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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依稀记得个名,此人定是对我十分重要,还请表妹将长鱼现状说与我知道。”茅杉现在一心想知道她师姐的消息,却又不能跟白小典明说。。。。。。
“你既然记得长鱼,那你是否还记得我们三个是一个高中的?”白小典看着一脸茫然只知道摇头的茅杉,又提示道,“她比我俩大一届,我们在补习班认识的。”
茅杉仍旧摇头。
“什么都想不起来你还好意思记得人家的名字!”白小典有些无语,随即又开始坏笑,“你是不是暗恋人家啊?看不出来啊表姐,隐藏得够深的!”她琥珀色的眼睛直直地盯着茅衫,像是已经剜穿她的心思一般。
师姐名字我怎会不记得!茅杉心里反驳着,脸上却在躲闪。
“你要不是暗恋人家现在怎么会谁都不记得了唯独记得她!也难怪,人家长鱼当年可是校花一朵,你喜欢她也可以理解。要不是当年我有女朋友了,我早对她下手了!”白小典这样一想倒也觉得没什么,一拍茅衫,“我说表姐,你喜欢人家这么久居然从来都没跟我说过!还是不是中国好姐们儿了?”
“表妹且慢,你方才说你有女朋友?我喜欢长鱼?这怎合适?你我可都是女子!”
“喜欢女的怎么了?真爱与性别无关!况且你之前不也只对女的感兴趣吗?怎么失个忆连性向都变了?”
“。。。。。。”
此刻的天空像是睁开了双眼,拔开云雾,些许太阳的光点已经不规则地洒在了茅衫的肩头,天色不再阴霾,而她却被衬得越发的落寞。
茅杉承认,她的确喜欢师姐,可是她知道,她和师姐同为女子,这有违伦常,因此一直把这份感情藏在心里,她觉得只要能每天看见师姐,跟师姐说说话,就已经很幸福了。。。。。。
可是,再幸福又能怎么样,师姐此时在何处都是未知。
车来了,白小典拉着还在恍惚中的茅杉上车,随意找了两个并排的位子坐下。
“话说回来,表姐,你要是想追长鱼恐怕有点困难,她对你的印象好像一直不太好呢!”白小典幸灾乐祸地把茅杉手里的超大号煎饼果子夺过来,津津有味地吃了起来,看茅杉那样,恐怕也没胃口吃东西,这么大个煎饼果子别浪费了。
长鱼与白小典还有茅杉看来是老相识,如此说来,这个长鱼不可能是师姐,兴许只是同名同姓罢了。。。。。。茅杉侧头靠着车窗,心中暗暗叹息,身体无力地瘫在座位上。
哎,师姐,我要如何才能与你相见。却是一点头绪都没有,该如何才能寻到你。
白小典吃完煎饼果子,满足地抹抹嘴,将右手摊向茅杉。
“表妹可是有事?”茅衫头也不转,无力地问道。
“少跟我装蒜,买煎饼果子剩下的钱,还我!”
“剩下的。。。。。。钱?。。。。。。”茅杉转头,咬了咬嘴皮。
“你不要跟我说你没找钱回来!”
“的确。。。。。。如此。。。。。。”
白小典差点没背过气去,对着茅衫咆哮道:“什么煎饼果子要一百块一个啊!”
“表妹刚刚所吃的煎饼果子正是一百块一个。”茅衫应承着,煞有介事。
“。。。。。。茅杉你过来我保证不打死你。。。。。。”
。。。。。。
回到局里,白小典趴在她的办公桌上专心致志地编报告。茅杉没有事做,于是在公安局里四处转悠着,想看看这公安局的阴气到底是从何而来。
楼上楼下走了一圈,除了看见每层楼入口处贴的符篆外,别无收获。。。。。。
她晃悠到办公楼背后,站在庭院里,凝视着插在地上的几截树枝,这些树枝长短粗细相同,都深深插入土里,只露出小半寸桩子在外面。
桃枝?茅杉抬起头,那边还有?这是。。。。。。
她后退几步,让所有桃枝都在她的视线范围内。
古书有云,桃者,五行之精,能厌服邪气,制御百鬼。因此,桃枝、桃木剑都是道家常用的法器之一。
天罡九灵阵!
茅杉终于想起了这个阵的名字。天罡九灵阵,一种汇聚阳气的阳性阵法,能够留住阳气疏散阴气。
看了一会儿地上的桃枝,没再有其他发现,茅杉最初那一点点情绪波动又转回了淡淡然,转身往自己房间走去。。。。。。
来到房门口,茅杉掏出钥匙准备开门,转念又想,这第一间为停尸房,第二间乃爷爷卧房,第三间现下是自己卧房,那之后两间是作何用?
她收起钥匙,往第四间房走去。透过窗户往里望去,可以清楚地看见房间内摆着一张大床,还有几件家具。
这是表妹以前的卧房罢。茅杉想着,没再多看,又朝第五间房走去。这间房跟停尸房很像,没有窗户,房门紧闭,她寻思着有没有墙缝或者门缝什么的可以让她一探究竟。。。。。。
“鬼鬼祟祟的干什么呢?”茅大山苍老而刚健的声音在身后响起。
“爷爷。。。。。。”茅杉有种做了坏事被当场逮到的感觉,可是她什么都没做啊。。。。。。
茅大山拿出一串钥匙,用其中一把将第五间房的门打开,用命令一般的口吻说:“跟我来。”
茅杉跟在茅大山身后走进去,房内灯火通明,四面空白的墙壁被照得微微发黄。一张大长方木桌横在正对门的那面墙前边,桌上供着香烛、果盘。木桌后面,摆满了大小款式都一模一样的木制牌位。
原来是个祠堂。茅杉正想着,眼睛扫过正中间的牌位,深褐色的木头表面上,用隶书刻着“茅衷”两个金色的大字。师父!她在心里喊道,以往师父在曲山向她和师姐传功授课的情景浮现在脑海,眉心微微一紧,心里空落落的。
“小崽子?你这是愧疚了?觉得在祖宗面前抬不起头?”茅大山瞅见茅杉的眼眶都红了,深深叹了口气,“你都24了,也该懂事了,不要再像以前一样不学无术,成天游手好闲。我老了,茅家还要靠你继承,不能让祖先的东西在我们这里就断了。。。。。。”
茅大山说了很多,可茅杉的心里想的全是当年与师父、师姐在曲山的点点滴滴,一句也没听进去。。。。。。
“小崽子,你去给祖宗上炷香。小崽子?。。。。。。茅杉!”
茅杉一惊,回过神来,赶忙上前点香。
“刚才警车拉回来的那句尸体,背上的枣核是你钉进去的?”茅大山在她身后幽幽问道。
“是我。”茅杉心中一紧,暗自担忧,莫不是被他看出什么端倪了?
“这关于尸体穴位之术,失传已久,就算是我也不会,你又是怎么找准尸体背穴的?”茅大山盯着茅杉的眼睛,历经岁月的瞳仁如暗夜沉沉般深不可测。
“我前些日子在一本书上有看到过相关记载,然而书上所写极为含糊,我并不懂得,只是依葫芦画瓢,兴许是瞎猫碰上死耗子罢。”茅衫胡乱编造着,并没有避开茅大山的目光,虽是面不改色,实际上只感觉有如芒刺在背。
“我有事要去隔壁镇一趟,过几天回来,你在家好好待着,多看看书,别又乱跑。”茅大山语气缓和了下来,没有再继续追问。
茅衫略微思忖了一下,“爷爷,院中的天罡九灵阵可是您布的?”问罢,见茅大山已经在往外走,遂追上去与他一起退出祠堂。
“呵呵,行啊,什么时候连天罡九灵阵都能认出来了?不错,是我布的。”茅大山看向茅衫的眼光忽然锐利了些。
“那楼中符篆也是出自您手了?这局里阴气重得很,爷爷可否将其中缘由告知于我?”茅杉被茅大山的眼神搞得十分不自在。
“将公安局建在一块殍地上,阴气怎么可能不重!”茅大山说这句话的时候,眼神忽闪而过有一丝空洞,似乎还有些不悦,茅杉便没敢再多问下去了。。。。。。
茅杉在沙发上抱着靠枕发了一会儿呆,无聊之极,弹起来打开电视将所有台翻了一遍又关掉电视。。。。。。过了一会,觉得饿了,窗外天已经黑下来,她决定去找白小典。
走出大门,虽说已经是春天,但入了夜的空气还是有一些冰凉,茅衫将手缩进袖子里,连打了三个喷嚏,眼角溢出几滴因为喷嚏而带出的眼泪,模糊了视线,她只得极不情愿地抬手擦了一下。
已经是下班时间,办公室里稀稀拉拉的坐着几个人。。。。。。而白小典的桌前站着一个女子,正和白小典说着什么。
女子身材高挑,穿着一件长及大腿的浅灰色呢子大衣,单薄的身影配上黑色的平底短靴,衬得她整个人更加的纯粹利落。白皙的皮肤,被春日的凉风吹得多了几许微红。绸缎般的黑发披于背心,纯净的如同她这个人。美目盼兮间,犹如一泓清泉,淡雅绝俗。她神色中透着一股冷傲之气,仿佛是带着樱藻般的呢喃降临在这个污浊的尘世,却没有沾染上一粒尘埃,让人不敢轻易靠近。
茅杉顿觉有一股悲伤,正在蔓延。心头随之一颤,愣愣地看着前方。周围仿佛突然没有了马路的汽笛声,没有了警员的窃窃私语声,一切都随着那个模糊的轮廓而安静了下来。
这样的静谧,如同两千多年前,曲山顶上那个凉爽的傍晚。
一股清香浸入鼻息,淡淡的,一缕一缕地扑过来,女子并没有动,可是茅衫却真切的闻得到,就好像这种遥隔千年的味道,已经在这里等待了她好久,好久。。。。。。她张了张嘴,想喊什么,可是喉头却发不出一点声音,就像一个哑剧演员,在角落里默然地扮演着自己的角色。
“师姐!——”茅杉颤抖的声音脱口而出,几乎是哭着奔向那女子,不管三七二十一一把抱住她,“师姐,你可叫我好生想念!”
可是此时,却像落幕一般,茅衫寂寥地发现,她臆想出来的那一抹香味,好像女子的身上并没有。
“喂喂喂,我的姐,你看见长鱼来了也不至于这样吧!”白小典看着僵在茅杉怀里有些尴尬的长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