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颜路、曾参、孔伋、董天舒四人,便是这个世界的四位亚圣。虽然在宁江的记忆里,另一个世界的历史上,成功劝说汉武帝独尊儒术的大儒唤作“董仲舒”,也不知与这个世界的“董天舒”算不算是同一个人,但纠结这个其实是没有意义的,就像去纠结另一个世界里的楚霸王会不会“霸王一斩”一样。
拜完四位亚圣之后,三位大儒便请出《天人三策》,领着众位新晋进士登上文圣大殿最中央的“文坛”!
***
宁江站在“文坛”之上。
整个文帝大殿呈正方形,“文坛”则是分作上、中、下三层的圆坛,最上层呈完美的圆形,与正方形的大殿一同,象征着天圆地方。中间两层各自是十二边形、二十四边形,分别表示十二月、二十四节气。整个文坛庄严雄伟、气象恢宏。
立在高坛之上,清风徐来,莫名的就有一种会当临绝顶、一览众山小的雄伟感觉。实际上,这文坛并不算高,甚至连俯瞰京城都无法做到,但却有一股神秘的气势,仿佛正带着他上冲斗府,立在文坛之上,犹如与天地共鸣,天人感应,人即是天,天即是人。
这种天人合一的感觉,即便是宁江,也只在上一世里,立于泰山之巅,即将破碎虚空时,才真正的体会过一次。
这里并非泰山,却也同样能够感受到这种“天人合一”的神秘状态,这让他进一步确信,就算不参与明年的泰山封禅,也有其它的办法,阻止元魔皇那蓄势已久的一击。
三位大儒,手持天人三策,齐声朗诵,天人三策同时涌出神秘光芒,明明是白天,这一刻,宁江仿佛看到了整个紫微星府出现在自己的上空,文帝金身就在那紫薇宫中,犹如泰山一般巨大。
在天人三策的驱动之下,他整个人都像是驻进了文帝星宫,不可知的力量,犹如醍醐灌顶,轰入了他的眉心祖窍,轰然间,眉心祖窍内的文曲星宫,进一步开拓,直到此时,他才真正算是“文曲星下凡”的进士,又或者说,才真正算是成为了诸进士之首的状元郎。
守文之君,当涂之士;受天之冕,德施方外!
没有人能够看到,此时此刻,那最年轻的状元郎……嘴角溢出的冷笑!
强大的文气,在他眉心祖窍的文曲星宫中,如同海一般滚动。
站在了儒道最顶端的阶层上的少年,对整个儒教却只有最深沉的鄙夷……这或许就是此世界最大的笑话?
***
第一个登上文圣大殿之文坛的宁江,自然也是第一个离开。
出了文圣大殿,礼部的官吏早已抢了上来,为他戴上左右插花的展翅乌纱帽,穿上赤罗青缘的圆领大红袍,腰缠光素银带,挂上一副药玉佩,簇拥着骑上高大威武的白马,热热闹闹的敲起了锣,打起了鼓,先在内城中游街夸官。
沿途,许多孩子奔来跑去,旁有小吏抛着喜糖。街坊两侧,父老乡亲聚集成群,不知多少美艳妇人、闺中少女在高处打开窗户,指指点点,说说笑笑,如此年轻的状元郎,而且还是连中三元,单是以此,就已经让他与众不同。
“今晚,不知又有多少闺中少女要失眠了啊!”一名老人见惯世面般的,叹了一声。
“听说这位状元郎,诗词原本就作得好,惹得京城里许多姑娘家朝思暮想,现在又高中状元,大魁天下,啧啧啧啧……”旁边一人赞叹不已。
夸官的人马穿过了朱雀坊的主街。
“状元郎……状元郎到了……”越过黄色的坊墙、御道,那巨石砌成的城墙上,三名女孩兴奋的在墙头奔跑着。在她们身后,彩裳凤冠的女子无奈的摇了摇头,还以为她们穿过上苑,跑着皇城的城墙上到底要看什么来着,原来是要看夸官的状元郎啊?
“有什么好急的?”那彩裳玉冠的女子,对其中一个女孩好笑的道,“等状元郎日后成了你姑丈,岂不有的是机会看?”
旁边另一名女孩,小声的道:“状元郎要是娶了堂姑姑,会不会也在成亲的第一天……”
“呸呸呸,你在瞎说什么啊?”两个女孩开始揍她,“他可是状元公,一定镇得住姑姑的。”“没错没错。”
彩裳凤冠的女子:“……”
夸官的队伍,穿过了朱雀坊,进入了启圣坊的古御道。
“哥哥!”古御道的另一边,有人往这个方向叫道。
宁江扭头看去,只见鸾梅的车队竟也刚好路过,小梦立在那华美马车、车夫的位置旁,一边拉着车厢,一边向他招手。
古御道原本就颇为宽广,两只队伍虽然是往同一个方向行去,但相隔较远。宁江也不管那么多,策着马,脱出队伍,驰了过去。礼部的官吏认出那是长公主的轿子,现在谁人不知,状元郎将来迎娶长公主,几乎已是必然之事?也没有阻止他,而是敲锣打鼓的跟了过去。
宁江先向妹妹点了点头,紧接着就与大轿并肩而行。窗帘揭开,鸾梅那宜喜宜嗔的、美丽的脸,在窗内显了出来。
宁江笑道:“你们这是要去哪里?”
鸾梅轻声道:“鲁仲郡王的孙儿今日正好满了十岁,请了我前去赴宴。”
宁江笑道:“我送你们一程。”与长公主的轿子一同前行。在他们身后,各种吹拉弹唱,更加的热闹,与其说是状元郎夸官,简直就像是迎亲的队伍。
鸾梅从轿中伸出手,推了他两下,没有能够将他推开,俏脸愈发的羞红……(未完待续。)
第73章 蝙蝠公子vs萧菩萨哥()
无人可知的密林里,昏昏暗暗。
西方的日头,就像是被不可知的屏障所遮盖,阳光在森林的上空,诡异的扭曲,然后像是被折射开来一般,无法透下,驱不散密林中的暗。只有那朦朦胧胧的火光,不知从何而来,在这诡异的所在,似有若无的发散着,让这片奇诡的地方,不至于伸手不见五指。
蝉鸣与鸟叫声,仿佛被完全屏蔽在外头,密林里死寂一片。又有七具尸体,呈花瓣形围成一圈,这些尸体全都是少女,其中六具,颈处能够看到被针线硬生生缝起的、交错的斑驳,另一具,则是从嘴角处开始缝,原本被撕裂开来的上下颚,被强行缝在了一起,一眼看去,狰狞可怖,怪异无比,就像是传说中的鬼怪。
这些少女的尸体,俱是足心朝内,头颅朝外。在她们的周围,没有虫鸣,在她们的头上,没有鸟雀,就像是阴间与阳间之间的夹层,看不到生的事物,也看不到死的魂灵……如果,这个世界真的有所谓阴间的话。
唯有一个长得颇为美艳,但却一脸阴沉的女子,在绕着这些尸体走动。
她的口中念念有词,发出来的声音,犹如能够穿透虚空,时而铿锵,时而阴柔。她的身边,空间犹如闪动着一条条黑色的细小裂缝,有黑色的火舌,时不时的从内中窜出一下,又缩了回去。
蓦地,那美艳的女子,一刀割在自己的手腕上,殷红到诡秘的血水,从她的手腕流下,就像是活过来了一般,游到其中一名少女尸体身上。明明血液已经干涸的尸体,体内有神秘的能量被它引发,呼的一声,少女的尸体就这般燃烧了。
那殷红而又诡秘的血水,一如火蛇的脑袋,带着火丝往下一个少女爬去,紧接着是再下一个。它从每一个少女的尸体上爬过,引燃了她们体内,那残存的、神圣的血液,爬完了一圈,所有的少女全都犹如蜡人,熊熊的燃烧着,形成一个火圈。
火焰高涨,犹如火的舞姬,围成一圈跳着上古的祝舞。那美艳的女子……拜火教的幻月祭司,在火圈之外虔诚的下拜,以最谦卑的姿态,诵读着拜火教的教义。火圈来回窜动,呼呼呼的响着,嘭的一声,有什么东西炸裂开来,然而周围的所有事物并没有任何的变化。
女祭司的身体,却是伏得更低了:“恭迎女尊。”
在少女们的尸体上燃烧的火焰,嗖的一下,往她们的中央汇聚而去。一个苍老的老妇形貌,就以这些火为身体,诡异的显现出来。少女们的身体,在这个时候已经烧成了灰烬,原本一个人的尸体再怎么燃烧,也难以烧得这么完全,纵连一点骸骨都不留下,但这种不可思议的景象,在这一刻,也的的确确的,就这般发生了。
以火为形体的老妇,朦朦胧胧,看不真切,只是用那怪异的、绝不属于任何地方的口音,缓缓的问道:“出了何事?”
幻月祭司拜在她的脚下,低声禀报什么。那老妇蓦地动容:“那破天之人,竟然这般厉害?从上次你们将天人体质的事禀报我,这才几天?”
幻月祭司道:“我也不知,他到底是如何将我们的人一个个找出,又是从何处得知天洪在大周朝堂的身份,或许是他在京城,有着我们所不知道的庞大的情报网,又或者,他真的是击破天命的人,有着我们说不知道的可怖手段,又或者是精通某种预言术……”
拜火教女尊道:“你害怕了?”
幻月祭司咬牙道:“属下并不害怕,只是未能完成指派的任务,心中惭愧。如今,善女神的候补处女已被杀得只有小春一人,鸾梅长公主虽有天人体质,但还没有加入拜火教,原本被安排着去接近她的几名候补处女都已被杀,小春又被他人所迷,亦不可信。长公主府中,虽然也有我们安插的人,但只是最底层的信徒,无法担当重任。而且就算我们成功的吸收了鸾梅长公主……”
拜火教女尊道:“说不定也只会让她被那破天之人找上,使得这块千载难遇的,拥有天人体质的璞玉,还没能为我们所用就已被杀?”
幻月祭司道:“正是如此!况且体内有圣凰血的候补处女,已被杀得只剩小春一人,就算成功让鸾梅长公主入了我教,也没有足够的人选进行赤羽火裳舞的仪式。”