在马车上,身着浴血后的米兰甲,手持着节旄。
张越昂着头,站直了身体。
马车一路向前,很快就迎上了那列队而来的兵马。
甲骑如云,长戟如林,旌旗招展,阵容鼎盛。
高举手中节旄,张越看向了他们。
而迎面而来的士兵们,自然也清楚无比的看到了他。
长长的竹节,高高举起,牦尾三重,清晰可见。
如火焰般炽烈的色彩,更是显目无比。
大军马上就像被踩了刹车一样,径直的停了下来。
望着眼前的军阵,张越深深吸了一口气,然后长声喊道:“吾乃侍中、建文君、全权持节使者张毅,奉天子诏,巡视北塞,抚慰边民,宣抚幕南!”
声音洪亮,声闻数里。
士兵们闻之,纷纷侧头,看向了他们队伍里的军官。
那些戴着肩章,或者在背上绣着背幡的人。
这是汉军野战部队的特征之一。
从秦代传承而来的原始军衔制度。
中低级军官,都有着类似的明显标志,以在战场上告诉士兵们,自己的长官在那里?
“节旄!”军官们一眼就认出来了。
汉家节旄,实在是太好辨认了。
而且,也不可能有人在大军之前,假节行事,那是找死!
于是,军官们立刻将眼睛看向了自己的上司。
那些校尉、都尉、司马们。
张越却根本不给他们时间,持着节旄,张越大声道:“吾乃持节使者,今以天子节,号令尔等!立刻遵我号令,从我将令!”
士兵们立刻就开始骚动。
服从天子,服从虎符,服从节旄。
这是汉军铁一般的纪律与组织。
不然,那些历代矫诏的人,也不可能闹出那么多风波和事情来。
只是,可能是因为句注军远离第一线太久,也可能是因为这支军队受到地方势力控制和操纵太久。
以至于他们都快忘记了,自己的使命与誓言。
张越看着,他清楚不能给有心人鼓噪军心,祸乱军队的时间。
他当机立断,持着节旄,大声喊道:“句注军!服从天子节!”
持着节旄,张越从马车上跳下去,看着那些士兵,大声喊道:“句注军!为刘氏者左袒!”
这句话一出,所有犹豫与迟疑,迅速消失的干干净净。
中下层的军官们,马上就撕掉了自己的左袖,跪到地上:“谨遵天使令!”
在他们带动下,几乎所有士兵,都跪了下来,扯下了左袖,高呼:“谨遵天使令!”
然后就是那些骑兵,纷纷翻身下马,单膝跪地:“谨遵天使令!”
而此时,吊在军队后面的高级军官们,这才得知,有持天子节的人,正在号令军队。
他们慌忙赶来,却只看到,整支大军,都已经左袒而拜。
一个持着节旄,身穿着奇怪甲胄的男人,正大踏步的通过由士兵们组成的人墙。
赤色的节旄,在空中飘扬。
而几乎是在同时,远方,那河的尽头。
数不清的骑兵,出现在了山坡上。
一声鼓响,他们就从参合坡上,倾斜而下,潮水般的涌来。
正是司马玄率领的护乌恒都尉主力。
才刚刚逃过河岸,爬上参合坡的马匪们,立刻就面临了灭顶之灾。
护乌恒都尉的骑兵,是汉军的精锐。
哪怕放在居延,都可以充当箭头的主力。
此时,马匪们面对他们,几乎没有任何还手的余地,就被碾碎。
张越扭头看了一眼,然后就笑眯眯的看向了那几个仓皇失措的来到了他面前,不知道该怎么应对的军官身上。
“句注军的诸公……”他笑了起来,像春日的阳光一样灿烂,但内容却让人听的如堕寒窟:“尔等很不错嘛!太宗皇帝所建的句注军,居然被尔等当成了自家的玩物!”
“死罪!”数个将官,立刻趴到地上,深深的匍匐在地。
第八百七十五节 镇压(1)()
“你就是马原吧……”张越看着,一个被押到自己面前,瘫在地上,如同一堆烂泥的官员,心中却是无比好笑。
就是这么个玩意,胆子居然能大到收买马匪刺杀持节使者,然后又用‘剿匪’的名义,调动大军,想要连马匪带使者随从全部杀死?
是该说他蠢呢?
还是该说他聪明呢?
“纯粹是蠢吧……”张越在心里摇了摇头。
若是聪明人,就不会做出这样的事情了。
因为聪明人会思前虑后,会顾虑重重。
只有蠢货笨蛋,才会遇事想着‘莽一波’。
想要大力出奇迹!
马原却是已经吓傻了。
他趴在地上,丝毫不受自己身上的瘀伤和那重达四百斤(汉斤,约合两百斤左右),胖成了球的身体的影响,反而非常灵活。
以几乎能表演杂技的速度,使劲的磕头求饶:“侍中公,侍中公,下官毫不知情啊,全是韦延年指使的……”
张越却是根本懒得理会,甚至不想听这货的声音。
一挥手就下令:“来人,押下去,堵住他的嘴,捆起来!”
“诺!”郭戎立刻上前,就要押着他下去。
“侍中公……侍中公……”马原不停的磕头:“下官真的是冤枉的啊!下官真的是不知情啊!一切都是韦延年做的!”
对此,张越只是呵呵了一声,对郭戎吩咐:“给本使看牢了犯官,若是有什么意外,提头来见!”
“卑下明白!”郭戎长身领命。
然后,张越就扭头看向,被押在一侧,全部绑缚起来的十几个将官。
都是句注军中的大将!
校尉、都尉、司马之属,秩比一千石以上,爵位最低的也是公乘,最高的甚至还有一位封君。
可惜……
全是渣滓!
旁的不说,张越只是看着他们身上的赘肉与那个大肚子,就恨不得一脚将这些家伙踹到粪坑里,让他们被粪淹死!
身为军人,身体素质,居然连圈养猪狗都不如!
一旦有事,能指望的上他们吗?
更何况……
以张越这些天在塞下各地了解到的情况来,这些渣渣,还吃兵血,克扣军饷,甚至将军械走私出塞。
活剐他们,一个都不冤!
“坦白从宽,抗拒从严,此乃本使一直以来的政策!”张越居高临下,俯视着这些现在已然一脸死灰色的蠹虫:“给尔等一天时间,将这些年来做过的事情,犯下的罪行,一一自述……”
“若是认罪清楚,坦白具体,本使可以为尔等在天子面前求一个情……”
“不然……”张越露出一个无比灿烂的笑容,猛然提高声调:“本使就将尔等全部吊到辕门上,召集全体军民公审之!”
“让尔等遗臭万年,永受春秋之诛!”
听着张越的话,这些人都是唯唯诺诺,纷纷趴在地上,拜道:“罪将等恭领天使之命!”
但,真的放在心上的,却没有几个。
他们可都是这雁门郡的豪强之家,家有良田万亩,奴婢、私兵数十以百计。
家族子弟,遍布雁门各地障塞、地方县衙。
没有他们支持,雁门郡的秩序连一天都维持不下去。
更有人,背景深厚,来头甚大。
所以,他甚至有些笑嘻嘻的看着张越,道:“天使!天使!家叔乃是少府左监宁安君任武,还请天使给个面子……”
少府左监,那可是少府的大人物。
能见到皇后、太子甚至天子的人物。
在他想来,这个长安来的年轻新贵,怎么着也得给一个面子。
“宁安君任武?”张越听着,嗤笑一声,故意转身问着田水:“他是谁?”
“回禀主公……宁安君任武,小人好像见过一次,主公陛辞前,守少府公孙公,曾带人来府拜会,其中随从里就有此人……”田水低着头说道:“据说,此人曾服侍过数位公主……”
“服侍过公主帝姬啊……”张越轻笑起来,心里面闪过一个词:器大活好。
那人以为能攀上关系,也跟着笑起来。
“什么东西!”张越上前,一脚踹到他身上。虽然没怎么用力,却也将他踹的在地上打了好几滚。
长安城里,他连帝姬都打过好几个了。区区一个帝姬的面首的侄子,也敢在他面前装X?
“知道为什么马原在本使面前,连卫家都不敢提吗?”张越冷然的看着其他人:“因为卫伉刚刚被本使流放楼兰!”
而在另一侧,郝连破奴等人,不可思议的看着这一切。
看着那些曾经,在他们面前高高在上的大人物。
一个指头,就能捏死他们的汉家权贵,在那位年轻的天使面前,却狼狈至斯。
就连郡尉,都能被这个年轻的天使的随从,随意揉捏。
也是直到此时,他们才知道。
传说是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