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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而彻底瓦解和摧毁了匈奴人的指挥、调度与组织、整备系统。
不然的话,这一战,匈奴人的胜算恐怕要更多一些!
但……
没有办法,青铜小弟虽然菜,但至少立场坚定,是属于可以团结的对象!
再说,其实,私底下,张越甚至觉得,乌恒人打仗菜,才是对的。
若他们表现的非常悍勇,张越现在就得头疼该如何削弱和打压他们了。
现在其实还好啦。
带不动的青铜,才更可爱!
难道不是吗?
………………………………
崖原。
卫律终于停下了不断奔驰的马匹。
他回首南望。
远方的原野,一片漆黑,只有风在呜咽的呼啸着。
想着来时,军容鼎盛,六千铁骑,并排而行,那时可谓气势汹汹,不可一世。
如今,却只剩下了这身边百余残兵败将。
想到这里,他就忍不住的流泪,哭着道:“如此大败,本王有何颜面,复见单于?”
说着,便要拔刀自刎。
好在,一直在他身旁的王望立刻上前,夺下他的武器,劝道:“大王这便失了斗志吗?”
其他匈奴贵族,也都纷纷围上来,劝道:“大王,今日之战,非战之罪也,全是那汉朝人奸猾如狐,预设伏兵于侧,大王不察,中了他们的诡计而已!”
“当年,尹稚斜大单于与自次王,若在漠北一战后,悲观自杀,安能有匈奴之今日?”
卫律这才垂头一叹,放下了手里的武器,但依旧自责不已的道:“如今,我军大败,哪怕能收拢溃卒,也不过能得一两千之众!”
“深入幕南的姑衍王,怕是要凶多吉少!”
“一旦汉朝人击败姑衍王后,顺势北侵,本王恐龙城与圣山,都将再遭玷污、羞辱!”
“若是如此,本王还不如现在就死了!”
王望听着,立刻就闻弦歌而知雅意,当即便哭着拜道:“正是如此,大王才不该如此轻易轻生啊!”
“今大单于勒兵在外,国中空虚,若汉人入侵,威胁龙城、圣山,使历代先单于与祖灵受惊,恐怕这将令我大匈奴陷入万劫不复之地!”
“当此危急存亡之秋,大王更当珍惜生命,回军漠北,告警各部,集中兵力,防范汉朝入寇,扰我龙城、圣山安宁!”
卫律听着,这才叹道:“如此,本王这条贱命,便为了大单于与大匈奴,暂且留下……”
“待单于归来,再听从发落!”
但实则……
无论是卫律,还是王望,仰或者现在在他们身边的那些贵族们。
内心之中,都只有一个念头——如何在这样的大败后,保全自身与各自派系。
对匈奴人来说,败于汉军之手,其实是可以理解和容易获得谅解的。
这几十年了。
汉匈双方大小战役数百,赢得有几次?
五个手指都数的清楚!
匈奴能存活至今,靠的就是广阔的纵深与瀚海天险的阻隔。
所以,战败其实不可怕。
可怕的是丢了姑衍王和他的姑衍万骑!
那才真正要命!
因为这会使得他们立刻卷入孪鞮氏内部的倾轧之中。
单于、母阏氏、左贤王,以及孪鞮氏内部的野心家们,都会围绕这一点,大做文章。
卫律也好,王望也罢,其他随军出征的贵族也好。
都将被这个旋涡,统统卷进来。
在这个时候,每一个人都清楚,卷入这样的旋涡,不仅仅代表着他们本人的全部政治与军事地位的丧失。
更将直接连累各自身后的派系,也要大受挫折!
那怎么避免让自身卷入其中?
如何防止,自身陷入进去呢?
每一个人心里,都有着不同的算盘。
作为接受过汉室教育的卫律,不愧是曾经的汉臣。
他马上就想到了一个破局的解法!
丧师辱国了怎么办?
找人更加丧师辱国就可以了!
就好比当年,尹稚斜单于与自次王赵信,在漠北大败。
单于甚至仅以身免。
那么,尹稚斜单于和自次王,遭受了这样的大败后,为何还能安坐高位,执掌大权?
答案是东线的左贤王,败的更惨!
仅仅是被汉军斩首的数字,就多达七万。
死于瀚海或者失踪之数,加起来差不多也有相同数字。
更让那位汉朝的骠骑将军,完成了封狼居胥山的伟业!
于是,尹稚斜单于和自次王赵信,奇迹般的依靠着比烂,继续稳坐高位。
继续率领匈奴,继续当匈奴的主子!
孪鞮氏也好,四大氏族也罢,都没有话说。
就是可怜了那位左贤王,成为了最大的背锅侠。
故而,卫律知道,自己和自己的派系,要想全身而退。
便只能让别人,比他败的更惨、更痛苦!
而现在,在漠北一带,有谁可以担当这样的重任?
“右贤王……”卫律轻轻的吐出一个名字:“奢离!”
他抬起头,看向其他人,道:“以本王之见,如今局势,唯有请右贤王奢离,亲至龙城,主持大局,才最为妥当!”
其他人听着,先是不解,随即眼睛纷纷亮了起来。
右贤王奢离?
确实是非常好的背锅侠与接盘人选啊!
首先他是孪鞮氏的,而且还是宗种。
其次,他和单于一直不对付,属于母阏氏那一系的人物。
最后的最后,他是现在漠北名义上地位最高的孪鞮氏贵族!
若能将他推出来,去抵挡汉军。
那是最好不过的结果!
因为,他一定会战败!
这是毋庸置疑的事情!
然后,他一败,龙城、圣山,就统统会被汉军再次进入。
到时候,丧师辱国也好,丢掉了姑衍王也罢。
都没有右贤王丢失龙城、圣山,来的更加劲爆!
孪鞮氏内部,为了这个,光是扯皮,估计都要扯上好几年!
也就没有时间和精力来追究他们的罪责了!
当然,对卫律来说,其实龙城也好,圣山也罢。
都只是一个符号而已,一个象征事务罢了。
特别是,这些地方,哪怕汉朝占了,也要退走!
匈奴的命脉,一在西域,一在余吾水流域。
剩下的地方,虽然广大,但不是戈壁沙漠,就是荒原冻土高山。
无论是匈奴还是汉,都不能控制和掌握。
这般想着,卫律的神色便渐渐的平和起来。
总算,还没有糟糕到无法收拾?
难道不对吗?
在他想好,汉军即使趁机攻击漠北,也最多是循着霍去病的老路,再走一次封狼居胥山而已。
赢得只有面子,匈奴丢的也只有面子。
如此一来,等于是双赢!
第九百四十五节 大难临头各自飞()
朝阳升起,昨日的战场,依然弥漫着烟火的味道。
到处都可以看见燃烧的旗帜与倒伏的尸体。
匈奴战俘,都被集中了起来,并由乌恒人负责看押。
总数多达三千余的战俘,人挤人,挤在一起。
神色狼狈,精神颓废、沮丧。
但出乎意料的,并没有人浮现出什么惶恐、畏惧与害怕之类的神色。
甚至,几乎所有被俘的贵族,在投降后,依旧和过去一样,对着身边的武士、奴隶,使唤、命令和驱使。
依旧享有着特权,保持着身为贵族的体面。
张越带着人,看着这些降兵败将,感觉有些不是很真实。
但,他身边的人,却都是一副习以为常,见怪不怪的样子。
“为何这些匈奴降兵降将,没有惧怕和担忧之色?”张越轻声问着。
“回禀侍中公……”陪在张越身后的长水司马严武立刻答道:“此乃天子仁厚,天下皆知之故……”
“自元光以来,汉从未苛待和折辱过被俘、降服之匈奴贵族!”
“反而,赏赐其田宅,教其诗书礼乐之道……”
“以末将所知,长安城中,仅仅是嵩街蛮夷邸一带,便常住匈奴、西域、西南及百越贵人、王公之后几近万人!”
张越听着,微微点头,笑着道:“天子至德,泽被天下甚深也!”
但心中,却已经差不多有谱了。
他想起了后世某个鬼畜头牌中的饶舌经典之语——公若倒戈卸甲,以礼来降,不失封侯之位,国乐民安,岂不美哉?
对于汉匈两国的统治集团来说,或许,这就是早已经拟定的剧本。
匈奴人哪怕输了,单于也不失长乐候、恭顺侯,为汉宾客礼遇之位。
最多不过是需要去未央宫宣室殿上,给汉天子跳一跳舞而已。
至于汉?
战争打到现在,除非自己作死,否则是不可能输的。
故而,或许两国高层,都在有意的互相做着许多默契之事。
在过去百年,类似的例子,多的数不清楚。
汉的叛徒、乱贼,如卢绾、韩王信,都曾流亡匈奴,为匈奴单于封王。
而匈奴的叛徒、乱臣,也同样带着部族与牲畜,进入长城之内,为汉归义候。
先帝时,便有五归义候来降,全部封侯。
至于汉匈全面战争后,互相接纳与接收的降将、叛臣,数都数不清楚!
彼此,更是一边打,一边谈。
前方大战连连,血流成河,可能后方就是歌舞升平,使者往来。
想着这些,张越便微微摇头叹息:“统治集团,果然是最靠不住的!”
不过,这样也好!
他的眼睛,在这些战俘身上扫了一圈。
他知道,等这次回京,他一定要去登门拜访一次太史公司马迁。
从其手里,拿到《史记。匈奴列传》的手稿。
然后,将这份手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