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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很拥戴,淝水之战后,秦国对于关东的控制力会有所下降,但是关中仍然是其首都所在,会全力死保,怎么会有关中流民来我们这里呢?”
第五百七十九章 得胜之师归建康()
桓玄点了点头:“兄长的担忧非常正确,但事在人为,秦国这一败,失掉的不仅是几十万军队,更是苻坚那战无不胜的名声,如果苻坚足够聪明,主动收缩关东各地的氐族军队,或可保关中不失。”
“但以我对苻坚的了解,他是不会甘心的,现在他在洛阳,邺城,并州都留下了重兵把守,关中必然空虚,那些以前给他打败后迁到关中的鲜卑人、羌人、匈奴人,只怕会先后作乱。”
“关中若是长期战乱,那必然会有大量活不下去的关中人举家南下,就象当年石赵帝国崩溃时,河北民众就是大量举族南下,北府兵不就是这么来的么?”
桓冲笑了起来:“灵宝所言极是,从武关,商洛道南下,路并不好走,也不可能过来太多人,只有出潼关,进入弘农,陕郡这些地方,才是关中人出关最主要的通道,这么说来,我们得抓紧时间,赶快北伐,先收复襄阳,再挥师北上,夺取洛阳,以待关中乱生,流民南下了?”
桓玄的眼中冷芒一闪:“必当如此,我们现在的对手不是秦军,而是谢家,他们这战如此大胜,惊天之功,但必受建康城中的那些高门世家的忌妒,想必会多方牵制,不让其马上北伐,而谢家也需要安抚和赏赐北府军的将士,这都需要时间,所以我们就有机会了。”
“趁着秦军撤退,苻坚本人回关中的好机会,我们马上大军开拔,去攻打襄阳,再见机行事,收复洛阳,如此,谢家就是想再北伐,也不可能西入关中了,只能一路向北,过黄河,去争夺邺城为中心的河北地区,嘿嘿,到那个时候,也许他们的对手就不再是秦军,而是复起的慕容鲜卑了。”
桓冲满意地抚须微笑:“很好,灵宝,你即刻带五千人马去建康,把我们缴获的这些秦军的战旗和那些会礼乐的关中乐人献给圣上,顺便参加谢安要组织的那个献俘礼,我们得让天下人都知道,这次退秦大战,不仅仅是有谢家的淝水之战,我们桓家,同样在荆州大捷!”
桓玄勾了勾嘴角:“侄儿还是想跟着叔公一起追杀秦军,收复襄阳,直取宛洛,此事可否另派他人前往?”
桓冲的眼中闪过一丝冷芒:“还有更重要的事,就是去找建康城中的世家,尤其是王国宝和庾楷这些人,让他们拖谢家的后腿,在圣上面前进谗,说谢家叔侄拥兵自重,阴有异图,让他们君臣猜忌,互相牵制,我们这里才有机会,此事,非你不可!”
桓玄点了点头,恭然一揖及腰:“小侄遵命!”
五天之后,建康城外,北府军营。
自从一个月前,淝水大战之后,北府兵之名,已经名震天下,若说之前的君川之战中,因为秦军的不战自溃,还让很多人对北府兵的战斗力有所怀疑,这次在洛涧,在淝水的连续两场大胜,特别是淝水一战,可谓决定天下归属的战役中,毫无悬念地打垮几十万秦军主力。
现在的北府军,在大晋的百姓眼里,就是天下无敌的化身,而谢安不失时机地上奏,让北府军士们带着秦军俘虏,穿建康而过,最后太庙献俘,也是深得民心之举,全吴之地,哪怕千里之外的闽越地区的不少士人百姓,都争相前来,只为一睹这天下无敌的铁军风采。
刘裕在十五天前就到了建康城外了,他很想回家看看,但这次北府军上下有严令,不得在阅兵讲武之前擅自回家,所以刘裕也只有强行按下与亲人,与爱人相聚的思念之情,跟着大军一起来到了建康城外,按规定,在阅兵式之前,所有军士必须驻扎在营地里,不得入城,而这些天,大家每天做的事,除了出操训练外,就是象现在这样,聚在一起,谈天说地,憧憬着未来的美好生活了。
自从上次那一战打完后,向靖的脸上笑容几乎就没停过,他上次眼尖,抢了那苻坚的云母车,干脆每天就是自己推着,在营地里到处转悠,逢人便说,这是苻坚和他的女人坐过的车子,今天给俺铁牛得了,威不威风,利不利害。
“兔子,你看到没有,这就是俺铁牛抢的苻坚和他女人坐过的车子,威不威风,厉不厉害?”向靖咧着大嘴,一边驾着车辕,向前推着这辆双轮马车,一边得意洋洋地向着在一边翻着兔唇,坐在地上晒太阳的魏咏之笑道。
魏咏之没好气地扔过去了一个土坷啦:“差不多就行了,铁牛,你这话我听得耳朵都要起茧啦。你要是真威风,真厉害,这会儿应该弄四匹马来拉车,你坐在上面才对,看你这样,还得自己拉车,不觉得自己就是头驴么?”
向靖气得一脚把那个土坷啦踢得飞起,在空中就四分五裂,灰土散得魏咏之满身都是:“就你小子臭嘴,若不是上面命令,所有战马都得上交,俺铁牛还会自己拉车?哼,我不仅抢了这辆车,还抢了三匹马呢。寄奴哥,你说是不是。”
刘裕坐在一处荫凉的大树下面,微笑着看着自己的这些个兄弟们,他看着向靖,笑道:“没错,铁牛威风,铁牛厉害。以后铁牛回家娶妻生子了,可一定要让你娘子坐这苻天王的车啊!”
向靖哈哈大笑起来:“还是寄奴哥懂我。来,寄奴哥,上俺的车,俺再推你走上个一百步。”
刘裕笑着摆了摆手,一边的檀凭之没好气地说道:“好了,铁牛,我们所有人都坐过你车子了,你说你还能有点出息啊,都立了大功,以后要升官赏爵了,还成天去拉人,以后,你得坐车,让人拉才是。”
向靖晒道:“呸,死瓶子,又没拉你,以后坐车是以后的事,俺现在就想让你们几个坐坐这秦国天王坐过的车嘛。”
一个铜锣般的嗓子,从一边炸裂了开来:“大胆狂徒,竟敢私藏私乘秦虏的违制舆车,你们这些北府兵,难不成是想聚众谋反吗?!”
第五百八十章 仇人相见眼赤红()
刘裕的心中一动,连带着周围众人个个神色一变,这个声音很熟悉,嚣张狂妄之中透出了一股难言的邪恶,众人顺声看去年,檀凭之第一个怒吼了起来:“怎么是你这鸟人!”
此人黄发黄须,胡子编成了小辫,明显不是中原汉人,却是穿着一身晋军的服饰,趾高气扬地带着一队军士前来,可不正是几年前,刘裕从军之前,曾经在京口擂台上暴打过的那个刁家的家将幢主,鲜卑人刁球吗?
原来在树下乘凉的,在外面玩耍的众人,全都围了过来,而北府军的士兵们,也都纷纷涌上前来,向靖并没有见过这刁球,仍然愣在了原地,他一边挠着脑袋,一边看着刘裕,奇道:“寄奴哥,怎么我们晋营之中,还有鲜卑人哪,这俘虏怎么会一下子就成了军官呢?”
刁球冷笑着一扬手中的一块令牌,得意地大声道:“好好看看,这是什么!执法大令,见令如见执法官!尔等这些北府军士,难道敢不遵号令吗?”
刘裕走上了前来,站在刁球的面前,冷冷地看着这个家伙,他没有说话,周身却是有一股凛然的气势,刁球对刘裕似是有些畏惧,毕竟几年前那一战,给刘裕打得很惨,虽然在后面赌场的时候,施暴行凶,但是刘裕看着他,如同看着一个死人的眼神,仍然让他心惊肉跳,他咬了咬牙,横声道:“怎么着,刘裕,你现在可不是当年的京口小混混了,你可是一个军将,难道想带头违反军令不成吗?”
刘裕看着刁球,一字一顿地说道:“你的执法军令,我们都看到了,我等在此休息,并没有违反哪条军法,你作为执法军官,在这里口出狂言,说我等想聚众谋反,什么意思?”
刁球哈哈一笑,指着还拉着车辕的向靖,说道:“你们可知,此人拉的车,是什么东西?”
刘裕冷冷地说道:“苻坚和他的女人所乘坐过的车,怎么了?”
刁球一下子来了劲:“嘿嘿,刘裕,看来你很清楚这些啊。难道你不知道苻坚是什么人吗?他是妄自取尊号,自立篡位的敌国伪君,天下头号的反贼!他用过的东西,都是违禁违制的,谁要是敢动这些东西,就是形同谋反,懂么?!”
刁球说的很重,北府军士们,多是心性耿直的粗汉子,很少有人会想到这些弯弯绕,那向靖更是单纯因为这辆车子好看,与众不同,才抢了下来,他在家乡的时候本就是个车把式,并无半点谋夺帝王用物的心思,给刁球这样一说,额头也开始冒出汗来,笨嘴拙舌地说道:“俺,俺可没有…………”
刁球一下子打断了向靖的话:“有什么,没有什么,只要跟我走了,自然有地方会让你说话,来人,给我把此人拿下,还有这辆禁物,也作为证据,一并带回。对了,除了这个拉车的以外,所有沾过这车的人,都跟我回去,我家将军会一一盘问的。”
刘裕冷笑道:“你家将军?请问你家将军是谁,现居何职?”
刁球得意地一挺胸脯:“我家将军,就是广州刺史,现居横江将军的刁逵刁刺史,刘裕,他也是你的老相识了,这回他很想你,正好有这个机会,可以一起去见见他嘛。哦,对了,我家将军现任建康城的守卫之职,也负责准备进京的各路军队的军法,今天,我就是奉命来巡查各营,纠正军纪的!”
刘裕点了点头:“很好,知法犯法,罪加一等,我倒是想看看,似你这个污人清白,陷害忠良的家伙,你家将军准备如何治罪!”
刁球的脸色一变,厉声道:“刘裕,你胡说八道些什么?我可是依国法,军法来执法,你们这些人目无君上,盗用伪君的篡逆之物,难道还有理了?”
刘裕冷冷地说道:“这云母车,不过是苻坚平时带夫人出巡时坐的便车而已,并非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