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房间里真安静,只有外面树上的知了在不停地嚎叫。没有辉子,没有他的手,他的唇,他的爱抚,有的只是自己满手粘稠的体液。我站起来,清理干净自己的精液。我不停地用卫生纸擦手,可无法弄干净,满手都沾着细小的纸毛,我用力擦!用力擦!……
我走出屋子,来到院子水管旁,打开水龙头,俯下身,将头伸到喷出的水中。啊!真舒服,夏日的燥热被冰凉的清水慢慢冲去,随着水流加大,凉水渐渐变成冰水,生疼的感觉渐渐代替了舒适,我在想大概北京市两千米以下的地下水已经被我放出来了。可我不想停下来,我需要这样的刺激,我要将手上的体液、脸上的泪水、头脑里的污垢彻底冲刷干净。
我是带着被凉水冲的低烧的身体开始了我的大学生活。我天真的以为我对辉子的爱恋,对男性的渴望已经被猛烈的激流清除,谁知北京的水这么不能让人信任,早听人说过北京的水太软,果然!连地下水都软弱无力。
五
大学生活并没给我带来多少新鲜感,不过确实比高中时代幸福,别的不说,至少再没有班主任成天盯在后面催促。清晨一觉醒来,发现宿舍里已空无一人,大家都去上课,只有我在蒙头大睡。我从来都不是个要强、上进的人,大学第一天就给自己定下目标:六十分万岁。可很不幸,学到期末,发现自己的成绩多在八九十分以上。
人生第一次离家独行,尝到了想家的滋味,特别是大学一年级的第一学期。所以考试一结束,我立刻登上了回京的火车。当列车徐徐驶进北京站,我几乎有些激动。我很快就能见到我的父母、高中的哥们儿们、还有辉子。
已近黄昏,我提著行李走进小院儿:
『你回来了!』没想到第一个迎接我的人就是辉子。
『嗯!』我笑着走过去,他单手一把抓住我的臂膀,那么有力,象一股电流,我顿时觉得浑身苏麻。辉子同样冲我傻笑,看得出,他对我的归来特别兴奋,我简直有些晕旋、陶醉。还没等我们再说什么,我爸妈、我哥,还有辉子全家一同走出屋子,迎接我的到来。我还从来没有受过如此隆重的欢迎仪式。
辉子小妹告诉我,她哥仍在菜站上班,每天晚上和周末仍去帮朋友卖衣服。辉子爸虽然嘴上没说同意,但也没反对辉子去练摊儿。他们现在生活好多了,她妈和她姐也不用糊纸盒了,一星期能吃好几次肉呢。
大年初三,我爸妈,辉子爸妈都忙着四处拜年,家里只剩下我和辉子:
『跟你说实话,那摊儿是我自己的。』辉子一边喝酒嗑着瓜子一边得意地对我说:『是一个哥们帮我启的照儿,你可别和我们家老爷子说。』
『行啊!辉子,变成个体户了!』我和他穷逗。
『嘿嘿!我可不是个体户,咱在菜站已经是正式工了!』
『给你转正了?!这么快?』
『那有什么难的,手脚勤快点儿,上上下下都哄好了,还有我爸一面子,就齐了!』辉子说着眼睛笑得弯起来,嘴角边居然有一个不明显的酒窝。
我知道辉子干什么都会干得很好,就象小时候无论念书还是玩耍,他都做得相当出色。
『喜欢上海吗?』他问。
『不喜欢,就腻味听他们说话,听不懂。』
『住常了就好了。』
『我特想北京……想你们……你想吗?』
辉子转过头不解地看着我,问:『想什么?』
『你想我吗?』我阴阳怪气地说,好像在开玩笑。
『想死你丫的!』辉子说着、笑着、继续磕他的瓜子。
那一时刻,我突然觉得好幸福,就这样守着炉子;嗑着瓜子;看着辉子。没想到几分钟以后,这幸福就一去不复返。
『李长辉!辉子!』有人在外面叫。
辉子和我同时推门出去。我认识他,是那天帮辉子修房子的大眼睛男孩,叫小威。
『小威!这儿呢!』辉子当时正在我家门口。
小威看着辉子,又看了看我,没说话。
『进来。』辉子说。
『我不进了。』小威低下头。
辉子走过去,在他脸上轻拍了一下:『不听话?叫洋子大哥了吗?』
小威抬头看看我:『大哥。』
『别这么叫,我可当不了你大哥。』我靠在门框上,笑着不冷不热地说。
『他比你小两岁呢,当他大哥都便宜他。』辉子也笑了。『进来』他边说边伸手拉小威。
『真不了,我还有事儿呢。』小威说着往外走。
辉子楞了片刻,冲我一咧嘴:『呵呵!小屁孩子,操!』说完,他走出院门。
我回到房间,关上门继续喝着没喝完的啤酒。过了一会儿,我想去厕所,于是走出小院儿。辉子他们并没走远,就在胡同的拐角处。小威靠墙站着,辉子面对他,一只手搭在他的肩上,不停地说着什么。我想就是一个白痴也能看出他们之间不同寻常的关系,我比白痴强点儿,当然可以看出些什么。
我临时决定提前返校,我对我父母说要回学校看书,准备下个学期功课。这是个极端夸张、可笑的借口,但在我爸妈听来都是十分合理并让他们为之自豪。我没和辉子道别,因为我猜测他正忙着在小威面前跪搓板,我不想打扰他。
大学的第一个暑假是在学校渡过的。我爸妈虽然为此十分不悦,但当他们听说我是因为准备英语六级考试才放弃这个假期时,立刻理解我渴望学习的求知精神。其实我编什么理由他们都会相信,因为在我家住的那一片,人们对大学的了解基本上是从我这里得到的。
我不回北京绝不是因为辉子,我对自己发誓,而是为了一个家住上海的同学。他是我大学时期最要好的同窗之一,他样子清秀,待人和蔼,在他的关怀和感招下,我不但开始觉得上海话好听,而且可以说几句,蒙个上海以外的人都没问题。他曾对我说过喜欢和我一起聊天,因为我讲话蛮有意思,我也告诉他喜欢和他胡侃,因为他说话巨乐!我和他用了一个假期走遍了上海的每个角落,并作了大量的社会调查,很遗憾上海市的规划者们在规划或者开发埔东的时候没找我们聊聊,否则他们将会听到一个全新角度的探讨。
快开学了,学生们陆续返校。一天下午,我刚刚冲凉回来,还没走进寝室,一个同学告诉我有人找我。在宿舍门口我惊讶地看到了辉子。
『辉子』我轻声地叫了一句,觉得自己的脸发热,会不会脸红?我连忙低下头。
『怎么了你?不乐意见我?』他说。
我抬起头,辉子正面带微笑地注释我,目光如炬,我的心不禁狂跳:『到我宿舍坐会儿吧。』我却听到自己冷冷地声音。
辉子跟着我走进寝室,我注意到他正好奇地四下张望,但做得并不夸张,甚至有些漫不经心。
『你怎么来上海了?』我问
『我再不来你们家老爷子、老太太非自己来不可。』
『是我爸妈请你来的?』
『也不全是,正好我还有点别的事儿。得!看你活的不错,我可以回去交差了。』他说着笑笑。
辉子从兜儿里掏出一叠钱递给我,说:『这是三百块钱。』
『怎么这么多?我爸妈发洋财了?』我接过钱。
『以后你别管他们要钱,我给你。』
『他们怎么了?』
『没怎么,现在北京物价涨得忒他妈快,他们两个人才一百多块钱,你哥又在家待业,你家老太太都想去练摊儿了。』
『我哥还没找到工作?!你帮他找个练摊儿的活儿。』
『你去问他,那种活他看得上吗?』辉子不屑地说,还瞟了我一眼。
『你的钱就算了,我不要。』我说着将钱扔到床上:『我可以申请特困补助,再找个家教的工作。』这些话只是说说,其实我还从没想过申请补助或打工。
『你真不要』?他问
我摇摇头。
辉子看着我眨眨眼睛,舌头好像在嘴里动了一下。他又环顾四周,最后目光落到桌子上的一包火柴上。他拿起火柴,从里面抽出一根,嗤地点著,不慌不忙地从那叠钱中取出一张,缓缓地送到火里,那张十元的票子很快被点燃,变成了一缕青烟,袅袅散开。辉子一手举着还没烧尽的票子,另一只手开始取第二张。
我一把攥住他取钱的手腕,陪着笑脸:『别烧了!与其都让你点了,还不如留着让我遭蹋呢!』
『这才是好小子!』他也笑了,又用手在我的头上胡乱摸了一把。
这时一个同学进来,他抽抽鼻子:『什么味道?你们烧什么呢?』
『……』我含笑缄默。
『烧票子。』辉子轻描淡写。
然后我和辉子一同爆笑。。。。。。
我陪辉子在校园里闲逛,为他介绍每桩建筑,辉子像是听得很有兴致。偶尔碰到认识的同学,我就大颜不惭地介绍:这是我哥,从北京来看我。辉子走在校园里很显眼,一看便知他不是学生。其实辉子的五官算清秀型,甚至脸形带些稚气,身材中等偏高,也不是过分地健壮,但他举手投足,一颦一笑中却流露出与他年龄不相附的成熟,还带股桀傲不训的野气。
『干吗跟人说我是你哥?』辉子笑问
『那你是我什么人?』我也笑:『等会儿咱们去校外吃饭吧,我请客,用你的钱。』
『不了,我还有事儿。』
『我不管,你今儿听我的。』说完这话,自己不禁一惊:我居然在撒娇!
『真不行,小洋。小威还在等我呢。』
『小威也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