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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紫焉姑娘是颜色坊头牌,给她赎身的价格可不会低。姑丈怎好消受殿下这份大礼?”
送给鱼恩一个果然如此的表情,然后神秘兮兮的对他眨眨眼,他知道虽然没有明说,但已经与承认无异。
其实杞王今天请紫焉过来,本来就打算将她送人,只是要送的王铎今天以身体不适为借口,将宴席推脱掉。既然招揽不到门阀子弟的执牛耳者,招揽个在寒门学子中有声望的人也不错。看今天那些寒门学子的表现,鱼恩在他们心中显然声望不低。
鱼恩也确实希望收下这份礼物,只是他知道天下没有免费的午餐,收了人家的东西,肯定要为人家办事。悄无声息的摸了摸身上的因果丹,若是能用一颗换来紫焉的终身陪伴,似乎也不错。而且杞王虽然奸猾一些,但是心思灵敏,倒是个做皇帝的料。
既然决定收礼,当然也得看看对方有没有这份礼物,随即试探着问:“只是紫焉姑娘乃是颜色坊当家花旦,人家肯割爱么?”
这番话已经严重打击到杞王弱小的心灵,这不是明显在怀疑孤王的能力么?只见他也不答话,直接拍起小巴掌,让后气鼓鼓的看着鱼恩。
掌声过后,紫焉缓步走到杞王身边,躬身行礼:“给殿下见礼。”
“见礼就免了,你告诉他,孤王能不能做得你的主。”
杞王似乎真的生气了,连姑丈的敬称都没用。或许只有鱼恩能听出来,他这不是在生气,而是在给自己下通牒,让自己快点做个答复。
两人的对话紫焉听了个明明白白,当然知道该怎么做,只见她先是给鱼恩见礼,然后红着脸说:“颜色坊的生意有杞王殿下一份,殿下当然做得紫焉的主。”
唐朝不像宋朝士农工商分的那么清晰,官宦人家不能经商。在唐朝,许多官宦人家都经商,只是不自己担着名头,交给别人打理。饶是如此,杞王选择经营妓院还是让鱼恩吃惊不小。
本来他已经选择答应了,只可惜杞王的一个小动作让他放弃,因为他不想将天下百姓交到个贪图俺已享受的昏君手里。
都说见微知著,以小见大,三岁看到老,对这些话深以为然,因为有些小习惯无论隐藏的多深还是会不经意的流露出来。可别小看这些小习惯,那可是最能体现一个人性格的东西。
只有九岁的杞王,居然带着一脸淫笑,悄悄的摸了紫焉的屁股一把。若不是紫焉轻微抖动的身躯,鱼恩都发现不了。
一个十来岁的孩子,便这般轻浮,在长辈面前都敢偷偷调戏女子,若是让他当上皇帝会是明君么?现在想想他府里的绝色舞姬,十来岁岁的孩子便如此贪图美色,连一点自律都没有,将来会是个好皇帝么?
悄无声息的往前挪动一小步,双手扶着紫焉的肩膀,用自己的身躯挡住杞王的目光,满脸正色,双唇慢慢一张一合,悄无声息的问:“紫焉你相信我么?”
紫焉何等冰雪聪明,瞬间便读懂鱼恩的唇语,轻轻地点点头。
有这一个点头对他来说就够了,虽然不能现在就得到,但是他相信来日方长,他们都还年轻,几年的时间还等得起。他虽然不是圣人,但是良心未泯,宁可用牺牲二人些许时间,他也不愿意将大唐推入深渊。
将失望隐藏起来,换上一副自信的笑容后,对着杞王说:“鱼恩知道无功不受禄的道理,不好意思收殿下如此重礼。若是殿下可以等几年,等殿下成年之后,鱼恩帮殿下个天大的忙,自然敢心安理得的收下这份豪礼。”
按照鱼恩理解,就算古人成年的岁数小一些,也要十六岁。等杞王十六岁的时候,宣宗已经登基。到时候自己帮他保住一条性命,保一声平安,也算是天大的人情。
当然杞王却不这么想,他果然按照鱼恩挖的坑,以为鱼恩是想帮他拿下太子之位。自己冠礼过后,身为皇长子荣登太子之位,似乎也是个名正言顺的借口。再算算今年的年岁,离冠礼也不远,当即点头答应,并与鱼恩击掌为誓。
至于紫焉,虽然很失望,但是她还是更相信鱼恩,因为这位驸马是她见过最有定力的正人君子。心里只能抱怨自己命苦,还要再过几年苦日子。好在杞王还是想着给鱼恩些小恩惠,当着鱼恩的面保证,以后只他想,随时可以出入颜色坊,紫焉每月有几天可以不接客,也算是让她聊以慰籍。
第55章 几家欢喜几家愁()
又是一年放榜日,几家欢喜几家愁。
纵观唐朝历史,士族门阀的衰落,与科举制度的完善分不开关系。一次又一次的科举,让寒门学子有越来越多入仕的聚集越来越多的力量,牛李党争便是一种表现形式。
就算有黑幕,就算有暗箱操作,寒门学子们百折不挠,越战越勇,以越来越快的速度将世家门阀排挤出官场。
唐朝的科举殿试还不是常态,很多时候都是在贡院直接放榜。榜上有名者会收到喜报,也就是进宫面圣的邀请函。
放榜那天最有特点的就是查榜,士族子弟站左边,寒门学子站右边,中间由官差大声唱搒报喜。唱搒官差左右分别站着两列手持铜锣的官差,官差后面是依仗鼓乐。每当念出一个人的名字,就走掉一个官差和一队鼓乐,欢天喜地的去新进士家报喜。
听见一个士族子弟的名字,左边就爆发出一阵欢呼,然后缩小一小块,显然是听到名字的家奴回去给少爷报喜了。
每点到一个寒门学子的人名,右边也是一阵山呼海啸,然后消失一个人,显然也是回去等喜报。
因为临近国子监与贡院,状元楼自然是大家等消息的首选之地。三三两两的坐一堆,有一句没一句的先聊着,眼睛都不由自主的往贡院方向看。每当前面爆发出欢呼声,闲谈总会停一下,众人的目光都会不由自主的看向贡院方向。若是飞奔出来的人是自己的家奴,马上就会换上气定神闲的模样用来遮掩脸上的心花怒放,不过更多的人则是失望。
随着一个又一个人得到家奴报喜,笑呵呵的与众人辞别,大家的心也跟着跳的越来越厉害。走的人越多,剩下的名额也就越少,谁能不着急?
“少爷大喜,少爷大喜!恭喜少爷金榜题名!”
王诚的家奴与他颇有几分相像,一样的咋咋呼呼,一样的喜欢大声炫耀,还没进状元楼,楼上就能听到他的声音。一向喜欢做作的他怎能放弃这个机会?
等家奴跑到跟前报喜,王诚颇为不悦的怒斥:“慌慌张张成何体统?大丈夫当有泰山崩于前而面不改色的气度,不过是个进士就让你慌张成这样,传出去岂不是给太原王家丢人?”
一番气定神闲的做作,顿时收货不少赞美之词。夸他王少爷镇定,沉稳之声不绝于耳。等虚荣心得到满足后,王诚站起身对着众人一一拜别,如同别人一样,回家等喜报去也。与别人不同的是,他临下楼的时候还挑衅的看了鱼恩一眼。
对于某些人的挑衅,鱼恩只是笑了笑。如果一个人打心眼里讨厌你,你能怎么办?热脸贴冷屁股的事情鱼恩肯定干不出来,不如直接当成没看到。
“我中了,我中了,我中了,我也中了!”
差官又点到一个名字,只是这次并没有爆发出众人的欢呼声,显得那么孤独。非但没有欢呼,反而中举的人一路走来,换来一路鄙夷的目光。作为没骨气,为铜钱折腰的人,李攀的遭遇就是这么凄凉。
路过状元楼的时候,士族子弟们更是不吝挖苦与讥讽,什么小人得志,什么苍天无眼,什么走狗屎运之声不绝于耳。
鱼恩倒不那么觉得,在他看来李攀是绝对的寒门,能中举绝对是有真本事。只是这位的人品他实在不敢恭维,为了钱的卑躬屈膝奴才相始终让他印象深刻。
李攀过后便是于之才,两位朋友虽然已经决裂,但却颇有些缘分,连中举的名次都是近的不能再近。与李攀的落寞与孤独不同,于之才收货无数欢呼声,恭喜之声不绝于耳。
眼看着寒门中举的人越来越多,状元楼内的世家子弟有些坐不住了,还好司徒令又给他们扳回一局。
“恭喜少爷,金榜题名!”
与王诚的张狂不同,司徒令要显得低调许多,只是简单的跟众人拜别,然后回去等喜报。当然他也没忘记挑衅的看鱼恩一眼,似乎这些人中举最重要的事情就是在鱼恩面前张狂。
眼看着走的人越来越多,名额已经见底,有些人终于坐不住了,开始在状元楼内来回踱步,显得颇为吵闹。还好喧闹的脚步声并未让鱼恩忍受多久,郑粹的报喜声来了!
“少爷喜登科,少爷喜登科”
就算以家老的沉稳,这时候也不免有些张牙舞爪。一边高声呼喊,一边登上二楼。
鱼恩的表现则要比他沉稳的多,事先便预料些的结果,冲淡了他中举的喜悦。当然冲散喜悦的,还有未能拔得头筹的些许失落。
径直走到王铎旁边,见礼说道:“本正与状元无缘,先预祝昭范拔得头筹,告辞。”
还真不是鱼恩客气,几次的相处让他对这些人也有些了解,王诚,司徒令,李攀都能中举,王铎自然也不在话下。唱到自己名字的时候已经将近三十人,剩下几个人中,王铎很容易就会变成状元。
“多谢本正美言。”
两人客气一句后,鱼恩便转身走下楼,刚走出状元楼没多久,就听到有人高声报喜:“恭喜少爷,贺喜少爷,第三名探花!”
后头看去,李玉已经激动地站起身,对着周围众人一一见礼,显然中举的人是他。暗叹一声世风日下,这种人居然都能排在自己前面,估计相爷没少使力。
其实这件事鱼恩还真误会李德裕了,李德裕中意的状元还真不是李玉,而是王铎。是柳公权为了讨好李德裕,才主张点李玉为状元。至于崔蠡,他中意的人是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