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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十多户严氏人家,两百多口人,硬是以一天两百多亩的速度在三天内完成了七百余亩马铃薯的种植。
连带着从来不下地干活只在屋里嗑瓜子的婶娘李氏近日都勤快了许多,每天都扛着锄头出门。
严衡没想到就这么点钱就能刺激得族人积极性这么高,这让他很充分地意识到这个时代的劳动力有多么的廉价。
在严衡已经离开七里村的第三天,严衡家的田地正式春耕结束!
整整一千亩的马铃薯以谁也没有想到速度在赣北这个小乡村得到大面积种植。
族人们很开心,也很不好意思,纯朴的他们在觉得自己占了严衡家的便宜后总会自觉地挑些粪去浇灌严衡家的地,还阻止小孩去践踏,甚至在三爷爷严骐建议一下,还专门派人轮流守护。
第七十五章 刘师爷的提点()
眼下府试将近,严衡和小严嵩也不能在七里村久留。
严氏族人们很舍不得严衡和小严嵩,尤其是人傻钱多的严大公子。
婶娘李氏更是哭花了眼。
“衡哥儿,考完试后记得回来哇看看婶娘,婶娘给你做双好鞋等你回来穿。”
“衡哥儿,读书费脑,这鸡蛋拿着,你和小嵩儿多吃点!”
“衡哥儿,还有小嵩儿,争取早日给严家挣个状元回来!”
这世间没有无缘无故的好,也没有无缘无故的坏。
严衡之前为保自家田地不落入族人手中而把自家田地都卖给了欧阳进,从而使族人落不到半点便宜而被冷嘲热讽。
如今为了控制严氏宗族而略施小惠于族人便让族人对自己是百般珍惜。
仓廪实而知礼节,衣食足而知荣辱,只有在满足了物质需求后,人们才知道去表达自己的感情。
此刻的族人们情感流露是真的,当初对自己的厌恶也是真的,严衡没有因之而喜,也没有因之而恨,他只知道自己达成了目的。
在以后的日子里,他严衡给宗族的印象就是人傻钱多,换种叙述方式就是富贵而不忘本,有德而不加怨。
这种人自然是最讨喜的,也是最容易被人所接受的。
严衡现在便要达到就是这种目的,毕竟人是群居动物,清高与傲慢只会给你带来孤独,而要想在俗世中生活的更好,只能忘记痛苦,制造快乐。
小严嵩沉默地坐在严衡的身边,族人数月前和数月后的变化让本就聪慧的他似乎悟透了什么,开始自觉地背起古文来。
老爹严准只当自家这两儿子是因为担心府试的事才表现的如此安静,他也懒得继续说严衡花冤枉钱对族里人太好,他只是看着车窗外冉冉升起的红日,只希望自家能越来越好。
分宜县属于袁州府,因而府试自然也在袁州府进行。
严衡在回到分宜县城后第三天便和小严嵩启程准备去府城。
老爹严准近来身体很脆弱,比小严嵩好娇气,一回县城就偶感风寒,因而严衡和小严嵩便只得在没人陪伴下去府城应考。
好在,在严衡和小严嵩拜别恩师即知县熊绣时,闻听熊绣要进府城见袁州知府议事,熊绣便决定顺路也带着严衡和小严嵩一起去府城。
知县也算是七品正堂官,也有自己的执事仪仗。
开道锣紧跟着是蓝红伞,然后是肃静牌,接着是随行衙役持着棍棒与旗帜遮阳伞,最引人注目的则是写着“钦取知县”、“钦赐进士”字样的木牌。
这些彰显着官员地位与权力的仪仗一出现便给人一种威风凛凛之感。
严衡和小严嵩同知县熊绣的师爷魏开则坐一辆马车跟在仪仗后面,虽未能熊知县同乘辆官轿,倒也体会得到一丝肃穆之感。
小严嵩对此是很感兴趣,两眼就没离开行进在马车前面的仪仗,童言无忌地说道:“哥哥,什么时候我们也能这样?”
严衡很想告诉小严嵩,他以后是要做三十六人大轿,摆一品大员仪仗的,但又怕在刘师爷面前造次,便只是摸了摸小严嵩的脑袋。
刘师爷则没有丝毫的兴奋,且叹了口气,说自家老爷这七品仪仗快打六年了,也没换一下。
严衡听这刘师爷是话里有话,便详问其缘由。
听刘师爷说明后,严衡才知道原来自己这位恩师熊知县在知县任上已经待了六年!
严衡记得在大明,京官是六年一察谓之京察,外官是三年一考,谓之大计。
而像恩师熊绣这样进士出身的县官基本上三年考满只要考评优等都会越级而迁,不是进京做六部主事就是外升五品同知甚至可以直接就任道台。
但如今熊知县居然当了六年县令,说明其三年前的考评并非优等。
严衡不知道自己恩师为何会在三年前没有被评为优等而导致又留任到现在,他也只能好言说道:
“恩师爱民如子,廉洁奉公,今岁之大计是必定会被列为优等,到时候说不定能进京做朝参官也未可知。”
素来做官便是京官重于外官,外官事务重责任大离天子远,升迁机会少;而京官清闲又高贵且容易得到天子简拔之机会。
严衡相信以恩师熊绣的二甲进士身份,应该也时刻想着回京做京官才是;
若不然不会如此勤于政务而不怎么捞钱,明眼人一看就知道是想刷政绩在大计中得个优评而得到升迁回京的机会。
刘师爷听了严衡的祝福之语后只是苦笑了笑,说此事很难,当今的袁州知府因为是举人出身,仗着有个在京城做吏科都给事中的舅父而升到了知府这一任上,但作为举人也只能升到这里,所以只顾着捞钱,而熊知县从来都是两袖清风,哪里有钱去交结上官,只怕今年依旧不能得到优等考评。
严衡算是听出刘师爷的话了,摆明是要找自己要银子。
什么两袖清风,严衡听了刘师爷的话心里只想笑,他承认自己这位恩师熊知县算是一个能做实事的干吏,但要说是洁身自好的清官,他自然是不信的。
三年清知府,十万雪花银,在大明朝做官哪有不想办法挣钱的,不然靠那低薄的俸禄怎么活。
“敢问恩师需要多少”,严衡很直接,也没推说自己前些日子刚花了上千两银子如今正是青黄不接的时候。
这种能为恩师排忧解难的事,他自然不能推辞,否则就是不识抬举,不想在分宜县城混下去,灭门的知府,破家的县令,严衡还是知道这里面的厉害的。
刘师爷哑然失笑:
“严小友误会了,我家老爷天生是个牛心古怪的人,上官让他做什么都可以,但就是不能让他掏银子;
他说这是爱惜自己的羽毛,怕将来被言官抓住把柄,所以严小友的心意,我也只能替我家老爷心领了!
不过,既然严小友如此识趣,再加上你又是案首,还是我家老爷看重的学生,老夫也不藏着掖着了,就给严小友透露一点消息,我家兄长如今就在知府衙门做幕僚,并告知我说什么长史府的人塞了银子给府台要分宜县严家两兄弟落榜;
而今年我分宜县姓严的两兄弟就只小友你和你弟弟,所以我劝严小友此次进府城后该活动的还是要活动一下的,钱这东西只要用对了就会有大用处。”
第七十六章 不是御史言官很恼火()
分宜县知县熊绣虽是自己和小严嵩的恩师,但严衡并不很在意熊知县能不能在今年大计中被列为优等而升官。
因而,严衡也就不在意考察恩师熊知县的知府王通到底有多贪多可恨。
不过,当这刘师爷提到自己和小严嵩居然已经被长史府的人在知府王通面前下了套不让自己和小严嵩中府试的事后,严衡此时才意识到原来这位王知府不仅仅影响着自己恩师熊知县的政治前途还影响着自己和小严嵩的政治前途。
一想到小严嵩这一月内三更灯火五更鸡的背书,自己辛苦练习了一月的字和跟着老爹学了这么久的时文训练。
严衡觉得自己不能就让这位王知府搞砸自己和小严嵩精心准备的这次府试。
府试不过,连成为童生的资格都没有,自己和小严嵩之前的努力也会因此而白费。
对于坑害自己和小严嵩的长史府,严衡不用猜也知道是宁王府长史家公子窦顶搞的鬼,满袁州府,他就只认识这一个有长史府背景的人。
严衡想过窦顶会报复自己,他也做好了一些准备,还为自己老爹写了一份去巡按御史那里告状的状词。
但严衡没想到这窦顶居然是要断掉自己和小严嵩的政治前途,让自己和小严嵩失去这次中府试的机会,至于以后还会有什么后招,严衡并不清楚。
不过,他现在知道,这次的府试机会他不能错过,只有通过府试并继续通过院试后,他才能不被别人轻易陷害。
否则他一直就是一个可以被人容易治罪的普通平民!
严衡不想让自己和小严嵩的努力就这样前功尽弃,他开始陷入了沉思,想着该如何破开这个局。
知县熊绣也在想着如何破开自己的局,他对权力有着极大的欲望。
眼看着他的同年不是在六部做郎中就是在外当御史,威风八面,他无时无刻不在想着能早日升迁上去。
但现在袁州知府王通成了他最大的阻碍,他自然知道送银子是最直接也是最简单的办法。
但知县熊绣不是一个没有远见的官员,他也知道大明的即将进入下一个吏治清明时代,自己这个时候的任何一个污点在以后都会被放大,到时候自己想做阁老当尚书位极人臣的目标只怕也会因此而被断送。
所以现在熊绣是不敢送银子给这位王知府的,但他又没有别的办法。
三年大计,州县官是由各地府官考察后上报,因而知府对自己的评价很重要。
如今,熊知县心里早已把知府王通的祖宗问候了一个遍,他恨不得现在就把这个贪官绳之以法。
只可惜,让熊绣无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