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龄的李老太爷每日也只吃两餐,别人自然也好不到哪里去。
每年李家都会收些人做工,无论是修缮房屋,还是开垦新田,反正天天有事情做,也不至于白请这么人。因为这个原因,李家庄,甚至扶风县左右的人,多少都给李家帮过工。只是给李家做工从来不给工钱,只管每日两餐。
要说赶上天灾之年,去李家做工确实是个不错的选择。因为李家也算是仁义,从来不挑人,无论男女老幼,只要是人李家都收,就算是残疾他们也不在乎。还不催促大家进度,就算你今天休息一天,也不会有人来催你上工。唯一让人诟病的地方就是从来不给工人吃饱,只给些流食果腹。
与众人聊完,老汉的一句话在他心中久久徘徊不去。
“扶风县三年两头就闹一次灾荒,眼看着东边的人跑到西边,西边的人跑到东边,也只有李家庄左右的邻居始终没有迁徙,老汉这辈子都感谢李老太公大恩大德。”
也许自己先入为主的以为李家为富不仁,本身就有问题,善良的人未必张扬,邪恶的人却总喜欢欺负他们。
第68章 驸马爷升堂(四)()
当车队到达扶风县的时候,因为事先通报过,扶风县令早已率领一众差役等在城门口。
马车缓缓停在迎接队伍前,一身锦缎玉袍的鱼恩在香儿的搀扶下,缓步走下马车显得奢华至极。
见到这一幕,县令急忙上前见礼:“扶风县令李昌,率一干衙役,恭候赈灾经略。”
一众衙役也跟着附和,显然是给足了他这个驸马经略的面子。他也丝毫不掩饰脸上自得的神色,昂首挺胸,傲慢的挥挥手,就算是给众人回礼。
礼数虽然做到了,但绝对算不上得体,轻视之心溢于言表,众人的脸色也跟着有些尴尬。心中虽然有些不喜,但人家毕竟是天子钦点的经略,皇家的驸马爷,不拿正眼看他们,他们又有什么办法?
县令吃瘪很是尴尬,急忙再说:“经略一路车马劳顿,还请随本官去县衙稍事休息,本官早已略被薄酒为经略接风。”
只可惜热脸贴着冷屁股,鱼恩并没有和他答话,似乎没有听到,更像是置之不理。
自顾自对身边香儿问:“你可知这扶风县名字的来历?”
作为一个婢女,香儿哪里知道?躬身摇头便是回答,显得谦卑至极。
显然很享受香儿虚心求教的模样,脸上瞬间爬满自得的神色,昂首傲然道:“扶风县取的是“扶助京师、以行风化”之意。只可惜人心不古,至如今却出现如此有违风华之事”
说道这里忽然停顿下来,低头俯视县太爷,抑扬顿挫的道:“明府这个太爷当得好啊!”
明府这个称呼在汉朝的时候指太守,是明府君的简称,但自从唐朝之后多用来代指县令,到了清朝用来指知府。
县太爷是一脸蒙蔽,不知道自己哪里的礼数不周,居然惹得经略如此生气。旁边的掌书明显要激灵许多,悄悄拉一下他衣角,让他往后看,这才看到车队后面众多流民,心中才有计较。
唐朝时期的掌书,基本就是后世的师爷,县令问案负责记录,私底下帮县令出出主意,官位虽然没有县丞高,可地位却比县丞高许多。差役们可以不给县丞面子,但必须给掌书面子,因为他是县令的直系内人。
看清问题所在,县令脸上的尴尬神色瞬间消散,换上一副苦涩的模样,哀声说:“明公似乎对本官有些误解,扶风县连年欠收,粮仓早已见底,实在养不活这么多百姓。与其让他们在这里饿死,还不如早些放他们一条活路。本府丢些考绩总比饿死人强,明公以为然否?”
说话的时候躬身低语,谦卑至极。只是言语中的意思却没有一点谦卑的意思,反而像是有道不尽的苦楚。
称呼也从经略变成明公,说明县令对鱼恩明显尊敬许多。在唐朝下官称呼上官一般都称呼明公,这是一种尊称。而直呼官位,例如县令刚才经略的称呼,虽然算不上贬义,但却很正式,少一股亲切。
只可惜鱼恩今天似乎决定将傲慢进行到底,县令有意拉近距离的举动他是完全视而不见。反而丢给他个鄙夷的眼神,似乎在他眼里这个县令一无是处。
县令到现在还没摸清鱼恩的脉,只能通过短暂的接触断定这位驸马爷官架子十足,喜欢卖弄,轻佻傲慢。按照他以往的经验,这种上差都有一个特点,那就是好大喜功。
只见县令苦涩的模样尽退,脸上的怒容若隐若现,恨声抱怨:“殿下有所不知,扶风毗邻京师,豪门大户自然多一些,有些事情下官也是心有余而力不足。”
果然不出县令所料,好大喜功的鱼恩一听这话,顿时怒声到:“光天化日,朗朗乾坤之下刁民竟如此猖狂。明府放心,既然让本宫遇到了,定不会轻饶!”
听见鱼恩这番话,掌书悄悄给县令递过去个焦急的眼色,意思是在说,大人您怎么能这么说?扶风县的大户可斗和咱们有关系,这位爷要办哪个都得牵连到咱们。县令也还个他一个稍安勿躁的自信眼色,告诉他自己有绝对的把握。
其实县令早就算计好了背锅的人,到时候找个李姓的人家背锅,上差留个不畏豪强的美名,自己得下点实惠岂不是双赢?至于这人家为何姓李,道理很简单,大唐姓李的不仅多,而且多喜欢与皇家攀上点关系,办他们才能两全其美不是?
只可惜他天衣无缝的算计,偏偏遇上个不按常理出牌的人。只听鱼恩胸有成足的安慰道:“明府放心,本宫路上听流民说,李家庄李家为富不仁,对朝廷命令居然阴奉阳为,每日让流民劳作许多不说,还只给流民吃流食,实乃见利忘义的刁民!”
县令听到这里,暗道一声不好,这位经略大人莫不是收到什么风声,用这番话来试探自己?正迟疑间,鱼恩下一句话让他心中的石头落地。
只见鱼恩一脸愤慨的道:“大户人家招养灾民,流民以工换吃食,乃是本宫上禀圣听的良策。只可惜总有人想从中捞些好处,居然从流民嘴里克扣,这李家实在欺人太甚!”
听完这番话县令忽然觉得自己有些多心了,因为这位经略明显是因为自己良策被阴奉阳违而生气,显然不是因为听说什么风声才来这里试探。
足够强大的借口消除县令的疑虑,只是县令这口气还没来得及放松,又因为另一件事变得更加提心吊胆。因为这位上差一旦提审李家,很容易让某些更不可告人之事浮出水面。
还是掌书激灵,一听这话连忙说道:“明公消消气,李家的事情明府早已知晓,也已惩罚过。李家自知犯了大错,还命人送来不少粮食。”
县令与掌书多年相知,马上明白他的意思,急忙跟着附和。只可惜在他们看来很好的解决方式,在鱼恩看来却有些轻,因为他现在是个好大喜功的人。
“两位的难处本宫明白,也不必解释那么多,若是连小小李家都办不了,本宫这个经略还有何颜面面对圣上?两位稍安勿躁,且看本宫升堂问案,拿李家开刀!”
说完话也不理会两人哭丧的脸,直接反身登上马车,示意县令带他去县衙。
第69章 驸马爷升堂(五)()
好大喜功的驸马爷从来就不是个拖沓的人,一到县衙马上吩咐人去李家请人,而他自己则是高坐正堂,等待着李家人过来伏法。
县令似乎比他还着急,自从驸马爷下令去李家带人开始,李昌一直显得坐立不安,一双眼睛看这里也不是,看那里也不是。若不是掌书寻了个借口悄悄溜掉一会儿,估计李县令连一会儿都坐不住。
李家离县城不算太远,快马打个来回也就一个时辰的功夫。但是鱼恩足足等了两个时辰,眼看着太阳已经偏西,李家的人才姗姗而来。
不仅来的晚,而且出场也很特别,由两个人抬着就上了大堂。而且两个轿夫也长得与众不同,一人缺俩耳朵,一人少了鼻子,一看就是受过酷刑的人。
可别小看这一抬一放,唐朝有硬性规定,除非皇帝贵妃,其他人不许坐轿子。武宗登基为笼络高官人心,政策有所放宽,但也必须得是三品以上高官,同平知事一类的三级宰相才有坐轿子的资格。这位爷出场虽然坐的不是娇子,但已与轿子无异,显然有暨越之嫌。
看见这一幕鱼恩先是一愣,随后大声怒斥:“果然并非良善人家,居然用人抬来县衙!”
县令见此非但没有高兴,而是脸色阴沉的看着来人,似乎那张俊秀的脸上有什么让他很讨厌的东西。
来人并非李老太爷,而是个清秀小生。下巴上还不是很长的胡须说明这人刚过二十八岁没多久,刚开始留胡须。浓眉大眼,脸色洁白无比,下巴就想刀削过一样尖。脸上始终洋溢着如沐晨风般的微笑,放到现代绝对是迷倒万千少女的偶像。
听见鱼恩怒斥,那人也不害怕,只是拱手行礼道:“牧双腿有恙,不能直立行礼,还请郎君恕罪。”
一边说着,一边还做了个歉意的微笑,显得温文有礼。只可惜他有礼,有人却很无礼,伸手不打笑脸人在他这里似乎没用。
“啪!”
只见鱼恩用力一拍醒木,怒声喝道:“大胆!本宫可曾让你说话?”
“噗嗤”
如果没有拍醒木的动作,鱼恩这句话一定能吓唬到不少人。只可惜有了这个动作,所有人的注意力都集中在那只手上,恐吓的话自然也没收到应有的效果。
别人都是拿着醒木往几案上拍,而这位爷是直接用手往醒木上拍。难怪别人拍醒木时当当的声响,而这位爷是啪啪啪的声音。
众人嘲笑的同时,还有对鱼恩怒斥的无语,这哪是什么驸马经略?明显是无知莽夫。别人与你见礼都不对,天下间哪有这个道理?
见到这一幕,县令心中暗喜,这位大爷明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