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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而在看见严衡这个乡村野童为他说话的内容时,成化皇帝心里是喜悦的,只是想到这家伙的一句话让堂堂兵部尚书王恕主动请求致仕就有些不忿,嘴上也就不由得说道:
“好个无知的狂妄小童,小小年纪就敢妄议朝堂诸位大臣,还口出不逊,告诉梁芳,传朕一道中旨给此子!”
所谓中旨不过是不经内阁和通政司的圣旨,大多不是涉及实际的政务。
当然,此时的严衡不知道他会很快收到圣旨,会很快的简在帝心,他现在正为一个月内挣足两百两银子而发愁。
严衡甚至都没有空去想当今县令分宜县知县熊绣为何特令自己参加县试。
要说参加县试,他倒也有点把握,毕竟他现在也算是开启了宿慧,明清两代多少八股文装在他脑子里,外加上他本来就是古代文学研究生,对这类文的创造并不陌生。
只是严衡知道自己的毛笔字写的不好看,连小严嵩都鄙视自己的字难看。
而严衡知道,在现在这个时代,如同高考写作文,字的好坏是排在第一位的。
所以,严衡知道自己现在需要好好练练字,最好请个名家教教自己,除此之外,自己应该把重心放在挣钱上。
毕竟若挣不足两百两银子,自己就会成为欧阳家的奴仆。
自己得罪了欧阳进和欧阳雪这两个欧阳府的主人,如果进了欧阳家肯定不会有好的待遇。
所以严衡现在不担心自己能不能在县试中中试,只担心能不能挣足两百两银子。
两百两银子不是一个小数目,按照现在的物价,得相当于后世十多万,让一个十二岁的少年一个月挣足十二万,除非买彩票中大奖。
严准那日只看见商阁老抱着小严嵩,以为他们所夸赞的自己那个儿子是小严嵩,也就没有想到过自己的大儿子严衡早已成为各位大佬的盘中餐。
所以,他也不明白本县父母官熊县令为何要特地让自己儿子严衡参加县试,莫非是见大宗师有意栽培自己小儿子,县尊大人不甘落后就要收自己大儿子做门生。
但严准自己知道自己儿子严衡是个什么货色,三字经还背不全呢,参加县试能干什么。
不过,严准也知道这是自己儿子走向举业之路并获得县尊大人青睐的一个机会,便想着突击给自己大儿子严衡补补功课。
对于两百两银子的债务,作为父亲的严准也颇有担当地承诺去各处同窗家借。
只可惜,严准平时不善结交,只有欧阳进一个朋友,而且现在的他不过是数次落第的老秀才,也没人愿意给他借一笔巨款。
因而折腾了两天,都没有人给严准借钱。
于是,严准只得垂泪对严衡说道:“为父对不起你,我的儿。”
“没事,子偿父债,天经地义”,严衡见自己父亲为了自己能够拉下脸去各处求情及借钱倒也颇为感动,见他现在一脸落寞便也就劝了一句。
严准依旧有些愧疚地问道:“那这县试?”
“那就滥竽充数呗,到时候中不了,儿子就说承蒙县尊抬爱,儿子不学无术就行了,反正以后还有机会!”
严衡这么一说,严准也只得点头:“你素来愚笨,学业上更是没有天分,如今连三字经也背不全,与其临阵磨枪欺瞒县尊的确不好,不如直接坦诚一点,只是为父当初就应该对你再严厉一点,不然你现在也不会白白错过被县尊器重的机会。”
“人命不可强,儿子就这造化”,严衡安慰后又道:
“不过,父亲你可否现在写个十几篇八股文来,不拘什么题目,我现在背背,到时候参加县试随随便便写上一篇,虽然有可能文不对题,但也不比不答好,毕竟交白卷会让县尊认为自己在藐视他,装清高。”
严准点头答应下来,并道:“我去写。”
严衡笑着点了点头,他让严准写这么多八股文章并不是要背下来准备县试,而是他想到自己家现在唯一值钱的东西没有其他,就只剩下知识。
而现在最能直接变现的知识就是父亲能写文章,尤其是县试应试文章。
分宜县县令让他参加县试的事给了严衡赚钱的灵感,他经过这些日子在分宜县县城的闲逛发现,整个分宜县或许是因为江西本就是科举兴盛之地的缘故,比如传说中文人倍出的吉安,所以分宜县城里的儒生特别多。
不仅仅是儒生多,整个县城已经能随处听见朗朗读书声。
大明自开国以来,便重视教化,提倡学正统之理涤除胡人之糟粕,因而如今到了成化年间,教育事业发达也不足为奇。
只是与发达的教育事业不相匹配的是,商业经济还没完全发展起来,与科举这种应试教育相匹配的教育产业也还没出现。
在整个分宜县县城,单纯的书铺没有几家,且不过是卖些历书传奇脚本之类的。
比不得晚明时期的盛况,整个对于各级科举考试的八股文资料买卖的产业几乎都形成了产业链。
所以,严衡决定自己首先要在大明朝开一家书店。
第三十二章 文曲书斋()
严衡在县城里购置的住宅是一栋一进的小宅院,即一个正厅两个厢房。
正厅与厢房间是长方形的天井,天井下是一方水槽,水塘周围有排水道。
下雨的时候,雨水从天井落下,汇聚在水槽里,水满后则溢出在排水道里,并进而排出院外,使得院内能常年保持干燥。
这种建筑在后世很多时候被叫做徽派建筑,最大特色的就是天井和马头墙。
但真正体现出这类建筑精华的不是院落进深的大小,而是从门牌到墙壁上到每一块砖上的雕刻。
严衡所购的这栋小院,乃一茶商所建,雕刻自然也是精美非常,玲珑生动。
父亲严准对此也很满意,即便是小严嵩也是高兴地在楼梯上跳来跳去。
唯独严衡没有心思去看屋内的装饰,他现在正在分宜县城大街上走着看着,约莫走了有五百来步,他才看见一家书铺。
如今也不过才申时初即下午两三点的样子,这书铺就开始打烊关门,严衡看得出来,这书铺生意并不好。
严衡看见这家书铺门前还挂有一个“卖”字,更是不由得惊喜异常。
虽然自家已经在最繁华的街头买了铺面,但开书店得需要印刷设备,得益于宋朝时毕昇的活字印刷术的发明,如今在大明,已经具备了比较成熟的活字印刷流程,且推广的也不错。
即便是眼前的这家小书铺也有自己的印刷作坊。
严衡请得书铺老板同意后就走进了这家书铺的印刷作坊。
在这作坊里,严衡也能看见有雇工在摆弄铜制方块字,且分工很明确,有在按照吩咐安装铜块的,有在贴纸刷墨的,还有在煨干校正的。
严衡看得出来,这些作坊里的雇工技术都很熟练,也很勤勉,即便书铺老板没在跟前,也没偷懒,不过一个个却是面露有凄离之色。
“唉”,严衡来到书铺前面时,却正好看见这书铺老板唉声叹气。
严衡不用问也猜得出来这书铺老板为何唉声叹气,因为整个书铺除了几本儒家经典和一些前宋留下的传奇脚本和历书还有些市场外,来买书的人是寥寥无几。
“敢问这位老先生,您这书铺怎么卖?”
严衡这么一问,这书铺老板,一个有了年纪的老员外说道:“客官既然有意要收购,您就看着给个价吧。”
严衡打量了一下,他并不看好在这个地段开书铺,毕竟这里离县城底层百姓聚居区很近,这一带体力劳动者居多,开个餐馆还可,开家书铺明显就有些“水土不服。”
“我不要您这铺面,我只要您屋里的纸张墨刻板与字块还有那些印书的设备,再加上这群雇工的契约,我一共给您五十两如何?”
一套院落不过数十两银子,如今严衡自己不要这铺面,只要不值钱的设备和已经要失业的印刷雇工,所以便提了个比较低的价格。
这老板倒是欣然答应,他本人其实也是舍不得卖掉铺面的,毕竟也是祖传的东西,只是不会经营书铺才落得如此境地。
事实上,这老板早就想把自己书铺变成其他铺面,只是跟着自家的这些印刷雇工都是签了死契的,又不会其他行当。
而他这个老板得养活这几个雇工的家庭,所以也就不好改成其他铺面,只能直接把铺面卖掉,换些钱财分给跟着自己家兢兢业业干了数十载的老雇工们。
如今严衡只要印刷的一整套快没用的东西和已经成为他这个老板的拖累的雇工,对于这位老板而言,自然没有不应允的理。
而严衡也因此轻松地得到了一整套的印刷设备和一批技术熟练的雇工。
严衡带着这批雇工和这套印刷设备回到了自己铺面。
而他自己买的铺面则在袁河码头和庠学之间,是儒生最容易出现的地方,也是最热闹的地方。
而且这个铺面也不小,还是两进,前厅没有左右厢房,直接面对着大街,铺面大门是几乎同一堵墙一样宽,由一块块长方形木板镶嵌在门槛沟槽内组成一整块木板。
如今严衡开了锁,让雇工们都把木板取了下来,并让雇工把印刷设备搬到了后厅,后厅自然是要当作印刷作坊的。
后厅两侧厢房中,东厢房是库房,让雇工把蜘蛛网和灰尘清扫一片后,放些石灰与沙子之类的干燥物,在以后就可以放印刷品。
而西厢房则是两间大房,一间是大通铺是雇工们睡觉地方,另一间是厨房自然就是雇工们生火做饭的地方。
这些雇工们都知道自己成了严衡的人,实际上就相当于是他严衡的仆人,但对于他们而言,能继续有活干就已经是很好了,所以也不在乎主人是谁。
这些雇工们怕新主人严衡怪罪他们懒惰,都忙问着接下来是否就开工,需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