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洛邑令按道理讲应该让齐国的勋贵来做,可是王子文到达后,觉得不可。
因为洛邑不仅是齐国的洛邑,他现在名义上还是周天子的治都,所以这个洛邑令最好是由当地的勋贵来当,不能让人或者给史书留下口舌。
其实任座是最好的洛邑令人选,可惜他被自家兄长,太子渠带走,去与楚蜀作战了。
那么人选只能从其他人当中挑选了。屈候鲋是他王子文到达洛邑后,遍访民间,才得到的贤者,号称洛邑先生。
由他来做洛邑令是最好不过,所以征询国相府的其他人意见后,便正式任命了屈候鲋为邑令。
只是不曾想,今日却被自家父王看到了。
吕荼想了会儿,盯着王子文道:“文儿,此人你认为如何?”
王子文听到吕荼如此说,心下一惊,照他对自家父王的了解,若是父王认为那人是个可靠之才的话,自家父亲展现的表情定然是眼中生出喜光,可是方才自己是偷偷看着父王的,他听到屈候鲋这个名字后,表现出来的是眉头紧皱,然后方才舒展,最后问自己这样的话。
难道这个屈候鲋有问题?
王子文心狂跳,若是此人有问题,那他可就说不明白了,毕竟这个人是自己推荐上去的。
想到此处,王子文急忙道:“父王,儿臣得此人时,是遍访洛邑士人民间,他们都说屈候鲋是个贤者,而且人们都称呼他为洛邑先生,所以儿臣才推荐他为洛邑令的”。
吕荼看王子文如此说,微微一愣,接下笑道:“文儿,勿要多想,孤方才只是觉得这个屈候鲋有些意思,所以就这样多问了一下”。
王子文见闻当下又把旧话重提道:“父王,此人您也听过?”
吕荼心忖,你父我自然是听过,史书记载的魏文侯五大贤臣之一,号称帝国之师的屈候鲋,那可是大名鼎鼎啊!于是他道:“洛邑先生大名,你父王怎能不知?只是可惜当初忙于你兄出征还有新天子之事,把此人倒是忘了?”
“文儿,你能用此人为邑令,足以说明你比以前想的更长远了,不错,不错!”
吕荼的夸赞让王子文脸色羞红,可是心中仍然奇怪,既然此人在父王心中地位不低,为何当时要下意识的皱眉呢?
洛邑先生?洛邑先生?
王子文突然想通了什么,急忙道:“父王,您是担心屈候鲋既然号称洛邑先生,士人广知,为何旧魏的魏都魏成兄弟俩不知道,并把此人重用?”
“还有,父王来洛邑是天下周知的事情,他作为洛邑令怎么能不晓?既然晓得,为何要在驰道边的井田上芒种?这难免有故作之嫌?”
吕荼没有回答,目光方向那个还在忙碌指挥人犁地的人。
“父王,要不然儿臣现在就把他革职?”王子文不是傻子,他怕这个屈候鲋万一用心不纯,将来会牵连到他,于是建议道。
吕荼哈哈大笑,拍着王子文道:“文儿,你记住,就算揣测到别人可能有二心,也不可以立马表现出来,万一对方不是呢?不是的话,就会损了贤士之心”。
“那父王,我们当如何?”王子文觉得又有理,当下道。
吕荼道:“跟随孤下车,去看看这个屈候鲋,将来啊孤要好好‘重用’此人,你明白吗?”
吕荼说到最后一句话,语气里充满了戏谑。
给他吕荼玩阴的,屈候鲋还嫩点!
吕荼绝对有理由相信这个屈候鲋有问题,因为他调查过任座举兵造反救出郏甲的事,幕后的推手就是这个屈候鲋。
然而造反的任座最后落得家破人亡,孤苦伶仃,而他,他的家族丝毫未受损,最后反而得到了这个洛邑令。
这里面的曲折就值得吕荼把味了。
“啊?!微臣,微臣,微臣屈候鲋,拜见大王”
屈候鲋看到吕荼来到田埂,大吃一惊,有些不知所措,他伸手欲要整理衣冠,结果衣冠上沾满了泥土,看着很是滑稽。
东门无泽看到屈候鲋的模样是哈哈大笑,吕荼回瞪了他一眼,东门无泽强憋住笑意。
“微臣,微臣,尘土垢面,有失礼节,还望大王恕罪”
屈候鲋觉察到了方才自己用手整理衣冠,反而把衣冠整理的越发肮脏,当下脸色羞愧道。
吕荼上前扶起了他,并为他弹去衣冠上的尘土,笑着道:“屈候大夫,你的尘土是在衣冠上,可是有的人,尘土是在心里,你比那些‘有的人’强多了!”
东门无泽闻言见吕荼故意的看了他一眼,尴尬的扭头去看田野之外的其他景致去了。
王子文,张孟谈,左邱明,公羊高,熊宜僚等人见状暗笑。
屈候鲋被吕荼的话似乎是很感动,眼睛就红了,声音也有些呜咽:“大王!”
吕荼道:“屈候大夫,好好干,不要辜负右相对你的栽培之恩,更不要辜负这皇天后土,莘莘百姓!”
“孤和右相会时刻关注你的”
言罢,吕荼拍了拍他的肩膀,然后带着众人离去。
“微臣定不负大王所望”
屈候鲋浑身激动的跪倒在新翻过的土地上,伏地不起。
“父王,儿臣观其人不像是二心之人,最多是个有心计想往上爬的奸臣”
回到王车后,王子文道。
在王子文的想法里,他父王吕荼之所以带着他去找屈候鲋,其目的就是为了亲自探查屈候鲋的深浅。
吕荼冷笑道:“文儿,你啊!还是太天真!“
王子文听罢心中有些不服:“父王,您何意?”
第903章 此,派一上将可灭()
吕荼盯着王子文,言有所指道:“文儿,难道你就没有观察到父王为何要亲自上前去扶起屈候鲋吗?”
王子文闻言一愣:“这个?”
接着道:“父王爱惜士大夫黎民,天下尽知,屈候鲋身为邑令,下田劳作,父王感动,亲自去扶,也属是正常”。
吕荼被自家儿子拍的这个马屁很是舒爽,口中却是有些冰冷冷道:“文儿啊,你说,接下来咱们大齐要面临的最大祸患是什么?”
王子文不知道吕荼为何要突然转变话题,但是父王所问又不敢不答,当下探寻道:“如今天下列国,唯独楚蜀幸存我之腹下,所以最大祸患应该是楚蜀。”
吕荼摇头:“此,你太子兄可灭!”
“既然不是楚蜀,那就是海上盗贼或者南越?”王子文又道。
吕荼再次摇头:“你太子兄亦可灭。”
王子文想了想:“莫非是百濮,山蛮,亦或者北遁的胡戎,或者西方的羌戎?”
吕荼更是摇头:“此,派一上将可灭”。
王子文见自己的答案一一被自家父王否定,开始陷入沉思起来,他觉得父王的意思显然是有意指内患,那么问题出现了,如今大齐的内患是什么?
王子文没有去想兄弟相争的事,因为太子兄已经板上钉钉为下代的大王了,没有人能争的过。
不是兄弟之间的争斗,难道是一统天下后,分封赏赐?
想到这里,王子文道:“父王,您是觉得将来待太子兄灭掉楚蜀,和将来的南越国后,我大齐一统天下,您即位为天子,到时分封赏赐功臣,一旦举措出现了错误,或者说是失误,就可能会遗留下巨大的祸患,就如同眼下的大周王朝一样吗?”
吕荼又摇头。
王子文实在想不出来了:“父王孩儿实在不知”。
吕荼颇为玩味道:“待父王一旦离世后,这天下间被我们所灭的诸侯余孽,你说他们会怎么样?”
王子文惶恐:“父王!”
接着又大惊道:“父王,你的意思是说?他们会乘着国家大丧之际,起兵造反?”
“可是父王,他们敢吗?父王之所以遗留下楚蜀南越这三个较大的国家给太子兄所灭,不是为了树立太子兄绝对权威吗?”
“以太子兄的能力,将来就算父王,父王,齐国内部的一些心怀不轨者也不敢上下乱窜”
“再说他们有什么权利,有什么军队造反?”
王子文说到这,突然一个激灵,背后的冷汗冒了出来,他瞪着眼看着吕荼,口中都有了因为恐惧带来的哆嗦:“父王你的意思是说,屈候鲋他是故意的,目的就是为了军阵大权,待将来一天父王……他举臂高呼,然后天下间就会有类似屈候鲋这种假意为大齐做事的人,一一影从”
“那个时候,被灭的诸侯余孽们是要人有人,要钱有钱,要地有地,那个时候,齐国将陷入到处烽火狼烟当中”
说到最后,王子文一屁股瘫倒在王车之上,眼神无比的惶恐。
在他的意识里,别人既然投降了你,那就是真投降,一心一意为你做事,可是今日吕荼的话,让他彻底的颠覆了价值观。
想想,现在齐国所任用的郡守邑令,有多少是自己所灭的列国诸侯余孽,又有多少曾经是列国诸侯的忠臣孝子?
王子文不由的头皮发麻:“父王,儿臣请求更换大齐天下中所有各城的大城令还有郡守”。
听到王子文的建议,吕荼白了他一眼,这个儿子还是有些太天真的可爱:“文儿,更换有贤明之誉的城令和郡守,你有什么理由?”
王子文道:“他们欲要谋反,谋…反。”
说到最后一个字,王子文也觉得自己是不是傻了,你说人家谋反,证据呢?就譬如屈候鲋,你哪只眼看到了人家要谋反?人家可是兢兢业业为你大齐办事的人。
“这换又不能换,那当怎么办?”王子文急了。
他是吕荼的儿子,将来一旦国家陷入内乱当中,他绝对不会有什么好下场。
这种事情,吕荼早就有对策:
以前吕荼他好傻,以为用功名利禄,和自己的嚎啕大哭就能收服人心,幼稚啊!
人的执念,对家国的执念,岂能是这些就能随意打动的!
吕荼深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