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王恭抬起头,摇了摇脑袋:“不是,这个是我们江左那里的,这茶叶最早在西汉时期就有记载了,不过当时是当成药来喝,后来人们才发现这东西很管用,可以提神醒脑,益智袪困,对肺病痰多的人也有好处。”
“魏晋时期,名士风流,门阀制度业已形成,不仅帝王、贵族聚敛成风,一般官吏乃至士人皆以夸豪斗富为荣,多效膏梁厚味。在此情况下,一些有识之士提出“养廉”的问题。于是,出现了陆纳等人以茶代酒之举。更能出这些名士志向高洁,与众不同的品味,这饮茶之道,可就在南方流行了起来。”
桓玄对这个倒是没听说过,他只知道在北方,除了酒以外,最流行的就是各种奶制品了,自五胡乱华以来,北方的胡汉杂居已经百年,胡风强烈,乳制品盛行,即使是寻常人家,喝些酸奶,吃些乳酪也是非常正常的,反而是这茶叶却是极为少见,这样一听,才恍然大悟,连连点头。
王恭终于发现有一个桓玄几乎一无所知的地方,心中窃喜,索性多了几句嘴:“这江东的茶道还跟我们的清谈,玄学有关系,玄学是魏晋时期一种哲学思潮,主要是以老庄思想糅合儒家经义。”
“玄学家大都是所谓名士,重视门第、容貌、仪止,爱好虚无玄远的清淡。我大晋开国以来,江南的富庶使士人得到暂时的满足,终日流连于青山秀水之间,清淡之风继续发展,以致出现许多清淡家。”
“最初的清谈家里多酒徒,后来,清谈之风渐渐发展到一般文人,这些人淡泊名利,宁静致远,而煮上一釜茶,坐而论道,就是最有这种名士风范的举动。”
“以前的名士,只需要痛饮酒,熟读离骚,就可以当,但现在,江东最流行的,就是这种煎茶论道了。对了,听说荆州江陵城不是有一个极乐山庄,经常有这些江东的公子哥儿们去吗,怎么没见过这东西?”
桓玄不屑地勾了勾嘴角:“来我那里的有什么名士?都是帮色中饿鬼,一边喝酒一边服五石散,然后戴上面具脱得光光地,就在那些楼里跟歌姬舞女到处野——合,我看的都想吐,就这帮东西也能人模狗样的清茶论道?王秘书,你别开玩笑了好不好。”
王恭皱了皱眉头:“怎么会这样?江左的名士我也接触过一些,象殷仲堪、郗恢等,都是非常优秀的文人,他们应该从不去你那里的吧。”
桓玄仔细想了想,摇了摇头,笑道:“还真是对这几个人没印象,大概真正的名士也不会来我们荆州的那个销金窟吧。”
两人说着说着,王恭把茶饼掰下了一小块,放到了手边的一个平底小铜器里,而这个小铜器只有手掌大,向外伸出一个长柄,有点象一个后世里的平底锅的样子,王恭拿过一个火盆,把这面平底小铜锅在火上烤着,不时地动一动手,让整个锅底都被均匀加热,而锅中的茶饼也开始在热力的作用下渐渐地碎裂,干燥,变成有点粉状的的东西。
桓玄第一次见到这种所谓的茶道,睁大了眼睛仔细看,只见王恭拿过一个纸袋子,把烤成粉状的茶末倒进了袋中,放在一边阴凉着。
然后王恭又拿过一只打磨得很精细的小石磨子,有点象药铺里那种捣药的药杵臼,把茶末又倒进了小石磨子里,用一杆玉制的小茶杵开始捣鼓起来。
桓玄看得一愣一愣的,开始那段烤茶末他看起来更象是以前自己吸五石散时那样,而现在这样捣鼓,则更象是看到在药铺里的药缶里捣草药啥的。
王恭捣鼓了一阵,拿过一只铜碗,上面盖了一层细细的纱布,显然是用来过滤用的,然后把那小石磨子里的茶粉小心翼翼地倒了进去,这回桓玄的鼻子里能闻到一股淡淡的茶香,他闭上了眼睛,很享受这种味道。
再睁开眼时,只见那在火上的茶釜里的水已经开始有些响声了,桓玄仔细地看了看这个茶釜,只见这个釜由紫铜制成,颜色厚重大气,大小适中,如一个小药缸差不多大。
釜中的水面开始有一些鱼尾状的细纹,就象平静的河面被轻风拂过那样。王恭这时候正好滤过了一遍茶粉,拿过另一个碗,向里面撒一些白色的粉末,边撒边道:“桓公子,你看仔细了,这可是叫初沸,这时候要往水里加盐。”
桓玄奇道:“为啥要往茶汤里放盐?”
王恭笑了笑:“我也不是太清楚,这叫煎茶道,反正教我茶道的那些人都这么用,我也是学了几次后跟着试试的。”
说话间,王恭拿过一只空盆,又拿起茶釜内的木勺,把釜边上的一些浮在表面,类似黑云母状的东西舀出来洒在一边的地上,这时候釜中的水声音变得更大,象涌泉似地开始连续不断地向上冒泡。
王恭连忙舀出了几勺水,盛到一边的铜盆里,笑道:“刚才那叫初沸,现在叫二沸了。”
王恭一边说着,一边用木勺不断地挑动着锅里的汤水,然后拿起刚才盛茶粉的小碗,向釜中心洒起茶粉来,而釜中的水也随着下面的不断加热,而沸得越来越厉害,很快,就变得腾波滚浪一般,沸腾起来。
王恭微微一笑,把刚才倒回铜盆的那勺水给加了回去,温水加入沸水,顿时就让几乎烧开的茶汤又暂时平静了下来,而王恭一边擦着头上的汗水,一边说道:“这就是三沸了。”
桓玄心中暗暗嘀咕:吃个茶有这么麻烦吗,但他现在却表现出一副很好奇的模样,连连点头,心中也是对这茶的味道有了一些期待。
王恭端起茶釜两边垫着厚厚白布的护手,把茶釜端离了火盆,然后拿出两个精致的青瓷茶碗,往里面倒起茶来,很快,一碗热气腾腾的茶汤就放到了桓玄的面前。
第二百二十九章 桓玄开口求救兵()
的桓玄端起茶碗,只见这茶汤色泽碧绿,倒是和江南的藕粉很象,茶汤的水面上漂着一层白色的泡沫,就象是速溶咖啡的漂浮那样,应该就是刚才没有融掉的茶粉末子。
闻起来也是一股子幽香入鼻,桓玄轻轻地吹了吹茶汤上的热气,呷了一口,只觉入口一股咸咸的,涩涩的茶味,就象是在龙井茶里加了盐一样,居然还有一股子胡椒粉的味道。
桓玄放下了茶碗,皱了皱眉头:“怎么还放了胡椒粉。”
王恭微微一笑:“茶味偏苦,虽然后劲生津转甘,但是在入口的那一瞬间,却是让很多人无法接受,这胡椒味道偏辛,那种辣味会让人一时间不再感受到那苦味,所以现在流行的煎茶之法,这胡椒是必备之物。”
桓玄笑着把手中的这一碗茶汤一饮而尽,放了下来:“果然这里面有很多门道,确实是一种能显示出名士气度的饮料,我看,不久之后,这茶道会跟麈尾一样,成为清谈论玄时必备的工具了。”
桓玄所说的麈尾,则是一种由鹿群中的头鹿,也是格外庞大和强壮的鹿王的尾巴所制的一种特大号拂尘,清谈论玄之时,双方各执麈尾,论到起兴之处,则奋力掷这麈尾,以增加其论玄的气势,一如后世说相声的时候,讲到高……潮之处则要以响木拍案一样。
王恭笑着摇了摇头:“我看未必,这煎茶之道如此费时,只怕煎一锅茶的时候,也够他们辩上几个来回了,还是不如麈尾实用啊。”
桓玄点了点头,看着王恭,正色道:“王秘书,月色也赏了,茶也喝了,这密室之中,也只有你我二人,有什么话也可以直说了吧。”
王恭脸上的笑容也慢慢地褪去,把手中的这一碗茶汤一饮而尽,放到了面前,看着桓玄,正色道:“桓公子果然是爽快人,今天王某在家中延请你,一来是想跟你结交,二来也是想跟你讨论一下朝中的局势。”
桓玄勾了勾嘴角:“朝中的局势,在外面我们已经达成了共识,会稽王并非国之栋梁,这倒不是因为他今天轻慢了我,我怀恨在心要说他坏话,而是他实在并没有治国理政之才。”
王恭微微一笑:“既然如此,桓公子今天又为何自降身份,去主动赴宴呢?其实这是我一个不解之疑,你们桓家向来只图割据荆湘,并不结交朝士,这回你又何必去攀附那会稽王呢?”
桓玄叹了口气:“没办法啊,如果是在平时,我们桓家岂至于此?但现在秦军南下,襄阳危急,只靠我桓家一州之力,怕是难以抵挡。更糟糕的是,有人企图把这次秦军南下,要说成是我们桓家出兵收复失地所招致的,简直是岂有此理!”
说到这里,桓玄的神色变得有些激动,猛地一甩袖子:“难道我们桓家出兵北伐,趁着秦国内乱收复南阳失地,也不可以吗?某些朝中掌权之人自己不北伐,还不允许别人北伐,这是哪门子的道理?!”
王恭知道桓玄是在暗骂谢安这个宰相,但是知道自己跟谢玄的关系好,也不敢象说司马道子那样直接指名道姓,只能这样拐着弯用隐语,他微微一笑,说道:“桓公子,息怒,不管怎么说,你们的扩地之举给了秦军南下的口实,但现在我们要做的,应该是齐心协力,共渡此难关才是。你所说的那位大人,不也是组建了北府兵,在江淮一带作战,策应荆州的战事了嘛。”
桓玄叹了口气:“这回我上任义兴太守,其实是想借机来一趟朝廷,争取更大的支持的,虽说荆州被我桓家经营已经几十年,但也是大晋的国土啊,现在荆州有难,我们是希望朝廷能出大军救援,不然,要是让秦国看到我们内部失和,各行其事,只会增派大军,到时候,别说襄阳,就是江陵只怕也难保了。”
王恭不动声色,看着桓玄,久久没有开口,桓玄叹了口气:“难道王秘书也认为,朝廷这样做是对的?我们桓家就应该这样独自面对强秦?”
王恭笑着摆了摆手:“好了,桓公子,咱们也不用这样打哑谜了,实话说吧,你这次来,是希望北府兵能加入到荆州战场,帮你们共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