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鱼恩当然不会客气,马上就道:“秦因商君变法,官吏勋贵对于百姓的盘剥弱了许多,所以百姓得以休养生息,大秦自然人丁兴旺。太宗均田地,轻徭役,薄赋税,百姓自然也可以休养生息,国力鼎盛当然也不在话下。然而隋炀帝不仅以增税来做军资,又广征徭役,致使百姓民不聊生,前隋毁灭自然不足为奇。”
闻言唐武宗微微皱眉,他感觉自己抓住了什么,但是又很模糊,有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感觉。
趁着皇帝疑惑的功夫,鱼恩接着趁热打铁:“秦之商君,削弱贵族对百姓的盘剥。既能让百姓富庶,又让国库充盈,所以秦之国力越来越强。本朝太宗,虽有征战,然而很少增加赋税,百姓自然得以修养。前隋炀帝,横征暴敛,自然穷兵黩武。现如今,圣上几次用兵,非但未曾增税,反而因为裁撤冗沉,官吏减少,百姓赋税降低,又何来穷兵黩武之说?”
听完这段话,唐武宗忽然恍然大悟,如果百姓越过越好,谁又敢说自己是在穷兵黩武?
消除心中最后的疙瘩,唐武宗开始重拾信心,又回到那个指点江山的状态,开始和鱼恩探讨当前的形势。
不知不觉之间,时间已经过去,当东方现出鱼肚白的时候,唐武宗拒绝了鱼恩告退的请求,拉着他的手,踏着坚实的步伐迈向朝堂。
第248章 崔凯想剪断的那条线(上)()
维系世家门阀长盛不衰的原因有很多,进入官场的捷径只是其中最重要的一条,还有让人不容忽视的另一个原因,那就是门阀也在经商。
无论是哪个门阀大族,他们在官场努力往上爬的同时,也肯定在兼并土地,努力圈养更多的家奴和部曲。只有更多的土地,更多的奴婢,才能支撑他们奢侈的欲望,还有家族的繁衍。只有家族越来越庞大,才能做到人才辈出,整个家族长盛不衰。而要做到这些,有一样必不可少的东西,那就是钱。
天下三百六十行,要说哪个行业最赚钱,估计一万个人会有一万种不同的看法,也许大家争论个三天三夜也争论不完。但是要说那种人最赚钱,那就只剩下一个人尽皆知的答案,那就是商人。
所以门阀们在官场龙争虎斗的同时,也把目光看向商场。无论是哪个经久不衰的世家,在努力把更多子弟送入官场的同时,也会有一些子弟来经商。
控制着官场的同时又控制这商场,本来这是个非常好的良性循环,可以让门阀更有钱,发展壮大的速度更快。换成另一种方式来说,就是官商勾结。只是这种勾结的方式因为有血脉的原因,比普通的勾结更加牢靠。
如果运气好,赶上个太平盛世,一个家族按照这种结构发展下去,估计用不了几代人就会形成一个新兴的门阀。而一个传统的大家族按照这种结构发展几代人下去,他们的家族就会形成一个十分恐怖的规模,这就是五姓七望形成的原因。
所以在门阀之中,不只有王起,王涯,崔龟从这样的高官显贵,也有不少富商巨贾,而崔凯正是这些人中的佼佼者。
有着清河崔氏的背景,崔凯做生意不只在朝廷上有关系,就算在河朔三镇也有关系,毕竟清河崔的郡望可是在邢台。
如果只是做生意,也许崔凯的买卖会越来越大,最后甚至达到富可敌国的程度。然而可惜的是,成也萧何败萧何,清河崔氏的背景既是他成功的原因,也是他失败的必然因素。
在他享受着崔氏所带来的一切便利的同时,他也得给崔氏办事儿。就算这件事已经触犯了法律,就算这件事见不得光,他也得去办。因为他是商人,想要的到官人们的便利,只是有钱也不行,还得能为这些官人处理一些琐碎的事情,或者他们不方便出手的事情。所以当有人拿着崔郸密信找到他,崔凯就不得不帮忙。
其实这种事儿崔凯没少干,按照以往的经验,只要把屁股擦干净,线索在牵扯到自己之前就断了,也就没有能顺藤摸瓜找到自己。所以就算外面已经因为自己变得风风雨雨,他也丝毫不担心,因为在他看来,能摸自己这里的线索已经断了。
然而马总有失蹄的时候,人也总有失算的时候。就在崔凯以为万事大吉的时候,他做梦也想不到,甚至不敢想的事情已经发生了。
趁着夜色活动的人总是你想象不到的多,不只是长乐坊和宣政坊在进进出出,驻守京城的金吾卫大营一样车水马龙。
有人带着鱼恩的印信找到神策军右厢中尉鱼弘志,几番密谈耳语之后,右厢中尉的印信就出现在右金吾卫大营中。
现在统领右金吾卫的将军不是别人,正是刘猛。在接到鱼弘志的命令,他马上就带人直奔靖恭坊,目标正是崔凯的家宅。
崔凯之所以认为没有人能找到他这里,那是在他认为塔米已经死了,天下间知道自己与玻璃牡丹有关系的人,也就只剩下一个人,一个压根就不可能,也不会有机会出卖自己的人。因为那个人一旦被捉,便已是死罪,按照世家的规矩,他会一个人抗住所有的罪责。
然而,让他做梦都没有想到的是,塔米并没有死。不仅没有死,还因为自己的大意,正带着人赶来抓自己。
可以让塔米直接找到崔凯的致命漏洞并不是来自崔凯,而是来自于让他办事儿的人。这个人只是交代崔凯,帮忙寻找天下最精美的玻璃,却没有交代他要干什么,崔凯也就没有想到要隐藏自己。
然而当那个人又交代他帮忙找人布局的时候,崔凯开始害怕了,知道这件事必须先把塔米这条线索掐断。所以才有了邸店那场莫名其妙的暗杀,才有了他现在致命的大意。
当家宅被围的水泄不通,家奴慌慌张张来汇报的时候,崔凯并没有表现的如何慌张。恰恰相反,现在的他比以往任何时候都要冷静。几番思量过后,他笑呵呵的吩咐家奴打开大门,迎接官差的到来。
开始的时候,家奴并没有觉察出什么异样。只当是以主人的背景,他并不需要去害怕官差。然而当他带着刘猛等人再次推开那间房门的时候,让他不敢置信的一幕出现了。书房中的家主,此刻正孤零零的悬挂在那里,毫无生气,毫无生机。
没错,崔凯死了。当他知道有人来抓自己的时候,他就已经决定要去死了。并不是他有多么胆小,也不是他有多么懦弱,而是这些天围绕着玻璃牡丹的风风雨雨让他知道,自己介入了一场本不属于自己这一世界的斗争中。
在这场斗争中,他就像是无根的浮萍,只要被卷进去就只能随波逐流。现在他知道自己暴露了,那么他唯一能做的就是慷慨赴死,让线索断在自己这里。这样一来幕后布局的人才会感念他的好,保护住他留在清河老家的那一点骨血。
线索真的就这么断了么?
如果是刘猛自己带人来,答案当然就是肯定的。然而此时此刻还有另一个人在场,那么答案也就变成了否定,这个人就是在京兆尹这个职位上进进出出薛元赏。
就算是金吾卫,也不能在宵禁时的长安城随意走动,鱼弘志要想调动金吾卫抓人,当然要和京兆尹打个招呼。
如果是别的京兆尹,有上柱国公的吩咐,金吾卫去抓人,他绝不会过问一句。可是这位薛元赏不同,他虽然脾气又臭又硬,但却是个很有原则的人。在他看来,巡城的武侯虽然属于金吾卫,但是金吾卫并没有抓人的资格。
既然上柱国公在信中说事出紧急,而且因为保密原因不能调动大理寺,那我这个京兆尹跟着总行吧。于是乎,上天帮了鱼恩一个大忙,送给他一个关键的人,正是这个人接上了那条看似已经断了的线。
第249章 崔凯想剪短的那条线()
在刘猛还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薛元赏就一把就把家奴提起来,寒声质问:“说!你家郎君因何要自尽?最近都接触了什么人?速速从实招来,不然本官这就送你陪主人上路!”
别看薛元赏是个文人,他可是出身河东薛氏,一个以好战闻名的世家,力气大的连一般武将都自叹不如。一手提着家奴的衣襟,说话的同时已经把家奴按在墙上摩擦。
薛元赏的反应很快,他知道既然这个家奴能出入内宅报信,那么他就不是个普通的家奴,至少也是个跟着崔凯鞍前马后,颇收重视的人。现在既然崔凯自杀,那么唯一还能有些价值的人,很可能就是这个家奴。
他猜的确实没错,这个家奴平时没少帮崔凯跑腿,也是崔家唯一一个知道些内情的人。见京兆尹发怒,这个家奴急忙颤声讨饶:“郎君饶命,郎君饶命,我说,我说,小人全说!”
闻言薛元赏放下家奴,开始冷着脸听他汇报。
终于解脱的家奴,先是低着头环视四周,发现周围全是金吾卫的人,这才松口气,小声汇报:“自从十多天前,我家郎君就开始闭门谢客,最近确实没见过什么人”
刚说到这里,他就感觉自己肩膀一沉,瞬间跪地不起,慌慌张张的说:“郎君息怒,郎君息怒!还请郎君听小人慢慢细说,还请郎君听”
感觉到肩膀上那两只大手松开后,家奴开始继续说:“我家郎君之所以不出门,是因为他感觉到了危险。小人曾听郎君自叹过一声:‘奈何行事如此草率,岂不是要陷我于死地呼?’自此之后,郎君就再也未出过门。我家大妇似乎也感觉到危险,去感业寺祈福的次数也越来越多”
还未等家奴说完,薛元赏就轻声嘟囔一句:“感业寺”
直觉告诉他这里肯定有问题,因为感业寺是唐朝一个十分特殊的地方,那里清一色的都是女人,无论是尼姑还是往来的香客,你绝对看不到一个男人。这是因为在这里出家的人,不是死去皇帝的后妃,就是某个犯了错的公主。这种地方向来戒备森严,寻常人等靠近都不可能,更别说是去祈福。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