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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人家,别装了。钦差大人重新规定了商人上街的时间,您出来的早了,让人不得不怀疑。还有您的车轱辘上,虽然处理了,但是血腥味没有清除干净,看来是您年纪大了,嗅觉不太好了吧。不过刚才,您在火炉里拿出地瓜的手法,像是江湖上一种失传已久的杀人功夫。还有您太不小心了,这锦衣卫的号牌,可不是木头的,您放在火炉里,也烧不化的。”
老太太忽然勃然大怒,一脸狠戾的看着房雪鼐。
“你说江湖人不管朝堂事,那你怎么做起了朝廷的爪牙!老婆子受人之托,来你这里取一件东西,你若是能够拿出来,一切皆休,若是拿不出来,那老婆子便送你上西天。”
房雪鼐心中暗道,出发前就知道事情不是那么容易的,谁曾想到,这还没有出城,就遇到了对手。
虽然陈生说着供罪状要想办法给敌人,但是却不能让他们这么容易就拿走。
不然的话,天下英雄不知道要如何羞辱自己。
“您也太看得起您自己了吧?你感觉您这岁数,能是我的对手吗?”房雪鼐笑着摇头道。
“我自然不是你的对手,但是你吃了我的地瓜就不一定了。”老婆婆阴惨惨的笑道。
房雪鼐张开嘴,哇的一口,将嘴里的地瓜都吐出来,笑着说道:“老人家,我既然识破了您的诡计,怎么会吃您的地瓜呢?这不我都给您吐出来了。”
“臭小子,你竟然玩弄老婆子我。”
房雪鼐笑着摇摇头道:“不,我是等毒针发作。”
房雪鼐的话刚刚说完,那老婆噗通一声倒在地上。房雪鼐笑着说道:“陈生这个混蛋小子,竟然偷藏了小师妹的毒针,不错,这效果不错。打死他,也想不到我带走了它,小师妹的东西,只有我能够收藏。哼!”
房雪鼐身形一晃,飞上墙头,离开了平凉府。
房雪鼐走后不久,出现了一对男女,很明显就是安排卧底潜入钦差公馆的那对兄妹。
只是二人的关系依然很不和谐。
那个叫做平野绫的兄长,一如既往的藐视生命。
对待躺在地上,身体已经僵硬的老人家,一点都不关心。
反而踢了两脚,轻飘飘的说道:“家里怎么培养出那么不中用的老家伙,真的是浪费钱财。”
平野绫的妹妹,手里把玩着拳头大小的黑蜘蛛,将一只手指长的蜈蚣递过去,转眼间便被蜘蛛撕食殆尽。
她开口说道:“明明是你低估了敌人的实力,害死了家里培养的力量,自己没有勇气承担责任,反而说家里浪费钱财,真的是荒唐。我看家业千万不能落在你手里,不然家族几百年的努力,会被你毁于一旦。”
平野绫大怒道:“别妄想了,家族的基业就算是毁在我手里,也不可能传给你一个女人。”
“传给一个女人,总比你毁了他强。你这个连妹妹都要杀掉的变态。”平野绫的妹妹大声喊道。
“平野晴。我再次警告你,不要打家业的主意,不然我会毫不犹豫的杀了你。”平野绫挥舞着手里的扇子,凶残的说道。
“敢不敢跟我赌一把。”
“跟你赌,笑话。”
“你怕了!”平野晴讽刺道。
平野绫被他说得恼怒异常,但是这一次却是是自己的失误,导致了没有夺得供罪状,所以平野晴嘲讽自己,自己却无可辩驳,因为她说的是事实。
但是作为家族的首席继承人,平野绫又不甘心这般被羞辱。当下咬着牙关说道。
“我会怕?你说赌什么?我会让你输得心服口服!”
平野晴指着房雪鼐离去的方向,一脸蔑视的看着平野绫:“咱们就赌谁的人能够先拿到供罪状。你这个做哥哥的,不总是自以为是的以为自己天下第一,继承家业只有你这种男子汉可以吗?那咱们就比一比,看看谁才是咱们平野家的未来。”
(本章完)
第257章 棋高一着()
有人欢喜有人愁。
就在百姓们纷纷为前途担忧的时候,酝酿了许久的顾佐终于开始行动了。
轿夫们抬着大轿子,嚣张跋扈的来到了钦差公馆。
不等守门的护卫回到钦差公馆禀告,顾佐身边的护卫一脚踹开了钦差公馆的大门。
身后的贪官们亦步亦趋的紧紧跟随,随着顾佐一声令下,众多官员气势汹汹的闯了进来。
众人进入了钦差公馆之后,不由的愣住,钦差公馆前庭空无一人,院子倒是打扫的挺干净的,一条曲径前往公馆的前堂。
前堂回廊下,一位憨态可掬的小家伙正在打扫,慢条斯理的样子,幽静而从容,除此别无一人。
意料中陈生最后的负隅顽抗并没有到来,或者说陈生手里已经没有底牌了。
见到钦差公馆静悄悄的场景后,顾佐果断举手,那些嚣张的官僚们突然安静了下来。
不知何处传来一阵悠扬的古琴声,琴声悲凉古朴,充满忧怀沧桑之感,仿佛有一种无法言喻的魔力,无‘欲’无争的曲调渐渐冲散了钦差公馆内浓郁的兵戎戾气,顾佐静静站在前庭内,阖目听了半晌,嘴角‘露’出一丝意味深长的笑意。
良久,琴声忽然一顿,接着前堂远远传来陈生平静淡然的声音。
“顾侍郎远道而来,实在稀罕的紧,不知顾侍郎是否愿意与陈某烹茶把盏,公论天下大事?”
顾佐搓了搓刚才一直冷凝肃然的脸,笑道:“今日李某倒真做了回焚琴煮鹤的俗客,实在辜负了良辰雅趣,罪过!”
说完顾佐哈哈一笑,举手朝后面一挥,然后,官僚们很识趣的退到了外面。
三人穿过前庭,不急不徐走到前堂玄关前站定。
陈生今日穿着一身白色如山,圆领处绣着星星点点的几朵梅花,搭配着衣衫纯白的底色,如迎雪的腊梅般高洁,孤傲。
陈生站在前堂回廊下。静静地素,脸上没有任何喜怒,仿佛个陌生人,直到顾佐走到前堂下站定,陈生才抬手施了一礼,做出一个请入内的动作。
顾佐毫无迟疑,抬腿便走上玄关,安静地脱下鞋子,走进堂内;。
前堂正中点燃了些许香料,热气袅袅,如临仙境。
香炉旁边一矮脚桌,桌上木托盘放着些许茶具。
分宾主落座。
陈生一直表现得很平静,用木勺轻轻在釜中的沸水里搅动了几下,花费了不少时间才将一壶茶烧好。
在陈生看来理所应当的事情。
但是在顾佐看来,却佩服的很。因为陈生的一举一动,都仿佛行云流水一般,太美了。
像自己这种自幼苦读的士子,断然不会有时间学习茶道这种高雅的东西。
“顾侍郎自京师远道而来,担负粮草重任。我还未曾以茶礼相待,说来确是陈某怠慢了,今日平凉太平,你我也闲来无事,不如先饮茶赋诗,再论恩怨,如何?”
顾佐拱手笑道:“能品尝钦差的烹茶手艺,乃是本官的福气,愿扫榻领教。”
陈生抬头深深素一眼,面无表情的脸上终于露出一丝笑意。
“其实,你想要喝茶,早些来找我就是了,哎……”
话没说完,陈生摇了摇头,脸上露出一丝苦涩之意,然后垂头继续烹茶。
顾佐笑道:“今日也不晚,时辰正好。若是早些来,心情定然也与今日不同。”
门外的小齐麟颇为费解地人,只觉此刻情景很不对。
不正常啊,二人见面应该打得头破血流,然后等打累了,在破没有风度的骂上两句脏话,这才是他们现在应该做的事情啊。
现在两个算是敌对的两个人竟坐在一起烹茶论道,互相笑得很友善,就差来十几个漂亮的舞女,伴着琴声翩翩起舞了。
小齐麟忽然也感觉自己的脑袋不够使用的了。
两个人依然风度翩翩。
陈生依然不慌不忙,不紧不慢的准备着煮茶,而顾佐也适时的闭上眼睛,嘴角泛起一丝丝淡然的笑意。
仿佛正在感受茶汤中的人生韵味,不时还轻轻点头,似乎在赞许陈生的茶道如何高雅。
烹茶的暇间,二人保持着沉默,陈生神情很肃穆,他也是读书人,自己的夫子唐寅和杨延和都曾经教导自己,喝茶是一件非常高雅的事情。
而煮茶,也是陈生的必修课之一。
不知过了多久,顾佐盯着眼前不停翻滚的沸水,终于淡淡开口了。
“陈钦差知否,我是天顺甲申年的进士,当时曹吉祥等奸人当道,朝堂之上一片乌烟瘴气,吾等正直之臣,想要为国效力,却没有途径。若是这种情形一直这样下去,那么这江山也许用不了多久,就难以维系下去了,幸好天佑大明,当今圣上乃是圣明之君,陛下将国家大事托付给吾等,吾定然竭尽全力,誓为大明的江山社稷流尽最后一滴心血为止,所以谁要阻挡老夫,老夫第一个不答应。”
顾佐静静,透过袅绕升腾的热雾,他见陈生白衣圆领上的那几朵梅花,红得像血。
陈生面无表情盯着沸腾的茶汤,过了许久才默默的点了点头。
弘治皇帝能够曾前人接过烂摊子,依靠他个人的努力,与无数的大人们,通过不断的妥协,争取,终于取得了一番成绩。
有着一群经天纬地之才的治国臣子,前方也有一群敢于鏖战的将士。
更重要的是,他有着谦逊谨慎的态度,和无比宽宏博大的胸怀。
一个能够忍心将他的儿子送上战场的君王,他还有什么能被人挑剔的呢?
提起当今圣上,陈生也颇为感慨,一时间难以言语。
堂内热雾萦绕,茶汤已一沸,两个人都在思索着什么。
店小二有心进屋提醒二人,却被齐麟一把拉了回去。
陈生最先从沉浸中清醒过来,但是他却没有拉回顾佐的思绪,毕竟两个人这样和和气气的谈话时间也不会长久。
顾佐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