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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欠!
严衡正这样想着,就不由得又打了一个喷嚏,但也不由得抬头看见了那日跟着王恕一起路过自己家的那清秀少年。
“是你!”
这清秀少年倒是不等严衡邀请,就直接坐在了严衡对面:
“喂,听说你把你家的田地都卖了,如今又让你弟弟跪在县衙前,你究竟想干什么?”
“请叫我严衡”,严衡倒是给她倒了杯茶,也罢一盘点心推到了他面前:“无可奉告。”
这清秀少年不由得回瞪了严衡一眼,突然就凑近了他:“你是刻意的吧,好让我舅公夸你藏愚守拙,韬光养晦?”
“虚伪!”
清秀少年说着就又鄙夷地看了严衡一眼。
严衡不得不承认这清秀少年长得很好看,皮肤也很好,粉妆玉砌的,樱桃小口,眉毛浅淡而弯若柳叶,但因年纪还小,喉结尚未发育,也还未到男儿变声期,所以不好甄别性别,因而便不由得问道:
“你是男丁还姑娘?”
清秀少年不由得脸有些红,顿了顿才竖了竖大拇指:“顶天立地的男子汉大丈夫,看不出来吗?”
啪!
严衡一巴掌扇了过去,直接走这清秀少年脸上留下五道爪印:
“是汉子的话,我就不客气了,老子在这里喝茶吃点心,你没事来瞎闹什么,吃火药啦!”
这清秀少年被严衡扇的头都甩了一下,柔顺的头发也因为头巾被打松而落了下来。
严衡一看才发现这清秀少年居然真的是个美人儿!
而这少女却也没想到严衡直接给了她一巴掌,疼得她不由得捂住了脸,气是不打一出来,怒气冲冲地指着严衡半天说不出话来。
不过,即便她没说话,严衡也怕了!
因为有人已经将刀架在了他脖子上:“坐好!竟敢打我家小姐,真是不怕死!”
“我哪里知道她是女儿身,打之前我还问了她的,再说我让我弟弟跪在县衙前替父受罪管你家小姐屁事,有这种没事跑出来指责陌生男子的小姐吗,我打她都算轻的,要是我媳妇,我早让折两根肋骨!”
严衡不由得辩解道。
这少女倒是没有生气,强忍着把眼泪收回了眼眶,也不再捂住那已经有些红肿的脸,且还摆手道:“放了他,今日不必与她计较,等见到杨一清哥哥再将今天的事告诉他。”
说着,这少女就威胁着严衡:“让你这几年都中不了秀才,看你怎么得意!”
严衡倒是没想到这少女认识杨一清,还喊杨一清哥哥,貌似关系不浅,但他也不是那种没有气节的人,虽然被这么一个小姑娘威胁,他也不示弱,也不说话,只是依旧看着楼下县衙前的情况。
这少女也不离开,从一仆从手里接过湿帕来捂在脸上也不说话,只是时不时地回头瞪了严衡一眼。
这时候,县衙大门豁然大开,严准牵着小严嵩走了出来。
严衡见此忙跑下了楼。
这少女和她的仆从并不阻拦,依旧待在原地看着。
而小严嵩一见到严衡,也丢开其父亲严准的手撒开脚丫子往严衡这里跑来,笑开了花:“哥哥!”
严衡一把抱起小严嵩,朝他竖了竖大拇指:“你今天表现的很棒!”
“嘿嘿”,小严嵩不由得咯咯直笑起来,还拿出一个状元及第的金锞子出来,炫耀着说是商阁老送给他的。
严衡见父亲严准走了过来,忙放下了小严嵩,并向严准作了一揖。
这还是严衡第一次见到自己这位父亲,只看其人瘦瘦高高的,穿的很是单薄,狼狈而又邋遢,整个人的表情是呆滞的,眼神空洞,连对严衡说话的力气都没有,只是抬了抬手:
“没事了,回家吧,这一辈子我再也不离开七里村了。”
“父亲,我们不必回七里村了”,
严衡忙看的出来,科场的失败与这次牢狱之灾已经彻底地打击了父亲作为一个廪生的骄傲,让他变得意志消沉,但有些事他还是得告诉他,毕竟他是一家之主。
严准不由得问道:“为何。”
“爹,我把家里的田地都卖了!”严衡嘿嘿一笑。
严准怔住了。
恍如一声焦雷炸响在他耳畔。
片刻之后,严准突然抬头。
然后,严准直接跪倒在了地上,长吼一声:“苍天啊!我严准对不起列祖列宗啊!”
吼了之后,严准又指着严衡,又是流泪又是龇牙咧嘴地说道:
“我严准再不置家业,再愚笨无用,也不会把祖宗留下的东西变卖,却没想到有你这么个不肖子孙,把我严家祖祖辈辈积攒下的田地都给卖了!你究竟是要干嘛,你干脆一刀捅死我算了!”
第二十九章 麻烦你离我远点()
严衡没想到自己父亲严准反应会这么激烈。
或许,严衡并不明白,变卖祖产对于一个恪守礼教的老秀才而言是多么恐怖的事。
这几乎彻底地断绝了严准内心里的最后一丝的成就感。
以前,他虽然乡试屡次落第,虽然穷困而不知谋生,但至少是一直守着家业的,即便到了九泉之下也能见祖宗的。
但现在,严衡这一击,让他内心彻底的崩溃。
也正因为此,严准一气之下,还是忍不住要来打严衡,呼的一巴掌就扇了过来。
严衡躲了过去。
身体发肤受之父母,老爹打儿子,儿子不躲,就是不孝。
所以,当严准锲而不舍地追着严衡打时,严衡依旧不停地闪躲。
父子二人不停地围绕在小严嵩转着圈。
小严嵩则自顾自地一手儿把山楂糖往嘴里喂,一手儿抱着金锞子,看着自己父亲和哥哥在自己面前转圈。
哥哥挨打的事,他已经是司空见惯,所以也不以为然。
在茶楼上倚着栏杆的那少女见严衡被他老爹追着打,却是不由得捂嘴笑了起来,嘴里不停地说着:“活该!”
“够了!”
严衡一声爆喝,让老爹严准直接愣在了原地,手扬在半空中硬是没落下来。
没办法,严衡实在是受不了了。
自己一个心理年龄也算二十来岁的大龄青年在县衙前的大街上被一个四十来岁的老秀才追着打,实在是丢人,特别是,一些路人和衙役都在那里笑,尤其是那茶楼上都捂着肚子笑的小美女。
“当初你把我和小严嵩丢在家里近半年,不管不问,我们差点没饿死病死,你知不知道,我发高烧差点就没了命,你这样做就是对得起列祖列宗吗!不孝有三,无后为大,你就是这么当爹的,还指望着我怎么当儿子!”
严衡或许是才穿越过来,对严准这个父亲没什么太大的敬畏,所以很自然地直接给怼了回去。
不过,因为还保留这具身体原有主人的感情,所以在说着的时候,眼泪还是不由得在眼眶里打转。
毕竟自己实际上才十二岁,面对族里堂兄的欺压,面对父亲下狱,能坚持到现在,左右周旋,勉强得到卖点田地应得的钱财,还能救出自己父亲已经是不容易了。
小严嵩需要疼,十二岁的严衡就不需要疼吗?
严准倒也被严衡给怼的无言以对。
而小严嵩见自家哥哥好像有些委屈,也不由得过来,拉住了严衡的手,要喂糖给严衡:“哥哥吃。”
“胡说,我走之前已经把你们哥俩拜托给你们伯父的,他答应好好照顾你们,怎么会让你们饿着病着,定是你不听话,惹到你伯父了!”
严准依旧还是嘴硬,但到底也有些底气不足。
而小严嵩则也忙道:“爹爹,不是这样的,是婶娘不让我们吃饭,哥哥怕我饿,就跳下河捉鱼,结果来了洪水,给冲到了下游,虽然救回来了,但却生了病,一个月都没醒过来。”
“你知道什么,你以为田地不卖掉就能保住吗,你有没有想过你下了狱,家里出了多少变故,若不是我及时卖掉,连卖田地的九百两银子都得不到,早被族里那些落井下石的人夺了去了!”
严衡说完就不由得咬住了嘴唇,本能的少年叛逆心理,让他很想直接走开,甚至还又回了一句:
“这五十多亩田和六十多亩地,就当我严衡欠你的!
你放心,我终有一天,会还给你的!”
严准倒是没有因为严衡如此怼他如此跟他说话,而大发雷霆,甚至连骂也没再骂严衡一句。
作为父亲的他不是笨蛋,也能猜得到在自己没在的时间里,自己这个十二岁的儿子带着五岁的小弟弟会经历怎样的磨难。
不过,他素来是秉信男儿就该磨砺一下的,所以他也没有安慰严衡,也没有训斥严衡,毕竟还是个十多岁的孩子。
严准甚至都没有再问他到底是怎么在阁老和大宗师等面前闯下大祸的。
甚至,严准想到严衡刚才表现出的血性反而有些欣赏起自己这个大儿子的一股子刚硬之风来。
毕竟自己儿子不像他自己这么懦弱,因而他倒不由得笑了笑:
“好,你要给我记住,以后要把欠我的这一百多亩田地还回来!”
年少的人总有一颗叛逆的心。
即便是在大明朝也是如此,茶楼上的少女倒是没有想到让她极为讨厌的严衡居然敢自己父亲硬杠。
再一想到自己每每见到自己父亲就跟老鼠见了猫一样的行景,她开始有些艳羡严衡这种可以跟父亲吵架的行为来。
“欧阳雪见过严世叔”,这少女下了楼,走到严准面前来给严准欠身行了礼。
严准见过她,也知道她是自己同窗欧阳进的侄女,因而叫自己一声世叔也不为过。
不过,严准却没想到这欧阳雪今日会以一生男儿装出现在这里,在看看她那闭月羞花的容貌,在顺着她的眼神看见自家那傲气冲天的大郎,他心里不由得有了些不切实际的想法。
严准很快就压制住了自己的想法,毕竟他也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