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便如贰师将军李广利,便有一支百人规模的亲卫骑兵。
是从其最忠心的家臣、奴仆之中挑选出来的。
与之日夜不离,寸步不弃。
而那位新扎鹰杨将军的出身,全长安都知道只是一个南陵落魄地主子弟而已。
而且宗族就剩下他这么一根独苗了。
再想追溯亲戚,恐怕得去徐州找张不疑的后人。
问题是,张不疑家族明显已经出了五服。
所以,这位新扎的权贵,缺乏人手,缺乏家臣,甚至说不定连扫地的婆子、做饭的厨子以及看门的门房都缺!
而这对在长安城里已沉沦许久的游侠们、失意的文人们以及其他行业的人来说,是一个让他们拒绝,更加无法抵抗的诱惑。
加入鹰杨将军府邸,为牛马鹰犬。
只要成功,那就等于抱上了一条金大腿。
若再能成为亲信心腹,那就是可以带着家族一起飞了。
在这一天,不知道多少人,摩拳擦掌,跃跃欲试。
但,长安的高层,这几天,却都有些失眠了。
尤其是丞相刘屈,他甚至已经两天两夜没有睡觉了。
尽管如此,刘屈却还是得强打起精神,接待和游说着各方势力。
特别是那些,将在此番浪潮中,注定要受损失的人。
一番合纵连横,终于好不容易,拉住了许多本来打算要爬墙的家伙,勉强将他们留在贰师将军阵容里。
然而……
原本贰师将军阵容里的许多支持者,特别是那些在宫里面有关系的贵人的态度,却是暧昧不清。
甚至已经有人公然爬墙,溜到了那张子重的阵容里。
送走最后一位贵族,刘屈长长的叹了一口气,摇头道:“世态炎凉,世风日下……古人诚不欺我也!”
这趋炎附势的世界,让他这几天可真的是大开眼界。
自天子那边传来要封鹰杨将军,开府建牙的事情后,整个长安的上层贵族圈立刻洗牌。
除了极少数怎么看那个张子重都不顺眼,就想着给他找麻烦的人外。
其他人的态度,都是瞬间一百八十度大转变。
尤其是光禄勋韩说,更是化身为第一张吹。
在朝堂上,在私底下,在任何场合,都大肆吹嘘他当初是如何与侍中建文君交好的,又是如何英雄惜英雄的,又是如何看好和鼓励、帮助后者的。
若是不明白就里的人,恐怕会以为,这位光禄勋真的是那张子重的知己密友了。
然而……
韩说的不要脸,发挥了奇效。
因为他吹捧的次数和鼓吹的时候实在太多。
所以连天子也听说了,于是龙颜大悦,赏金赐剑,甚至还准许韩说随驾,巡游上林苑。
这让无数两千石跳脚骂娘,嫉妒非常。
除韩说外,太仆上官桀,少府公孙遗、京兆尹于己衍也都纷纷跟进,在朝中造势。
于是,那位张蚩尤人虽还在万里之外,但却已经在这长安朝堂搅动了万里风暴,将朝堂格局彻底颠覆!
原本,因为有着贰师将军李广利的支持,刘屈的相权,是凌驾于百官之上的。
这让他得以顺利的施展抱负、推行政策。
但现在……
一个张子重异军突起,军事贵族们纷纷爬墙、骑墙。
由是,他这个丞相的权力无形中就被削弱了许多。
以至于,连大司农都来撩拨他了。
这两天坊间传闻,大司农又又又又要废酒榷了的事情,就是明摆着在试探他这个丞相的掌控力。
一旦他不能有效回击,那么,依照大司农这么多年的尿性,肯定又会试图脱离丞相的控制,独立存在。
想到这里,刘屈就不得不强打起精神来,提起笔,开始写信。
收信人,自然只有一个贰师将军海西候李广利!
在信上,刘屈将朝中局势,简单的介绍了一番,然后就是大篇幅的夸赞张子重北征的事情。
一股脑的将他所有能想到的溢美之词都写了上去。
写完信,检查两遍,确认无误后,刘屈将信装入一个竹筒内,密封起来,然后交给自己最信任的家臣,叮嘱对方:“一定亲手送到海西候手中!请海西候务必认真对待!”
现在,能挽救他的相权继续下跌的,就只有李广利打一场大胜仗!
匈奴打不了,羌人也可以凑人头的嘛!
反正,他需要胜利。
李广利也需要胜利!
不然,等到明年今日,那张子重羽翼丰满之时,他和李广利就都得考虑什么时候上辞表,回家种田的事情了。
………………………………
万里之外,姑衍山下。
禅礼在肃穆神圣的气氛之中,宣告结束。
张越走出会场,微微的出了一口气,然后就看向了前方,道:“明日一早,全军拔营,往狼居胥山!”
“诺!”众将齐声应诺。
相比禅礼,大家更看重和珍视封礼。
因为,禅是祭地,是让山神河伯保佑。
而封则是报天,向上苍报告功绩,祈求上帝赐福。
格局上大了不止一点半点。
“侍中公……”司马玄凑到张越面前,道:“刚刚接到报告,匈奴人将黄金五万金,以车载之,正在送来的路上……”
张越闻言,眉毛微微一扬,有些意外:“匈奴人居然这么有决断?”
本来,他还打算借着匈奴人没有按时送来黄金的借口,烧掉一两个羊盆的。
如今却是没法子发作了。
这出门在外,信誉第一!
况且,那些羊盆留着,其实也能方便汉军下次再来。
毕竟,漠北的夜晚太过寒冷,没有这些舒适的避风地和保暖场所,汉军也会很难过的。
微微的想了想,张越就道:“请将军去转告匈奴来使:苏子卿必须在一个月之内,送归汉室!”
“不然,匈奴所俘的那十五位王族,本使就要带回长安了……”
“除此之外,我军目前俘虏了匈奴各部贵人,五百余人……”
“匈奴若欲赎还,则必须用中国被掳军民、商贾来交换!”
“其具体交换比例,待本使甄别后再做决定!”
其实,用这些被俘贵族去交换被掳的汉军军民、商人。在汉军内部还是有着很大非议的,很多人都不能理解。
这也正常,因为这些贵族,都是军功,都很值钱!
而那些被匈奴人掳走的军民、商贾,却和大多数人没什么关系。
既不是亲戚,也非是乡党。
想要让人放弃已经到手的东西,去交换一些实际上没有什么关系的人,从上到下,都有无数人反对。
若是换了别人,根本顶不住这么多压力,做出这样的决定,甚至连想都不敢想!
但张越不一样。
如今,在军中,他的威望与地位,几如战神一样。
将士们虽然稍微有些不满,但还是都被安抚了下来。
当然了,为此,张越不得不许诺,回朝之后奏请天子,加大赏赐力度!
用物质财富刺激,加上他本人的地位与威望,才让军队上下都没有话说。
而付出这么大代价,张越想要的,其实也已经呼之欲出了。
就像卫青霍去病时代,汉军曾经发出的呐喊寇可往,我亦可往!
从此,再没有什么可以阻拦汉军复仇的脚步!
而现在,张越希望,让世界知道,汉家的新口号不抛弃,不放弃!
这不仅仅是为了震慑外敌,也是为了凝聚内部人心。
并塑造出一个积极向上,内敛宽容的社会风气!
第九百八十节 狼居胥之封(8)()
从姑衍山向西,余吾水南岸,匈奴人的圣山,狼居胥山便矗立于此。
花了差不多两天时间,张越终于率领汉军抵达此地。
然后,便率众登上了这座早已经为匈奴人所放弃的圣山。
登临山顶,整个余吾水河谷,都被尽收眼底。
向南望去,延绵无尽的草原与河流,蜿蜒着向前。
仅仅是看着这风景,张越与所有汉军将领的内心,都生出了无比满足的感觉。
“吾来!吾看见……”张越忍不住持着骠姚剑,站到山巅为积雪所覆盖的山崖前,持剑而立,大声宣告:“吾征服!”
登上此山,基本就已经意味着,对整个匈奴漠北的左部的彻底粉碎与击穿。
时隔二十七年后,匈奴的政治、宗教核心,再次被汉军马蹄踩在脚下!
这种征服者的爽感,是独属于男人的浪漫。
当然了,登上此山,在同时也意味着,此次远征的结束。
乌恒、匈奴联军以及汉军的步兵,如今已经按照命令,携带着大量的牲畜、财富与俘虏,向南撤退。
算算时间,他们现在应该已经越过了祷余山,并顺利与负责殿后、把守、控扼弓卢水浮桥的乌恒骑兵汇合。
不止如此,长水校尉的重骑兵,也奉命开始了南撤。
如今,张越手中,只有七千余轻骑兵以及两万匹战马。
他们不止是为了封狼居胥山而存在,也是为了给庞大的辎重部队殿后。
掩护和保护,行动不便的步兵、乌恒义从与匈奴新新附军向南撤退。
从计划来看,他们至少需要十天时间,才能完全的退出整个弓卢水以北,并回到难侯山以南的狭长河谷地区。
“匈奴的赵信城方面,最近有什么情况吗?”张越回头问着负责斥候侦查与情报联络工作的司马玄。
司马玄闻言,连忙答道:“回禀侍中公,末将刚刚得到消息匈奴单于以命其左大都尉亲帅兰氏、须卜氏以及呼衍氏的主力万骑,疾驰赵信城,其部应该会在五日内抵达赵信城附近……”
张越听着,点点头,道:“果不其然!我军得抓紧时间了!立刻命令各部,做好祭天准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